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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司(二)
“跟我回家。”
“不。”他缓慢却又坚定的摇头,“我讨厌那个地方。”
司屃昃勾了勾唇角,“我也很讨厌那个地方,不过我们暂时还不能离开。”他伸手想要摸染染的头发,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可不染却微微皱眉躲开了。他不悦,眼神一沉,放下了手。
他走到酒柜,拿出几只红酒杯,将那瓶几百万的红酒倒在杯中。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我以前也觉得我不能离开,后来才发现这只是我不想离开的借口。”他舍不得放弃司家的家财,放弃司家的产业。这是他掌管司家很久之后才想明白的。看着自己的祖宗,这具身体的爸爸,他眯了眯眼,一口将杯中红酒饮尽,又倒了一杯。
“别喝酒。”乌沉沉的眼眸中满是不悦。
司不染耸了耸肩,骨血中的暖意告诉他这个被抛弃的残次品曾经也有过幸福,幸福的来源便是眼前这个人。只是这份幸福太短暂,这丝温暖也太微弱,微弱到只是一点点的忐忑不安便能将它死死的盖住。骨血中有幸福,有温暖,可更多的是不安与害怕,以及被抛弃的不解与疼痛。
心脏砰砰砰的跳着,不是正常的跳动,而是伴随着一下下的钝痛。他深吸了一口气,心脏传来了许久不曾感受到的痛,刀锯般的痛,伴随着每一下的呼吸。
手开始发抖,眼前也开始模糊,他勾了勾唇角无所谓的笑了笑,又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下。酒液顺着下巴滑下,染红了雪白的卫衣,染的胸前一片血红。
“染染。”司屃昃一直注视着他,见他深呼吸便已经看出了他的不适。忙走到他身边,想要扶住他。
不染抬起手拒绝,“我没事。”没事,一会儿就好。这几年他已经经历无数次了,已经习惯了。
司屃昃看了一眼本原,本原立刻出门打电话。“你的药呢?”不染的心脏是先天性的,从他出生开始,他便是随身带着药,无时无刻。
砰!砰!砰!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大。
司不染手一软,酒杯从手中滑落,心脏疼的越发的厉害。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这次会这么疼。
“染染!”司屃昃扶住他,眼中满是焦急,“幽,快找药。”
抓着心脏蜷缩着,冷汗一瞬间爬满了全身,从发梢根部一瞬间涌出,带着酸麻。司不染伸出手,勉强道,“在,包里,红,红色的。”
曲幽忙去翻他随手扔在沙发上的包,从里面找出一个红色的小医药包,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排排药水。“针管呢?”他焦急问。
“没,没有……”吗?不染微微一愣,随即又一阵疼痛袭来,如同钝刀割心,每一刀都沾着血肉。
“本原,快去买针管。”司屃昃抱着不染,低声急吼。
“没,没事。”他咬着唇,倔强的不肯喊痛,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恍惚间他竟然想到以前被月色那两个女人哄骗去体验分娩疼痛机,十级的疼痛便是现在这样,削肉挫骨一般,无休无止。生孩子的女人真伟大啊!为什么心脏病发病会像生孩子一样疼。眼前一片模糊,耳边的声音也逐渐模糊,他看到自己的汗顺着许久没剪的头发滴落。
“没,没事。”他喃喃道,“死,死不了……”他相信那个人的医术,那个人说他能撑五年就一定能撑五年。如今这才第二年,他怎么会死。
“我从未想过抛弃你。”
眼皮底下的眼球动了动,却并没有醒来的意思。头上一沉,一只手放到了头上,以指细细的梳理着被冷汗浸透了的头发。“当时的情况我不得不把你送走。”染染出生时他还在上学,只是兼顾公司的产业,所以能够抽出时间陪着他,照顾他。可是后来他彻底接管司家所有产业,并因为改革得罪了不少人,他的对手、仇人都知道他偏爱染染,已经有人想要拿他威胁自己了,所以他不得不将他送走。
他将他捧在手心的宝贝儿托付给一个曾经无比信任的人,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背着自己做出这么多事情。眼神暗了暗,闪着阴狠。他会让他后悔的。
“知道了。”缓缓的睁开眼,他小心的深吸了一口气,心脏已经不疼了。
“默哥,染染醒了。”司屃昃见他睁眼,忙向外喊道。
曲默是曲幽的亲哥,是一个医生,开了一家高档私人医院。他们原本准备直接送他去曲默的医院,可他晕厥前一直在低喃不去医院,加之打了针之后他很快就稳定下来了,便把曲默叫来了。
曲默正在外间与曲幽一起喝那瓶几百万的红酒,听到司屃昃的声音忙放下酒杯走了进去。
司不染坐在床上,浑身软绵绵的,动都不想动。曲幽笑道,“小不染,怎么样了?”
“饿。”扫了眼床头柜上的时间,又摸了摸胃,他记得他晚餐吃了不少。
本原适时的端了一碗白粥进来,司不染虽然饿却没什么胃口,他这几天胃一直不太舒服。
曲默皱眉道,“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危险,乱吃药,幸好都吐了出来。”
司不染歪了歪头,不解。
曲默叹息,这真是祖宗,以前是祖宗,现在比以前更祖宗。他从桌面上拿起两种药,“这种胃药不能同止疼药一起吃。”更何况他还是以酒送药。要不是今天屃昃来找他,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后果不堪设想。
司不染脸又白了一个度,他一向是胃药与止疼药一起吃的,哪里知道有些胃药不能与止疼药一起吃。冷汗不觉又冒出了一层,黏黏腻腻的,一点也不舒服。
“先吃点东西吧。”
司不染看了看香喷喷的白粥,又摸了摸隐隐疼的胃,算了,还是不吃了。他缓缓摇头。
“胃疼?”
又摇了摇头,“累。”他真的很累,浑身都酸疼,只想闭上眼睡一觉。至于粘腻的身体,明天醒来再洗澡吧。
看着很快又睡着的司不染,司屃昃摸了摸他的额头,又给他拉了拉被子,与曲默一同走出了卧室。
“染染是怎么回事?”曲默问。他不是应该在疗养院吗?怎么会突然跑来A市,也没个人跟着。
司屃昃倒了一被红酒一口喝下,揉了揉额头,“一时说不清楚,我只能告诉你,高鸣骗了我,他没有好好照顾染染。”他说的咬牙切齿,“他不仅没有好好照顾染染,还遣散了照顾染染的医疗团队。”眼眸中含着一抹浓厚的怨恨,“不仅如此,他还借染染的名义要走了不少钱。”他本想着一两年怎么也能把那些藏在背后的势力抓出来,怎知三四年都没什么进展,他不敢去看染染,一向是通过高鸣了解染染的情况的,怎知道他便是利用这一点骗了他、害了他的染染。
“高鸣为什么要这么做?”曲默闻言眉头微皱,不是不信司屃昃,而是不信一直以来的朋友会做这种事。
“不知道。”咧嘴一笑,司屃昃又喝下一杯红酒,“为什么都不重要了。”欺骗背叛了他,害了他的染染是事实,自己不会放过他的。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司屃昃看了他一眼,曲默现在不相信他能够理解,毕竟自己曾经也是这样。
曲默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小不染你准备怎么办?”他推掉重要的合作,赶来A市,想必一些有心人都知道了吧。
司屃昃皱眉,他看得出染染对司家的排斥,对他的排斥。
“对了,染染他妈从国外回来了。”
司屃昃一愣,随即厌恶道,“她回来做什么?”那个女人六七年前就结婚了,丈夫是一个金融界新贵,常年呆在国外。
“听说她不能生育了。”
“她想干嘛?”警觉心立起。
曲默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染染是她唯一的孩子了。”当年她嫌弃染染先天不足,生下他之后抱都不曾抱一下,如今没了生育能力,自然是要要回她唯一的孩子了。
“她凭什么!”想到那个女人,司屃昃心中更恨,眼神也越发的凶狠。要不是那个女人,染染又怎么会这样。
“就凭她是染染的生母,就凭你要结婚了,你的未婚妻一定不会接受染染。”
未婚妻?结婚?司屃昃点起一根烟,带着轻蔑的一哼,“我怎么不知道我要结婚了?”
曲默一愣,也点起一根烟,“你家老爷子说的。”他们这些人家的孩子,一向没有婚姻的自由,所谓的婚姻,都是为了加固彼此企业之间的合作。
司屃昃笑的更轻蔑了,声音中带了一丝凌厉的狠意,“若是一年前,我或许会答应,但是现在,他已经控制不了我了。”司家的人,何曾有过父子亲情,兄弟姊妹亲情,彼此之间不过都是牵制与利用罢了。
高鸣能够瞒他这么久,难道与他那个所谓的父亲一点关系都没有吗?他不喜欢染染,如同那个女人一样,他们觉得染染是一个残次品,是两家的耻辱,应该从出生起便处理掉。
“我要吃饭!”司不染生气的站在医院的病床上。要不是他现在未成年,对方以监护人的身份控制着他,他早就跑了。
“先去检查,抽完血就给你吃饭。”司屃昃叹了一口气,伸手就要拉他。
不染甩开他的手,“我很好,不需要检查。”他看向病房里的曲默,“你是谁?”
“我是医生,我们昨晚见过。”
见过吗?司不染想了想,想不起来了。昨晚他整个人难受的只想睡觉。想到昨晚,他怒而指着跟来凑热闹的曲幽,“都是你,要不是你们突然出现,我怎么会突然疼的那么厉害。”以前偷偷看恐怖片的时候也疼过,只要熬过那一会儿就行了。
曲幽翻了一个白眼,“要不是我们你可能就死了。”
司不染盘腿坐下,昨晚又是心脏疼又是药物中毒,加上饿了一夜,他现在头晕的很,早知道吃了昨晚那碗粥了。“才不会。”他轻嗤,“我看恐怖片的时候也常这样。”反正疼着疼着他也习惯了。
曲默瞪大眼,“你竟然敢看恐怖片,你知不知道你的心脏有多脆弱。”这是到了叛逆期了吗?
“知道。”他认真的点点头,这么弱的身体,真的很让人头疼啊。“算了算了,你快检查吧。”好晕,胃好疼。他放弃了,认命的躺在床上任由护士来抽血。
不染一边吃着鲍鱼粥,一边听着司屃昃在一旁开视频会议。司屃昃见他好奇的看着自己,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不染偏头躲开,面上闪过一丝不悦。
“还要。”他把空碗往前一推,摸了摸肚子。
“不行,你胃不好,不能一次吃太多。”司屃昃想都不想的拒绝了,本原上前端上了一小盘切好的水果,将他吃完的碗筷收走。
司不染一边吃水果一边拿出手机玩游戏,反正检查结果没出来之前一定不会让他走的。
司屃昃处理完公事,转头便见他一手拿着正在游戏中的手机,趴在床上睡着了,他笑着揉了揉不染的头发,悄声离开。
“少爷,小少爷一年半以前做过一次手术。”司家养了很多像本原一样的孩子,他们赋予他们姓氏,名字,送他们去学习,要求他们忠于司家,一辈子为司家工作。昨天本原跟着来了A市,本心则是去了疗养院调查。他已经将打印出来的手术资料给了曲医生。
“一年半以前小少爷病危,当时照顾小少爷的吴妈通知过高鸣。”他抬头看了一眼司屃昃,放出一段录音。录音中吴妈焦急的让他快点通知不染的家人,情况很危急,这次可能是最后一面了。电话那头的一个他们都熟悉的声音冷冷道,死了就直接叫殡仪馆来拉走,司家是不会管他的。
明明早就知道了,可是无论听几次,心口都疼的抽搐。本原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吴妈打完电话的第二天,医疗队的人就都离开了,吴妈与她的丈夫以及一个年轻的医生自愿留了下来。医疗队离开后的第二天,就去了一个男人,说是医生,给小少爷做了手术。手术后一个月,男人离开,之后一直都没出现过,也查不到这个人。”他将资料给司屃昃,“这是吴妈他们的资料,这是这几年小少爷接触的其他人的资料。”
看着手上的针,又看了看吊瓶里的营养液,司不染觉得还是应该跟他说清楚。或许这具身体确实先天不足,又有心脏病,但是还没有虚弱到这样吧。
“喂,我们谈谈吧。”刻入骨血的记忆告诉他,他很好,非常疼这个孩子,是司家唯一关心他照顾他的人,可是这个可怜的孩子毕竟已经没了,只留下记忆,他不愿意去欺骗一个真心疼爱这个孩子的人,也不愿意以另一个人活着,即便是现在的他霸占了这具身体。
“我不是司不染。”
司屃昃一愣,随即在他对面坐下,“好,那你是谁?叫什么?”
我叫司不染,不过不是这个司不染。他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总之我其实和你没什么关系,你能不能放我走?”
“半年之后会有一种病毒扩散开,一部分人会变的像丧尸一样。”他见司屃昃的眼神沉了下去,心中有丝不安,但还是继续道,“你会死。”那个人给他看过军部保存的秘密资料,司家的当家人,也就是他,在丧尸爆发,整个城市都失控之后执意去F市疗养院找司不染,刚进疗养院就被丧尸给咬到了,然后被他的朋友一枪打死。骨血里刻下的是温暖,却不知末日之时还有人不顾一起的去找他。这份情谊抹不掉,而他一向不喜欢欠人情,所以不曾直接离开躲起来,而是一直想找一个机会将这件事告诉他。
司不染眨眨眼,他不会把我送进精神病院、人体研究所之类的什么地方吧。见司屃昃的脸色沉的可怕,眼眸如不见底的黑潭,沉沉的看着他,他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咽了咽口水,他想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小身板,决定还是服个软,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我……你就当我胡说吧。”他忙躺下,将被子拉高,“你看我这么多年呆在疗养院,爹不疼娘不爱也没人管,难免脑子不太好。”
司屃昃缓缓起身,给他掖了掖被子,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司不染见他深邃眼眸黑的看不出任何情绪,也没敢躲开。
“睡一会儿吧,待会儿打完了我们就回去。”
回去?他一愣,“回去哪儿?”
“疗养院。”
疗养院所在的社区属于半山腰,山腰之上稀稀疏疏建了许多私人别墅,大多数都是度假用,所以人很少。司不染在这里住了四年,所能见到的人也不过是社区下杂货店的两个老夫妻,偶尔来隔壁栋休息度假的一个十八岁女孩,还有便是在隔壁的隔壁独居的一个老人家。
他每天傍晚都会去找人,跟他一起打太极,有时候还会帮老人遛狗,暑假的时候隔壁的女孩回来了,就会常常来陪他。不过再陪他,他的活动范围也是老人家、疗养院、社区外的杂货店。平时就跟照顾他已经无法拿手术刀转向中医的林云清一起研究人体穴道,或者是在院子里晒太阳。
司屃昃在这里陪了他快一个月了,所有事情都通过电话与视频安排,也推掉了所有的应酬。他一来先是感谢了留下来照顾染染的三个人,然后按照曾经的聘用条件,翻倍给他们补了薪资,并直言要是他们愿意,可以跟着一起回去,继续照顾染染。
周六日的时候,司不染的两个刚满十八的哥哥也会过来。司屃昃一贯将他们当作继承人培养,平日里只要有时间都是亲自教导的。
“过来,告诉我,如果末日来了,你们会在哪里建幸存者基地?”
司不离、司不弃对视一眼,不明白为什么爸爸会突然问起他们这个问题。末日?他怎么会突然想起末日。是小说看多了吗?怎么会,他们爸爸哪里有时间看小说,有时间也不会看这些。估计是他们那个弟弟没事的时候看了,整日里念叨着。
“当然是A市,A市是商业、行政的中心,人多,资源也多。”司不离道。
司不弃跟着点头,“如果是末日,不会只建一个幸存者地基吧。每个区都会有一个基地,但是最大的,应该会是A市的。”
司屃昃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坐在一旁玩游戏司不染的头发,他的头发已经很长了,可是他却不肯剪,说是留长了以后扮女孩子就不用戴假发了。“染染呢?”
一个月的相处,加上骨血之中刻下的温暖,司不染又知道他是因为回来找儿子才会死的,心中对他本来就没太多的排斥,这一个月他对自己又十分的细心,这一点排次也渐渐没了。他要揉头发就揉吧。“要是我一定建在E市。”
“为什么?”不离不弃不解。E市环境确实不错,可是人口少,村落比较多,经济发展并不是很好。
“E市有一个影视城,完全是仿古所建,有高高的城墙,还有一条很宽的护城河。直接拿来用就可以了,不需要大动工程,只需要不停加固。”他头也不抬,“村落多,存粮才会多。而且我看过E市的地图,周围种了很多玉米什么的,末日什么最重要,当然是粮食。而且E市房屋建的不密集,易守难攻。”
对于这两个哥哥,他是没什么感觉的,记忆中似乎也没什么接触。他们总是很忙,而他总是呆在房间里。一局游戏打完,他放下手机,“任何时候最可怕的都不是丧尸,而是人。”
司屃昃还要说些什么,窗外传来了一阵惨叫声,他起身走到窗边,只见楼下一个运货的人在被一只狗撕咬。狗体型不大,只是小狗,却死死咬住不松口,直到扯下一大块肉。
敲门声传来,本心端着鲜榨的果汁走了进来,司不染端了一杯也走到窗边。“咦,这只狗没见过。”这个社区属于高档社区,卫生安保做的非常的好,没有食物,自然就不会有流浪狗。而社区家养的宠物狗只有那么几条,他都认识。
叫骂声从敞开的窗户中传来,有些住户家中的保姆听到叫声走了出来。
“不是说为了城市建设已经捕杀流浪狗了吗?怎么还是这么多,而且这么凶。”胖胖的住家保姆好心的回家拿来了纱布给被咬的运货人包扎。“你快去医院打狂犬疫苗吧。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些流浪狗凶的很。咬住了就不松口,伤口还不容易好。”
司屃昃关上窗户。本心随口道,“我们公司市场部有一个员工也是被狗咬了,伤口一个多月都没愈合,不停的发炎腐烂,几乎每天都要请几小时的假去换药。”
本原与本心都是司屃昃信任的人,一个负责财务,一个管着人事。因为这个人这段时间几乎天天请假,所以她去调查证实了一下,确实是因为被咬伤的伤口久久不愈和,才会每日去换药。
司不染猛然抬头,警觉了起来,“被狗咬?”他记得病毒起源于云南一所机密研究所,研究所在研究病毒的时候失误,导致带有病毒的实验体脱逃。这些都是最高级别的机密文件,在丧尸被彻底消灭,城市逐渐恢复之后就被销毁了。所剩的,也仅仅是一直在军界高层任职的莫家人所偷偷留下的一些。
狗是最好的实验体,大多数实验会在狗身上进行。
司不染放下橙汁,盘腿坐在沙发上,拿过一旁的电脑就开始搜索。他越搜神情越严肃,网络上已经能够搜索到很多狗咬人事件了。并且均是说伤口难以愈合,一直在发炎,却检查不说是因为什么,最终只是归于抵抗力差或者是狗的唾液中含有细菌。
“爸爸,你帮我查这条狗。”司不染伸手拉司屃昃,他将电脑微转,指着屏幕中一个网友所拍的照片道。照片上,是一只狗凶狠的咬着一个男人,而狗的主人,吃力的拉着狗绳。他看了网友的介绍,说这条狗是他们小区一户人家养的,一直很乖,这几个月不知道怎么了,说发疯就发疯。
“好,你直接发给本原。”
司不染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不问为什么?”
“我相信你。”他笑着又揉了揉司不染的头发。
司不染微微皱眉,并没有因为他的信任而感动。他试探性的看着他,压低声音问,“那要是我让你准备些军火你会准备吗?”
司屃昃看着他,想了想点点头,“如果你一定要的话。”司家本就是靠走私军火、**起的家,弄点军火对他而言轻而易举。
“那**呢?”
司屃昃挑眉,“如果你坚持要我可以弄些来,不过不会给你。”
心中升起违和之感,他皱眉,“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你。”
“为什么?”司不染看着他,固执的要得到答案。
司屃昃轻叹一声,漆黑的眼眸中带着笑,“相信我好吗,就像我相信你一样。”
司不染满眼写满狐疑,他微微眯了眯眼,想了许久,才缓缓点头。
司屃昃笑了,“好了,你不是想跟本心学泰拳吗?现在太阳不大,刚刚好。”他拉着司不染起来。
“不是学,是切磋。”司不染任由他握着手,原本他是很不喜欢的,每次都会挣脱,可是他总是说握住就握住,一个月下来他也接受了。“我学过泰拳。”他没有体验过父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父亲相处,现在体验了一下,感觉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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