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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司(三十五)
B市基地是由三大势力组成,一方政府,一方军队,还有一方则是当地首富。他姓徐,基地里的人都叫他一声老徐。老徐曾经家私万贯,富甲一城。混乱发生后,他机灵,认了一个比他小很多得政府高官为干爹,一口一个爹叫的亲热。待基地建成后,他便理所当然的成了一方势力。他一脸赤麻,大鼻凹额,落腮黄须,五短身材,丰颔大肚,到是富态像,只言语粗俗,一身厌气。
B市C市附近有研究所的事情,除了政府、军队高层,无人知晓。在收到研究所方向发出的信号枪后,基地很快组织了救援。他们发布了救援任务,仔细挑选了能够出任务的小队。猎尸小队为前锋,先去探路,然后老徐和军队分别带着一队,乘机进入研究所,救出被困的研究员。
他带着人,勇猛的冲入丧尸群中。他的身后,也有一群人,他们不仅要与丧尸战斗,还要保护着一个青年。青年一表人才,白白净净,衣着干净,冷静自持,怎么看怎么不像末日之人。
他是老徐的幼子,老来得子,自然是宠爱的。更何况青年颖悟过人、生性豪爽。如果不是混乱发生,末日来临,丧尸遍地,他现在应该在父亲的公司实习,然后顺理成章的继承父亲所有的产业。
末日之后,老徐动用自己的人脉以及手中的金钱,拼了命的护住了娇妻幼子,在B市基地站稳了脚跟。现在,他还要为了幼子,不顾性命的向前冲,为他冲开一条路。
傅年斯听到了微弱尖寒的叫声。
司屃昃提着一头白色染血的西施犬从林中走出,一手握刀,一手提狗,血从刀尖上落下,血从狗身上滴下。
狗已经没了狗的样子,毛色虽然还是白的,却也染上了一层青灰。无人打理的毛发很长,结成了一团一团。
它不知道它在林子里呆了多久,它一直在找主人,可怎么都找不到。它渴了喝雨水,饿了就抓鸟虫吃,循着声音一路而来。它听到了说话声,它看到了一个男人,然后开心的跑了过去,叫着蹭他的腿。之后被一刀砍断了脖子。
养尊处优的宠物,几曾遭过大风浪?它呜咽着,委屈着,开心着冲向人的面前,想要获得一个抚摸,一个拥抱,却最终因为不谙世道,成了人们的口中餐,腹中物。
如今这世道,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人是如此,动物也是如此。
他们已经在研究所三天了,这三天里,司不染的情况好好差差,一天能抢救好几遍。傅年斯想要离开,一些活下来的人也想要跟他一起走,他们悄悄的接触他,希望能够跟他一起回B市,希望能够加入他的团队。
傅年斯将离开的事情告诉了司屃昃,司屃昃将狗给本原,让他去剥皮取肉。“我不走,染染这样,我不能走。”手臂肋骨骨折,肩膀上还有枪伤,内脏出血……里里外外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如果离开了研究所,离开了这些器械,他不知道染染能不能活下去。
傅年斯看了一眼脚下,“这些植物长得太快了。”来的时候,还只是浅浅一层,现在已经没过脚踝了。
绿的鲜艳的叶子,叶尖一顺儿朝下,在墙上铺得均匀,没有重叠起来的,也不留一点儿空隙。茎上长叶柄的地方,反面伸出枝状的六七根细丝,每根细丝像蜗牛的触角,每根细丝上都长满了刺。吸到人的身上,便怎么也不放开了。细密的刺深深的扎入皮肤中,如同水蛭一般,要么用火烤,要么用盐腌。
司屃昃没有说话,只是道,“再等两天吧。”
傅年斯看着他,不解。
“今天是我们出来的第八天,十天未归,欧阳贵就会派人来。”欧阳贵是B市政府势力的代表人,末日之前是税务局局长,他与欧阳贵没少打交道。
傅年斯皱眉,“你什么时候联系的欧阳贵?”B市幸存者基地的猎尸小队,或多或少都会分站队伍。他们的希望小队,一向是站靠军队的。军队与政府不合已久,他现在顶着希望小队的名号去接触欧阳贵,不得不让人担心。
司屃昃伸手拍了拍他,“放心吧,影响不到你们的。”希望小队,看似希望,却没有多少希望。傅年斯是个好队长,可太过于善良了。队伍中真正能出来战斗、搜集物资的人三分之一都没有,多是一些老弱病残。每次出任务,都会或多或少带几个人回去。老人无法出任务,只能做些琐碎家务,人少还可以物尽其用,人多了,便成为了没有能力搜寻物资、赚得积分,却拿走他们食物的人。这对抛出性命,在外搜寻物资、出任务的人而来,不公平。更何况,他们并没有足够的食物。
孩子也是一样,一个不能够拿起刀枪,与他们一同出任务,搜集物资的孩子,不是希望,而是累赘。
傅年斯说孩子是希望,可孩子的长成需要很多很多年,他能够庇护他们多久?在末世,对于那些孩子而言,这并不是庇护。
“你做了什么?”傅年斯面上不悦。
司屃昃笑了笑,“不仅欧阳贵会派人来,老徐也会来。”欧阳贵要研究所的资料,老徐要为儿子开路。至于军方,不过是上面派来,平衡他们的势力,并且约束他们的人。他们是第三者,冷眼旁观。所谓的不和,不过是有意为之,为了安民心。否则,老徐一个末世前的富商,哪能一跃成为了大型幸存者基地的掌权人之一?
这个任务是军方发布的,军方要研究所的资料以及幸存的研究员,欧阳贵隶属于政府,其他事情上,或许他们会有分歧,但是涉及国家,他们一定会很快的联合在一起。这时候,老徐就是被踢出去的人。
他们知道来研究所的危险,要穿过小镇,而小镇里有无数的丧尸。所以,他们先分别发了一个去小镇搜集物资的任务。然后借由他发射的信号,顺其自然的发布了关联任务,搜救研究员。他们为了掩藏研究所的秘密,让搜救变的不引人注目,军方的负责人白阿孙还跟欧阳贵吵了一架。之后,老徐为了给儿子铺路,决定插手物资搜寻。如果能顺便救出研究员,就拉拢他们。基地现在虽然有医院,但是医生护士还是少,如果能将医护人员变成自己的人,对他而言,并没有坏处。他主动去找白阿孙以及欧阳贵谈联合搜寻物资的事情,却不知道中了他们的计。
“他们需要不怕死的小队,进小镇开路。”希望小队是面对敌人炮火下可消耗的人,老徐的队伍也是。
傅年斯震惊,心中五味杂陈,有愤怒,有不解,也有屈辱。他深吸了一口气,问司屃昃,“为什么是我们?”
“因为你的队伍里,废物太多了。”而一个大型基地,不会任由这些人抢夺能够在一线的人的物资、食物。
这就是末世。
司屃昃垂下眼睑,“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跟着他们一起回A市吗?”他噙着一抹笑,“我已经失去先机了,现在跟着他们回去,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实际上我已经没有主动权了。”到了现在,A市幸存者基地的各方势力已经站稳了脚跟。他们怎么会让他一个外来人分得一杯羹。他与曲家关系好又怎么样,还不是要依附着他们,失去主动权。
既然这样,他不如在外面找一群人,组成一个足够强大的队伍再回去。
他抬头,看着傅年斯,“你有勇气,也有能力,好好想想你的未来吧。”他的善良并不能给他带来希望,总有一天会拖死他。
老徐用了三天的时间,才在小镇杀出了一条路,到了研究所。到研究所的时候,他们一行六十多个人,只剩二十几个了。
他们伤痕累累的到了研究所,接受了治疗,然后被安排在了研究所的一层。二层住的是傅年斯以及他的小队,三楼以上,则是研究室、手术室之类机密的地方,由司家等人暂住。
不染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禾厌也准备离开了。他看上了司家的车,跟不染说了一声,就要开走。
“自己小心点。”
“知道了,你好好养伤吧。”禾厌跟他告别,“我跟他去A市基地,解决事情后就去E市,我们E市见吧。”他俯下身,在不染的额头亲了一下,“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养伤。”
不染笑了笑,“知道了。”他的眼神因为出血血红一片,禾厌伸手覆在他的眼睛上,“难受就别睁眼了。”他微微侧身,看了一眼门外,“司屃昃对你真心的?”
不染笑了笑,“应该是。”唇边噙着一抹森然冷意,“如果不是,我就杀了他。”
司屃昃站在门外,透过窗户看着房间内。“他们在说什么?”
独了看了他一眼,倚靠在窗户上,点燃了烟。“你儿子说,你要是对他不好,不是真心的,就杀了你。”他吸了一口烟,吐出烟圈,看着司屃昃挑眉,“亲生的,未成年,这都下得去手。”
司屃昃伸手,找他要烟。“缘分到了,没办法。”
独了将烟扔给他,“孽缘。”
司屃昃无所谓笑了笑,“孽缘也是缘。”不染是妈妈送给他的礼物,是老天送给他的礼物。
攻占研究所第六天,老徐趁着养伤这几天收了不少的人,正要带着研究员离开时,欧阳贵以及白阿孙带着人来了。先有他们开路,再有老徐,他们进镇要顺利的多。
老徐看到欧阳贵以及白阿孙面上一僵,但还是笑着问,“呦,您二位怎么亲自来了?”
两人跟他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就直接去研究所里找司屃昃了。比起一个城市的暴发户,在末日前人脉关系遍布全国,掌控着黑白两道、商界三分之一份额的司家更能让他们高看一眼。
研究员们原本是想跟老徐走的,看到了一队士兵,大多数本就摇摆不定的人,干脆直接拒绝了老徐。
一个月前,司屃昃突然找到他们,提出合作。他会帮他们打下这间小镇,给B市基地当作卫星城。他们问他要什么,他说,A市现在已经没有空位了,升是升不了了,既然升不了,为什么不把B市变成自己的呢?打下这个小镇,小镇有研究所,他们可以研究丧尸病毒,也可以作为他们的秘密基地。
他说,我有无数物资,也有军火线,我要的,是合作者,聪明的合作者。在自己的位置,发挥自己的专能,形成一个稳固的三角形,彼此牵制,彼此制约,彼此相辅相成。
他愿意做他们的暗线。
于是,合作便在大家心照不宣中达成了。
不染其实已经好多了,只是身体里的强化剂即便是代谢掉了,损伤的内脏也需要慢慢养了。
晚上,司屃昃应酬欧阳贵、白阿孙以及老徐,不染一个人在床上躺着。他的肋骨断了两根,手臂也打上了石膏,眼睛无法视物,耳道也伤了,一直嗡嗡嗡的响,除了躺着,什么都做不了。
禾厌来给他送针剂,“中和剂是连医生改良过的,还有你的心脏药,也是新的。”他将针剂放入不染的小包,“蓝色的是新的。”
“你们什么时候走?”他问禾厌。
“明天一早。”连医生要去E市找末末,他和独了则要去A市。“独了回A市后,A市的政权恐怕会动一动。”如果司屃昃对A市有想法,可以借着这个机会。
不染摇头,“A市太复杂了,我们不想参与进去。”他们原本就不准备在A市定居,既然如此,也就没有必要在A市争什么了。“管叔管婶在A市,你们到了直接去找他们。”他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封信,“爸爸的亲笔信,你拿给管叔,管叔就知道了。”他现在这样,一时也动不了。
禾厌接过信,放进了口袋。“司屃昃想要拉拢那几个警察,他们能同意吗?”不过似乎没谈拢。他们是从F市逃出来的,因为人体实验。而司屃昃是认同人体实验的。为了得到丧尸血清来中和身体强化剂,他们杀了几十个幸存者,为了改良身体强化剂,以及得到中和剂,这几天连医生没少用活生生的人做实验。他们强迫幸存者变丧尸也好,连医生的人体实验也罢,都没有避着人。这也是幸存者们不敢接近他们,反而跟老徐亲近的原因。
不染噙着一抹笑,“他们会同意的。”他们现在可是“逃犯”,除了爸爸,谁敢与他们合作,接受他们。千辛万苦逃出来,可不是为了被丧尸杀死,或者是被基地抓回去。
夜里,司屃昃回来,走到床边俯身亲了亲不染,不染皱眉,“一身酒味。”
他在不染旁边躺下,“怎么还没睡?”
“睡一天了,睡不着。”不染嗅了嗅鼻子,“龙舌兰?”
“嗯。”司屃昃闭上眼,他喝酒的时候一向是不吃东西的,他不喜欢酒与食物交杂之后的味道,难闻,恶心,发酵之后,一股泔水味。
空腹喝酒,更容易醉。“镇子里有家进口酒店,白阿孙带人去搬空了。”
“洗澡去。”虽然只有酒味,不染也嫌弃的偏过了头。
“染染。”
“嗯。”不染轻声的应着。
司屃昃埋在他的颈项,“你知道龙舌兰怎么喝最好喝吗?”将盐撒在手背上,仰头喝一口,在酒液还没有到达胃的时候马上舔盐花,然后含下一片青柠檬,这样喝,不怕烈。
不染推推他,“我不喜欢仙人掌做成的酒。”太烈了,带刺一样,刺的口腔、食道、胃都是疼的,热的。
“我发现一种更好喝的方法。”他似乎醉了,一直磨蹭着不染。
“什么?”不染推了推,没推开,也就任由他抱着自己蹭了。好在,他只吃了几根青木瓜丝,只喝了酒。虽满身酒气,却并不难闻。
司屃昃解开不染睡衣的纽扣,嘴唇移到了他的锁骨,“把盐撒在这里。”他伸出舌头,缓缓舔着不染。
不染怕痒,咯咯笑了两声,就要缩开,却被他紧紧抱住了。湿滑的舌头从锁骨移到了耳根,然后缓缓移到脖颈。
“司不染。”
“嗯?”不染咯咯笑着,一边怕痒想要逃开,一边又喜欢湿滑麻痒的感觉。
司屃昃抬头看了他一眼,张嘴咬住了他的咽喉,用牙齿摩挲着。“你怎么敢的。”
不染吃疼,也因为咽喉被咬住不敢动。“你干嘛?”他推了推司屃昃。
“你怎么敢一个人去C市基地,怎么敢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他松开嘴,抬头,吻住了不染的嘴唇。缓缓摩挲,轻轻咬着。
不染张开嘴,任由舌头被卷走。司屃昃含着他的舌尖,温暖而踏实。“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他咬着他的舌尖,细细咀嚼,想要吞下肚。
他不动声色,不敢让眼泪溢出,只能紧紧握拳,不让自己颤抖,不让自己瘫软下去。看着他躺在抢救室,浑身插满了管子,每一天都是煎熬。每一天都在害怕,害怕到睡不着,害怕到心脏拧着疼,害怕到屡屡呕吐。终于,他的染染脱离了危险,而他,也能够痛痛快快吐一场,将胆汁都吐了出来,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与安心。
不染抱着他的头,沉默许久,才缓缓道,“对不起。”他与他唇贴着唇,“我只是习惯了。”习惯了不信任任何人,习惯了哪怕强撑着身体也要自己亲自去做,习惯了同他一样,再痛,再怕,也不会显露分毫。
“染染,我的染染。”他紧紧抱着不染,再也忍不住,低声啜泣。眼泪落在不染的脖子上,凉凉的,让人难忘。
“对不起。”不染张了张嘴,最终却是有一次的道歉。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在当时的情况下,本心昏厥,他又不信任武啸,不可能让武啸离开的。而要打听消息,C市**是最好的时机。
“司不染,我没那么坚强,也没那么厉害,你别再吓我了。”他的心脏,承受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撕裂。
“嗯。”不染亲他的眼睛,尝到咸咸的眼泪,心里酸酸的,“我会保护你的。”他顿了顿,又道,“也会保护好我自己。”
司屃昃低低的笑了,“这样就是好好的保护自己?”他挑眉,又吻上不染。
不染张嘴,将舌尖插入他的舌根底下,拱了几拱,满是挑逗。司屃昃带着笑,用自己的舌头把不染的舌头裹住,用力吮吸,结结实实,好比打上钉扣一般。
不染也笑着,靠在他怀里,一只手打了石膏动不了,另一只手不老实的往司屃昃腿胯处一摸,摸准了,坏心的捏了一捏,司屃昃腰椎处一阵酸麻,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他微微退开,撑在不染身上。“不行,连医生说了,你最起码得养两三个月。”
不染嘟嘟嘴,睁开眼看着他,“可是我想要。”
司屃昃伸手捏了捏他的鸡儿,调侃道,“你行了吗?”
不染沉下了笑容,不悦的转过了头。他问过连医生了,连医生说他的身体被药物侵蚀的厉害,所以才会一直没有性冲动。无器质性损伤,主要还是因为身体太虚弱了。
司屃昃分别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躺在他身边,“你晕厥的时候宋璟给你做过检查,说你需要割包皮。”世界就是这么小,谁能想到时宴团队里的宋璟就是A市中心医院男科的主任。
他在末日之前休了长假,回F市看望父母亲人,就这么被困在了F市。他的父母在一开始就变成了丧尸,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变成丧尸。后来,他带着住在隔壁栋的表妹一家离开了小区,去了基地。然后,在F市需要活人做实验的时候,表妹一家毫不犹豫地将他推了出去。并且还由此牵连到了时宴等人。
不染拉高被子,盖住脸,“我不要。”
司屃昃从床上坐起来,“只是小手术,我跟宋璟说好了,明天就来帮你做。”
不染将被子从脸上拿下,带着愤怒,“我说我不要。”
司屃昃摇了摇头,还是有些眩晕,但已经好了很多了。他又亲了不染一下,“乖。”他摸了摸不染,“我去洗澡。”
不染张嘴就要咬他,司屃昃笑着站了起来,“闭眼睡觉。”眼睛红成那样,还睁的那么大。
不染的眼睛确实很疼,因为出血,不能见光,不能见风,不能睁开,睁开就会疼、流泪,流血泪。
司屃昃看了一眼门口,“我很快回来。”
研究所没有隐私,每一扇门都装有一个长条的玻璃,就像是医院的病房。从门外,能够清楚的看到房间内。
时宴站在门口,掩饰不住的吃惊。不弃在他旁边,红着脸,轻轻拍了拍他,“我就让你白天再来的。”大晚上的,又是久别重逢,染染脱离危险,谁知道两人会不会做些亲密的事。
时宴皱了皱眉,“他们?”
不弃轻咳一声,“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眉头皱的更深了,“他们是亲父子。”
不弃点头,抬头看着他,带着不解。“那又怎么了?”
“怎么了?”时宴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这样不对。”先不说他们都是男人,他们还是父子,亲生父子。
不弃微微偏头,“可是现在已经是末日了,满地丧尸。”朝不保夕,谁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为什么不能遵从自己心底的喜欢,期待呢?
时宴看着不弃,“你不觉得他们变态吗?不觉得他们很恶心吗?”
不弃摇摇头,眼神澄澈明亮,“为什么?爸爸和染染互相喜欢阿。”喜欢,不就是要在一起吗?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他们不能在一起?因为大多数人都不接受,所以就是变态吗?”谁规定的?
时宴看着他,看了许久,眉头一直紧紧皱着。突然,他释然的笑了。“你说的对,互相喜欢,就应该在一起。”自己的情感,又何必被他人左右呢,又何必太在意别人的评价呢。
司屃昃从房间中走出来,看向不弃,“有事?”
不弃点头,“爸爸,时警官想跟你谈谈。”
老徐见到白阿孙和欧阳贵就知道自己被他们摆了一道,可还什么不能说,一点不能表现出来。他面上笑呵呵,晚饭之后,回到了分给自己的房间,第一时间叫来了儿子。
“B市基地怕是会有动作。”他在不大的房间里一圈圈的转着,“咱们得有准备,一是尽可能的囤积物资,二是招人。”虽虽然是三大势力之一,但也清楚明白,这些都是对方不要了送给他的,随时可以拿回去。
D市没有基地,C市基地是个人围建的,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场**,A市是大基地,都是些大领导掌权……至于其他基地,要么太小,要么就是私人组建的。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他们守好了B市基地,对他们而言都是最好的选择。
“只有我们的队伍足够强大,他们才动不了我们,才会忌惮我们。”他站在窗外,向下看了一眼。“我刚才听白阿孙的意思,司家人会在B站住一段时间。”他家那个幼子,现在不怎么能动,一定要找个地方休养。谁知道他们是怎么谈的,现在看起来,欧阳贵与白阿孙是准备同司家联合了。
老徐看着儿子,神情严肃,“明天,你带队去镇子里搜寻物资,我会派人保护你。”他儿子想要立威,就必须身先士卒。
老徐的儿子叫徐飞,闻言便道,“率厉文武;身先士卒;所向摧破。”出自《宋书·檀道济传》,指作战时将帅亲自冲在士兵的前面;奋勇杀敌。现多用以比喻领导带头走在群众的前面。
老徐微微皱了皱眉头,“现在和以前不同,以前你还能通过奖金、福利来拉拢留下员工,可现在,你得比他们更强,更拼,更不要命,才能让他们服你。”什么身先士卒,这些都是书本上的死东西,拿过来可用也无用。
“爸,在末世,人命确实如草芥,可一方势力要做大做强,也绝对少不了这些草芥的支持。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青年的脸上带着倨傲,“我们的人很多。”
老徐冷冷一笑,“人是多,可真正能为我们所用的有几个?”真正忠心于他们的又有几个?
看看其他人的队伍,希望小队虽然老弱病残幼多,却也是真心实意的感激着傅年斯,他们服他。白阿孙的军队,别管是用军工还是用军法压他们,他们足够遵从。欧阳贵手下的人,依仗着他,攀附着他,虽然心思不少,却也不敢背叛。再看司家的人,人最少,可一个个都是壮年,有能力,有武力,有医生,有物资……手上还有别人没有的,有关于病毒的资料。
老徐将儿子拉到窗旁,“看到了吗,那是警察。从F市来的,他的队伍里,除了一个医生都是警察。”经过训练,熟练使用**的警察。“现在他和司家人混到一起去了。”
窗下,时宴正在同不弃说话,不一会儿,其他人也走了过来,几个人说了些什么,神情带着愉悦。
“他们会加入司家。”利益驱使,也是最明智的选择。比起加入不确定的基地势力,不如与司家为伍。至少,他们在末日前就是熟识的。
若是不熟,又怎么会如此熟捻。
不离也加入了他们的谈话,他提着一袋米,拿着一个青木瓜,递给了时宴。时宴没有跟他客气,直接接了过去,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徐飞不解的看着老徐,“爸,他们不过十一二个人,不足为惧。”
“不足为惧?”老徐冷哼一声,拉上了窗帘,“你是不是忘了一个月前,途经B市的队伍了。”一个女老师,带着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学生,和一个重度烧伤的病人。他们在B市呆了五天,病人身体状况稳定后就立即出发去A市基地了。
“他们,也是司家的人。”
“你怎么知道?”
“我去医院给你妈拿药,听到了病人跟女老师的谈话。”重度烧伤的人说,我对不起染染。女老师让她不要说话,好好保存体力。
染染。司不染。
老徐拍了拍儿子,眼上蒙上了一层担忧,“也不知道我还能护着你们几年,也许,我现在对你这么保护,是错的。” 他轻叹一声,“你一定要细心、仔细,多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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