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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末的夏天,蝉鸣声里总混着"叮当"的玻璃碰撞声。放学路上最期待的就是小卖部冰柜里那些立着的汽水瓶,橘子味的玻璃瓶外壁会凝出细密的水珠,用吸管戳破铝盖的瞬间,"嗤"的气声像打开整个夏天的开关。
记得有年暑假,我和表舅偷偷攒了半个月的零花钱,买了整箱的荔枝味汽水埋在河滩沙堆里冰镇。结果被涨潮的河水冲走大半,剩下的几瓶喝起来带着淡淡的咸味,却成了记忆里最特别的味道。装汽水的木箱子后来被妈妈改成了种薄荷的花盆,铁皮开瓶器至今还挂在老厨房的搪瓷碗柜上。
现在便利店冰柜的易拉罐整齐划一,但再没有哪种甜能比得上当年那个对着电风扇"啊——"地喝汽水,让碳酸气泡在舌尖炸开的下午。那些随气泡升腾而模糊的旧时光,就像汽水瓶底总残留的最后一口糖浆,沉淀着永远捞不尽的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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