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烟火】老屋子

寻芳上翠微

在我很小的时候，外公外婆住在老家的一个大大的屋子中。
这个屋子非常大，里面一共住了三家人，除了外公外婆，还有一个老奶奶，以及县政府幼儿园退休老师的一家。屋子是很老的建筑，屋顶高四五米，底下的整个空间没有用墙壁隔开，三家人共享同一块中庭，每到饭点的时候，各家的饭菜香总是在空荡荡的中庭飘荡，一闻就知道对方正在吃什么。
小时候我很喜欢躺在房间里，外婆会给我支上一个竹床，整个床全部都是竹子做的，躺在上面有点刺拉拉的，但夏天的时候又特别凉快。我躺在竹床上的时候，脸正对着高高天花板上的天窗，有的夜晚还能看到一轮月亮，像照片的构图一样被框在天窗的中间。
据说在我妈妈还是中学生的时候，外公外婆一家就住进来了，整个屋子经历过非常多的沧桑巨变，最明显的是墙面上大概高一米六的位置有水渍的痕迹，据我妈妈说是1998年的大洪水淹的，当时外公一个人在家，洪水已经淹没了他的脖子，他不得已一直站在桌子上，才最终等到我舅舅划着皮划艇把他救走。相对应的，老屋子很多地方都有水泡发后的痕迹，比如说柜里的课本，几户全部都被水浸透过。
老屋子没有现在意义上的厕所，但有个大院子，院子里弄了个旱厕，现在我对这个旱厕唯一的印象就是臭，一个个坑底下全都是经年累月堆积的秽物。据我妈说，小时候每次我上厕所都是憋着一口气进去，再憋着一口气出来。旱厕外面正对着一个鸡圈，里面我外公养了十多只鸡，全是散养鸡，甚至还会飞，逢年过节宰一只来吃，大家围坐在中庭中临时置放的圆桌中，其乐融融。
后来我妈妈给外公外婆买了新房，老两口住上了新建的小区，老屋里其他的人家也渐渐搬走了，周边的邻居，年纪大的过世了一批，年纪小的，也一个个去了大城市，只有节假日才会回来看看。前几年再回去的时候，老屋子那一整片区域都被开发成了古镇街区，古色古香的，可惜据说后续资金没跟上，建到一半烂尾了，但也不妨碍周边人流如织，挤满了卖小商品的摊贩。
老屋子光看外立面没有太多的变化，里面只有最开始那家老师还住着，老人家已经七八十岁了，当时我爸妈还进去跟她攀谈了一会儿，她还记得我，可惜我已经基本对她没印象了。

也还不如

我老家的房子也已经长满了草。外公和外婆喜欢养羊，还喜欢种西瓜。一到夏天就给我们采摘又大又圆，最甜的西瓜。真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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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老房子，可以几世同堂，现在都是小家庭，很少那样住了。老房子承载的是回忆和亲情。

法国湖里区

老房子有着独特的记忆，当年搬走的时候还挺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