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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写手团】《刀的供养》作者:天际驱驰【完结】

楼主: 溜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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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武侠] 【首发/写手团】《刀的供养》作者:天际驱驰【完结】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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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4-9 22:12:02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催文不留评。 于 2015-4-9 22:27 编辑

    第44章 守候

  作者:天际驱驰  

  阿丹提醒劝告我是好意,可我这样的心理和心态算是断袖么?我死也不承认。可是,我这样的身份和身体不算断袖,又算什么?
  阿丹甚是怜悯地叹道:“既然如此,你自己要掌握好分寸,不要真走到被人耻笑唾骂的地步,不要对不起阿娇。”
  我也是暗暗一叹:就算我想走到那地步,只怕也没有机会!毕竟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而我也但愿这份一厢情愿永远只是一厢情愿,我从不想表白,叫符咒师大人为难。他是如此高洁孤绝的一个人,怎能让他因我这段不合时宜的感情传出丑闻,受到世人的责难和唾骂?
  “我喜欢符咒师的事,除了阿娇,谁也不准说,你发誓!”我绝不想把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这种绯闻若是传扬开来,只怕众口铄金,会变成无数个龌龊不堪的版本,绯闻必定一路狂奔向丑闻。
  阿丹忽然呆住了:“那个……”
  一看阿丹这副样子,我的心沉了下去,开始冒冷汗:“都告诉谁了?”这家伙不是几年不见就变成大嘴巴了吧?不知轻重的把我的隐密感情到处传扬?一想到这事要是被宣扬出去了的后果,由不得我不冒汗。
  “除了阿娇,我就告诉过阿星。”
  “阿星?你见到他了?他现在在哪?”自从阿星弑父劫财,为绿刀开了第三个洞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见过阿星,也没有听见过关于他的任何消息。在我的记忆中,阿星还是那个秀美出尘的少年,却有着人所不及的决绝与坚忍,他不幸的身世令他变得早慧而冷血,简直就是一个不可捉摸的矛盾体。
  阿丹诧道:“他就在楚天都,就在杀戮天下帮会,你们一个帮会的,没有遇到过?”
  开玩笑!帮会那么多人,我能每个都认识?不过阿星离开时曾说过,他加入了一个强大的帮会,现在看来,他加入的那个帮会应该就是杀戮天下了。普天之下,除了杀戮天下,还有哪个帮会比杀戮天下更强大?正因为杀戮天下坐拥楚天都,他躲在楚天都里,那些追捕捉拿他的皇家捕快们才会鞭长莫及,束手无策。
  据我所知,楚天都里有不少皇家黑榜通缉的逃犯,不是非常要紧的逃犯,皇家捕快是不会在楚天都拿人的,这些逃犯往往靠赏金猎人来缉拿。
  阿丹挺不好意思地说道:“阿星出力帮我租到这个房子开酒楼,事成的时候,大家高兴就多喝了两杯。聊天当中说起你和阿娇,我不小心就全说了……”这货真是个见利忘义的小商人!
  阿丹见我瞪他,忙发誓:“除了阿娇和阿星,我保证不再告诉任何人!告诉阿星应该没什么吧?咱都一块儿长大的,知根知底,阿星不会看轻你的。”
  我只是不想有这等丑闻传出去影响到符咒师,我自己会不会被人看轻耻笑,其实我一点不在乎:“阿星怎么能帮你租到这个房子?”
  “这是你们帮会的产业。”
  “啊?”做为拥有这座城市的帮会,在这么繁华的路段,有一处产业是很正常的事,想必这产业也不会一直空闲着吧,我随口问道:“以前做什么用的?”
  “以前是一个吴姓人家卖香料。”阿丹淡淡地笑道:“我看上了这地方,繁华,客流量大。只是姓吴的租期未到,不肯转租。就算租期到了,按合约,他们也是有权优先承租的。我只好找路子,不想正好找到阿星。他几天就给我摆平了。”
  人家卖香料卖得好好的,几天就给摆平了?就愿意转租了?我不禁问道:“怎么摆平的?”
  阿丹淡淡道:“谁知道阿星是怎么搞定那个吴老头的呢。”
  吴老头?我想起我初来楚天都,遇到的是一个自称生意人的白发乞丐:“那老头,叫吴语?”
  “是。”阿丹笑意更浓了:“你遇见过他了?这老头是不是自称行乞也是交了税的?”
  把人家好好的生意人,逼成乞丐,亏得阿丹还笑得出来。阿丹笑道:“那老头古板得很。只叫他搬一下地方,他便把香料铺子结束了。找到阿星,叫退以前预交的香料税。阿星哪有钱退出来?说,反正在楚天都做生意都得交税的,用香料税来抵。那老头说,他准备行乞。阿星发狠了,说,行乞也要交行乞税!那老头子就真的行乞去了,还到处说是交了行乞税的!”
  我却笑不出来:做生意,要不要这么心狠手辣啊?逼到人家白发苍苍的老人家满大街行乞?于心何忍?
  不过,这并不关我的事,虽然我于心不忍,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还能咋滴?作为阿丹的朋友,最多以后劝劝他,做事多留点余地,别把人逼绝了。
  我渐渐觉得有些困顿,我强睁着眼睛说道:“你联系下阿星,改天咱们聚聚。这么多年,他躲在楚天都逍遥快活,都不跟咱们联系,害得我担心他,真不够哥们。”想是刚才身体剧痛,消耗了我不少体能,现在痛楚渐消,便觉得有些倦怠。何况本来就已经是深更半夜了,本来就是应该睡觉的时间了。
  阿丹打量了我一下,笑着转身出了包间,一会儿就带着伙计搬进来个短榻,指着短榻和榻上薄薄的缎被,说道:“睡会吧。”
  “不睡。”我要等符咒师大人回来,怎么能睡?再困得也撑住!
  阿丹一笑:“刚我给你喝的酒里,放了点安神助眠的药。你这个样子,需得好生休息一下。”
  “不!”我拼命瞪大了眼睛,撑住睡意。我怎么能睡?符咒师大人还没有消息,他能不能平安回来?他答应了合作的要求,会有什么后果?他为什么要来救我?……好多的问题,想要问他。
  “我帮你看着符咒师,他若回来了,我马上叫醒你!”阿丹在很多时候不仅善解人意,而且非常仗义。
  我本就被痛楚折腾得筋疲力尽,又喝了放过安眠药的酒,再听阿丹这么一说,我也不用跟阿丹客气,倒在短榻上,登时陷入黑沉沉的梦乡。
  虽然我吃了安神助眠的药,但睡得一点也不安宁,总是梦到符咒师大人遭受到各种不测,被金不换奸笑着用各种手段制死,我拼了命也救不回他,然后不断从梦噩中惊醒。我一惊醒就叫:“阿丹!”
  阿丹的声音总在我身畔响起:“我在呢,替你守着,你放心睡吧。”
  阿丹的声音稳定得叫人安慰,我又在他的安慰中放心地浅浅睡去。睡梦中,除了梦到符咒师遭到了不测,我的身子似乎也断断续续地痛楚着,只是感觉不太真切。
  当我被痛得彻底清醒过来时,天色已经大亮,阿丹就坐在我身边,出神似地看着我。
  “你守了我一夜?”
  “嗯。”一夜未眠,阿丹看来并不萎靡,依旧是那么清爽而精神,他的笑容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生机勃勃。跟我这痛得要死不活的样子,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没有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用看,只是凭感觉,就感觉得符咒师大人并不在神坛上——已经一夜了,他一直没有回来。我推开窗向外张了一眼,神坛果然空着。商谈合作事宜,不是需要这么长时间吧?我不由得更加替符咒师担心。那种熟悉的痛楚感觉,伴随着我对符咒师的担心如影随形般的袭来。
  阿丹笑着召来伙计,要了洗漱用水,伺候着我梳洗,就象我重病在身一样,搞得我大为尴尬。洗完了,阿丹又叫来挺丰盛的早饭,与我同食。
  饭桌上,阿丹言笑晏晏,很是健谈。我却全无食欲,只是知道我必须吃点东西,保持体力,吃得味同嚼蜡。吃了完,阿丹便离开了我的包房,去打理他的酒楼生意去了,留下我一个人浑身痛楚不堪地继续等候符咒师归来。
  谁知这一等,一天就过去了,符咒师大人一直都没有出现。
  阿丹时不时地跑来看护我,照顾我,见我痛得厉害,就陪我说说话,我从未经历过这么长时间的持续痛楚。大约是因为我一直担心符咒师,如果是正常状态,不过就是坐立不安,寝食难安罢了,可我却只能倒在短榻上痛得瑟瑟颤抖,身上的衣服被痛出来的汗水浸湿了一遍又一遍。
  多亏有阿丹的悉心照顾,我才不至于在那么难熬的持续痛楚中崩溃。
  可能阿丹在我吃的茶水或菜食中加了适量的安神药物,使我可以迷迷糊糊地浅浅地睡过去一会。阿丹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我放心信赖的人,猜到他下了药,我还是可以放心地吃下去,放心地睡过去。我也知道我这么一直痛着不是办法,我需要恢复精神和体力。
  晚上的时候,阿丹又来陪我喝酒——他喝酒,我喝茶。一整天他都忙忙碌碌的,但精神还是很好。他的忙碌是一种有条不紊的忙碌,酒楼在他的指挥下,运行得井井有条。显然阿丹的酒楼管理能力很强。
  “我联系到阿星了,他好象受了重伤,床都起不了,听说是被什么女人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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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4-14 21:35:43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催文不留评。 于 2015-4-15 22:17 编辑

    第45章 又见断心散

  作者:天际驱驰  

  “啊,真不巧。”我敷衍着说道,这个时候,阿星受没受伤,伤得重不重,我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关心。现在我心上心下只关心着一个人。
  阿丹说:“其实我本来是想找他帮忙打听一下你们帮里的情况。”
  对啊,我也是杀戮天下帮会里的人,我完全可以回去找侍卫打听一下情况。金不换和符咒师不可能关在小花厅里密谈一天一夜不吃不喝。
  我还没有行动,阿丹便道:“我已经打听过了,侍卫们都闭口不谈,城主府内城昨晚起就不让进出了。如果想进去,必须先通传,得到批准后才可进入。除此之外,城主府里一切正常。”阿丹这话的意思是告诉我,就算我想回去打听消息,我也只能进入城主府外城,而城主府外城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到。
  “有没有听说金不换今天见了什么人或在什么地方出现过?”我颓然地倒在短榻上。
  阿丹摇头道:“没有。我也特别问过,守门的侍卫们都没有看见符咒师从城主府里面出来。我是正经商人,没想过要挖城主府的墙脚,我能用的耳目不多。”
  “金不换会不会跳墙出去?”
  “哈哈……”阿丹失笑道:“除非金不换跟你一样,脑子出了毛病!”
  阿丹这是怎么说话的?竟然直接说我脑子有毛病。不过想一想,阿丹说得也有理:我有一些行为,确实不正常,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而金不换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府第里跳墙出入?
  阿丹安慰道:“阿强,不要着急,先看看情况再说。”虽然阿丹并不清楚符咒师为什么会失陷在城主府里,但看我失魂落魄地急着打探符咒师的下落,他便尽心尽力地帮忙,真是我的好哥们。
  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可想,谁叫我在帮会里就没有一个朋友呢。虽然我已经替我妈安插了一两个人进府,但他们都还是初入府的新人,身份低微,也没在重要位置,实在是指望不上。
  又是难熬而恶梦连连的一个夜晚,第二天,我从痛楚中朦胧醒来,很自然地感觉到:“符咒师回来了,就在外面神坛上!”
  阿丹正在掩上窗子:“没有,我刚看过。”
  我冲过去一把推开窗子,看见正对着窗子的神坛上倒着一身血污的符咒师!
  符咒师露在法袍外面的头和手脚看上去伤痕累累, 血迹斑斑,想必法袍里的身体也是如此。
  符咒师不是具有强大的法力可以自行恢复伤势吗?他们伤势的复原速度远超常人,这一点我是亲眼所见。可是,此刻,符咒师大人却倒在神坛上一动不动,似乎晕了过去?一向清洁如新的蓝色法袍浸一片血渍中。我记得我听符咒师大人说过:他的血很少。
  我想也不想,立即就想跳下去。阿丹一把拉住我,把我已经跳出去一半的身子硬拽回来:“你疯了!?”我真的太虚弱了,凭阿丹那点微弱的武功,都能拉住我硬拽回来,可想我虚弱的程度!
  “他受了伤,一身都是血,我要去救他!”
  阿丹疑惑地看着我:“你看清楚了?哪有符咒师!”
  我睁大了眼睛再看,符咒师大人明明就躺在神坛的血泊中,这么近的距离,不可能看不到。难道阿丹没看见?
  阿丹沉声道:“阿强,冷静!你说你看见符咒师受了伤,在流血。那你来看看,那些从神坛边经过的人,怎么都没有反应?”
  神坛处于闹市区,人来人往甚是热闹,可是经过神坛旁边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有一点异样。正常情况下,看见别人倒在血泊中,总会上前去问一下情况;或是看个热闹和稀奇;性子再淡漠的人,总会向神坛上多看几眼。可是所有人都一无异状地从神坛旁经过,甚至没有一个人向神坛上多看一眼,只能说明,他们全都没看见符咒师大人倒在神坛上,躺在血泊中!
  怎么会这样?我不禁怀疑:难道是我两天来被痛楚和思虑折磨得幻听幻视了?
  “阿强,你太虚弱了,好生休息一下吧。符咒师大人好歹也是皇家委派的,城主大人不敢公然拿他怎么样的。再说,符咒师大人还有法力呢,你不用太担心了。”阿丹一边安慰着我,一边把我从窗子边扶开,一边反手关上窗子。
  金不换再强悍,却也绝对不敢公然加害符咒师。一则,符咒师自己有法力,当危及到自己性命时,符咒师是可以向凡尘中人动用法术的。二则,符咒师是皇家委派的,代表着皇家天威,如果公然杀害符咒师,无疑是以一城之力,向皇家挑衅,结果是不言而喻的。据我所知,在符咒师大人之前的前几任符咒师,都是死于各种莫明其妙的意外事件。虽然我疑心是金不换下的毒手,但找不到任何与金不换有关的确切证据。几桩命案,皇家与符咒师家族方面,只好不了了之。
  阿丹说金不换不敢公然杀害符咒师大人,这话倒令我微微有些安心。
  有这么真实的幻听幻视吗?我兀自不敢相信,符咒师大人明明就血淋淋地躺在神坛上啊!就躺在我眼前,不到一丈远的地方!
  在窗子还没有完全关上的时候,我念念不舍地又向窗外神坛上看了一眼:只看见符咒师的身子似乎动了一下,同时,我耳朵似乎听见符咒师用微弱的声音叫我:“阿强。”那是符咒师大人的声音,决计不会错!
  就算是幻听幻视,我也要走到神坛上去验证一下:“他在动,在叫我,我听见了,看见了,是真的!我发誓,是真的!”我完全忽略了身体里的痛楚,摔开阿丹扶我的手,再次推开窗子想跳下去。其实,我也清楚,在幻听幻视中的患者,是无法验证辩别真假的。在患者看来,所有的感觉都是真实的,在旁观者看来,患者的举动则完全莫名其妙。
  阿丹再次拦住我,一脸凝重地问:“你确信你看见了,听见了?”
  “是。”
  “你喝过符咒之血了?”
  “什么血?”
  “就是符咒师的血。”
  “没有!”我想也不想地回答,喝血?当我是从西欧穿越过来的吸血鬼?可我刚否认完就知道不对了,在青州符咒师大人帮我疗伤时,曾喂我喝过他的血,而且还不少。似乎我喝过符咒师大人的血后会有什么无法弥补的后果?
  阿丹那么精明强干的人,一看我的神色就猜到了几分,神色一黯,低声叹道:“孽缘!”
  “什么?”
  阿丹放开拦挡我的手,指了指门,叹息道:“有门你不走,非要跳窗子吓人?”虽是清晨时分,但酒楼和神坛都处于楚天都极繁华的闹市中心位置,此时已经人流如织了,我若跳窗下去,不算惊世骇俗,也总是让人觉得惊异。
  我已经等不及听阿丹说喝了血会有什么后果,也来不及管他说的什么孽缘,转身就冲出了酒楼,几步跑到了神坛。
  符咒师就躺在我眼前,我伸手扶他,生怕我的手会穿过他的身体,证明我是幻听幻视。幸好,我的手摸到的是实体,是符咒师大人虚弱而柔软的身体,我把他扶起来靠在我怀里,轻轻唤他:“大人。”
  符咒师大人抬起头来,强睁星眸,展颜一笑:“阿强……我就知道你在那里。”满是伤痕与血迹的脸庞,笑得如传说中的曼陀罗花一样凄美忧伤,摄人心魂,直令我目不忍视:“大人,怎么弄成这样?是谁……”难道是金不换?
  “是……”符咒师的气息那么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挂掉的样子,我心痛得一颗心好象提到了嗓子眼上:“大人,别说话,赶紧疗伤!”
  符咒师大人艰难地说道:“他们在我伤口下了毒,止不了血,回复的速度比不上失血的速度……阿强……你快离开楚天都吧……我不能再陪着你了。”符咒师大人那样虚弱而无助地靠在我怀里,不复再是那个法力高强,身份尊贵,性格孤绝,拒人千里的样子,可是这样的符咒师却令我心痛得无以复加。他轻轻执我的手,微微地颤抖,喘息道:“……离开楚天都,阿强,不要管我……快离开楚天都!”
  如果我能跟符咒师大人开出比翼双飞阵,把我的血直接输送给符咒师大人该有多好啊!可惜,我与他一辈子也成不了夫妻,我与他一辈子也踩不上比翼双飞阵,这是我与他今生今世注定无法逾越的鸿沟天堑。
  当此之际,我怎么能撇下符咒师大人离开?我伸手去解符咒师大人的法袍,符咒师大人连抬手阻挡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微弱地叹息道:“不要看。”
  法袍下,符咒师一件棉质内衣和中衣完全变成了血色,揭开衣衫,符咒师身上的各种各样的伤痕更是惨不忍睹,我也不敢细看,只是发现一些较浅的伤口已经结痂,而一些较深较大的伤口还涓涓地往外沁着血,我检查审视了一下伤口,发现伤口处并无异样,只是一些伤开始结痂了,一些伤还涓涓地沁着血:“下毒?下的什么毒?”
  “我也不清楚,应该是断心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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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舔伤

  作者:天际驱驰  

  断心散!
  我又遇见了那种令我两年血流不止,痛不欲生,甚称药毒双绝的断心散!
  我其实并没有真的看见过断心散是什么样子,只是我妈在我背上的四道伤口上涂抹了断心散,使之不能结痂,血流不止。
  我又一次检查了符咒师大人的伤口,他全身上下,十之六七的伤,都仍然在流血。我亲手打理了自己的伤口两年,看符咒师大人的伤口,倒颇象当年我中了断心散的情况。可以想象,金不换下毒的时候,就没打算让符咒师大人再活下去。一个人,全身几十道伤口不停地流血,不出意外,很快就会失血过多而死。就算符咒师大人的身体复原速度比常人快得多,也不过是多拖一些时间罢了。
  当年,我不过才四道伤口被抹上了断心散,我身体的血液生成速度,快过伤口血液的流失速度,所以,两年时间,除了伤痛,我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象符咒师大人这样,全身几十道伤口同时血流不止,哪个人的血液能够生成得这么快?
  必须尽快给符咒师大人疗伤止血。
  正好,我很清楚断心散的治疗方法。
  我轻轻抱着符咒师,俯下头,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上他肩头上的伤口,舌尖灵巧地探进伤口中,把鲜血和污秽舔进我嘴里……
  在我的嘴唇触到符咒师大人的肩头时,符咒师大人的身子微微地颤了一下,我的心也微微地颤了一下。这并不是我第一次碰触到符咒师大人的身体,早在青州,符咒师大人为了救我,给我取暖,曾与我赤裸相拥。只是那时,都还是青涩少年,只有一些朦胧的向往;此时,我已经成年了,我能明白自己的心思和需要。
  “阿强!不要这样做!你会中毒的。”符咒师忽然奋力一推,想把我推开:“断心散下肚,立时毙命!”显然,他也知道断心散的治疗方法。
  虽然我的身体熬过几天的痛楚后很是虚弱,但符咒师大人比我更加虚弱,狠命一推,并没有把我推开。我更加紧紧地抱住符咒师,令他动弹不得,扭头把嘴里带着毒药的血污吐了出来:“大人,我会小心的。”当年,阿娇那么柔弱的女子都可以做到,我一定也能够做到,只要小心仔细一点就行了。
  符咒师大人瞪着我说:“我不许你这么做。”
  既然有办法可以给符咒师的伤口止血,如果我不救他,眼睁睁看着符咒师在我眼前失血而死,就算杀死自己一百次也不足以解恨。就算不小心因此而送了命,我也心甘情愿。
  我只是死死抱住符咒师大人,不让他动弹,再次埋下头舔上他肩头上的伤口,把他伤口上的血污清理干净,然后我轻轻吸吮了一下伤口,把那些渗溶进伤口的毒素吸吮出来。口水中含有溶菌酶,具有天然的杀菌作用,在清理完伤口的断心散后,留下唾液对伤口也能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我没有说话,用我的行动,回答了他那句:“我不许你这么做。”
  符咒师大人无力地倚靠在我怀里,侧着脸静静地没有再说话,他的脸就在我脸颊边几寸处,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直到看着我把血污吐尽,才轻轻说道:“阿强,要难为你了。”
  “大人快打坐疗伤吧。”止血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疗伤,疗伤才能止住身上血液越流越少的势头。看符咒师大人满是血污的脸苍白憔悴得没有一丝血色,疗伤刻不容缓。符咒师的身体具有非凡的伤势愈合复原速度,再加上打坐疗伤,只要我加快伤口清理速度,一定能够救得了他。
  “阿强……还记不记得,你在青州答应过我的话。”
  “我会小心,不会轻易死的。”当年许下的誓言,我都清清楚楚地记在心间,我说道:“大人,你也答应了,要陪着我!”
  在青州虽然只是我单方面答应了符咒师大人不轻易死。这么多年,我渐渐体会出符咒师大人那未曾说出来的许诺:他会一直陪着我!如果不是他心里有许诺,他凭什么来要求我发誓不死?我和符咒师不过是萍水相逢,毫不相干的两个人,我死不死,关他屁事!
  符咒师大人极低地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准备打坐行功,梦呓一般地轻语:“我会陪着你,天上,地下,一直……一直。”感觉多年前,我失落在南郡城里的柔情,霎间回复到我胸臆中,那是女孩子对情郎的如水柔情。
  符咒师大人这话,听着就好象那一年,阿娇替我疗伤时,我对她说过的话:“要是你中了毒,我会下去陪你一路走,不会让你孤单。”
  想到阿娇,符咒师大人就在我身边,我不由得心虚地瞟了一眼阿丹的醉仙居,我骇然看见阿丹就站在我的包房窗口边,目光深深在看着我!
  我大惊:阿丹看不见符咒师,一定看得见我,他会不会看见我死命地抱着一团空气,伸出舌头,对着空气又舔又吸?他会不会觉得我疯了?除了阿丹会看见我以外,别人会不会也看见我如此怪异的举动?
  再说,神坛这个地方人来人往的,我给符咒师大人舔伤,有些伤口伤在很不方便的地方,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我敢凑上去舔?
  “大人,咱们换个地方疗伤。”
  “为什么要换?”
  “这里……不方便。”我瞟了瞟周围匆匆来去的行人,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我和符咒师两人,我们在这些行人眼中宛若不存在一般。
  “傻孩子,你又忘了,神坛上是有结界的,我不把结界撤了,谁能看得进来?”一句少年时,他占我便宜叫过我的“傻孩子”顿时拉近了我与他的距离。
  神坛上有结界!我完全把这茬给忘了。
  早上的时候还当我幻听幻视了呢!阿丹看不见结界里的符咒师大人是正常的,可我为什么可以从窗子里透过结界直接看见符咒师大人躺在神坛上?我猜,当我从酒楼走向神坛时,阿丹一定在窗子前看着我,他会不会看见我凭空消失在神坛上?除了阿丹以外,还有没有其他人看见我凭空消失?
  我回头望了望阿丹:“阿丹在看我们。”
  符咒师大人有些艰难地转过头看了一眼我的包房窗子:“他只是看着这个方向,看不见我们的。”
  我为什么能够看见倒在结界里的符咒师大人?不过我没有问出来,这时候疗伤要紧。
  我的舌细致地舔过符咒师全身的伤口,我做得那么坦然,我只把符咒师当做了需要照顾的病人,在我眼里只有一道道伤口,我全心全意地给他做治疗。原本,我就是护士。
  符咒师大人身上的伤势超出我想象的复杂,好多伤口纵横交错,连成一片,甚至连身上一些很是隐秘的地方也有不少伤口。我不能想象,符咒师大人承受了怎样的肉体拷打和人身羞辱!这是为了救我,付出的代价么?不是说好了合作么?难道具体的合作事宜谈崩了?
  幸运的是,符咒师大人身上的伤,只是比较严重的外伤,并没有伤及内脏和骨骼。在这个医术很是落后的世界里,伤到内脏,基本就被判了死刑;伤到骨骼也多半会落下一辈子的伤残。我能做的,只是尽量轻柔地舔舐他的伤口,尽量不增加他的痛楚。
  符咒师大人显然没有我这么专业这么淡定,在我给他清理某些地方的伤口时,他显得很不自在,会不由自主地扭动身体,有时呼吸会很急促压抑,不过他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也没有推拒我,任由我替他清理了全身的伤口。
  我也很小心地把带着断心散的血污吐干净,我还不想死。
  本来我还害怕来来往往的人流会发现我的不雅举动,不过一直也没有人向我们所在的神坛多看一眼。尽管明知道有结界隔绝,话说我并不是那么放得开的人,在能够遮挡的时候,我还是尽量遮挡,这也是一种本能吧。
  “那里,就不要舔了。”在我舔到某个地方的时候,符咒师大人终于伸手挡在了我面前。
  我疲累欲死地直起腰来,我的舌头又酸又肿,大着舌头问:“大人自己能舔到?”
  符咒师苦笑了一下。那地方正常人,没人能够自己舔得到。
  “大人想那地方一直流血?”
  “要你……弄……那地方,实在太难为你了。”
  我趁机直着腰,休息了一下,再次俯下身替符咒师清理那地方的伤口。在我来说,没有什么难为不难为的,在我眼里,都不过是符咒师大人身上的伤口罢了。
  在我替符咒师大人舔那地方的伤口时,符咒师大人的气息极度不稳定地,轻轻地说道:“阿强,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沾染我的身子。”
  等我把符咒师全身上下又检查了一遍,确信已经给他把所有伤口中的断心散都吸吮干净了时,我也累得直喘气。这真是一件大工程,当我终于做完时,才发现日头已经偏西,薄暮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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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相思毒

  作者:天际驱驰  

  一旦回复的速度超过失血的速度,符咒师大人很快便一点一点好起来。
  同时,我也很奇怪,为什么我的身体一点不觉得痛楚了呢?以前不是一接触到符咒师,我的身体便会痛楚难当么?
  符咒师那件沾满鲜血破烂得不成样子的内衣和中衣有可能还沾着断心散的余毒,自然是不能再穿回身上了,我脱下自己的中衣给他穿上,外面再套上法袍:“大人,你不是说有法袍护体吗?怎么还会伤成这样?”
  “脱了。”
  “脱了?为什么要脱了?”
  “既然是受罚,穿着法袍受罚,未免不够诚意。”
  符咒师大人是在楚天都里唯一一个可以与楚天都城主金不换分庭抗礼的人,谁可以惩罚符咒师?听符咒师大人的语气,似乎还是自愿受罚?我问:“是金不换?为什么?”
  “我答应了他的事,又做不到。”
  “什么事?”
  符咒师看着我,微笑道:“我答应他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场?”
  经过我给他处理了伤口,全身的伤都渐渐止了血,他自己又运功疗伤,现在他的脸色看上去已经好多了,人也精神了许多,然后他好象又变成了那个温文,从容,只对我温暖微笑的符咒师了。
  不过,在我心里,我是再也不会把他当做那个尊贵得高不可攀的符咒师了,就算他仍会拒我千里之外,我也要跟他无赖到底。有些事,发生了就不能再回头,就算明知道是错,也只能一错到底。
  看着符咒师大人的脸色渐渐好起来,我心里甚是安慰,可符咒师的话却叫我吃了一惊:“大人是指合作的事?”
  “嗯,我答应了他,跟他合作。”符咒师笑了一笑,笑容中竟然闪过一丝顽皮的表情:“回头我就跟他说,做不到。”
  我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不由得哈哈大笑。想必当金不换听到符咒师说做不到时,那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金不换费了多少心机才换来符咒师的一声答应,转眼却被告知“做不到”!简直就是从希望的巅峰一头跌进了失望的深渊,绝对的大快人心!金不换居然被符咒师大人摆了一道,太叫人开心了!
  只是想不到符咒师大人竟然也这么会耍无赖!不过,符咒师大人貌似也并不是第一次耍无赖,以前便面不改色地教我用杂酒冒充神族藏酒去糊弄汪老头。
  想必金不换恼羞成怒,气急败坏之余就对符咒师动了刑,想硬逼着符咒师做事,或是泄愤。
  我叹道:“那不是人的东西,怎么能下这样的狠手?!大人怎么能忍受得了?”在我清理了那些伤口后,我也能想象出当时符咒师身受之惨,我都不寒而栗:“以后跟那不是人的东西过招,别这么实诚!”还自己把法袍脱了?任凭别人往自己伤口上抹断心散?怎么比我家阿娇还笨呐!
  “我是回来打坐才发现伤口不能止血的。”符咒师分辩道:“可能是趁我晕厥过去了,偷偷抹上的。”
  我心里一寒:这一招太毒了,分明是想要了符咒师的命。如果不是我守在这里等候着,可能符咒师就会不明不白失血而死。
  我想到了金不换给我的命令:“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不能劝得他同意,就杀了他!”这说明金不换对于能够劝动符咒师合作不抱希望了,已经对符咒师动了杀念,希望可以换一个弱一点的能被利用的符咒师。
  “他们,拷打了你一天一夜?”
  “嗯。”
  我轻轻叹了一声,心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们怎么肯放你回来?”
  “当时,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肯放我回来了。”符咒师大人说道:“现在想来,他们已经下了断心散,我绝不能死在城主府,他们就只有放我回来了。”
  “大人。”我宁愿符咒师大人没有来救我,我宁愿受刑受辱的人是我!我是宁愿死,也不想符咒师大人受到任何的伤害。
  符咒师笑了笑倒开解我,说道:“皮肉之伤,比起身上的痛楚,实在算不了什么。”
  “身上的痛楚?什么痛楚?”
  符咒师呆了呆,似乎醒悟说漏了嘴,随即就笑了一笑,看着我说:“我身受之痛便是你身受之痛,你没有感觉?”
  我瞬间被惊呆了!原来,当我忍受着那些痛楚的折磨时,符咒师大人也跟我一样,受着那痛楚无尽的折磨。
  我实在是太清楚那是怎样的一种痛楚了,在经历了将近三年的越痛越甚的折磨后,当那种痛楚袭来时,我几乎有种想自残的冲动:用一种真实的痛楚,去冲淡那种虚幻得不可捉摸却又痛入生命的痛楚。如果不是怀疑这痛是符咒师带给我的,如果不是在痛楚中还带着一丝丝甜蜜,我会不会痛到崩溃?
  万万想不到符咒师大人竟然会跟我一样痛着。我的痛楚,有时还可以让阿娇帮我减轻一下,符咒师又是如何熬过来的?
  我问:“为什么会这样?”我一直觉得这痛楚痛得蹊跷。
  符咒师大人说道:“这是相思毒。”
  相思毒?我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毒药。
  “对我们修行人来说,它是最毒的一种毒!”
  我又不是修行人,我为什么也会中这种毒?我问:“怎么中的毒?有解药吗?”既然已经中了毒,关键是有没有解药。
  符咒师大人并没有回答前一个问题,只是淡淡吐出四个字:“无药可解。”
  “无药可解?会不会被痛死?”
  “不会,但是……”
  符咒师大人没有再说下去,我猜想,这痛楚如此地消磨人的意志,当痛到极限后会令人崩溃,这毒,这痛本不足以直接令人送命,却可以令人以各种方法结束自己的生命。我叹了一口气,我实在不想这么死。
  符咒师大人微微一笑:“其实相思毒无药可解,是因为它根本不需要用药去解。”问我:“你看见哪位神医可以用药治得了相思之症?”
  我瞪着符咒师,觉得符咒师大人说话的语气不知不觉间已经不似从前那般居高临下的姿态了,而我也已不再是从前那般唯唯诺诺的心态了,我说道:“咱们中的不是相思,是毒!”相思不可用药来解,毒当然还得用药来解。说完,我心头一动:这毒既然名为相思,当然相思。自南郡别后,在益州,每每忆起符咒师大人,我便会强迫自己不去想他,不去忆起。因为注定的结局,我再怎么想也是无用的。强行不去相思的苦楚,只有我自己知道。
  符咒师有些歉然地一笑:“相思毒,因为相思,所以成毒。”我怦然心跳,似乎有个我期盼已久,实已不敢再做奢望的答案就摆在我眼前,我有些不能置信地问:“原来,在我想着大人的时候,大人也想着我?所以才会觉得痛?”
  符咒师在我的瞪视下转过头,看着结界外来来往往的人群,说道:“只要你忘了我,我们就都不会再痛了。”
  我反问:“大人,你又为什么不忘了我?”既然如果我忘了符咒师,可以解开相思毒,令两个人的身体都不再痛楚,那么反过来。如果符咒师忘了我,应该也可以达到相同效果。
  符咒师大人低下头,垂下眼睑,带着忧伤,轻轻说道:“阿强,你何必一定要逼我说出来。我以为你结了婚,我就可以不再牵挂你。但是,我做不到。可我真的不想害你受那份痛楚……”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渐渐地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只是可以感觉到他的身体因为心情激荡而微微颤抖。
  我情不自禁地把符咒师拥入怀中,希望可以给他一些勇气和力量,让他可以不再这么令人心酸心痛地颤栗。这是我听见的最美妙的语言,我只觉得我所经受的痛苦和委屈,在这一刻,全都甘心了。我在他耳畔低语:“大人,你都做不到的事,我又怎么能做到?”经历了三年的相思痛楚,他应该比谁都明白我的心意。同样的,经过七年的漫长煎熬,我也终于明白了他的心意。
  我感觉到符咒师大人的手慢慢攀上我的背脊,终于环过双臂,也将我拥入他的怀中。
  那一刻,我们在静默中分享彼此的怀抱和慰藉,分享彼此的温度和颤栗。
  那一刻,我浑然忘却了我是阿强,我只记得我是那个穿越过来的二十二岁女护士。
  我庆幸,在我人生最美好的年华遇见了符咒师大人。我庆幸,我不是一厢情愿,在我爱着他的时候,他也同样爱着我!我庆幸,在经历了那么多曲折后,我们终于彼此敞开了心扉!
  紧紧地拥抱了我一下,符咒师大人在我耳边轻轻说:“阿强,我什么都不能给你,忘了我,你才会过得好。”他环绕着我的双臂慢慢地松开,慢慢地变抱为推,他离开了我的怀抱,也把我推离了他的怀抱。
  我的心一点点破碎,一点点滴出血,我刚刚燃起的热情,一点点熄灭,一点点冷凝成冰。从开心的巅峰到绝望的深渊,距离竟如此之近。
  
 

  
30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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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相许:以痛楚作伴

  作者:天际驱驰  

  冷傲冻人,果然是符咒师大人的本色!在我开心时候,冷不防给我如此沉重的一击。
  虽然,我可以紧紧抱住他不松手,他也绝难将我推开,可是,无赖不是这么耍的。我只能任由他把我推开,滴血的心渐渐沉入冰窖,刺骨的寒意令我不禁战栗:“我从来没有向大人要求过什么。”
  符咒师大人站起身,脸庞渐渐苍白,转过身,看着结界外的人流,说道:“阿强,明知道注定不会有结果的事,何必开始。”
  原来符咒师大人跟我一样,明知道这段感情注定不会有结果,所以刻意回避,刻意不去开始。
  然而,此时我已经不同往昔了:在今天之前,我一直不能确定符咒师的心意,我也可以一直回避;可是,在片刻之前,在我明了了符咒师心意的瞬间,我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地开始了。
  感情的闸,一旦开启,怎可阻挡?已经一泄千里的感情又如何收得回?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心里的情绪说道:“大人,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没想过要从这段感情中获得什么,我只想要这段感情。
  符咒师站着一动不动。
  我看着他的背影说:“只要能象在青州南郡那样,能时时见着大人,能跟大人说几句话,知道大人安好,我便心满意足了。”
  符咒师大人还是不语不言。
  我继续说道:“如果大人想把我流放到更远的地方,我也会去,只凭大人一句话。”
  现在猜想起来,我能接到南郡武学国子监的入学通知函,我能武闱通关,我任职益州武师,只怕都是符咒师大人一手安排的。只为了让我远离他,为了让我忘了他,也为了让他自己忘了我。
  可是,事与愿违,结果却是彼此相思,彼此中毒。
  我说:“不管相隔多远,我绝对不会自伤自残,我一定会好好陪着大人痛下去,一直痛到不能再痛。”我已分不清,最后这句话,算是赌气?还是诅咒?反正我有阿娇这根救命稻草,我一定会比符咒师大人更能忍痛!不管活得如何的痛楚和不堪,我一定会陪着符咒师大人痛到最后一息。
  相思毒,无药可解,唯有彼此纠缠的两个人,一方放手或死亡。
  不管有没有开始,也不管有没有结果,我与符咒师大人的纠缠注定要不死不休!
  早在十七岁那年春天的一个午后;在我闲步经过他的神坛前;在他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很平常的话;在我回望了他一眼,便把他铭刻在心间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符咒师大人还是一动不动,甚至不肯回头看我一眼。
  没事,我充分发挥我的无赖精神,他不肯回头看我,我就去前面看他。也只有在他面前,我才会如此无赖,无赖到没有尊严和自重的地步。
  当我走到符咒师大人面前时,赫然发现他脸上有两道淡淡的泪痕。我抬起手想替他拭去泪痕,符咒师却把脸扭过一边,把我的手僵在了半空。
  听见符咒师大人低沉而忧伤地说道:“你不要求是你的事,我不能给你结果,就没有资格开始。阿强,你我之间,是注定的,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果。”声音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难过情绪:“既然注定没有结果,何必开始。”
  我用另一只手拉起符咒师大人的一只手,将半空中的手放进他的掌心里,然后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弯合拢,扣在我的手背上,让他的手握着我的手,说:“在很多年前,我就把自己象这样放进了大人的手心里。大人是愿意捧着它,还是摔碎它,都是大人的权利。我无怨无悔,无话可说。”
  符咒师大人轻轻紧握了我一下,然后迟疑着,渐渐松开了手指,把我的手自他掌心放开:“阿强,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
  我笑道:“我一直很幸福,大人难道未曾看见?”
  符咒师说道:“我不要你幸福给我看。”
  “大人是希望我不幸福给大人看?”
  “阿强!”符咒师大人的语气少见的严厉:“我是希望你真的幸福。不是要你幸福给我看!”
  这些年,我幸福吗?我忽然想起我是阿强,我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有家室的男人,我有什么资格对符咒师大人步步进逼?
  就算我不惧人言可畏,不怕流言蜚语,我也应该为符咒师大人着想,为阿娇着想。我顿时泄气了,深深叹了一口气,垂下头说:“大人,对不起,我不该违逆你的安排,擅自到楚天都来。”与楚天都相比,益州真的是世外桃源,在那里,我与阿娇过着平静而幸福的日子。
  不知道是不是我这可怜巴巴的认命神态,令得符咒师终是忍不下心来,说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才来楚天都。”他抬起我的下巴,凝视着我说道:“我敢来楚天都,本是有备而来,防护周全,绝不会让金不换得逞。阿强,你才是我唯一的破绽。”
  符咒师大人的拇指轻轻按在我唇上,阻止我说话,温容道:“不要担心我,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我答应你:只要你活着,我也会陪你一起痛下去,一直痛到不能再痛。”
  我再次抬手替符咒师拭去泪痕,这次他没有避开我。等我替他拭去了泪痕,他说道:“没有哪个符咒师会象我这样。”他松开我的下巴,仰天叹道:“阿强,你是我这辈子的破绽!”
  “我答应你:只要你活着,我也会陪你一起痛下去,一直痛到不能再痛。”符咒师大人把一辈子都许给了我,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答应我的,便是我期盼的全部。只要他不再拒我于千里之外,只要能让我时时看见他,知道他平安,只要知道,彼此陪伴着彼此,这,就足够了。就算不能相见,只要身体还在痛着,我便知道他还平安,知道他还想念着我,这,也足够了。我很知足。我知道我不能奢求更多,我也没有资格和权力奢求更多。符咒师大人不能给我的,我同样无法给予他。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在他说:“没有哪个符咒师会象我这样。”的时候,笑得那么落寞苦涩,他眼眸中那抹深深的忧伤,仿佛又幽黯了很多。
  他说:“阿强,你是我这辈子的破绽。”语气那么无奈,无奈中透出认命,认命中透出包容,包容中透出宠爱,宠爱中透出纵容。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笑,笑得那么舒心,估计还笑得有点花痴,本来以为快要绝望时,符咒师大人忽然又答应了我的期盼,感觉我已经开心得傻掉了。
  可能我这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笑容,终于让符咒师受不了了,瞪着我问:“笑够了没?”我笑着回答:“嗯!”我伸手想把符咒师大人拉到我身前,拥入怀里,结结实实抱住他,感受他实实在在陪伴在我身边的感觉。
  符咒师大人抬手一挡,轻叱道:“放肆!”
  我斜乜着他,暗暗想:全身都给我亲过了,抱抱有什么关系?
  哪知,这念头刚转完,我便看见符咒师大人瞪着我的眼睛斗然变得有些羞恼,脸庞微微泛起一些红晕。我忽然有种感觉,觉得我刚转过的轻佻念头,被符咒师大人知道了!对这种感觉我并不是陌生,在很多年前,在瓦当镇,曾经有个小女孩也能感受到我的念想,只是她什么都不说,总是静静地呆在我身边。
  我颇有些尴尬地笑着看着符咒师大人,符咒师大人却瞪着我。一会儿,他轻轻叹着,走上两步,把我揽入他怀中无奈地说:“下不为例。”
  我静静靠在他怀里,什么都没有想,什么都没有说。在很久以前,在遥远的青州,我曾这么期盼过。
  直到天色已经黑尽了,华灯初上,符咒师方道:“天晚了,你该回去了。”拿出一个绿色的形状有点象树叶的东西放进我手里:“要紧的时候,用这个来见我。”
  这是什么东西?恍然中我好象见过这样的东西,却又记不真切了。
  “障目叶。”符咒师大人说道:“要用时,只消把这叶子贴到你身上,别人就看不见你了。只是要记着,使用了这叶子,就万不能拔刀或与人动手,不然你的身形就显露出来了,叶子的法力就失效了。”
  “就一张?”这东西貌似跟人们幻想的隐身衣弱了很多个档次,隐身衣能够在隐身的情况下攻击人,而且攻击了人,还能继续保持隐身。这个障目叶显然还达不到这些标准。不过,一种是高科技,一种是法术,压根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东西。
  符咒师大人浅浅笑道:“空了我给你多炼几张。这东西除了能隐身,没什么大用,你要这么多来做什么?”
  我笑了笑:“多练些,我存着。”在符咒师大人看来,也许觉得这障目叶没什么大用;在我看来,却是大有用处:倘若在黯月与杀戮天下的战争中,有一队人使用障目叶,人不知,鬼不觉地潜进内城灵石区,突发奇袭,绝对会杀得金不换措手不及!说不定还能一举拿下楚天都。
  
  
30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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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赠符,被翻红浪

  作者:天际驱驰  

  就在我在心头暗暗奸笑时,符咒师大人笑道:“那是我给你用的。你不能拿给别人。”大约看出了我的失望,解释道:“符咒师有规定,不能直接或间接参予你们尘凡中的斗争。你拿我炼的符去给别人用,会害我的。”轻轻握着我的手叮嘱:“你自己用就好。”
  “我使用你炼的符,不会害你么?”
  “你用,无妨的。”
  我怔了一下,为什么我用就无妨?不过能用,而且于符咒师无妨就好了,懒得追问为什么了。问了,符咒师多半也不会说。
  符咒师家族在出任御用符咒师时,曾与皇族达成过协议,符咒师家族全面退出尘俗的纷争;不得轻易对尘俗中的平常人施用法术;符咒师家族所拥有的强大法术力量,只能被皇族所用。至于皇族给了符咒师家族什么样的好处,则没有人知道。我自然不想害了符咒师大人,赶紧打消了我的小算盘。
  收好障目叶,望了一眼那些在身畔走过却看不见我们的人影,有些不舍地说道:“大人,保重。”这一别,又不知道要等多久,我才能再与他说上话了。
  虽然也可以朝夕遥望,但想必金不换会严密监视符咒师的举动,说不定连我的举动都在金不换的监控中,任何的轻举妄动,说不定都会给符咒师带来麻烦,我情愿可望而不可及,也不敢冒险。
  想到此处,我转头望了望醉仙居我的包房。以后,也许,我只能躲在那里俯视符咒师大人了。包房的窗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我有些心虚,不知道阿丹究竟看到了些什么。
  符咒师大人说道:“你一直向前走,不要回头。我要把结界撤了。”
  我奇道:“把结界撤了?结界不是神坛结的?”
  符咒师大人笑道:“神坛虽有法力,也不可能自行结界。结界不是轻易能布成的。以我的修为,我也需要借助了神坛的法力才能布上结界。”
  我说:“既然这么费劲才布上结界,正好躲在里面多休息几天。撤了做什么?让那些想炼符印,炼药品的人多等几天有什么打紧?”符咒师满身的伤就算恢复得再快,也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好的。
  “神坛并不是为人而设,符咒师驻守神坛,也不是给人看的,炼化东西只是举手之劳。”
  “那这神坛是为谁而设?”
  符咒师大人遥望天际,说:“魔族,神坛是用来威慑魔族的。我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在神坛现身了,只怕它们会以为楚天都已无人能辖制它们而异动。”
  一直知道,司鼎大人掌握着凡俗的力量,符咒师大人掌握着一般神秘的力量。现在我知道,所谓神秘的力量,就是魔族的力量。魔族是一股足可以摧毁城市的力量,符咒师大人借助符咒之术,以一己之力,对抗着城市周边的魔族,守护着城市的安全。因此在这个魔族横行的时代,每一座城市,皇族都会派出一位符咒师驻守。哪怕象瓦当镇这样偏僻的小乡镇,也有一位符咒师大人驻守。
  据称,楚天都城外的魔族是实力最强的魔族,而楚天都城内的人也是强悍的,城里城外,两股针锋相对的势力,无不对符咒师大人虎视眈眈!符咒师大人可是处于金不换、魔族、皇族三大势力斗争的风口浪尖之上,稍有不慎便会遭受没顶之灾。
  我踏上一步,单手把符咒师紧紧搂抱了一下,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便离开了神坛。我一向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既然符咒师叫我不要回头,我便直接走向城主府。走在半道上,忽然想起我竟然忘了问问符咒师大人:我为什么能看透结界?
  路上,我听到了好几次惊呼,大约对我在他们身边走过觉得很惊奇。
  整整一天,不吃不喝,我真感觉有些饥寒交迫。三天来身体一直痛着,未吃过多少东西,也未好好睡过,体力早已经严重透支,这时候身体不痛了,也知道符咒师大人平安了,便觉得身心疲累欲死。
  当我经过城主府大门时,守门的侍卫中有个惊叫:“傅……舵主!”我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和其他几个侍卫全是一脸的惊恐。我身体虽然累,心情却很好,对他们笑了笑,回头继续走我的。顺着风向,我隐隐听见一个侍卫说:“……不是妖孽,怎么会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一身都是血,是不是……”原来,清早,我在神坛上消失的事,已经传遍了楚天都!回顾自己,我倒没有注意到,我衣服上沾满了符咒师大人的斑斑血迹。心想:“这衣服换下来得扔了,说不定沾染着断心散。”
  “阿强哥!”我刚回到芥纳居,阿娇竟然从屋里迎出来,一看我的样子惊叫道:“你怎么搞成这样?”
  我也很是愕然:“阿娇?你怎么回来了?”
  阿娇愤愤道:“是哪个瞎眼的乱嚼舌根?说我奶奶病了?我奶奶好着呢!精神着呢!改天若是叫我逮着这个乱嚼舌根的,非把他剥皮抽筋不可!敢诅我奶奶病了!”
  那个乱嚼舌根的人分明就站在她面前呢。我说:“奶奶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这话是真的,以善心婆婆的精神头来看,只怕想不长命百岁都难。
  大前天分别时,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阿娇了,想不到此刻还能看见阿娇千娇百媚地站在我眼前,跟我吹胡子瞪眼睛,一派气鼓鼓的可爱模样。我只觉得开心极了,心里暖暖的,柔情满怀。我忍不住一把搂过阿娇“偷袭”了一口笑道:“媳妇,别生气了,小心气掉了孩子。”
  阿娇一把推开我,一脸惊奇地问道:“哪来的孩子?我有孩子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笑道:“前些天,咱们那么努力的干活,没有结果?”顿了顿补充道:“没结果,咱今晚继续努力!”我还有时间,可以慢慢跟阿娇造小人,可以看着我的孩子出世,可以亲自教导他,成为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超人!两天之前的绝望恍如前尘,烟消云散。
  阿娇微微红着脸丢给我一大白眼:“阿强哥,你就喜欢胡说八道,没点正经!”看着我,关心地问:“你怎么会搞成这样?受伤了?伤在哪里?”
  想来我的样子应该很是憔悴疲惫,而我衣服上沾满了符咒师大人的血迹,看起来有点象受了重伤后的样子。我随口乱诌:“没事。去桃花浣溪办点事,遇到群蜂妖头领,干了一场。这些血是那妖怪的。”蜂妖头领是楚天都城外一种很厉害的妖魔,时常成群结队的出现在桃花浣溪。
  阿娇听了便放心了,一边吩咐下人们烧水给我洗浴,一边又自己下厨给我炒了几样小菜。
  等我洗了澡,换了衣服,吃着阿娇烧的菜,搂着阿娇的身体,觉得这便是家的感觉:安心,满足,而且温馨。拥有阿娇,我才能拥有幸福的家。
  我这么想着,一边跟阿娇家长里短地拉着家常,一边满足而困倦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我却躺在床上,阿娇就睡在我身边。记得昨晚我吃着吃着就睡过去了,想必是阿娇我把抱上床的。要阿娇那么娇小玲珑的人儿,把我这五大三粗的汉子扛上床,还伺候我宽衣解带,那风光是何等的旖旎?想象一下,止不住地从心田里冒出甜蜜的感觉。而我竟然能一直睡得象死猪一样,可见这两天两夜的熬煎,实是令我心力交瘁。
  我伸手轻轻抚摸阿娇粉嫩细致的脸蛋,那手感传入心头,便恨不得把阿娇拥入怀中,好好的轻怜蜜爱,象阿娇这样的可人儿,怎么爱惜都嫌不够。
  阿娇却被我一摸给摸醒了,睡眼惺松地抗议道:“阿强哥,你的手又不规矩了。”
  我赶紧规矩地拿开手。
  阿娇却在被窝里一阵乱动,然后递给我一个红色的荷包。
  “给我?”我知道那红色荷包里装着一个杏黄的锦囊,杏黄锦囊里是钟馗大师亲自为阿娇炼制的护身符,能防身辟邪,趋吉避凶。阿娇一向很宝贝,一直贴身带着。我说:“钟馗大师给你的,你好好带着便是。”
  阿娇的身子在被窝中贴了上来,玉臂穿过我颈项,双手在我颈后给荷包打了一个结,比划着把荷包挂在我胸口位置。阿娇的身体散发出阵阵幽香,直袭我鼻端,搞得我欲//火腾腾上升。我反手抱着住她,等阿娇给我挂好荷包,我也不放她离开。
  阿娇说:“反正我只在城里,又不出城,很安全的。倒是你经常要出城去办事,难免不遇到那些妖魔鬼怪,护身符你带着比我带着有用。阿强哥,你好我才能好。”
  “媳妇,这个东西……”
  阿娇嗔道:“要天天戴着,不许拿下来!”
  我本来还想讨价还价,阿娇倒先跟我发飙了,我赶紧应承道:“嗯,保证天天戴着!”过一会儿,我轻轻唤她:“阿娇。”
  “嗯。”阿娇无限娇慵地带着睡意哼唧了一声。
  吃饱喝足睡够后,我和我的小兄弟格外有精神,一翻身,把阿娇轻轻箍在了我身下,俯下身,吻上她的唇。阿娇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并没有拒绝我,只是撒娇地抗议:“阿强哥,人家还想睡会呢。”
  
  
3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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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符咒血的传说

  作者:天际驱驰  

  我轻轻吻了吻阿娇,便从她身上滚下来,抱着她说:“睡吧,我等你醒。”我只想好好爱她,好好珍惜。
  按照阿娇的习惯,白天是不能宣那啥啥啥的。错过了时间,过时不补!只要阿娇不愿意,我便不强迫她。只是害得我的小兄弟精神抖擞了好半天,才终于认清了形势,垂头丧气下去。
  “怎么没在瓦当镇多呆几天,不是叫你多陪陪奶奶的嘛。”我坐在一边,欣赏阿娇梳妆打扮。在瓦当镇,有我妈和她奶奶及其众族人保护着,阿娇才比较安全。我实在不愿意她回到楚天都的腥风血雨中来。
  梳妆打扮是阿娇每天生活的重头戏,必定要把自己梳妆打扮得无懈可击了,才肯出门。
  穿越前,我也很会梳妆打扮的,不过穿越过来后,我的手已经做不了这么精细的活儿了,几次化妆给阿娇化得象花脸猫一样,气得阿娇再不许我跟她一起调脂弄粉,害得我少了很多乐趣。其实,我觉得我弄得也不是很差,只是不同世界,不同时代审美观很不一样而已。
  阿娇忽然有些不高兴起来:“他们说你杀了人,对我也没好脸色。我就不高兴呆在那里了。”又闷闷地分辩道:“当时他们都蒙着脸,谁知道是他们啊?这怎么能怪你乱杀人?你说是不是,阿强哥。”
  想不到,我误杀瓦当镇乡亲的事,还波及到阿娇,我劝道:“阿娇,别往心里去。他们死了亲人,责怪我是应该。如果有机会了,好好补偿他们。”不管什么原因,毕竟人是死在我手里。当初我若不是那么急功近利,也许,楚天都的局面早就改写了。阿娇能一心一意为我着想,一心一意替我分辩,我老有种掉进了蜜罐的感觉,心里甜滋滋的,非常受用。
  “再说,我也担心你。”阿娇不知道拿着什么粉,往脸上轻抹着。
  我一怔:“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阿娇停下动作,回身看着我,质问:“我才离开两天,你说说你昨晚象什么样子?”见我回答不出来,总结道:“所以说,你太不会照顾自己了,离了我,就是不行!叫人怎么不担心?”简直把我当作她孩儿了,母性泛滥成灾。
  “嗯。”我笑盈盈地应承着,不同她分辩。
  阿娇回过身继续抹粉,嘀咕道:“都不知道以前你是怎么过来的?” 轻轻叹了一口气,一副从此以后,她要替我操不完的心的样子。看我笑盈盈地看着她,说道:“别在那里傻愣着,去把剃刀磨磨,一会我给你修修鬓发,顺便把胡子也刮刮。晚上……别……扎着我。唉,人家男人都是清清爽爽的,就你老是不修边幅,叫我一点不省心。”
  我兴奋地应道:“好咧!”其实我的胡子并不浓密,也不粗硬,只是很奇怪,为什么男人一落魂失魄,那胡碴就疯了似的长呢?
  我总觉得一个大老爷们,颈子上挂个红色荷包,实在**不类,我便偷偷把荷包解了下来放到了衣袋里。阿娇虽然发现了我的小动作,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我换洗衣服之际,必定把荷包给我装进衣袋里。最后索性在我所有的内衣上都缝了个装荷包的小袋子,一定要叫我随时贴身带着。
  我对荷包中的护身符管不管用持怀疑态度,但是阿娇非常相信,并且认为钟馗大师亲自炼制的,法力肯定特别强大。后面有好几次出城办事,倒是未曾再在野外遭遇上任何魔族的攻击。究竟是我运气好,还是护身符的作用,就不得而知了。
  那天早上,除了阿丹,还有很多人看见我在神坛凭空消失,而在入夜之后又一身血污地凭空出现,于是,关于我是妖孽的各种谣言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楚天都。大家看向我的眼光,不约而同地闪烁而畏惧。
  我一点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和谣言。阿娇是跟我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自然知道我不是妖孽,也不会被这些谣言所吓倒,只是很有些生气,说这些闲人没事净瞎嚼舌根,胡说八道,咒他们死后全下拔舌地狱!看阿娇诅咒别人,我笑着不说话。貌似阿娇也是喜欢嚼舌根中的一员,而且还是其中的佼佼者!只是这话我不敢说出来。
  我几乎每天都会去阿丹的酒楼,在那个包房中,我可以俯视神坛上的符咒师大人,看着他平平安安,冷傲冻人地站在神坛上,我的心就觉得安稳了。
  有时我会在包房里放纵一下我对符咒师的思念,不象以前那么克制。不过,在我给符咒师大人舔伤之后,我的身体却再也没有痛楚过。不论我如何想念符咒师,我的身体也没有再痛过。我有些疑心,我的相思毒是不是解了?怎么解的呢?
  如果说,我是以女子之心爱慕着符咒师大人,那么符咒师对我又是怎样的一份情愫?我是一个男子,是铁一样不能改变的事实,如果符咒师大人明知我是男子还对我付出感情,他是不是一个断袖?
  但是,我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做太多的纠结,就算符咒师大人真是断袖又何妨?就算所有人把我也误会成断袖又何妨?重要的是,在我付出我感情的时候,符咒师大人回应了我一份同样的感情,在我心中,这就足够了。
  “阿强,别看了,来喝酒。”阿丹坐在我的包间里,喝着我付帐的酒,对我这副模样已经见惯不惊了。我其实更喜欢喝茶,往往阿丹喝酒,我以茶作陪。阿丹笑话我,说我把他的酒楼当做茶楼了。
  我呡了一口茶,忽然想,阿丹走南闯北,会不会比我见多识广一些?我问:“阿丹,你有没有听说过相思毒?”
  “相思毒?”阿丹一怔,随即哈哈大笑:“是了是了,你那个痛得要死不活的样子就是中了相思毒的样子,你又跟那个符咒师有一腿,应该就是相思毒了。之前我怎么没想到!”
  看着阿丹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我恨不得扁他一顿。我都懒得分辩“我跟符咒师没有一腿”了,这种事,只会越辩越黑。
  “这个相思毒据说是一种上古奇毒,听说只有他们符咒师家族才会中,大约跟他们修行后与常人的体质不同有关。”
  “我又不是符咒师。”
  “你喝过符咒师的血,一只脚已经踏进了他们家的大门!”
  “什么意思?”我一只脚已经踏进了他们符咒师家的大门?我什么时候进过他家大门了?我连他家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阿丹反问我:“他喂你喝过血以后,没有跟你说什么?”
  我想了想说:“他有说过,说有个传说,传说符咒师的血是滋补圣药,比九转金丹还有灵效。”
  “后面呢?”
  我很努力地回想:“我就只记得这一句了,后面他好象还说了什么,当时我是睡着了?……还是忘了……?”
  阿丹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说:“传说,喝过符咒之血的女子,就是符咒师选定的嫡……伴!”
  “嫡伴?”什么意思?
  阿丹看了我一眼,说道:“嫡妻!就是正室夫人。”  
  我头脑“嗡”地一声,直接停止工作了!我一大男人,有自己的媳妇,正准备生孩子,我怎么可能成为符咒师大人的正室夫人?我有些不能相信地问:“……要喝多少血?”
  阿丹说:“一滴就够了。”
  我说,阿丹,你就跟我胡诌吧,第一个喝符咒师血的肯定不是他媳妇!
  “是谁?”
  “蚊子!”
  阿丹失笑道:“阿强,你不信就算了,当笑话听。”我喝着茶,还是觉得口干舌燥,喉咙干枯地笑道:“确实好笑,继续啊。”
  “照常理,你说的没错,所有人的第一滴血都是喂了蚊子。不过传说中符咒之血是符咒师的心头血,那滴血是有法力的,以血为介质,可以改造女方的体质,使之可以孕育出更有天资更有法力的下一代。女方在怀孕过程中,母体会被胎儿吸尽精血,很多在生下孩子后便死亡,就算不死,也活不了多久。不管怎么补,也补不回被胎儿吸走的精血。”
  对这么变态的家族,我直接无语了,头脑继续罢工中。
  阿丹又道:“传说,曾有一个符咒师,不舍得自己的媳妇因生产而早死,两个人就分开了。然后那符咒师没多久就痛得死去活来,他们符咒师家族研究了半天也没搞清楚原因。试了很多方法治疗,都没有效果。”
  “后来呢?”这个我很关心。
  “几年后那个符咒师的身体忽然又不痛了。再后来,年岁大了,符咒师想跟那女的相约再会时才知道,那女的早已经死了好多年了,据说是因为身体痛得受不了,投水死的。符咒师算了一下日子,应该是那女的一死了,符咒师的身体就不再痛了。再后来,有人说,那是中了上古奇毒:相思毒。这是符咒师家族中关于相思毒最近的一个案例,时间已经是一百多年前了。”
  我说:“他们可以不分开,只要绝育就好。”
  
  
正文·304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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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16 20:30:51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梅绽雪静初。 于 2015-5-18 22:37 编辑

         第51章 嫡……伴!

  作者:天际驱驰  

  阿丹不明所以地瞪着我,我才想起,这个世界没有“绝育”一说。我赶紧换个话题:“如果生一个孩子,母亲就死亡,符咒师家族不是人越来越少了?”
  “符咒师又不是只能娶一个,喝了符咒之血的那个才是嫡妻。符咒之血只有一滴。其他的妻妾就不能再通过血来改造体质了,生出来的也是平常孩子,她们也不会因为生育而早死。只是平常孩子学符咒术资质就差了,成就也差。但是这些孩子可以通过血,改造他们的下一代,使他们的下一代有天资。嫡出辈数越高的孩子,比嫡出辈数低的孩子法力,天资,成就优秀得多。阿强,你的符咒师是几辈嫡出?”
  我擦!只能用变态来形容。谁愿意嫁给符咒师做嫡妻呀?根本就是死路一条!还好我是男人,就算我喝了符咒血,我也绝对不会因为生育而死。何况,我喝的只是符咒师大人手腕上滴出来的血。
  “你的符咒师”阿丹这话把我严重恶心到了,狠狠白了他一眼:“他几辈嫡出,关我屁事!”我问:“符咒师家族的女孩子呢?”
  阿丹看着我有些奇怪:“你问这个干嘛?”
  我说:“你还记不记得阿玥?她是符咒师大人的女儿,后来失踪了。我想知道,符咒师家族的女孩子会怎么样?”这么变态的家族,他们家女孩子的命运又是如何呢?
  阿丹想了想,为难地说道:“基本没有听说过符咒师家的女孩子的事。从来没有听说过谁娶了符咒师家的女孩子。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女符咒师。这倒是很奇怪的事。难道符咒师家族只生男孩子?”
  扯淡!如果符咒师家族只生男孩子,阿玥难道是男的?
  阿丹若有所思:“阿强,你喜欢阿玥?”
  气得我直翻白眼,我回头对阿丹盈盈一笑,深情款款地说道:“阿丹,其实人家心里最喜欢的是你!你怎么就不了解人家的心呢?”
阿丹惊得毛骨悚然地死瞪着一双眼睛盯着我。
  不过,我先被自己说出来的话恶心得撑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阿丹才知道我是开玩笑的。他坐回桌边,喝了口酒说道:“阿强,这种事不能乱开玩笑的。”
  我白了他一眼:“你也知道这种事不能乱开玩笑?那你干嘛说我喜欢阿玥?只是小时候,她对我很好,忽然无缘无故失踪了,我心里一直惦记着她,想知道她的下落。”我犹自还记得她孤单的身影,忧伤的眼眸,心事重重的样子。
  阿丹很有同感:“嗯,阿玥对我们都是不冷不热的,只是对你很好,比阿娇对你都好。她去洛阳,独独请你相送,我们连个跟她道别的机会都没有。阿玥是个好女孩,可惜我们没有人了解她。”
  “阿丹,你不是在各地做生意么?有没有见到过她?”
  “人海茫茫,哪有这么好的事?我要见着了她,一定告诉你。”
  我轻轻嗯了一声,我也同样不了解阿玥。她曾呆在我身边那么长时间,我却从来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我是喝过符咒师大人的血,不过那血是从手腕伤处流出来的。可是,我有直觉,我是喝过他心头血的!正是因为符咒之血可以改变人的体质,我的死人/体质才会发生根本性改变!我多年想不通的问题,此时这么惊天地,泣鬼神地霍然开解!
  我也明白了,为什么我会突然变成习武奇才,不管多高深的武学,一学就会,一练就通!为什么我受了伤,伤势的复原速度令别人羡慕!为什么我在益州能感受到符咒师大人的相思而痛楚难当!为什么我能看透结界!这一切只缘于在青州我濒死之际,符咒师大人把他的心头血喂给了我。
  一滴血,把两个原来没有关系的人,紧密地连结在了一起。
  而,那是一滴为了生育出更强后代的血呀!我跟符咒师两个?生毛!
  我是男子,再怎么改造体质,我也不可能生出孩子来,这一点,我一点不纠结;就算没有喝过符咒师之血,我与符咒师大人也会是彼此相守一生的伴,这一点,我也不纠结。我纠结的是:符咒师大人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我竟然昏睡了过去没有听见!
  “传说,喝过符咒之血的女子,就是符咒师选定的嫡……伴!”这是阿丹的表达方式,简单,直接,准确。
  以我对符咒师大人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象阿丹这样表达的。我很想知道,当年他是怎么在我耳畔柔声表达出这个意思来的?符咒师大人会糊涂到男女不分么?当他把他的血喂给我时,他很清楚,我便是他选定的嫡……伴!所以,第二天当我醒来时,他会叫我发誓:不可以轻易死去。可惜,我拼命回想,也只记得意识涣散中,符咒师大人在我耳畔轻声说着什么,但我已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了。我怎么能够在那么关键的时候昏睡过去?我真恨不得伸手掐醒当年的自己!
  阿丹看我皱着眉,黑着一张脸,打量我问:“毒发了?身体又痛起来了?”
  “没有。阿丹,你有没有听说过,相思毒怎么可解?”
  阿丹道:“怎么解没有人去证实过,毕竟能中这毒的百年一遇呀!不过从那对符咒师夫妻的故事中可以肯定,一方若是死了,另一方的毒就不再发作。估计若是一方慧剑断情,绝了相思的念头,应该也可以解毒。”
  阿丹说的这两种方法我都做不到:“还有没有其它的方法?”
  “相思,顾名思义,应该是两个人分居两地不能见面,彼此思念才叫做相思。若是两个人走到了一起,天天见面,朝夕相对,还用得着相思么?既然不用相思了,这毒也应该可以解了吧?这个是我自己猜的。”
  我跟阿丹猜想的差不多,既名相思毒,便需得相思才能毒发,如今我与符咒师朝夕相望,咫尺相守,虽然不能说话,却知道彼此心中有自己,知道彼此安好,已不复相思,这奇怪的上古奇毒大约是解了吧?因此我的身体便不再痛楚了。
  我觉得所谓相思毒,并不是真有那么一种病毒,因为那种痛是一种很虚幻的痛,只是觉得全身到处都痛,但却不是真实的身体痛,以我有限的医学知识,觉得相思毒应该属于精神类疾病的范畴。
  丫的,我穿越过来,还穿成一精神病了!我顿时被自己这想法雷得外焦内嫩。
  阿丹看我忡怔出神,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阿强?怎么了?”
  “你说,我该怎么办?”
  阿丹回答得很是干脆:“跟符咒师一刀两断,再不见面!带着阿娇过你们的好日子去。”
  “可是,我身上会痛的。”
  阿丹作色道:“谁叫你藕断丝连了?一刀两断,是从心里面断掉!”顿了顿,放缓了语气说道:“挥剑断情是很难,看你自己罢。”
  “我……喝过他的血。”我知道我喝过符咒师大人的血后,我是得到了很大好处的。
  阿丹桀桀笑道:“只能怪他,男女都不分,就把血喂你了。难道你能给他生出个更有天资更有法力的后代来?哈哈哈……”笑够了,正色说道:“阿强,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不如趁早分开,免得叫人知道了耻笑。”
  如果,符咒师大人把他的符咒之血喂给了身为男人的我这消息传扬了出去,估计能成为九州大陆上空前绝后的大笑话。而两个男人,为了一段见不光的感情,彼此身中相思之毒,只怕也将成为九州大陆上最大最香艳最荒唐的笑柄。
  我知道阿丹说得很在理,不用阿丹说,我也很明白。但身为局中人,我却无论如何狠不下心来。原本,情感这东西就不是理智所能控制的。
  见我垂着头,好久没有说话,阿丹又喝了一杯酒说道“我已经联系了阿星,这一个多月,他伤好得差不多了,叫明天聚聚。就在这里,算我请客。你慢慢喝,慢慢想吧。我去后台查帐去。”站起身准备离开,去打理他的酒楼事务。
  “阿丹!”我叫住他:“如果……我想继续下去……你会帮我么?”
  阿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帮,人不风流枉少年,但是绝对不能伤害到阿娇。”阿丹表达的,是这个世界大多数男子的生活观点:只要有点能力的男人差不多都会在外面花天酒地,寻欢作乐,但还是顾家的,绝不会因为一时风流影响到自己的家庭。象我这样从来不在外面鬼混的,是个异数。
  大约,阿丹把符咒师当成我在外面寻欢作乐找到的野花来看待,或许,他是故意把符咒师当野花来看待。
  我苦笑。
  阿丹离开时提醒我:“对了,明天聚会,带上阿娇。”
  再见到阿星时,令我有些吃惊:几年的帮会铁血生涯,非但没有让他变得粗放一些,外形却越加了秀美入骨,一张脸美得妖娆,简直甚比阿娇,但他的行为举止却充满了阳刚气息,一个美如天仙似的男子却丝毫没有娘娘气。柔美与阳刚,在阿星身上完美的统一在一起,一点也不觉得矛盾。
  
  
正文·3083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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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王者风刃

  作者:天际驱驰  

  “阿强!”阿星朗笑道:“看傻了?我收你房如何?保证让你看个够。”
  我去!几年不见,一见面就开这种玩笑,啐道:“去死!”
  其实,阿星的美并不是我所欣赏的类型。我觉得男子的美应该来自内在涵养,有底蕴地散发出来,不必惊艳,但隽永,就象符咒师大人那样,越经风霜,越见璀璨;而阿星的美,虽然有些惊艳,却美得浅薄,美得脆弱,缺乏一种支撑美的气质,总觉得这样的美,在风霜之后便会凋零。再加上阿星刚刚重伤初愈,尚未完全复原,人看上去还有些虚弱,使他这种脆弱的美更显脆弱。
  但是我还不至于如此没有见识,会让阿星的美把我惊呆。我只是惊奇于我对阿星的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阿星自顾自在上位坐下,然后招呼来伙计点菜,好象他是主人一般。他还象从前一样,一派当仁不让的老大作派。
  难得重聚,彼此叙旧,相谈甚欢。我也不免陪着阿星阿丹喝了点酒助兴。阿星虽然是重伤之后,喝酒却毫不含糊,酒量跟阿丹有得一拼。我的酒量素来浅,阿星和阿丹都让我。
  三个男人聚在一起唧唧歪歪,不说说女人是不正常的事。
  阿丹这些年一直独身,说是没有遇到个合眼的女子。象阿丹这样年轻有为又儒雅出尘的青年,勾勾小指头,便会有好人家的姑娘排队上门,以阿丹的家身可以算得上钻石王老五了。
  我衷心祝福阿丹早日找到他生命中的河东狮。有了河东狮的管教,想必阿丹就不会那么八卦,那么大嘴巴了。
  “河东狮?”
  哎,我赶紧解释:“一个比西施还美的姓河名东狮的美女!”
  “西施又是谁?”
  我撞墙了:“是比何茵还美的美女!”何茵是南郡城里有名的大美女,人尽皆知,这下阿丹该不会再问我何茵是谁了。
  哪知阿丹叹道:“何茵哪有阿娇漂亮!”阿星在一边连连点点头。
  我吐!难道这两小子垂涎我家阿娇?
  幸好,阿丹后面接了一句:“不过,我比较欣赏苏小小那一型的!”苏小小是南郡城里人尽皆知的大才女。
  我开心地往阿丹杯里倒酒:“干了!哥们精神上支持你。”不过还有半句话我噎下肚了:大才女不一定就是贤妻!我在南郡城生活了两年,见过苏小小几次,这大才女早已骄傲得眼高于顶,目中无人,阿丹若真把苏小小娶回家,那可有得他受的。
  阿星曾订过亲,不过在成亲前,他媳妇忽然急症死了,便一直没有再结婚,但已经纳了几房妾侍,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正室夫人的位置一直虚着,说是在等待着一个人。可能我还是喜欢穿越前一对一的夫妻模式,对于这种还没娶妻,先纳几房妾待的做法极度反感,真没有心思祝福他什么。
  看来,三个人中,还是我最幸运,也最幸福。
  “阿娇怎么没来?”阿丹问我,他昨天曾特意提醒我要带上阿娇一起来聚会。
  我对这个问题早就打好了腹稿,对答如流:“她昨天进野猪林猎狩去了,这会儿还没回家呢。反正大家都在一个城市,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阿娇也是跟我们一起长大的,让她跟阿星阿丹见见面,叙叙旧,貌似也是很正常的事,可我内心里却不想她跟他们见面。因此,今天天刚亮,我便把阿娇从床上拉起来:“媳妇,我有预感,今天你会杀到结晶的!”阿娇一听这话,一溜烟就跑进野猪林了,不杀到心满意足,是绝对不会出来的。
  娶了一个国色天香的老婆,真的是亚力山大,每每看见其他男人对阿娇的美貌垂涎三尺,我心里就超级不爽!
  阿丹叹道:“我明天便要离开楚天都了,去蚩炎城看看能不能再开家酒楼。只怕又要过一两个月才得回来了。”
  我笑道:“没事,等你来了再相约聚会吧。你又不比阿焰,又不是一去不回了。”
  提起阿焰,大家集体默然了。阿焰本是很有雄心壮志的少年,自从被发配到西凉城后,不久他父亲死在了荒漠中,他也被那漫天风沙侵蚀得意志消沉。大约在四年前,有人看见他一身萧索地独自走向西凉城西方的漫漫黄沙深处。跟他说话,他只是笑了一笑,头也不回地走了,一路留下浅浅的足迹。
  西凉城更西的黄沙是一片死漠,传说,在死漠中,住着西凉城区域最大的魔王:沙王。没有人从那片地域出来过。
  此后,阿焰便象他留下的足迹一样,很快就失去了踪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我对这个官二代,一向不感冒,但他的结局却令我吁唏:是绿刀,害了他!
  闲聊中,自然少不了会聊到绿刀。
  我把精工龙牙刀解下来放到桌上:“这是我们大家的刀。”一直以来,我都不肯把它据为己有。
  为了这把刀,我们曾约定一起成长;为了这把刀,我们曾共同努力,共同付出;为了这把刀,我们也曾勾心斗角过;也是为了这把刀,我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这刀铭刻着我们青春的记忆。
  阿丹拔出苗刀,细细地摸挲了一回,捏指轻轻一弹刀身,听龙牙刀发出清越地一响,看着闪烁着绿芒的刀,叹息道:“可怜的阿毛,可怜的阿焰!”拿着刀试着挥舞了几下,颓然地把刀放下:“真想念以前,我们一起练刀的日子。”他看着自己的手说:“时光就在指缝中流逝了,我这手都快不会拿刀了。”
  阿丹的手现在拿的是算盘和帐本!但是,以前习武的经历,铸就了他坚韧不屈的性格,也给了他一副好身板,让他在艰苦的商战中,都可以从容应对,笑傲敌手。
  虽然现在这把精工龙牙刀已经算不上极品,已经只是一把很普通的刀了,但它是我们一起亲手打造的,我们看着它在我们手中成长,它也见证着我们的成长。对这把刀,大家都怀着特殊的感情。
  阿星轻轻抚摩着刀脊,说道:“谁曾想,当年我们珍若性命的东西,如今烂贱成这样!”他把刀推入鞘中总结道:“不值得,真不值得!”当年他为之杀父劫财,亡命天涯,而今绿刀的巨大落差,不得不令他感慨。
  但是阿星的感慨跟阿丹不同:阿丹的感慨是从感情上感慨,阿星的感慨是从价值上感慨;作为生意人的阿丹,还不失赤子之心,而帮会成员的阿星更像一个满身铜臭的市侩!
  “阿丹,你还用刀么?”阿星问。
  阿丹笑道:“我跟你们不一样,学武没天份,当年就没好好学,一晃八年了,我都忘记怎么用刀了。”
  阿星眉目一展:“以你的财力,一定可以弄把比这刀更好的。”
  阿丹摇头:“不弄!我一小商人弄刀做什么。”
  阿星把刀扔给我:“这刀现在是你的了。它跟了你这么多年,现在它终于属于你一个人了。”我接过刀:“你也不用刀了?”
  阿星哈哈一笑,甚是傲气地说道:“我早已经有比这刀更好的刀了。我怎么会稀罕这破刀。”
  我感觉我怎么变成了一个回收破烂的?不过,说话曾经风光无限的绿色武器,早已经变成了破烂货。世事,便是这般沧海桑田。
  但是,不管别人怎么看,我还是把精工龙牙刀佩回了腰间,这是我用惯了的趁手兵器,它不但承载着我青春的记忆,更陪着我几度出生入死,在几次关键时刻,助我险死还生,我对它的感情,又比别人不同。
  “说起刀,我听说金城主花重金买了一把王者武器,叫做王者风刃,是不是真的?你们有没有见识过?”阿丹虽然没有涉足过江湖,但这些商场上的买卖消息是灵通的。
  金不换买没买王者武器,我一点没关注过:“不知道!”
  阿星一笑:“今儿巧了,我正好把这刀带在身边,你们要不要开开眼?”
  我跟阿丹同时大吃一惊:“你怎么能把城主新买的刀偷偷带出来?快还回去!被发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阿星哈哈大笑,却郁闷道:“亏你们两个跟我一块长大,我阿星从来不喜欢炫耀,更不会拿别人的东西来炫耀!”
  “这刀是你的?!”
  “老爷子已经把它赏赐给我了!你们可以慢慢看个够。”阿星一边说,一边解下刀放到桌子上,示意我们随便欣赏。
  这消息太惊爆了。
  金不换花重金买来的刀,转手就赏赐给了阿星!
  阿丹对这把以天文数字般金额成交的王者风刃透出无限好奇,以他商人“一分钱一分货”的眼光细细鉴赏起刀来。
  王者风刃甫一出鞘,便透出盈盈的暗紫色光华,王者风刃的刀锋,被一团紫气轻轻笼罩着。紫气,是王者之气,王者风刃,刀形简约而极具霸气,一把刀,却给人一种不怒而威,不锋而利的感觉。王者风刃,一把内敛,简约,霸气,犀利之中透出清华高贵气质的刀;绿刀与之相比,绿刀上那不断闪烁的耀眼的绿色光芒简直就象暴发户一样嚣张俗气。两种刀,根本不在一个重量级别上。
  与阿丹细细鉴赏不同,我只是略略看了一下,更多的是疑问:“帮主为什么把刀赏给你?”
  
正文·3131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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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20 21:37:59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梅绽雪静初。 于 2015-5-20 22:59 编辑

       第53章 金弈星的弈局

  作者:天际驱驰  

  阿星满是自信地笑了笑:“我给老爷子办成了大事,这是他答应给我的赏赐。”
  对于阿星的办事能力,我是绝无怀疑的,基本上,在他手里,就没有办不成的事。不过我还是很好奇,这得办成多么重大的事情,金不换才会把刚刚重金买来的王者风刃赏赐给阿星啊?
  我随口问:“什么事?”我并没有希望得到回答,这种重大事情多半是帮会高层机密,我是没有资格过问的。
  阿星笑了笑道:“对我来说,不算什么难事。”看着我说道:“阿强,以前我从来没有算赢过你!”
  我有些无语。
  从小到大,从我认识阿星开始,便觉得阿星象出鞘的剑一样锋利,这种锋利的感觉不因为他的外貌柔美而稍减,那种柔美与锋利聚于一体的违和感觉,让我与他亲近不起来。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觉得看我不顺眼,一直我与阿星的关系很是微妙,既是朋友与兄弟,但也暗战不断。这种暗战,是我与他之间不为人知的斗争。
  我知道,阿丹的骄傲与自尊使他想胜我一筹,象压制其它玩伴一样,把我压制在他的气势与魄力之下。可惜,我的经历与心智超过他太多了,每每不动声色地把他的算计化解于无形。我没有反击过他,因为觉得以我二十二岁成年人的智慧跟一个小孩子斗气斗狠,不值得,也有失身份。
  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的重聚,阿星把这话明明白白地问了出来。经过了几年帮会生涯的磨砺,他的性子,依旧象出鞘的剑一样锋芒毕露。
  见我不语,阿星直接问我:“阿强,你知道你是怎么来楚天都的?”
  走来的。不对,用月老的红绳飞来的。
  不过,阿星问的肯定不是这个。我不是正在问他,替金不换办成了什么要紧的大事么?他怎么忽然问我怎么来楚天都的?难道我来楚天都与他办成的大事有关?
  他没有问我为什么来楚天都,而是问,我怎么来楚天都的。
  我怎么来楚天都的?我是听到传言,说金不换要不利于符咒师大人,所以才决定来楚天都的。难道阿星连这一点都知道?
  我淡淡道:“我想来就来了,不为什么。”
  阿星哈哈一笑:“你是我引来的!”
  “你引我来的?引我来做什么?几年不见,想我啦?”
  阿星笑道:“当然是逼符咒师就范。”他轻轻松松道来,笑得云淡风轻,在我听来,却如炸雷一般,在我头顶轰响!
  正在鉴赏王者风刃的阿丹闻言也惊呆了。
  “把你引来,逼符咒师就范。”阿星不说,或许我一辈子也想不到我一直在阿星算计我的局中。
  我对符咒师的感情,阿丹除了告诉过阿娇外,就只告诉过阿星。在金不换对符咒师用尽各种办法都无法达成目的时,阿星就想到了利用我。自然,阿星会用尽各种方法让我知道符咒师在楚天都有危险,以他对我的了解,算准了我不可能坐视不理。
  把我引到楚天都只是第一步。不用多想,我也猜得到,阿星是用了各种方法向身在益州的我传递出“符咒师有难”的讯息。我能那么“偶然”地从两个魂魄的对话中听到这个讯息,在阿星来说,绝不是偶然。为了向我传话,他可以轻易践踏人命!
  引我到楚天都后,接下来便是要将我置于险境,逼符咒师来救。想直接对我下手,机会不多。虽然我不比符咒师,浑身都是破绽,但我武功高强,行事谨慎,很难被抓住把柄。好在我有一个最大的破绽,便是阿娇。阿星同样算准了,如果阿娇出了事,我绝对会挺身而出,以身相替。阿娇会忽然刺杀金弈星,只怕也是阿星这个计谋中的一环!
  果然,阿娇,我,符咒师,不出意外地纷纷落入圈套中,符咒师不等金不换开口就答应了合作的事。
  只是金不换和阿星千算万算算不到,符咒师大人居然也会耍无赖!明明答应了合作,转身就说办不到,宁愿脱去法袍被他们折磨羞辱得死去活来,也不肯为他们做任何事。这个意外让金不换空欢喜了一场,同时也动了杀心。如果不是我守在酒楼及时相救,只怕符咒师也难逃厄运。
  一直我都知道阿星很厉害,他可以把别人当做他达到目的的棋子和筹码,连一起长大的发小,也可以被他理所当然地当做他的棋子和筹码,我想不到他生性凉薄至此!
  我把酒杯扔回桌子上,冷冷看着阿星。
  我承认,我确实没有想到过,这一切是阿星的计谋,我堕入其中而不自觉。
  看来几年的帮会生涯,阿星还是改变了很多,他已经从一个只会耍小聪明小伎俩的少年,成长为一个懂得大谋略的权术者了。
  我最忌惮的便是权术者!
  暗害了几个符咒师,金不换也未能实现的合作计划,在阿星手里实现了,至少符咒师是在口头上答应了合作的。至于符咒师答应后又自毁信誉翻口说做不到,那不在金不换和阿星的计划之内。阿星能帮金不换实现这个计划,啃下符咒师这块硬骨头,确实值一把王者风刃!
  我冷冷地看着阿星,阿星在我的注视下,神态自若地自斟自饮,怡然自得。
  把阿星的策略贯通了细想,我觉得还是有一点不合常理:金不换的义子,杀戮天下的一堂堂主金弈星就这样死在了阿娇手里,做这个局的成本是不是太高了?
  忽然,我头脑中,电光火石般的一闪:金弈星?阿星?
  阿丹说过,阿星前不久刚受了重伤,还是被一个女人所伤!
  如果阿星只是普通帮众,他如何有资格参予如此高规格的帮会机密事件?
  我想起了城主府外,金弈星的雕像,与眼前的阿星是何其相似,怪不得我一见阿星便有种似曾相见的感觉。
  一堂堂主,地位仅在正副帮主之下,是帮会中排名第三的重要职位,其重要性甚至超过四大护法,如果金弈星真的死了,为何一堂堂主的位置一直虚悬着?
  何况一个多月过去了,一直也没有传出过金弈星死亡的消息。
  如果阿星只是普通帮众,他怎么有权限把地处繁华闹市的帮会房产租给阿丹开酒楼?
  我一直知道,阿星并不姓金,所以,我一直没有把阿星与金弈星联系起来。
  答案明摆着,我仍然不敢相信,我冷冷问他:“请问阁下,高姓大名?”
  阿星甚是开心地一笑道:“在下姓金名弈星,金弈星!你们还是可以叫我阿星。”
  大约他拜了金不换为义父后,便改姓了金,在他的原姓名中,只保留了一个“星”字。他替自己新取了一个字“弈”。他委实当得起这个“弈”字!
  我寒着脸,冷冷道:“你不是已经死在我家阿娇手里了么?难道我在跟一个死人喝酒叙旧?”
  我并没有把所有事全告诉阿丹,阿丹不太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一看我忽然冷下脸来,忙打圆场:“有话好好说!阿强,怎么还是老样子?动不动就摆冷脸子。”
  阿星笑着站起来,扯开胸口的衣服,露出胸膛上一道深红色刚刚脱痂的伤疤,伤口不大,但显然很深,直深入阿星身体里。阿星掩上伤口,整理好衣服重又坐下去喝酒说:“这是我让阿娇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记。若是力道再多一分,我便死了。阿强,谁告诉你我死了?阿娇不能掌握力道和方向,难道我还掌握不好么?”
  本来,象金弈星这等的帮会重要人物,伤而未死的消息,是瞒不住人的,想必一则,帮会上下故意瞒着我;二则,我也无心帮会事务,并未留心过杀戮天下的风吹草过;三则,我以为阿娇杀人事件已经结束,金弈星死不死,我并不关心,从未再过问过。
  时至今日今时,金弈星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向我展示他的伤口,我才确信,这个人没有死。
  阿丹听得一头雾水:“阿娇为什么要刺你?阿娇也能刺伤你?”
  连阿丹也知道以阿娇的武功,是绝对伤不到阿星的,更遑论杀死。阿星是洛阳枪棒教头的衣钵弟子,在他离开洛阳逃亡前,他的武功已经小有成就了,这些年一定更加精进了。
  而阿娇的武功纯粹就是花架子,要力道没力道,要方向没方向,要准头没准头。偏她自己还很有自信,往往生起气来就要砍砍杀杀,学了武功比没学武功还要糟。
  武功差得天悬地远的两个人,真要打起来,估计阿娇连阿星的衣服都摸不着,哪里谈得上伤人。
  我看了伤疤,可以想象得出当时的情景:当阿娇提杖刺向阿星时,阿星不仅没有闪避,而是看准了来杖的方向和力道,调整了自己的位置,让长杖刺入了他想被刺入的位置和深度,杖虽拿在阿娇手中,长杖却是在阿星的配合下才能在两根肋骨间穿过,刺破胸膜,在肺叶上浅浅划过。当阿娇拔出杖子时,阿星血流如注,呼吸微弱。阿娇再怎么动怒,也不是真想杀了阿星,可能她试过想救他,所以,她衣服上大块大块地染满了阿星的鲜血。当我看见阿娇衣上的血迹时,才会觉得触目惊心,才会对阿娇杀人的事深信不疑。
  阿娇是对阿星出过手,但这伤却是阿星的杰作。
  
正文·314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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