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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274 天 [LV.8]以坛为家I - 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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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印象里的夏天格外漫长。电力不足的县城总在傍晚时分拉闸限电,整个家属院便像被按了暂停键——电风扇停止了转动,电视机里的《西游记》突然黑屏,家家户户的门帘此起彼伏地掀动,传出竹凉席与皮肤摩擦的沙沙声。
父亲把凉席拖到水泥平台上时,上面还留着白天的余温。母亲提着塑料桶泼水降温,水珠在晒了一天的地面上滋滋作响,蒸腾起带着尘土味的热气。隔壁张大爷摇着蒲扇踱过来,他的芭蕉扇边缘已经脱线,扇面上还印着"安全生产"的褪色红字。
整个院里的人都搬着凉席出来了。孩子们在暗夜里玩捉迷藏,跑过某个转角时会突然撞见一对依偎的身影,然后红着脸跑开。王婶总在这时端出搪瓷盆,里面漂着切好的西瓜,刀刃与瓜皮碰撞的脆响能引来半个院子的孩子。
后半夜的露水打湿凉席时,大人们开始讲以前的故事,烟头在黑暗里明明灭灭,母亲边听边用蒲扇给我拍打蚊虫,啪嗒啪嗒的声响像某种安眠的节拍。
直到东方泛白,最早醒来的总是卖豆腐脑的梆子声。晨风吹动晾衣绳上的衣服,那些昨夜纳凉时说的家长里短,就和竹席上的汗渍一样,被太阳晒得无影无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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