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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写手团】《刀的供养》作者:天际驱驰【完结】

楼主: 溜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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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武侠] 【首发/写手团】《刀的供养》作者:天际驱驰【完结】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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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1 22:34:53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莫延.Lee 于 2015-8-1 23:03 编辑

  第73章 身败名裂

  作者:天际驱驰

  我不知道该怎么样让她明白局面,只好说道:“阿娇……我是来投案的。”
  本来象这种奸污案,只要受害人不追究,官府也懒得管。可是符咒师大人不同,是皇家派来的**官员,代表着皇家的颜面和尊严,不管符咒师本人追不追究,都是大案要案,都是必须要从重从严从快处理的,必须维护皇家体面。何况昨晚的“奸污案”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司鼎衙门便是想装聋作哑也不可能。
  阿娇还是固执道:“就算你亲口认了,我也不信。你不会做这种事!”一般阿娇都很乖巧听话,只是当她固执起来,却是谁也改变不了她的想法。就好象杀结晶,不管我怎么跟她闹都阻止不了她。她现在不杀结晶,只是因为怀了孩子,估计等她把孩子生了,她还能再接再励。
  阿娇这么信任我,我其实很高兴。就算千万人误解我,至少阿娇是真正了解我的,甚至都不需要我跟她辩解。
  可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我还想劝她回瓦当镇,金卫已经回过神来,大不耐烦地叫道:“把那个女人拉开!”
  马上就有两个帮众扑上去拉阿娇,我大急,脱口叫道:“阿娇,快走!离开我。”
  我看见上前拉阿娇的其中一个帮众,记得是我把他引荐进帮会的,那人应该是黯月的人吧?有黯月的人暗中护着阿娇,我倒是略略有些放心。那两个帮众只是拉着阿娇的手臂,架着她往后向人圈外拖。阿娇拼命地挣扎,不肯离开,娇声叫道:“阿强哥!”
  看阿娇这么难过,我心疼得心都痛了,可我却无能为力。忽然膝弯一痛,我冷不防失了重心,身子一侧歪着摔倒地下,眼一暼,金卫一脚向我脸上踩来,我赶紧转肩侧头,堪堪避过。金卫膝一弯,小腿箍在了我颈子上,压制得我不能动弹,不能呼吸。
  金卫居高临下地笑道:“求我呀!你小子平时不是眼高于顶吗?”
  我侧眼看向阿娇,她已经被帮众拉出了人圈,也不知道会被拉到哪里去,不过有黯月的人暗中照料,想必不会出事。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咽下了差点冲口而出的一句话:“阿娇,不要看我被糟蹋被作践的样子,让我留点形象在你心里。”在自投罗网之前,我便知道,金卫这一关不好过。
  金卫脚下使力,箍得我吸不到一丝丝空气,可我在窒息晕过去之前,都不屑于看他一眼。
  神志因为缺氧而渐渐模糊中,听见金卫森森笑道:“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我想笑:我还真没看出他有那种魄力!
  我在一阵摇晃中渐渐清醒过来,发现我正被人拖着走。我闭着眼睛大大吸了一口气:金卫果然没有那个魄力敢把我弄死。他也不敢担当“失手致疑犯死亡”的责任,所以他一辈子只能做金不换的手下,只能听命行事。
  我也不知道被拖行了多远,被狠狠掼在一个大屋的地上,听见金卫说道:“大人,疑犯带来了。”随后便听见一阵脚步声离开,大约是金卫把我从他手里移交给了司鼎衙门。这种官面上的事,自然该由司鼎衙门来处理。
  我这么想着,就看见司鼎大人的肥脸出现在我眼前,还伸出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我失笑道:“大人,我清醒着呢。”司鼎大人收回手也笑了:“小傅,我以为要么你是自己走进来,要么你是被抬进来,怎么也想不到你会被人象狗一样拖进来!”
  我一边挣扎着坐起来一边说道:“大人若是去北门接我,我就不会被狗咬了。”也不知道我这反间舵主做得不成功还是太成功了,我跟帮里人的关系全都搞得很僵,不过我跟司鼎的关系倒还一般,至少不太差,总不至于无端受辱。我以为我会被群殴的,没想到借昏迷竟躲了过去,也算因祸得福。
  “你确定你是清醒的?知道你在干什么?”司鼎大人又伸出他的胖胖手在我眼前晃。
  我说道:“别晃了,我清醒得很。要开堂审我是吧?开堂吧,我认罪。”只是昏迷后,人有些虚弱。
  司鼎点点头,说了一句大出我意料的话:“不过小傅,我真不觉得你会干出这种事来!”
  听司鼎大人这么一说,我不禁燃起了丝丝希望:“我若说根本没有奸污这回事,大人信吗?”
  司鼎大人顿时来了兴趣,凑到我跟前问:“那么传言中,你跟符咒师大人有一腿,是真的?你们谁上谁?”他能在楚天都做到司鼎的位置,自然不是吃素的,我只透出一点口风,他就能猜到真相。我真不能指望司鼎大人能在不扒开我跟符咒师关系的基础上,澄清所谓的“奸污案。”
  我黑着脸道:“开堂吧,大人要交差,我愿意认罪,各取所需。”我也知道我这个态度太恶劣了,赶紧又加上句:“我什么话都没说,还请大人不要胡乱猜想。”
  司鼎大人深深看了我一眼:“你知不知道,劫持奸污**官员,会是死罪?”
  “知道。反正是我自己愿意承认的,大人又没逼供,怕什么?”我就不信,符咒师家族能够眼睁睁看着我怀着一个这么重要的孩子白白送死!
  司鼎大人说:“你想死?”我点点头。他跟我关系也很寻常,能凭良心提醒我一句,我已经很承情了。
  司鼎大人的办事效率挺高,说开堂,马上就招集好人手开堂了。可能我是开天辟地第一个敢奸污符咒师的人,这案子象一个连环炸弹,在九州大陆轰然引爆,各个城市都有人拥向楚天都,想亲眼见证这举世注目的惊天大案。听说,皇都方面已经准备派出了监察使督查此案。
  鉴于此案影响太大,大家都很关注,一听说开堂,纷纷要求听审,司鼎大人也不敢违了民意,便打开中门,允许旁听。
  我总觉得,阿娇就站在旁听的人群里,默默地看着我。想到阿娇,我的心就疼得一抽一抽的,可我跪在堂上,不敢回头看她。
  司鼎大人办事得力,火速开堂,能够抢在皇都的监察使到达前就把案子审结了最好,免得夜长梦多。我制住符咒师大人穴脉的时间并不太长。
  堂审进行得非常顺利,因为我全程都很合作。审案的和被审的密切配合,案件审理的速度进展很快,案情一路向着“傅昭**污符咒师”的方向顺利发展。
  我承认,昨晚我色迷心窍,色胆包天,在楚天都里对符咒师大人意图不轨。被发现后就劫持符咒师大人到桃花浣溪并实施了奸污。至于具体细节,这方面的小说看得多了,闭着眼睛瞎编都能讲得绘声绘色。我把符咒师压在身下,意图不轨,当时有好几个证人亲眼目睹的,这一点,倒是案件定性的关键重点。
  我承认,我一直都对符咒师大人心存非份之想。正好借这个机会把坊间阿星故意放出来的,关于我与符咒师的各种不堪入耳的污秽谣言做个澄清:只是我一厢情愿想癞哈瘼吃天鹅肉,跟符咒师没关系。
  我承认,我之所以做出上述举动,因为我不是一个正常男人,而是个喜欢男人的断袖。
  只要对符咒师大人有利,我全承认下来。
  我想过,这案子一旦发生,就是个死结,如果想澄清事实,最好的选择是证明我跟符咒师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当时,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多人看见我跟符咒师衣衫不整,我动作暧昧地把符咒师压在身下,然后我还把符咒师大人劫持去了桃花浣溪,只怕我说到口吐白沫也不会有人相信我跟符咒师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么退而求其次,便只有证明我跟符咒师发生关系是你情我愿,我本妖孽,不惧流言,但如果传出符咒师跟个男人你情我愿发生身体上的关系的流言,却会严重打击到符咒师大人的清誉;如果把案情往“符咒师奸污傅昭强”方向发展,我虽能脱身,但对符咒师大人更是不利,皇家御用的符咒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说不定还会葬送掉他的符咒师生涯;我只有把案情向“傅昭**污符咒师”方向发展,我怀着符咒师家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我怀上的孩子,他们不救我,我便带着孩子去死,至少我拉了一个陪葬,不算亏。
  整个堂审就象是作戏一样,审案的心知肚明,被审的密切配合,全都一本正经的走过场。只有旁观的看得心满意足,时不时发出感叹惊呼,觉得多了很多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知道,今日之后,我便身败名裂,就算我能活下来,我也只能在人们的鄙夷唾骂中度过余生。就算我妈能夺下楚天都,也不可能改变世人们对我的看法。
  鉴于我这么合作,刑具什么的全都派不上用场,只是我被绑得难受,两只胳膊又痛又酸又胀,都快失去知觉了。显然绑我的绳索又是那种专门用来绑习武人的特制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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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5 12:04:12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莫延.Lee 于 2015-8-5 12:49 编辑

  第74章 阿星替我鸣冤

  作者:天际驱驰

  “符咒师大人现在在哪?”
  “还在桃花浣溪。”
  司鼎大人惊道:“傅昭强,你就把符咒师大人一个人留在桃花浣溪?桃花浣溪的蜂妖那么厉害,符咒师大人受了伤怎么办?快!来人,赶紧组织人手去桃花浣溪搜救符咒师大人!”
  我真心觉得司鼎大人的演技太烂了!象这种问题应该放到前面就问,哪有案子审完了才想起问受害人在哪里的?
  我还没有回答,我背后一个人应声笑道:“司鼎大人不用担心,他是符咒师大人,若连几只蜂妖都收拾不了,他就不用当符咒师了。是吧?阿强。”
  金弈星怎么来了?我心一沉:他来就没好事!
  司鼎大人连忙应合道:“那是那是。”
  金弈星淡淡看着司鼎大人,微笑道:“大人,我们有证据证明傅舵主是冤枉的。此事关系到我帮机密,现在这个案子由我接手。”
  司鼎大人吓得脸都白了:“我没逼供,是傅舵主自己招认的!”司鼎大人在其它城市倒是一个城市的最高行政长官,不会怕谁,但楚天都司鼎是由城主任命的,换句话说,凡是杀戮天下帮会里有头有脸的人,他都得罪不起。象金弈星这种帮会里的第三号实权人物,司鼎大人更是巴结都来不及,哪敢有半分得罪?一听见金弈星话里颇有维护我的意思,他竟然将我问成了死罪,吓得他胖脸煞白,汗水大滴大滴的直冒出来。
  “不关大人的事。”阿星并没有为难司鼎大人,倒把他那张俊美的脸伸到我眼前,笑道:“大概我们的傅舵主神志不清了,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阿强,我不会让你含冤受屈的!”
  我都没喊冤,倒是想做个冤案把自己埋进去,而一心想对我落井下石的阿星却蹦出来替我喊冤叫屈,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以我对阿星的了解,我知道阿星绝不可能真的为我鸣冤叫屈,我压低声音说道:“你想干什么?”
  阿星笑道:“不相信我会为你洗刷冤屈?有关人等,全部带走!”
  眼看着司鼎大人就可以结案了,阿星却跑来闹这一出,看这样子阿星想把案子重新审过,他想怎么审?重要的是他想往那个方向审。
  一件奇特的奸污案,涉案的就两个男人,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甲污乙,要么乙奸污甲,没有第三种可能。如果甲乙是自愿发生关系,那就不存在奸不奸污的问题了,根本没有案子了。最多就是当街做不雅运动,有碍观瞻,有伤风化。
  我绝不会承认自愿与符咒师发生关系,那无异于把我与符咒师大人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昭告天下,我绝不能让符咒师大人声誉受损。而且,就算我肯承认自愿,除了让符咒师大人名誉扫地之外,阿星也捞不到什么好处。没有好处的事,阿星绝不会花力气去做,他同样绝不可能把案情向双方自愿的方向引导。
  我已经把案情向“傅昭**污符咒师”方向发展了,都快成功了,阿星急匆匆跑来打断,显然他绝不会让案情往这方向发展。
  阿星要给我“洗刷冤屈”,唯一的可能就是把案情向“符咒师奸污傅昭强”方向发展!阿星说了“此事关系到我帮机密”,是不是他们拿到了“符咒师奸污傅昭强”的证供后,想以此要挟符咒师大人?
  我很有些无语。一件莫须有的奸污案发展到现在,已经没有人去关心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拼命想把案件的后续发展向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两个当事人,成了这起案件的傀儡而不是主体。就象穿越前的“杨乃武与小白菜”案件一样,官司审到最后,都不是审的案件本身,而是由案件引发出来的错综复杂的关系。
  “走了。”阿星办完交接手续,麻利地拎起捆着我的绳索,把我从地上提溜起来,盈盈地看着我,笑容如阳光般明媚,我却一阵阵发冷。
  “阿强哥。”我被阿星提拎着走出中门时,阿娇就站在那些旁观者中间。她喊了我一声,随后便看见了阿星:“阿……星!你没有死!”她的脸色变得有一些苍白。原来,她一直以为,她已经一杖失手刺死了阿星,所以,那天晚上看见我那么茫然失措,负疚与懊悔,达到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
  阿星笑道:“阿娇,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要把这小子的真面目撕出来给你看!”手一松,飞起一脚,踢在我身上。他的功力可不是金卫之流可比,踢得我直飞出去,从司鼎衙门前的石阶上一路滚了下去,笑盈盈地说道:“哈哈,现在你该知道这东西有多混帐了?!”
  阿娇脸色煞白,只瞪了阿星一眼,很快就回转身一路追着我冲下石阶,把我从地上扶坐起来,看着我说:“阿强哥,你说的那些都不是真的!”
  不知道为什么,阿星踢我的时候,竟然没有运上内息,我虽然滚下石阶,身上多处擦伤,但并不严重。阿娇一边问,一边想伸手解开绑着我的绳索,在我耳边悄悄说道:“你逃吧,他们拦不住你。”
  我微微一侧身,避了开去。我是可以逃走,但若我逃了,让阿娇来替我受这个罪?这种事,我无论如何也干不出来。我凑近阿娇,在她耳畔低声说道:“那年,阿丹告诉你的话都是真的。我心里一直有他。案子是假的,我跟他的事,是真的。阿娇,对不起。”事到如今,我不能再瞒着她了。
  这件案子之后,我便会去黎山寨,也许要在那里度过余生,趁着还有机会,我要对她坦白这些,她也有权利知道。
  阿娇的神色有几许悲伤:“阿强哥,他就值得你这么为他?不惜抛弃一切?”泪水无声在滚下她凝脂一般的脸颊。看多了她的天真烂熳,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无声而沉默地流泪,悲伤,凄美,而哀婉,动人心魄。
  我轻轻道:“阿娇,写份休书,随便写什么理由,签上我的名字。我……不能再陪你了。”如今的我,已经身败名裂,只会给阿娇带来耻辱,我已经不配再站在阿娇身畔。给她一纸休书,放她离开我,是我最后能为她做的事。
  没有人知道,我在说出这句话时,痛得心如刀割。我对阿娇,同样有着一份至情至性,至真至纯的爱恋,如果可能,我绝不想放手,可我已经别无选择了。我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克制住自己,把这句话说得四平八稳。
  如果一定要在符咒师与阿娇之间做出选择,我更倾向于选择阿娇。因为,我与阿娇的关系,才是符合大众社会的道德标准的关系,才是可以放到阳光底下的感情。
  “不!”
  “听话,回瓦当镇去!”
  阿星在石阶上,俯视着我,笑着插嘴道:“回瓦当镇?别忘了,阿娇也是杀戮天下的人,除了楚天都,不得允许,哪都不能去。带走,别磨磨蹭蹭的!”
  “阿星!”我不在乎阿星怎么对我,可他怎么能这样对阿娇?
  金弈星手一挥,喝道:“带走!”
  我被拉扯着押离了司鼎衙门,只是在我走出很远,挣扎着回头,看见阿娇已经重新回到了石阶上,正与阿星站在司鼎衙门门口说着话,阿星言笑晏晏,正在说着话,貌似正在鼓起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劝说阿娇;而阿娇一脸漠然地听着。这种表情的阿娇,是我从未见过的,我只觉得阿娇在渐渐成长。渐渐成熟。可是人的成熟是以失去很多东西为代价的,我宁愿阿娇能在我的庇护下,快乐单纯,无忧无虑,没心没肺地生活,永远也不要长大。
  虽说阿娇正在迅速成长,但她的智慧和心机岂是阿星的对手?我不禁有些替她担心,暗暗冀望她:什么都不要答应阿星!
  这次我被带进了杀戮天下的帮会刑室。
  绑得麻木了的双臂终于被放开,但随即我便被绑到了刑架上。帮会的刑室比司鼎衙门的大牢更恐怖阴森,帮会里的刑讯手段更是比司鼎衙门惨酷若干个档次。看这阵式,只说明一个问题:阿星不惜手段,哪怕刑讯逼供,也一定要从我嘴里取得他需要的口供。他也早就料到我不会轻易让他称心如意,直接把我押进了刑室。
  我深深吸了口气,冷冷地看着刑室里几个忙着准备刑具的帮众。我也早料到了,阿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袖手旁观。
  阿星过了好一会儿才走进来,脸色冷得快掉冰渣子了!阿星一向也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他此刻顶着一张冰渣脸,显示出他的心情极度恶劣,恶劣到他根本没法掩饰的地步。
  是不是阿星刚才陪着笑脸讨好阿娇,结果再次在阿娇手上吃瘪了?这倒是我很乐意看见的结果。
  在装模作样翻阅了司鼎大人审案的案卷以后,阿星的脸色才渐渐回复正常,走近我面前:“阿强,你是真不想活了,还是有所依仗?竟然给出这么一份供词?就你这供词,按律例,你不但要死,还会死得象狗一样卑贱!”
  

--306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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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金不换的野心

  作者:天际驱驰

    我没有说话,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不用问,我也知道你们是怎么一回事。以你的性子,你不可能奸污符咒师,以你的武功,你不可能被符咒师奸污。我只是很好奇,你们两个发疯了?忽然就这么猴急起来?连找个地方的时间都没有?在神坛上就开干?”
  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发小,阿星对我的性子倒是知道得十分清楚,他猜测的,也颇有几分接近事实。
  “本来这个事若是你们敢做敢当,就没有案子了,我也插不上手。”阿星有点幸灾乐祸:“幸好,你的那个符咒师是个孬种,敢做不敢当,出了事溜得人都见不着,还推你出来替他当灾,不值得啊不值得。”
  随便阿星怎么猜,我不想说话,我跟符咒师大人的关系,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也不求任何人明白。而阿星是把任何关系都以利益为衡量标准的人,不利己的事,绝不会做。
  “阿强,既然符咒师无义,你又何必有情?只要你指证符咒师奸污你,我保证你什么事都没有。”
  我嗤笑道:“少哄我!若是符咒师奸污我,我便是受害人,不用你保证,我也屁事都没有。”他想用他那套利益关系的说词来游说我,完全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根本没什么好说的。
  “你承认是符咒师奸污你了?”
  我直视着他:“我承认符咒师奸污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阿强,我是在帮你,我们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我不想你就这么死了。”
  “哈哈,”我真忍不住:“你我的发小之情,只怕在你阿星眼里一文不值!亏得这些年,我还一直担心你,真是浪费感情!明明在楚天都混得好好的,你有没有给你妈带过口信,免得她担心?你有没有……”
  阿星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够了!阿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既然从小一起长大,我的性子你也应该清楚,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最好跟我直说。你不妨把这屋子里的刑具一样样用在我身上试试,看我会不会翻供。”
  阿星黑着脸没有说话。大家是怎样的人,彼此心里都有数,没有必要装模作样。
  我说道:“你还想打符咒师大人的主意!”既然这个案件跟帮会机密有关,我能猜测的只有这一件。金不换一直想跟符咒师合作,而符咒师又坚决不肯答应的,到底是件什么事?
  阿星手一挥,侍立在屋子里的帮众们就纷纷退了出去。一涉及到这个机密,阿星跟金不换一样谨慎。
  “你知道皇都在哪里?”
  皇都?
  皇都就是这个世界的统治者皇族的居所,不过从来也没有人知道皇都在哪里。各地的官员,都是接到任命书直接到任的;各地的天一直销店里的各种货物,都是符咒师通过搬运符直接送货上门;没有人是直接从皇都出来的。皇都一直都是一个神秘的所在。虽然神秘,但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一向也没有兴趣去打听。
  “符咒师知道?”
  阿星笑道:“阿强,我就喜欢你这聪明劲儿,一点就透。大概这世上,就只有符咒师知道皇都的所在。”
  “你们打听皇都在哪里,想干什么?”我忽然冷汗直冒:“你们想变天!”我想起曾在益州听那个做近侍的魂魄说过,如果符咒师答应与金不换合作,这个世界将血流成河!
  阿星看着我说:“阿强,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我晕了,这句话应该我来提醒阿星的,怎么变成阿星提醒我了?又不是我要犯这大罪,用得着准备犯罪的人来提醒我?关系完全搞颠倒了。
  “诛九族?你也知道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对你来说,不过是诛金不换的九族。只怕没有人知道你在瓦当镇还有一个亲娘!”
  阿星一笑:“对,诛的是金不换的九族。阿强,你也是在九族之列,别以为你就能逃得过!”
  我一怔之后才醒悟,我也疑似是金不换之子,若说诛九族,管你疑似不疑似,全在被诛之列!
  阿星又笑道:“不但是你,还包括你妈和阿娇!”原来阿星一张口就提醒我这是诛九族的大罪,是想提醒我,我也跟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怎么知道?!”本以为是万分机密的事,忽然被人一口揭破,只觉得无比狼狈难堪。平时我可以不承认跟金不换有任何关系,但是如果金不换真犯了诛九族的大罪,阿星铁定会把我跟金不换的关系举报出来,拉我垫背。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把这么机密的事告诉你?”阿星都没有叮嘱我不要把这么机密的事往外面传,只因他知道,此事一旦败露,我和我妈还有阿娇都在被诛之列,我不会傻到拿这事找死。
  “这事迟早要告诉你和你妈,一旦起事,金家和傅家大家就在同一条船上,窝里斗对大家都没好处!如果失败,谁也跑不掉。”听阿星话里的意思,他好象知道我妈是黯月帮会的帮主?他为什么不告诉金不换?金不换还正派手下到处打探黯月帮会的底细呢。
  我很想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做破坏活动时,他才帮我掩护?容忍我在他眼皮子底下帮助黯月向杀戮天下渗透?话到嘴边,我还是忍住了,只说了句很是气短心虚的话:“我什么都没听见。”对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我本能的觉得还是躲得越远越好。
  阿星笑道:“阿强,你自欺欺人的本事越来越长进了!你以为你一句没听见,到时候就能不砍头了?”
  “知道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们还敢做!”金不换的杀戮天下真是条地地道道的贼船,上船容易下船难。如果杀戮天下真能跟黯月合作,再加上符咒师大人的相助,这天下是不是要变一变,还真是未知之数。我忽然想,当初金不换嫁女不成,便把阿星收为义子,是不是就是想把阿星绑在自己的这条破船上?
  符咒师具有制衡魔族的能力,自然也具有驱使魔族的能力,一旦开战,符咒师如果能召唤魔族助阵,以楚天都外魔族的强大实力,只怕会以摧腐拉朽之势攻陷皇都!魔族一路杀入皇都,绝对会血流成河!如果不是魔族早已经丧失智慧,只有符咒师能以符咒之术驱使,估计金不换会迈过符咒师,直接跟魔族结盟!
  金不换还真的敢想敢干啊!
  阿星说道:“当今皇族,已经坐了八百年的江山,够长久了!他们做得,我们为什么做不得?”阿星说得理所当然,没有慷慨呈词,只有赤裸裸的欲望和对天下的觊觎。
  我想错了,明显,阿星不是被金不换胁迫上船的,他跟金不换是一路货色!都是权利薰心,企图以一城之地为基石,争霸天下,统御九州的野心之辈!怪不得金不换在见过阿星之后便对他极为赞赏,把他一路从普通帮众提拔成一堂堂主!
  虽说当今皇族有点横征暴敛,收刮无度,但也没有达到让人活不下去,官逼民反的地步。而且,我也深知,阿星和金不换之流绝不是为国为民之辈,换了他们当权,他们的统治政策未必会比当今皇族更好。
  穿越前,站在二千多年的历史高度,对于改朝换代的事可以说已经达到了见惯不惊的地步。只不过,我一向只是小小的平民白姓,就算穿越过来了,我也仍然没有什么雄心壮志,我只想做个平凡的人,对于江湖争霸,或是江山争霸,再或许是全球争霸,甚至于星际争霸之类的事,一点不感兴趣。
  我只想守着我心爱的人,调调情,掐掐架,斗斗嘴,吃吃醋,打打闹闹又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就足够了,平凡的人走过平凡的人生。
  我不想过问他们变天的具体计划,只想问跟我有关的事:“是不是想拿我的证供要挟符咒师大人跟你们合作?”
  阿星说:“你应该清楚,符咒师手里掌握着一股什么样的力量,只要你的符咒师肯合作,就足以掌控天下。所以不能说要挟,只是想取得多一些彼此合作的基础。”
  “少跟我拽外交词令!倘若符咒师同意跟你们合作,他有什么好处?”跟利益至上的人谈判,必须利益至上。我完全清楚符咒师手里掌控的力量,怪不得金不换一而再,再而三的想与符咒师合作。金不换甚至不需要与整个符咒师家族合作,只要与担任楚天都符咒师的那一个合作就足够了。
  阿星道:“我们跟符咒师家族的协议,你不用知道。不过我可以保证,一旦事成,你的符咒师可以出任第一国师,你跟你的符咒师可以一起住到皇都里,谁也不敢说你们的闲话……”
  阿星正在不竭余力地给我展示美好前景,我实在忍不住嗤笑道:“那时候,住在皇都里的不就是你们金家么?你让我跟符咒师和你们同处一个屋檐下?快别恶心人了!”
  3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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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剥衣验伤

  作者:天际驱驰

  阿星有些撑不住,冷脸道:“你待如何?”
  这世界谁也不是傻子,显然阿星告诉我的并不是全部。再说,既然金不换曾与符咒师家族有过商议,符咒师家族已经知道了金不换的变天阴谋,既不苟从,为什么不举报?可见金不换许给符咒师家族的利益非同小可,符咒师家族的当家人也在左右摇摆之中。作为家族中嫡传辈数最高,目前法力最强的符咒师大人,未必就是符咒师家族的权力中心成员,未必知道这么多内幕。
  总之,整个变天计划透出无数的疑问和古怪。
  关键,我也不能把这个变天阴谋捅出去,一则这么大的谋反事件,我发告成功或不成功,都是死路!穿越前无数的历史事件证明了这一条。二则,我也在事发被诛之列,我还不想找死。
  只是毫无疑问,符咒师家族里有金不换或阿星的人!不一定是内奸,但一定被收买了,把红尘中的消息传递进了黎山寨,把黎山寨的情况透露给了金不换或阿星。否则,以黎山寨相对封闭的环境,我跟符咒师大人的流言蜚语是怎么传进去的?符咒师家族***对谋反事件知而不报的态度又是怎么传出来的?
  我说道:“不想如何。符咒师没答应的事,我自然也不会答应。”
  阿星不知道我一霎间转了这么多念头,黑着脸道:“你耍我!”他以为他已经说得我动了心,谁知道却听到我这么一句回答。
  “我又不是第一次耍你。你今天才认识我?”
  “你是不肯指证符咒师奸污你?一定要找死?”
  兜个圈子话题终于又回到了案件本身,我不想再说话。
  “阿强,我就没见过你这种人,对别人好,对自己狠。”阿星从刑具中拎出一根鞭子,凌空抽击了一下,发出清脆的一响“啪!”,听得我心里一阵吃紧。这鞭子若抽上身,再使上内劲,只怕每一鞭,都能抽出一条血印子。阿星拿着鞭子在我身上磨蹭,说道:“其实做你的人挺不错的,不管男的女的,出了事都有你出头替他们扛着。你到底是傻的还是痴的?”盯着我满眼的威胁。
  “要抽就抽,说这么多屁话。”
  阿星立即挥起鞭子向我抽来,我甚至能听见鞭梢掠过我耳边时带着的呼呼风声。我不由得全身肌肉都崩紧了,准备迎接鞭子上身,迎接痛楚在我身上绽放。
  “啪”地一声,鞭子在我身畔炸响,但是,我身体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回过神来才发现阿星笑着看着我,一脸的快意:“哈哈,阿强,你害怕的样子真有趣!”
  原来阿星只是在我身畔再次凌空抽击,打了个响鞭,欣赏我迎接鞭子着肉时的痛楚神情。
  阿星打量着我:“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挺能说的?尤其你损人的时候。”
  我什么都不想说,懒得多话。我的态度已经表达得很明白:我绝不会翻供,不会指证符咒师奸污我;想刑讯,尽管来。
  哪知道,我这默然无言的姿态却更激怒了阿星,他鞭子一挥,鞭风在我头顶呼啸而过,“啪”地一声,鞭子狠狠抽在地上,把刑室的石质地面抽出一道苍白的鞭痕,声势煞是吓人。
  这怒气勃发的一鞭,为什么不抽到我身上来?是不敢?不能?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虚张声势可不是阿星的作风。
  阿星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问道:“你以为我不敢真抽你?”
  “你不是老早就想整治我了?不用客气,尽管抽,我要是哼一哼,就不是男人。”
  阿星却大出我意料地把鞭子扔了,伸手捏着我的脸说:“看在咱们发小一场,最后给你一个机会,指证符咒师……”
  “不!”
  “……否则我能撕了你的脸皮,叫你一辈子被人耻笑唾骂。”阿星说得很平静:“我也能叫你的符咒师跟你一起身败名裂!”
  阿星平静得让我心里发毛。他这最后一句,让我不得不有所顾忌:“你要干什么?”语气不由得有些软弱。
  阿星拍了拍我的脸,放开手:“你还是想要脸的,对吧?你猜对了,我确实不敢拿鞭子抽你,不敢在你身上落下伤痕,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需要说话,阿星自然会告诉我。阿星并没有直接揭示答案,而是继续问我:“我说我有证据,能证明你是被符咒师奸污的,你不信?”
  当时几个目击证人可都是看见我把符咒师压在身下,司鼎大人审案时众口一词全证明是我正在逼/奸符咒师。这种统一口径的证词不可能随便更改。
  此后我带着符咒师逃到桃花浣溪,在场的就我跟符咒师两人,谁来证明?证据?这种你情我愿的事,哪来的证据?
  阿星指着我嘴唇问了句很不相关的话:“你嘴皮怎么了?”
  我唇上被符咒师亲破了好几处,虽经过一晚的休养,但仍然破损红肿着。不过我嘴皮肿不肿关阿星屁事,阿星也没有这个情份会来关心我这些小伤。以前在洛阳还有几分情份,这次楚天都重逢就没剩下什么情份了。
  “回答我!”阿星忽然一掌掴在我脸上:“本堂主是在审你的案子,你敢不答?说,嘴皮是怎么了?”
  原来是我理解错了,忍下阿星掴我的羞辱,说道:“不小心自己咬着了。”那一掌掴过来的力度拿捏得刚好,令我觉得脸上火辣辣地刺痛而又不足以在我脸上留下掌印。
  阿星道:“阿强,你还真是太不小心了,竟然接二连三咬了好几口?你想把嘴皮吃下去?”顿了顿说道:“我说错了,想吃你嘴皮的,是符咒师大人。”
  “我自己咬的!”我就死撑。
  阿星伸手把我的衣领往下拉了拉,指点了我颈脖上的几个位置,笑着问道:“这几个地方,又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也是你自己咬的。”
  “哦,你看不见颈子上的伤。”不等我说话,阿星一把扯开我衣襟,然后一手摁下我的头,迫使我低头看自己的胸口,另一手指着我胸膛上的几处微有破损的红色瘀痕问道:“这几处伤,是怎么来的?”
  阿星指的几处,全是符咒师大人在我身上留下的伤痕,休养了一晚,已经消退了些颜色,但依然很清晰,还能看见牙印吻痕。我大是窘迫,只有睁眼说瞎话:“回城的时候,被金、金卫打的。”我忽然觉得金卫打我打得太不够了,应该狠狠揍我一顿才是!我竟会生出这种疯狂的想法来,我是不是犯贱贱出了水平?金卫虽打了我一顿拳脚,但留下的伤太少了,难以达到混淆视听的目的,根本骗不过阿星。
  我隐约地领悟到阿星所说的证据指的是什么了。
  阿星哈哈一笑,解开我腰带,褪下我衣服,我满身的伤痕,全暴露在阿星眼前。阿星一边看,一边啧啧有声:“阿强,你的符咒师得有多勇猛啊,看看你身上这些伤!跟饿虎扑食似的,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虽然我一向自己的脸皮已经锻练得够厚黑了,但我这身暧昧而色/情的伤痕暴露在阿星面前,阿星又说出那么轻佻的话来,我脸上实在挂不住,双颊双耳不由得火辣辣地发烧发烫。只要看了我身上的伤,便能想象出当时的狂乱情景!
  阿星象欣赏杰作一样欣赏我身上的伤痕,还手伸来摸,说道:“阿强,你也会脸红!在堂上招供的时候怎么脸不红气不喘的?”原来,当司鼎大人开堂审我的时候,阿星就站在堂外旁听着!想必那时他在观察我的招数,弄清我的意图。同时,虽然我脸上的吻伤以刀伤进行了掩盖,但只怕瞒不过阿星精明锐利的眼光,他不愧是博弈的高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命!
  “手!拿开!”阿星的手似有意,若无意地在我身上摸过,在我皮肤上留下阵阵战栗。
  阿星邪笑道:“怎么?被符咒师大人上完了,还打算给他三贞九烈守身如玉?连摸都不能摸了?”好在他话虽然说得难听,却也没有再摸我。
  我被绑在刑架上,衣服大大敞开,衣领被褪到肩下,挂在两臂上,我身上的伤痕被阿星抚摸观赏,我的脸皮再厚黑,也不由得万分羞耻,比真的鞭打我一顿还令人难堪难熬。
  我现在明白他为什么不鞭打我了,他不是不敢,也不是不想,而是要好好留下这身暧昧的伤痕,留下证据,让我无可抵赖。
  阿星冷笑道:“你还真能睁眼说瞎话呀,伤成这样,还敢说你奸了符咒师?你奸了他,他还把你亲成这样!?”
  照常理,被奸污的人,不可能亲吻对方的身体,就算是反抗,只会留下拳打脚踢,撕咬啃噬之类硬伤,绝不可能留下如此暧昧而温柔的伤痕。相反,实施奸污的,肯定会亲吻对方的身体,才有可能在被奸污的人身上留下类似的伤痕。
  如果要查验符咒师身上的伤,符咒师身上肯定没有伤。我不会象符咒师那样不知轻重,狂乱中我也亲过他,但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3062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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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章 杀心起

  作者:天际驱驰

    如果确曾发生过奸污案,我这满身上的伤痕确实是最好最有力的证据,完全可以证明到底谁奸了谁。不管是谁,都可以轻易做出“正确”的判断。
  可是,明明没有发生过奸污案!然而,我却无法证明!
  “指证符咒师奸污了你!”
  “不!”
  阿星一手扯开我裤带说:“下面的伤也要验验。”
  我不由得扭开脸暗暗咬牙。任何求饶的话,在阿星面前都是无用的,除非我听从他的话,指证符咒师,否则,他绝不会轻易放过我。再说,我也自有我的傲气,我不是那种能轻易屈服的人,很多时候,明知道硬碰硬吃亏的是自己,我也不肯让步。
  我实在有些后悔:老子早些年在瓦当镇时怎么没有把这小兔崽子一掌拍死?不但容他活到现在,还把他教得这么出色!或者我应该早早把他驯服了,省得他事事跟我针锋相对。何至于现在落到他手里,落得只有任他羞辱的地步?
  我全身被绑得牢牢的,我还是忍不住,徒劳地在刑架上挣了几下。
  “这么激动干什么?后面开花了?”阿星一边嘲讽着一边欣赏我咬牙切齿的样子一边毫不留情地把我裤子扯了下去,我身上最隐秘的**顿时暴露在阿星眼前!
  在裤子被扯掉的一瞬间,我只觉得在我心底深处,在我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被扯掉了!被无情地践踏了!那是我最不能碰触的底线,我脸色煞白,也是在那一瞬间,杀心弥漫我全身每个细胞,我想杀了阿星!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杀了他,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阿星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我的下体,轻佻地笑道:“瞧瞧,你那个符咒师大人看着挺斯文的,怎么碰到你就变禽兽了?……也就是你,那地方伤成这样,还能装得跟没事人一样。”
  如果阿星正正经经的验伤,倒也没什么,但阿星分明是借验伤羞辱我,一边故意用带着**的眼光在我**处瞄来瞄去,一边说着那么暧昧的话耻笑我,我脸皮再厚黑也没有办法装得若无其事。可我除了承受,无力抗拒,气血几度冲上头顶又被我强行按捺下去。
  “指证符咒师奸污你!”
  “不!”
  阿星说:“你都被符咒师曰成这样,还敢硬说你奸污了符咒师?”
  我不想再理睬阿星,反正我是打定主意死撑。我这身伤虽然可以证明是符咒师“奸污”了我,但只要过上两天时间,我身上的伤便会消褪很多。这世界又没有相机摄像机之类的东西,可以留证永存。我因为被符咒之血改造过体质,伤势的复原速度远比常人快,两天时间,这身上的斑斑瘀伤怕剩不下多少痕迹了。等监察使到来时,查不到多少伤痕,只有某一处的伤也说明不了问题,到时候验不到伤,就不能光听阿星的一面之词。何况皇家派出来的监察使,自然是以维护皇家体面为重,能证明符咒师是受害人,虽说也有损皇家体面,总比证明符咒师是淫/徒来得强。那时,只要我一口咬定,坚持认罪,想必这监察使也不会吃饱了没事干,非要来个明察秋毫之末。因此,现在同了阿星争执殊无必要,反正他不敢对我用刑,我只要扛过这两天,基本就大局已定了。
  “阿强,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以为我收拾不了你?”阿星冷冷淡淡地笑着说道:“我知道你身体跟别人不一样,不过你别以为过两天你身上的伤一消退,我就没辙了。”
  我心中一寒。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能问出这种话来,自然已有对策,成竹在胸。
  阿星淡淡笑道:“我把你这个样子抬到司鼎衙门门口,叫全城的百姓都来验验你的伤!就算两天后你身上的伤好了,我有全城百姓为我证明,你说监察使会听谁的?”
  好狠毒的一招!这既是全民验伤,也是裸身示众!怪不得阿星放出狠话要扒了我脸皮,还要让符咒师跟我一起身败名裂,这一招太狠太绝太毒辣了!然而却是极管用的一招。
  “瞪什么?以为我是吓你的?”阿星笑道:“你不喜欢这个,还有另外一个法子,等监察使到达的前一天,我找人在你身上做这么一身伤痕出来。哈哈,能在我们堂堂的傅舵主身上留下这种伤痕,是桩美差哦!想必会有很多人愿意抢着干。”
  “你敢!”我心下不由得又惊又怒,一般寒意直冒出来!这么无耻之尤,丧心病狂的事,偏生从阿星嘴里说出来,却那么优雅而写意。我知道,我这么虚声恫吓,完全于事无补,我也毫不怀疑,阿星说得出,绝对做得到。
  只听见阿星继续笑道:“只是动用了上面这两个法子,导致监察使插手,我固然利用不了符咒师,可也没有人可以救他!对杀戮天下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倒是楚天都又可以换一个符咒师了。听说,你的符咒师是他们符咒师家族法力最高的人,楚天都再换符咒师,应该会比你那个符咒师好对付吧。 不过,对你傅昭强来说,符咒师只有一个,死了就死了,不可能再有第二个!”
  阿星看着我,笑盈盈地说道:“阿强,是拖出去全民验伤,还是我给你做一身伤?还是你痛痛快快写下供证?”这绝不是一道选择题,任何一种选择,都会使我和符咒师落入万劫不复之地。貌似我已经被阿星逼入绝境,已无可选择,便是我立即死了,也无法阻止阿星达到他的目的!
  阿星看着我,脸色渐渐凝重,叹了一声说道:“阿强,你是不是嫌命太长了?非要把这死罪扛下来?你把罪名推给符咒师,我最多利用一下符咒师,又不是要命的事。这件案子我自然会替你们摆平,监察使那里由我来应付交待,不会让你们受到丝毫损伤。完事后,你想跟符咒师怎么都行,来日方长。”
  “别说我不念发小之情,”见我不理睬他,阿星挺认真的看着我:“阿强,我不希望你死。我给了你机会,给了你退路!”
  很少看见阿星这么感性过,我与他的关系一直说不上亲厚,在撕破脸以前,我与他似敌似友,在撕破脸以后,我与他非敌非友。彼此间说不上有多知心,但绝对了解彼此的想法和做法。他不想逼死我,这话我倒有几分相信,正如以前,我再怎么恨他恼他,却从来不会对他动杀心。现在不一样了,我虽然心无大志,性子随和,但我也不是能被人随意羞辱践踏的!谁触及到我的底线,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阿星见我不说话,默默地盯着我等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阿强,再不说话,可别怪我了!”
  “等等!”
  “你答应?”
  “不!”
  “那你喊‘等等’,等什么?”
  “……”我也不知道等什么,只是不想被拖出去验伤示众,无计可施,口不择言,能拖一时是一时。
  阿星看着我,甚是邪性地一笑:“很少有人做//爱做到你这个地步,你这身伤不拖出去让大家欣赏欣赏,太可惜了。”
  只要阿星一声令下,那扇门一打开,帮众一进来,我便是再想求饶也来不及了,此时我不得不赶紧低头:“只要不让我指证符咒师,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
  “把阿娇让给我!”原来如此!阿星想从我手里,直接得到阿娇的所有权!这个世界,父母对子女,丈夫对媳妇都拥有所有权,因此经常发生以妻女为赌注的事,虽然这种事,被人耻笑唾骂,但却时有发生。我终是穿越过来的人,虽然在这个世界生活十多年,但我很多的人生观,世界观仍停留在穿越以前,在我心里,阿娇是我一生相守的伴侣,绝不是属于我的“东西”。我无权转让,我也绝不能转让。
  “杀了我,我也不可能让给你!”阿娇是我的另一个死穴。所谓“死穴”,便是宁愿自己死了也要守住的东西。
  “以为我不敢?”
  自然,阿星没有什么不敢的。阿星盯着我,我也毫不回避地看着他,知道阿星不会饶过我,收起侥幸心理,倒是一派豁了出去的坦然。
  阿星在与我的目光对峙碰撞中,终于软化:“我可以给你个机会。”
  “机会?”阿星有这么好心?
  “比武,上次我提出来的,以阿娇为赌注的比武。”
  “不。”这不是给我机会,是给他机会。也许大多数人觉得我是怕用精工龙牙刀敌不过王者风刃才不敢应战,但阿星应该知道,我不应战,是不肯拿阿娇做赌注。阿星一再进逼,难道他对他的王者风刃这么有信心,就确信他能凭着武器之利胜过我?
  刑室里有那么一会儿的宁静,阿星目光不定地在我身上游曳,令我倍感羞辱。人跟动物不同,衣服穿在身上,不但保暖,更重要的是遮羞,阿星故意把我的衣服剥成这样,令我非常心虚气短,甚至不敢直视于他,只得把目光投向空洞,却全副心神用一缕余光去观察阿星的动静和神色。
  
---308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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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应战,以阿娇为注

  作者:天际驱驰

  阿星最后看了我一眼,目光渐渐转向门口,看样子,他是准备开口叫人进来了。
  我的心狂跳不住。裸身示众啊,身上还布满这样的伤痕!示众之后,不但我唯有一死,还会给阿娇和符咒师留下永远洗不掉的耻辱。就算我现在便死了,阿星也绝不会就此罢休。以阿星的行事,他铁定会把我的尸身拖出去验伤示众,还是会把奸污的罪名加在符咒师大人身上。我死或不死,都不能改变验伤示众的结果,因为我身上的伤痕才是证据!我这条性命,什么都不是!
  什么叫一死证清白?屁话!哪有这回事?我就是死了,也要被背上黑锅!
  是验伤示众?
  还是屈服?
  一霎间,我心跳如鼓,冷汗涔涔,大叫道:“阿星!”
  阿星扭头看我,目光就象看着自己的猎物一样笃定。
  “我、我……答……应。”我艰难地吐出这句话,却心如刀割,我还是堕落了,为了眼前的困境,我终究没能守住那道我应该拼死守住的底线!
  我别无选择!
  但是,答应之后,我又想:这是阿星得到阿娇的机会,同时,这未尝不是我的机会——一个杀掉他的机会!
  “我要加注。”阿星脸上终于浮起一种胜利的轻松笑容,显得格外漂亮俊朗。如果说,世上真有美如天仙,狠如蛇蝎的男子,那一定是阿星!
  “把衣服给我穿上!”这么裸着跟人谈判,不论心理还是气势,我都讨不了好。身上光溜溜的,似乎连思维都是光溜溜的,抓不着缰。
  阿星仍然用胜利般的笑容高傲地看着我:“我说,我要加注!”
  “先把衣服给我穿上!”
  阿星不理会我,继续说道:“你若输了,不但要把阿娇输给我,还要把你输给我。跟阿娇相比,现在我更想要你!”
  我眼皮一跳,心脏更是狂跳!要我?要我做什么?难道阿星也是一断袖?这次楚天都重聚时,阿星见面就跟我开玩笑,说要把我收房!但我还是一句话:“先把衣服给我穿上!”阿星若是断袖,就更不能在他跟前赤身露体。虽然在司鼎大人开堂审我时,我当着无数人的面亲口承认我是断袖,但我真的不是断袖!我对男人没兴趣。
  阿星终于伸手恶狠狠地,马马虎虎地给我穿上了衣服,甚至还潦潦草草地给我系上了腰带。同时用一种听了便让人发冷的声调警告道:“别想在我跟前耍花招。我能给你把衣服穿上,照样还能扒下来!”虽然刚才验伤时,摸了我几把,这会儿穿衣服倒是正正经经,没有占我便宜。
  穿上衣服的感觉真是太好了!然后我才觉得浑身凉嗖嗖的,然后才想起,跟阿星口舌交锋几次,已经冒了几身冷汗。阿星能得到金不换的赏识,绝非幸运。除了金不换,大约只有阿星能施给我如许大的压力。
  等我穿上衣服,总算定下神来,赶紧申明:“我不是那种人,不会跟你做那种事!”
  阿星被我这一句说懵了,半晌才想明白意思,顿时爆出一阵大笑:“阿强,说你丑,你还不信,赶紧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个样子,还想做脔童?真是玷污了脔童!呃……我什么时候好这一口了?阿强,你以为你喜欢这个调调,我也喜欢这个调调?滚你妈的,老子是正常人!”然后他美丽的脸绽放出一个极邪性的笑容:“老子要玩脔童,也不会找你这号的!”
  原来,我又想错了!我被阿星奚落得一阵阵脸红脸白,无地自容,不过倒是放了心。等阿星骂完了才问:“刚才你说你想要我,要我干什么?”
  “要你服了我!”阿星笑嘻嘻地盯着我:“要你从今以后听命于我!”声音却是狠狠的。
  “行。”我反问:“如果我侥幸赢了呢?”
  “你若赢了,我可以不拖你出去验伤。”
  不全民验伤,不是还有人工造伤么?仅仅是不全民验伤,有屁用?我一点不期望凭一场比武可以阻止金不换和阿星的疯狂野心,也不期待可以就此阻止阿星利用这个案子诬陷符咒师并拖他下水的意图。我不能要求得太多,我说道:“我若赢了,你放阿娇退出帮会,离开楚天都。”我需要的只是用一场比武逃过眼前之厄,只要不马上拖出去全民验伤就已经达到我的目的了。
  阿星眼睛一眯,狠厉地盯着我,狠狠道:“不可能!”
  提出让阿娇退出帮会,并不是我一时心血来潮。我只怕在我离开以后,阿星会天天纠缠阿娇,只有让阿娇离开楚天都,阿星才鞭长莫及。也许,现在就是我体能最好的时候,以后随着怀孕时间的增加,胎儿会渐渐吞噬我的精血,我会一天天衰弱下去。在我还有能力的时候,为阿娇谋个退路才是最要紧的。这也是我最后还能为阿娇做的事。
  阿星断然拒绝,在我料想之中——他怎么可能轻易放阿娇离开?
  阿星一时没有说话,似在考虑中,我没有再说话,反正在我来说,能拖一时是一时。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阿星会为了比武做出让步。我总觉得阿星对这场比武的重视更甚于对比武结果重视。这场比武是阿星提出来的,简直就是送到我手上的机会。如果他不提出比武,只怕此时我已经被拖到司鼎衙门前示众了。
  阿星是极具杀伐决断,果敢坚毅的人,并没有考虑太久,极不情愿地说:“好。”我很有些诧异,开始隐隐觉得这场比武,他似乎另有企图和打算。但是,不过一场比武而已,他还能有什么目的呢?在占据绝对优势时提出比武,又对比武赌约一再退让,这简直就不是阿星的行事风格!阿星不象我,在比武赌约中暗藏杀心,他想杀我太容易了。七年的分离,阿星的心机已经进步到深不可测的地步!
  既然双方谈成了条件,我便暂时抛开心头的疑问,盘算了一下输赢利弊:这是我逃过验伤示众的机会!我真怀疑阿星是不是脑抽了。不管怎么说,先躲过眼前之厄再说。
  对于输赢,我也在心头暗暗做了盘算:
  对我而言,最好的结果是杀掉阿星。早在阿星以为可以任意羞辱我的时候,我已动了杀心:我并不真是眦睚必报的人,但对这种践踏我尊严的羞辱,我是绝对要报复回来的!阿星还是不够了解我,我容忍他是有限度的!杀了他,也可以一劳永逸地解除掉他对阿娇的觑觎。不管阿星有什么目的,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杀了他!至于杀掉阿星之后会造成什么后果,我不想去多想,先走一步算一步。
  其次的打算就是准备持久战,一直打到监察使的到达。只要监察使来了,比武是输是赢都不重要了。监察使代表皇族查案,绝对会维护符咒师的形象,绝对会支持我把案情向有利于符咒师的方向引导。阿星的小算盘自然会落空。至于结案之后,我会受到什么样的裁决和惩处,我怎么逃生保命,我也不想去多想,仍然是走一步算一步。
  输,我也想过,我可以输掉自己,但我有方法不会输掉阿娇——我再怎么迫不得已,也不会真拿阿娇去赌。
  只是,终究会不可避免地伤了阿娇的心:天下没有哪个女人愿意成为相公**的筹码。可是,我除了以阿娇的名义去赌,我已经别无选择了。
  阿星扬了扬嘴角:“你还有什么要说的?”看样子,他是准备马上开始比武?
  难道阿星想在这小小刑室里跟我比武?
  虽然比武不分地点场合,都可以动手干架,但我心怀鬼胎,想在广大帮众和阿娇面前公开比武,那样我才有机会耍点小花招保住阿娇。
  就在我正在心思电转,想着怎么说动阿星公开比武时,刑室的门忽然被人重重推开!
  刑室的门本没有反锁,只是帮众退出去时被吩咐关上。金弈星是杀戮天下的第三号实权人物,甚至他还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帮主,只要有点眼色的人差不多都看得出来。因此,金弈星的话,在帮会里基本没有人胆敢违抗。没有金弈星的吩咐,刑室的门竟然会被人从外面重重推开,一瞬间,我看见金弈星的脸沉了一沉。
  随即,我便看见金不换带着人当先走了进来。金不换的脸色看上去甚是平静,喜怒阴晴一如既往地让人捉摸不定。
  来的竟然是金不换!
  我看见阿星的脸色在一沉之后,略僵了一僵,但很快就消失了,他微微笑着迎了上去,恭声叫了一声:“老爷子。”
  金不换会忽然跑到刑室来,而且显然很出阿星意外,我心头也念头纷转:金弈星是背着金不换私下审我?诬陷符咒师奸污并意图要胁符咒师合作,只是金弈星的主意?
  那么又是谁去给金不换通风报讯的?谁有胆子敢得罪金弈星?
  
  --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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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 帝辰·斩

  作者:天际驱驰

  跟随着金不换又进来了几个人。在人群最后,一道熟悉的紫色纱衣格外炫目地在我眼前一闪,那是阿娇最喜爱的衣服。
  阿娇也来了?还是跟金不换一起来的!我本能地赶紧转开头。我不想看见阿娇看见我这么被绑着时的样子。万幸我已经穿上了衣服!同时,我也心如明镜:肯定是阿娇去给金不换通风报讯的!
  不对!连我都以为这场帮会审讯是金不换授意的,阿娇怎么可能知道阿星是背着金不换干的?或者,她是想找金不换求情?结果无意中做了通风报讯之事?一向不通事务的阿娇,竟然会为我鸣冤奔走!哪怕我做了如此对不起她的事,哪怕我亲口承认心里有另外一个人,她还是一心一意维护我,为了我肯硬着头皮去求恳她一向惧怕之至的金不换,阿娇对我的感情,又何止情意深深?
  我默默在心里说道:“阿娇,不要对我这么好,我已经不值得了!”我从来不想阿娇改变,不想她长大,不想她面对人世繁忧。
  一直,我以为我会跟阿娇一生一世相守,我对她的感情从未有过保留,我很享受这份能够放在阳光底下的感情。没想过会出现幻情灵符之变,更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我会离开她。然而,当这件案子完结之际,却是我与阿娇生离之时,她肚子里我想要的孩子,我终究看不到他出世;如果我不能成功流掉我肚子里的孩子,十个月之后,也是我与符咒师死别之时。虽说这不是我想要的孩子,终究是我与符咒师大人的共同骨血。
  似乎,我的人生便是这样注定了。
  金不换淡淡瞟了我一眼,便回应着阿星的招呼,轻轻“嗯”了一声。阿星走到金不换身前,扯了他一把,金不换考虑了一下,便与阿星走到了刑室角落,离开众人略有一些距离。金弈星附在金不换耳边轻轻说话,金不换便拿眼睛不住地打量我,神色仍是那般平静平淡,看不出半分情绪。我却被看得浑身不自在,阿星该不会把我满身伤痕的事也告诉金不换了吧?
  刑室里人虽然不少,却都鸦雀无声,只有火盆里的碳火烧得“啪啪”作响,气氛压抑到极致。
  一会阿星说完了话,便退了开去,金不换走到我身前,盯着我看,那样锐利的目光,直看得我心头直发毛。他的气场仍然那么强大,只是我觉得他似乎苍老了一些。以前在帮会里也常常看见他,却从来没有留意打量过他。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与金不换对垒过气势后,我在金不换跟前,便总有点气虚的感觉。
  金不换的目光看向我脸,问:“你脸怎么受伤了?”
  我倒!这货怎么总是惦记着关心我身上的伤?金不换若也跟阿星一样,再来一次验伤,岂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我身上的新伤旧伤全看了去?
  我再次抗拒道:“属下的伤,不用帮主操心。”
  其实,我已经猜到,金不换不是对我身上的伤疤有特殊兴趣。每一条留在我身上不能磨灭的伤疤,都是一段痛苦的经历,金不换是想借助了解我的伤疤,了解我的过去,走进我的人生。连阿星都知道我的身份,金不换没有道理不清楚!我刺杀金不换那次,若不是符咒师大人及时闯进来,我猜,金不换那句没有说完的话,应该是“就算是死到临头,你还是不肯承认,你就是我的儿子!”
  可是,我丝毫没有与金不换分享我人生的意思,也不觉得我的人生需要金不换渗合进来!反正我就要去黎山寨了,也用不着对金不换假以辞色,很直接地用了“不用”操心来拒绝,没有一丝的敬意和委婉。
  金不换的神情锐利而僵硬。
  估计从来没有人敢这么不给金不换面子,静寂无声中金卫骂道:“贱货,给脸不要脸!”
  金卫这一开了头,马上便有人接上:“傅舵主,这可不对了。帮主明明好意关心你,你岂可不识好歹?”
  紧接着,那帮见风使舵的家伙,纷纷指责于我:“我就说,这家伙欠抽!”
  “整天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
  ……
  我一向也看不顺这帮人,他们这么卖力的骂我,我倒象看笑话一样,看谁能骂出点新鲜玩艺来。
  这帮人正准备卖力表现一番,金不换沉着脸回头扫了一眼,刚还群情激愤,一个比着一个声讨我的人登时鸦雀无声了。
  金不换面沉如水地走到我跟前,盯着我看,一直看到我心虚胆寒!
  我觉得阿娇去求恳金不换,导致金不换出面,真是败招。我落在阿星手里,虽处劣势,好歹知彼知己,总还有机会。落到金不换这老狐狸手里,一点花招都使不出来,除了硬扛,只有死撑。
  忽然金不换伸手来解绑着我左手的绳索,几乎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惊奇,以至于全都直瞪瞪地看着,没有人上前帮忙。
  我同样也惊奇万分:他想放开我?放开我干什么?不过,我已经懒得去猜测金不换想干什么,因为我基本上没有猜对过他的心思。很多时候,他都不按常理出牌。
  金不换解开我左手绳索后并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手一挥,这回总算有人理解了金不换的意思,马上上来帮我解开了身上所有绳索了。
  我相信,金不换解开我,绝不是要放我走。而我也没有走的打算,因为案子并没有结案,我是来投案的,在结案前我不会离开。虽然我手脚重获自由,但我还是站在刑架前,静静地看着金不换。
  “你不是跟阿星约了比试吗?绑着怎么比?”金不换解下他自己的刀递给我:“我可以把刀借给你用。”
  “帝辰·斩!”
  传说中的神级武器!传说中比王者风刃更犀利的刀!
  一直以为阿星的王者风刃就是楚天都排名第一的刀,却没有人知道金不换什么时候弄了一把帝辰·斩。原本排名第一的王者风刃,自然退位到第二了。
  几乎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奇异。
  我也是一脸的惊诧:金不换把帝辰·斩借给我与阿星比武,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想谁胜?
  本来,我用精工龙牙刀与阿星的王者风刃比试,阿星是要占一些武器之利,但我凭借武功,尚堪一战,胜负之数未知。如果我的刀换了帝辰·斩,我便同时占据了武功和武器的优势,这一战的胜负只怕会是一边倒的局面。
  “金不换想我帮他杀掉金弈星!”这是我听了这话的第一个反应。阿星就站在金不换身后,阿星听了这句话,漂亮的脸蛋忍不住皱了一下,嘴角微暼了一下,便变成了上扬。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变得如他的王者风刃般犀利!但是,那样的眼神,他很快就收敛了。
  金弈星不是金不换最得力的手下吗?不是金不换最宠爱倚重的义子吗?不是他们金家里的重要成员吗?他们不是最志同道合的疯狂野心家?金不换竟然想借我之手杀他?!
  阿星的脸上荡漾着很阳光的微笑,仿佛他与这个年龄段的所有平凡青年一样青春年少,心无城府。然而,我却知道,这种微笑,才是阿星的保护色,他用这种充满阳光的微笑掩饰他内心的震动与不安。金不换毫无征兆地忽然把帝辰·斩借我来对付阿星,想必阿星现在的心情应该五味杂陈吧。
  我换了武器,阿星可以拒绝比试。只是如果拒绝了,他的名声和威望将会一落千丈。我想阿星不会拒绝比武,他这么追名逐利的人,不会轻易放弃到手的东西。
  我没有接刀,静静地说道:“属下有刀。”就算我想杀人,我也不想借助帝辰·斩,更不想借助金不换。我不想接受金不换一丁点的恩惠,因为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我想杀人是我的事,杀不杀得死,凭我的本事,我也不想被人当枪使。
  我会拒绝借用帝辰·斩,更是叫在场的人惊诧得瞪大了双眼。刑室里再度鸦雀无声。
  金不换微微一笑,把帝辰·斩递到我眼前,甚是豪爽地说道:“这刀,就赏给你了!”
  “嗤!”有不少人惊噫得吸气。多少人连梦都不敢梦想的武器,就这么轻轻易易赏给我了!赏给了我这个已经身败名裂,为世人所耻笑唾弃的人!
  我一推,帝辰·斩横在我面前,纹丝不动。一股雄浑的内息从帝辰·斩上传了过来!透过我手上的脉络,直接传进我身体里,在我身体的脉络间飞快地游走。我心下一凛:金不换想借赏刀,暗算于我?我赶紧撒手,急运内息,拦截那侵入身体的异息。谁知,我的内息竟然与金不换传入我身体的内息融为一体,飞快地在我身体里游走一周后,流进了丹田。我不由得又一次诧异:难道金不换不是暗算我,竟是渡息于我?这可相当于传授功力的事!金不换竟然这么好心,竟然冒着自降功力的危险,渡息于我?
  

  
  3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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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18 12:11:14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催文不留评。 于 2015-8-18 14:37 编辑

  第80章 惊世骇俗的表白

  作者:天际驱驰

  我略退了一步,说道:“属下受不起这刀。”一把刀就想收买我,我未免太不值钱了!纵然它是神级武器,那也不过是一把刀,用来杀人的。虽然金不换赏刀并没有明说附加了条件,但我知道他附加的条件:他一直想收服我。我不想耍无赖,有些事,不能耍无赖。我便是再卑贱,有些东西也是不能出卖的。
  这样一把刀,竟然赏不出去!金不换的脸色明显僵硬了,一屋子的空气跟着金不换一起僵硬:拒绝赏赐虽说算不上忤逆帮主,但也太不给帮主面子了。刑室又一次陷入静寂。刚才辱骂我,想拍金不换的马屁,结果拍到了马蹄上,这会子,谁也不敢轻易开口。金不换的心思太高深莫测了,谁知道这一下会拍到马屁还是马蹄?
  “小傅,我一向觉得你很聪明。”
  金不换并不是表扬我“聪明”,而是指点我应该放“聪明”点。我也并不是不知道该如何放聪明,但我仍执拗地说道:“属下宁愿愚钝。”这一点,我比阿丹差太远了,我做不到人情练达,世事圆通。在我心头,有些底线,是必须坚守的。
  金不换还想说什么,一个帮众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大声禀告道:“禀告帮主,符咒师大人求见!”
  听了这话,屋子里几乎所有人的眼光齐刷刷全看向我!他们是不是觉得我的受害人找上门来算帐来了?
  金不换顺手把帝辰·斩收回去,重又挂在自己腰间说道:“请符咒师大人客厅稍等。”毕竟那是符咒师大人,金不换再怎么想暗算他,在场面上,不得不以礼相待。也幸好符咒师此时到访,倒解了金不换的囧局,不然这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赏不出去,还不好收场。
  那个禀报的帮众迟疑着又说道:“符咒师大人还说……”
  “说!”
  “……说同时求见傅舵主。”
  我赶紧垂下眼帘,不用看也能感觉到一屋子异样的眼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我声称奸污了符咒师,符咒师要见我,却用了“求见”两字,这里面的猫腻只怕每个人都充满了好奇。
  只是我不由自主地看向阿娇的方向,无意中对上了阿娇的眼睛,她眼里分明盛着满满的怨愁,看向我,却没有任何表示,泪在她眼眶中盈然欲滴,她却努力地瞪大了眼睛,不肯落下。我心虚又心痛地错开了眼光。
  金不换虽然恨不得杀了符咒师,但明面上,也不得不给他几分面子,带着在场的几个帮会头目去了客厅。其它的帮众并没有散去,而是躲在暗处偷窥。
  不过刚分离几个时辰,符咒师大人看上去又憔悴了几分,焦灼的目光看见我后登时就安定了。无视金不换的说话,无视在场所有人的眼光,直接走过来拉着我的手,向金不换道:“我听说,城主正在审理关于我被奸污的案子?”
  这举动太张扬了!这话也问得太直接了!张扬直接得金不换这样强悍的人,精明的头脑都没有转过弯来,瞠目道:“呃,案子……是金堂主在审理!”
  被奸污的人公然拉着奸污自己的人的手,算什么意思?虽然不是真的,做戏也要做出个样子来。我轻轻摔开符咒师大人的手,退开一步。
  哪知符咒师大人跟着踏上一步,再次紧紧握住我的手,不让我挣开。他似乎与早上我离开他时有些不同了,虽然又憔悴了几分,神情却不再是那样垂头丧气,死气沉沉,仿佛又找到了某个支撑,昨晚他眼神里那深深的浓浓的忧伤已经变得很淡了,几乎看不见了,星眸中盈着清澈透彻的光辉,人显得格外有精气神。
  几个时辰间,一定有什么事或东西,让符咒师大人从垂头丧气变得精神焕发。
  有资格在客厅中陪金不换见客的,全是帮会中百练成精的老狐狸,我与符咒师大人这样情形,全都目光如炬看在眼里。那些躲在角落里偷窥的更加不会放过这些细节。
  “正在审理……尚未定案。”金弈星就站在金不换身边,与金不换的大出意外相比,阿星显得从容镇定得多:“符咒师大人来得正好,案情还有些疑点,在下正要请教大人……”
  符咒师大人悍然打断了阿星的话,说道:“我来,是想跟你们澄清一下:傅昭强是我用符咒之血选定的嫡妻!”符咒师大人在一片瞠目结舌中继续说道:“我跟傅昭强做那件事,是正常的!”
  我只恨地上怎么没有一条缝,让我可以钻进去!我再一次狠狠地甩开符咒师大人握着我的手!
  以前还猜测过,符咒师大人会怎么说那句话,原来他说得比阿丹还直接:“傅昭强是我用符咒之血选定的嫡妻。”阿丹好歹还把“嫡妻”两个字转换了一下,转换成了相对含蓄的“嫡……伴”。符咒师大人竟然直接把“嫡妻”说出来!
  符咒师大人一说出那句话,比奸污案更惊爆:符咒师大人用他的符咒之血选定了一个男人做正室媳妇!还有没有比这更离经叛道的事?把一份逆天感情明晃晃地公示在天下人眼前!
  符咒师大人的那句话也让我想维护他声誉的努力付诸东流,从今后,他会跟我一起,成为被人耻笑的异类。我实在没有勇气迎接一屋子奇异,惊疑,暧昧而又充满鄙视的眼神。我低着头,象个小媳妇似的看着地面,心里直抓狂。
  符咒之血的传说并不是秘密,听过的人自然知道符咒之血最根本的作用,如今符咒师明明白白告诉天下人,他把他的符咒之血给了我,只怕很多人都会猜测我是不是能够生出更有天资更有法力的后代来?不然那符咒之血用在我身上,岂不是浪费了?估计以后再也没有人会把我当男人来看。这岂能不叫我抓狂?
  老实说,我承受不起符咒师大人这样的表白,断了我作为男人的退路,也断了我跟阿娇之间的关系。我与阿娇的关系,因符咒师一句话开始,也因他一句话而结束。昨天晚上,我从芥纳居满怀柔情蜜意地走出去巡夜,一个寻常的吻别,想不到便是与阿娇永远的分离。
  经过十多年的心理重建,我已经把自己彻头彻尾改造成了男人,从生理到心理,我甚至引以自傲。只是在面对符咒师大人时,我还残存着几分女子心态和情愫,那份残存的女子感情在经历了一次次痛楚的磨励后,我越加的不能释怀,不能放手。符咒师大人的一句表白,终将我所有的努力毁于一旦,仿佛我又回到了刚刚穿越过来时赤条条的状态:我本是一个女人,可我穿越成了一个十岁童子,我穿越错了性别!这世上,有交错时光的恋爱,可有交错性别的恋爱?当然,“交错性别”四个字,指的是跨性别者之恋,绝不包括同性恋。我与符咒师大人的关系,最悲摧的是,我知道我是因穿越而成为跨性别者,可是,符咒师大人知道吗?更加悲摧的是,我这个跨性别者,还不是完全的,我只在符咒师大人面前是跨性别者,在其它所有人面前,我是从生理到心理都正常的男人!
  符咒师大人问阿星:“金堂主还有什么疑问?”
  金弈星好象也对这种情况有点反应不过来,见符咒师大人问他,他张了几次嘴,才说道:“傅舵主可是坚称奸污了大人,大人莫非……还想庇护于他?”那故意不说出来的猜测,谁都明白在暗示什么。他在这么劲爆的消息下,还能试图反击,其心理承受能力之强,真不是平凡人。
  符咒师大人面上微红,语气仍旧冷清:“不好意思,把家务事闹到公堂上来了。”一句云淡风清的家务事,估计说得一屋子的人都满头黑线。谁家夫妻没有点口角矛盾?有时候闹矛盾闹到朋友圈,或帮会里都是常有的事,但能闹到公堂上,闹得整个九州大陆炸开了锅似的,甚至还闹得皇都方面火速派出专案监察使专门来督办此案,这“家务事”未免闹得太大了!
  “皇都已经派出了专案监察使,要来调查此案。”
  符咒师大人说道:“我会向皇都和监察使解释,不用金堂主操心。”顿了顿,见金弈星没有再说话,金不换一向平静如水的脸,也从呆滞中尚未反应过来,符咒师大人揖手道:“既然案子已经澄清,告辞。”再次在众目睽睽之下,拉起我的手向客厅门口走去。
  “等等!”金弈星头脑灵活,反应得比别人快,追上来说道:“傅舵主,此案既然已经惊动了皇都,非同小可,最好还是你自己说明一下,你跟符咒师大人是什么关系?”
  金弈星这是要逼着我亲口承认我跟符咒师大人的关系?虽然承认了我便再无退路,再无转圜余地,但我不屑于抵赖。以前百般隐藏掩饰这段感情,不过是为了维护符咒师大人的声誉。现在既然符咒师大人已经挑明了,我又怎会不敢坦然承认?

  
  
4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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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牵手同行

  作者:天际驱驰

  我木然说道:“大人说的是真的,我接受了他的血。”只是我连向阿娇方向瞟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接受了符咒之血和成为他媳妇这中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我是男人,要我当众直接承认是别人的媳妇,这种话,我终究说不出口。
  屋里屋外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呼和哗然。
  阿星用只有我能听见的音量冷冷道:“你倒敢承认!”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以为我以前不敢说是害怕么?阿星这么说,简直太小觑我了。符咒师大人握着我的手,暖暖的,紧紧的,拉着我向外面走。
  阿星见我没有理睬他,反倒是准备转身离开,急忙又低低说道:“阿强夫人,既然你一走了之,阿娇我就笑纳了!”
  我霍地止步回头,瞪着他,这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我也想起了我打赌的初衷:为阿娇谋个退路!我冲口而出:“金堂主,一个时辰后,城主府外,一决高下!”说完,我瞟了一眼符咒师大人,他只是温和地对我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好!”阿星回答得太干脆了,我简直疑心,我是不是落入了他的什么圈套。可是,我实在看不出,想不出,猜不透,这会有什么圈套。
  我若输了,我就直接输给阿星,从此听命于他,同时,我媳妇也输给阿星。
  我若赢了,阿娇就可以离开帮会,离开楚天都。
  我不在乎赌约公不公平,只求一战。不能再陪在阿娇身边,不能给她未来,至少给她一条退路。
  符咒师大人拉着我在满厅诧异的目光中,走出了客厅。在我走出客厅时,似乎听见金弈星惊叫了一声:“老爷子!”我忍不住微微侧头回望,透过重重人影,好象看见阿星把金不换抱在怀里,在重重人影的缝隙中,我瞥见金弈星的手似乎搭在金不换手腕上。我直觉地微微有些奇怪:金不换怎么容许让别人那样搭上他的手腕?如果是敌对,金弈星的手那样搭在金不换手腕上,便能挟制住金不换。不过,或者,他们是义父义子的关系,不会这么防范对方吧?
  从金弈星的那一声惊叫中,我直觉地觉得似乎有什么大事,刚刚在我背后发生。但我执意地不想去理会发生了什么事,从符咒师大人牵上我的手的那刻,杀戮天下和黯月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了。在决战之后,如果我还活着,我会跟着符咒师大人去往远离凡尘的黎山寨。我是不是还能重返这万丈红尘,一切都是未知数。
  符咒师大人一路拉着我的手,在众人的目光灼灼注视下,走出帮会,走过长街,我默默地跟随着符咒师与他并肩同行。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符咒师大人会牵着我的手正大光明地走在楚天都城里的大街上,虽然满大街都是惊异而鄙夷的眼光。
  我有种错觉,好象我与符咒师大人正手牵着手,在众多宾客的注目下,走在婚礼的红地毯上。那样神圣,那样肃穆,那是对信仰的无限虔诚和皈依。
  不管以后要面对什么,那一刻,我很满足。
  “以后不许拿手指头在我身上乱戳!”我想象着走过红地毯,符咒师大人却在我身边轻轻咬牙切齿。
  “什么乱戳?”我什么时候拿指头在符咒师大人身上乱戮了?问完我便醒悟了:“那个不是乱戳,叫截脉。”是南郡某教授教我的,作用相当于点穴,但不是点穴。
  符咒师大人牵着我的手,紧了一紧:“管你截不截脉,你那些笨功夫都不许用在我身上!你就喜欢自作聪明,我要是不能及时赶来,你准备怎么了结案子?”似乎他已经忘了,当年,他曾苦心积虑地想帮我拜师,想我学到那些“笨功夫”呢。
  我没准备了结案子,我是准备赖给符咒师家族来给我收拾残局。难道让符咒师大人出头承认跟我的关系,就是符咒师家族想出来救我的招数?真是臭得不能再臭的招数!
  我笑了笑,说道:“大人也不许对我用符!”
  符咒师大人大不满意地“哼”了一声。
  说话间,符咒师直接把我带进了我在酒楼里包房里:“怎么不去神坛?”神坛上有结界啊。坐在包房里,谁知道包房外有多少人在暗中窥视?
  “神坛上的法力被消耗掉了。”符咒师大人苦笑:“现在凭我个人的能力,我不能布上结界。”符咒师大人一边说,一边径自走过去坐到屋角的短榻上打坐。在外面还跟我手牵手,一进来就离得我远远的,好象生怕跟我沾上关系。
  “啊?”对符咒术什么的,我一直不太了解,只是听符咒师大人说过,所有城市的神坛在一代又一代符咒师的固本培元之下,都积累了很高的法力,为什么本来蕴含着法力的神坛会失去法力了呢。我不禁想到昨晚上结界忽然消失的事情。若不是结界忽然消失,把我和符咒师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也不会闹出这不可收拾的天大的事端来,我问:“神坛失去了法力,所以,结界才会忽然消失?”
  符咒师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掏出我留给他的那个红色荷包递还给我,问道:“你哪来钟馗大师的护身锦囊?”行家就是行家,我只说过那里面是护身符,符咒师大人却知道是钟馗大师炼制的。
  “离开益州的时候,钟馗大师送给阿娇的。阿娇后来送给了我。”我接过荷包小心地揣进内衣口袋里。这是阿娇送我的,以前不觉得它珍贵,现在越来越体会出阿娇对我的好。
  我顺手递给符咒师一杯茶。
  “不喝。”
  “怕我了?”
  符咒师看了我一眼,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然后看着我。我举起手里的茶杯,对符咒师大人遥遥一举,也一饮而尽,我问他:“知道刚才咱们喝的是什么?”
  “不是茶?”
  我笑道:“以茶代酒,那是咱俩的合卺酒。”
  符咒师大人蓦地红了脸,把空茶杯扔给我说:“阿强,你在我跟前越来越没正形了。坐好,跟你说正事。”看着符咒师大人红着脸,憋着气,竭力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就想拨撩他。
  我走过去,符咒师警惕地看着我,一见我探身,连忙避开我。我怎么觉得自己这颗超强力媚药还没过期似的?不是说了那张幻情灵符只有一次药效嘛,符咒师怎么还是很避讳我,甚至好象还有几分怕我?我虽然喜欢玩闹,但我从来不邪乎,用得着怕我么?
  我只是俯身在他耳边轻轻道:“大人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我练过的身体,听觉远超常人,此时包房外有多少人屏住呼吸在**,我一清二楚。这些人倒未必跟我有仇,只是象我跟符咒师这样香艳又离经叛道的故事,自然成了好事者追逐探究的目标。只能说无聊的人,喜欢八卦的人真多。
  符咒师大人看着我,眼中目光一派清澈坦然,指了指短榻:“坐下来,我教你打坐。”
  我学着符咒师大人的样子盘膝坐上去,符咒师伸出手与我双手相抵,做出一副正在打坐的样子。并符咒师并没有真的教我打坐,只是垂着眼睑,用很低的声音说道:“你少跟我说不三不四的话就好了!”
  我笑了笑:“嗯,留着以后慢慢说。”
  符咒师大人瞪眼,又微微一笑说:“阿娇什么时候把钟馗大师的符给你的?”
  我想了想:“上次你受了伤……就是你中断心散那次。我给你治伤,沾染了你的血,阿娇以为我在野外受了伤,就把护身符送给我了。没想到这符挺管用的。”
  “从那以后,你一直戴着?”
  “除了洗澡,阿娇一直让我戴着。”我其实不喜欢戴这玩艺。
  “咱俩……那样的时候,你也戴着?”
  我不用想,便可以回答他:“戴着。”虽然很多男人在办那事时,喜欢脱//光了大干快上,但我却喜欢半遮半掩,感觉更有情/趣。关键看符咒师问得一本正经,貌似当时我有没有把护身符带在身上,是很重要的事?
  当听到我肯定的回答时,符咒师凝重的脸色有一些释然,问我:“你知道这个护身锦囊里都有些什么符?”
  我一直以为护身符就是一张符,难道里面还放了很多张符?
  符咒师大人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说道:“嗯,一般的护身符,里面确实只有一张。但这个护身锦囊里面有好几张符,具体有些什么符,我不太清楚。”
  我赶紧道:“没有打开过吧?钟馗大师说,打开就没效果了!”
  符咒师大人忍不住嘴角上扬,笑看着我,一副“这个还要你来教”的模样:“我只知道这里面至少有两张符,一张救了你,一张害了你。”
  “护身符也会害人?”护身符的作用都是保人平安的,怎么会害人呢?
  符咒师大人轻轻道:“开始我也不明白,钟馗大师怎么会在护身锦囊里放一些用不上的符。”
  钟馗大师怎么会放一些无用的符在护身锦囊里?反正我不是符咒师,搞不懂他们的事儿,并不太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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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24 12:08:43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莫延.Lee 于 2015-8-25 10:27 编辑

  第82章 用刀锋刻下的命运

  作者:天际驱驰

  符咒师大人说道:“原来这是钟馗大师专门炼给阿娇用的。”
  “这又有什么不同?”以我有限的符咒知识,似乎有些符只能给某个人用,不能转送,一旦转送之后护身符就会失效。但是,阿娇的护身符在送给我以后,可以趋避魔物,显示转送后仍在发挥作用,就说明这个护身符是可以转送的。  
  符咒师叹道:“因为这是钟馗大师炼给阿娇用的,那些看上去用不上的符,是钟馗大师用来防着我的!”
  “咦,大人见过钟馗大师?还得罪了他?他要防着你?”
  “没有。钟馗大师法力之高,当世无人可及。只是他的足迹从不出益州,我便想拜访他,也是无由。”
  “那为什么钟馗大师会预先炼了符来防着你?”
  符咒师沉默了一下,说道:“那一年,我把血给你的时候,也在你身体里埋下了我的防身禁制……”
  “那是什么东西?”我仿佛记得,有什么人提起过“防身禁制”。
  符咒师大人又有些迟疑,说道:“是一种以我的血为引的符咒术。谁也不能用法术之力动你,否则便是与我为敌。”
  我心下一动,灵感突如其来:“这种东西,便是告诉别人,我是你的人?”
  “是,也不是。”符咒师说道:“主要是给你防身的。如果有其他符咒师想不利于你,只要法力低于我,他们便伤不到你。不过以钟馗大师的法力,他能够知道,在你身边,有我这么个符咒师。”
  “咦,其他符咒师?符咒师不全都是你们一个家族的么?”
  “不是。我们家只是符咒界里一个小家族而已!”看我一脸茫然,说道:“你不了解符咒界,不过钟馗大师是清楚的。……可能,他怕我会对阿娇不利,才会炼制一个针对符咒师的护身锦囊……”
  符咒界?
  我眼前一暗,仿佛符咒师在我面前开启展示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以符咒术称霸的世界!
  我能想到的一个词,便是“麻瓜”!大概,我在符咒师大人眼里,就是“麻瓜”一样的存在!所以,符咒师大人会擅自在我身体里埋下什么防身禁制,便是提前预防我会遭受到来自符咒界的攻击?他甚至在我身上埋下那见鬼的防身禁制时,都没有问问我的意见!
  好在,感情,更是一种超越国藉,超越种族,超越时空,甚至超越灵异的存在!
  “为什么钟馗大师会认为你会对阿娇不利?”从一开始,符咒师大人就很清楚我跟阿娇的关系,我直觉地觉得符咒师大人绝不会伤害到阿娇的——他不会伤害我身边的任何人而令我伤心,何况阿娇对我而言,是如此重要的人。
  “防身禁制这种符咒术,因是以血为引,只能在至亲骨肉之间,三代血亲之间施行……除此之外,只有象我和你这种,我把血给了你,才能在你身上施行这种符咒术。”
  原来如此!原来防身禁制是一种只能在血亲和嫡夫妻间才能施行的符咒术。想必我一到益州,钟馗就看出我身体里流着某个符咒师的血,而我却与阿娇结成了夫妻,钟馗大师便预见了,有朝一日,终会有某个符咒师出现与阿娇争夺于我,因此,他在替阿娇炼制护身符时,特意加进了一些对普通人无用却对符咒师不利的符!这护身符本是给阿娇用来防范符咒师的,阿娇转送给了我,我天天带着,变成我用来防范符咒师了。
  “那些会对你不利的,是什么符?怎么一会救了我,一会又害了我?”
  可能我的脸色有些难看,符咒师大人轻轻握了握我的手:“你知道的,我不会对阿娇怎样的。……是钟馗大师多虑了……也许,他要防的不光是我,是整个符咒界。”
  “说便是,不许动手动脚!”
  貌似这本是符咒师的台词,被我抢了?符咒师垂下的眼睑似乎抖动了一下,还是很平静地顺了下来,说道:“符咒术之所以神秘,是因为大多数时候施行符咒术时,是隐身的,尤其对凡尘中人是必须隐身的。符咒术中有很多隐身法门,比如,我给你的障目叶。这个护身锦囊中,加了一张显影符。这张显影符,可以把佩带护身锦囊的人周围一切施用了隐身法术的东西都显示出来。”
  “好哇,让一切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无所遁形!”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个原本在科学的世界里长大的人,对于符咒术这等伪科学,天生排斥。在武功中,有一招隐微式,也可以达到隐身的效果,不过时间极短。严格的说,隐微式不算隐身,只是一种瞬移技巧,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真身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在瞬息间转移开去。这一招虽然难练,到底还在我所能理解的科学范围里。
  符咒师大人终于忍受不了我这恶劣的语气,一手推开了我,随即又移到我身边坐下,低声问道:“你想知道结界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消失?”
  对于这个疑问,我并没有太多的纠结,在我心里面,这个疑问的答案就是:法术什么的,法力什么的,都是不科学,不靠谱的东西!法术时灵时不灵,法力若有若无的事,见多了,它在任何时候忽然失灵,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法术会在那么关键的时候失灵,我只有自认倒霉,怨不得谁。
  不过,我要把这个答案说出来,估计能把符咒师大人气到吐血。我一本正经,不懂装懂地跟符咒师大人讨论道:“难道跟显影符有关?”
  貌似符咒师大人对我这种虚心求学的态度很满意,很有耐心地跟我解释道:“显影符的作用,跟结界相克相冲。就是这张显影符,耗尽了神坛的法力,结界才会在那个时候消失!”
  我说不出话来,我万万想不到是因为我带着的护身符里有一张显影符,才导致结界消失!我想起我跳下酒楼前,曾用过障目叶,结果还是被人看见了,当时以为是障目叶失效了,现在看来,障目叶其实早就失效了。从阿娇把护身符系在我身上的那一刻,护身符里的那张显影符就令得障目叶失效了。
  其实,我不可能跟符咒师就在神坛上办事,只要结界能够再多坚持一会,我就会抱着符咒师大人离开,另找隐秘的地方解毒。偏生只差了那么一会儿功夫,我就被人逮了现行,闹得满城风雨,闹得身败名裂,闹得我与阿娇劳燕分飞。
  我能与符咒师大人光明正大地携手走过长街,公然坐在我的包房里窃窃私语,只因为符咒师为了救我,当众表白了那份不该有的感情,承认了那份不该有的关系,不惜与我一起身败名裂!
  我为了维护符咒师的清誉,投案自首,承担起一切罪责,辜负了阿娇的深情厚意。
  我会被人逮到奸污现行,是因为我身上护身符里带着的显影符耗尽了神坛法力,导致结界在关键时刻消失。
  阿娇因为心疼我,才会把她的护身符转送于我。
  钟馗大师因为窥破了我身上的符咒之血和防身禁制,怕将来符咒师会不利于阿娇,才会在送给阿娇的护身符里加上了防范法术的符咒。
  符咒师大人为了挽救失血濒死的我,不惜动用了他的符咒之血,并在我身上埋下了防身禁制。
  十七岁那年,我用冰冷的刀锋挑开了手腕上的静脉血管,我不想死,只想重温那温暖的怀抱。
  一步步追根溯源,一环环因果相扣,那一年,年少轻狂地划下那一刀,便刻下了我一生的命运,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轻轻抚了抚手腕上的伤痕,无话可说。
  钟馗大师炼制的一张显影符就足可以耗尽楚天都神坛多年来聚集起来法力,钟馗大师法力之高强,达到了何等的地步?符咒师家族与钟馗大师相比,简直就象萤火与日月争光!
  我轻轻问:“那张救了我的是什么符?救了我什么?”
  “替身符。”
  其实符咒师说什么符我都没有概念。只是顾名思义,替身符应该是可以顶替我,给我消灾挡难的符吧?
  符咒师低低道:“我们家……两……老不死给你下符……”
  我一下子兴奋起来:“下在我身上的符被替身符给替了?我跟你做了那事后,结果也被替身符替了?我其实没有怀孕?”
  “嗯,也对,也不全对。”
  “快说!”我只觉得一颗心快冒到嗓子眼上了。哪里猜对了?哪里没猜对?这可是关系着我的生死大事!深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狂乱的心绪,生怕符咒师大人告诉我,我猜测“没有怀孕”是错误的!
  “施行烙咒,是要除去衣衫的,那时候替身符不在你身上,替不了。”
  我问:“他们拿针扎过我以后,就给我穿上衣服了,然后才灌我喝符水,又拿火烧我。那个时候,替身符在我身上了!”阿娇在我所有的内衣上,在靠近左肩的地方都缝制了一个小口袋,专门给我放护身符用的。只要不是特意搜查我的衣服,很难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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