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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1724 天 [LV.Master]伴坛终老 - 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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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花( 0)  鸡蛋( 0) |
现在想吃碗鸡蛋羹?太容易了。打个蛋,加点水,锅里一蒸,十来分钟的事儿。想吃就吃,想滴香油就滴香油,稀松平常。可在我小时候,这玩意儿,特别是那滴香油,绝对是“病号饭”的专属待遇。
记得一感冒发烧,整个人就蔫儿了,嗓子眼儿跟冒火似的,浑身滚烫,软绵绵地只想赖在床上。那时候家里条件一般,好东西都紧着点儿。平时想吃个蒸蛋?没门儿,除非是生日或者特别的日子。但一生病,待遇就不一样了。我妈看我烧得迷迷糊糊,没胃口,就会说:“给你蒸个蛋羹吧?滴点香油,香。”
一听这个,我那昏沉的脑子好像都清醒了一点。厨房里很快就传来动静。我妈拿出那个平时盛饭的、有点旧的白瓷碗——碗边可能还有个小豁口,磕的。看着她把鸡蛋在碗沿儿上“咔”地一磕,蛋液滑进碗里,用筷子“哒哒哒”地搅和开,再兑上温水,加点盐。那动作麻利得很。
蒸锅里水开了,“噗噗”地顶着锅盖,白茫茫的热气直往上冒。我就那么歪在里屋的床上,竖着耳朵听厨房的动静。心里头盼着,又因为难受,有点烦躁。等啊等,终于听到我妈掀开锅盖的声音,接着是碗搁在灶台上的轻响。
“蛋羹好了,起来吃两口?” 我妈端着碗进来了。那碗还烫手,她走得小心翼翼的。碗里那蛋羹,颤颤巍巍的,表面平得像刚抹过的镜子,黄澄澄、水嫩嫩,看着就让人舒服。重点来了!我妈拿起那个小小的香油瓶——那瓶子口总是凝着一滴油似的。她轻轻倾斜瓶身,手腕那么一抖,金黄色的香油滴就落了下来,“嗒”的一声,正正砸在蛋羹光滑的表面上。那香油味儿“噌”地就窜出来了,霸道得很,一下子盖过了屋子里那股子药味儿和病气儿。我嘴里本来干巴巴的,这下子不自觉地就开始咽口水。
我妈用小瓷勺,沿着碗边轻轻舀起一小块,蛋羹软得几乎不用切。她放在嘴边呼呼地吹着气,试试不烫了,才送到我嘴边:“来,慢点,小心烫。” 那滑溜溜、热乎乎的蛋羹一入口,真像是给烧着的喉咙泼了盆凉水(虽然是热的),香油那股子浓香顺着喉咙就滑下去了,整个人好像都熨帖了一点。虽然还是难受,但这碗热乎乎的蛋羹下肚,总觉得有了点力气,病也好得快些似的。
现在,我自己蒸蛋羹,也用陶瓷碗。香油更是想放多少放多少,瓶子也高级了,带控油嘴的。蒸出来的蛋羹照样嫩滑,香油照样喷香。可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少了点啥。也许少的不是那口滋味,是生病时那份被格外照顾的感觉,是那声香油滴在热蛋羹上“嗒”的轻响,是那碗被母亲小心翼翼端进来、还冒着热气的白瓷碗吧。那时候的鸡蛋羹,是病号的特权,是香油点亮的、病中一点点暖乎乎的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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