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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白河_寒秋 于 2021-11-9 14:00 编辑 
 书评:【原创】《寂寞醒来梦未醒》作者:沉沦之犹(一段纠结又扭曲的爱情)
 
 寂寞醒来梦未醒
 
 床弟的耳语沉默了
 像是你睡去的样子一样沉默了
 褶皱的被单也悄无声息
 壁灯明了又暗
 昏黄中有回忆在摇曳
 房门一个侧身
 潮湿褪去
 寂寞醒来
 ——《蓝宇》
 
 夜半冻醒,我浑身打颤,空气很冷,冰凉,一如我此刻的心情。
 吴永没有关窗,又是这样客意地忘记。
 他来我这里,总会拎些外带食品。我们安静的吃饭,丢垃圾,洗澡,上床,做爱……生活机械的重复。
 我会疯狂地索取,直到昏过去。
 我想,我是爱上了这种暴虐的疼痛,只有这样,才能感到自己是活着的。
 力竭,然后,冻醒,一如际往的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吴永会把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抽着烟,吞着雾,把自己个儿的肺往死里虐,直到我停止发呆,请他不要再抽下去了。
 我忍受不了烟味,所以他打开窗户,探出身子,再吞云吐雾。
 独特的温柔,却无法让我感动。
 我怕冷,夜凉开窗,不多久就会被冻醒。
 
 我不上前,不夺走他的烟,不去问他身影缘何寂寥。我喜欢:什么也不想,头脑空空,无神的看着他的背影。
 吴永知我醒来,也不停下来,一支接一支,不要钱不要命的继续抽着,依旧不肯关窗。
 
 窗旁的壁灯依旧艰难地挣扎,努力一闪一闪跳动。它不过想要亮起来,可我讨厌日光灯。与它相处的时间长了,就会变了样,用到它的时候,就会如挑弄般闪烁不定,激得我心烦气燥。
 做爱时我们从不开灯,我一贯讨厌任何光线照在我赤裸的身体上。
 做完爱后,吴永会打开挣扎着却永远亮不起来壁灯。然后,点火,让自己的肺更加接近死神。
 
 “能不能修一修这该死的灯。” 心烦气燥达到临界点,我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别抽了,再抽就抽死了。
 他掐了烟,坐回沙发,轻轻地,叹息地说:“明天吧……”
 依旧是这句话,三年前,从我俩混在一起的第一晚起,他就这样说,却不曾修过。
 “我想睡了。”关上窗子。
 我蒙上被子,转个身,调整一个趴扑的姿势,舒服的蹭了蹭,睡觉!
 
 “……”他没有去关窗户,沉默了许久后,平静的说:“晴,我们结婚吧。”
 他说,晴,我们结婚吧。
 我还没睡着,半梦半醒间听见他这么说,只好全醒了。
 结婚么,真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听到这种类型的话。
 于是,我说成啊您看着办吧咱先睡了。
 
 他应了一声,这才关上窗,在我身边安静的躺下去,不一会呼吸均匀起来。
 我却没睡着,是睡不着。
 他说,晴,我们结婚吧。语气平静的好像在说天是蓝的云是白的地球是圆的。客观而又平淡。
 我说,成啊您看着办吧咱先睡了。语气,很贫很假很虚伪。
 但我终于还是答应了,因为,我已经不年轻了,因为,我,是一个女人,是一个青春快要消逝完结的女人,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敢娶我愿意娶我的男人……这就足够了,不是吗?我原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要这样浑浑噩噩地混过去了。
 
 照相馆里,我单纯地想:对女人来说,这辈子如果不披一次婚纱,大概会后悔一生,还好,我终于不用老了以后追悔莫及。
 
 可惜,还来不急老去,便已经追悔莫及。
 我身披纯白圣洁的婚纱,站在手持圣经的神父面前,却尴尬万分。
 作为一个中国人,我对与西式婚礼并不感冒,不过,当下流行这个:接亲,上午去披着婚纱去教堂,下午穿上红礼服去敬酒,晚上乱哄哄的被闹洞房……一天下来要换七八件衣服。唯一庆幸的是我们的年纪都不小了,太闹了也说不过去,我在结婚前一天听完婚礼流程时自我安慰。
 可惜天不从人愿,完美流畅的结婚流程在一对新人站在神父面前时,卡了。
 为我们主持婚礼的神父是个和蔼可亲中文说得比较听得懂的老外。老外很敬业,很是一本正经的提问在场是否有人不同意这对新人的结合,这原本是句过场话,老外神父也就这么一问而已,可这一问就问出了问题。
 “我不同意!!!”像演电影一样,一个瘦弱斯文的男人站起身挥手高呼。哗啦啦,成功的吸引了在座的诸位的目光,下一刻,所有的目光又回落在我身上。
 又挥手证明自己存在又高呼不同意的那位,姓边,在我们拍婚纱照的时候,边某人来观摩,一脸便秘之色。
 此时的边某人穿得人模狗样,表情却是痛苦而又深情,像是中了五百万后发现自己不小心把中奖的彩票丢了而那彩票正好在我手里努力一下也许就能再拿回来似的。
 我咬咬牙切切齿,表情尽可能不扭曲的,微笑的,对神父说:“一个小插曲,请继续吧。”
 怕是以前没出过这事,神父愣住了。万幸的是,这老外又快速恢复过来:“哦,那么让……”
 “吴永!”
 神父的话还没说出来又被边某人打断了,他喊的是我未来丈夫的名字。那样痛苦而压抑的嘶哑,颤抖着,这两个字,像是边某人最后的语言,我听着浑身恶寒。
 就是白痴,也听得出他对我未来的丈夫没有一丝情敌的敌意。
 “这事闹的,闹洞房也不能这会啊。”吴永他爸这样说。
 “这多半是哪来的疯子。”吴永他妈这样说。
 “这人跟我们老吴家有仇!”吴永他堂妹这样说。
 “你神经病是不,快走!!”吴永他堂弟边说边把边某人往出架。
 吴永在我身边一声不吭,舌头被猫吃了。
 我保持最完美的微笑,平静地说:“神父先生,一个小小的插曲,请您继续主持我们的婚礼吧。”
 “可是……”神父担忧的看着被五六个强壮的男人死拉硬拽,像拖死狗一样被往外拖的边某人。那原本斯文的男人此刻像个濒死的鱼一样,用全身的任意部位挣扎着,像野兽一样嘶吼着:“吴永!!吴永——!!!吴——永——!!!!”像是他边某人这辈子就只会说这两个字。
 神父收回担忧中染上悲伤的视线,带着犹豫对我说:“美丽的女士,我想,有人反对的婚姻是不会得到神的祝福的……”
 去你的神!!老子是无神主义者!!神要是会祝福我就见鬼了,NTMD,死吴永!!!自己屁股不抹干净!害老子把脸丢大发了!!!!
 我心里这么说,嘴里却说:“神父先生,难道过去所有美丽的,幸福的,但是却受到重重阻碍的婚姻都不能得到神的祝福吗?神是宽厚的,神会祝福我们的。”
 到了这种份上我要是还相信我们的婚姻会幸福就有鬼了,我对神父说那样的话不过是想把这个该死的婚礼进行下去。我到没什么,浑浑噩噩也就过去了。可我的父母怎么办?那么大年纪了,还要被人因为我可笑的婚礼受到嘲讽吗?这是我绝不能容忍的!!
 “请继续!”我不容置疑的盯着神父的眼睛说。
 四目相视,神父低下头,又看看暂时失去语言能力的吴永,叹了一口气,继续主持我们的婚礼。
 婚礼进行着,只是伴随着的不是婚礼进行曲,而是边某人一声凄厉过一声的呼唤与哀鸣。
 “吴永”、“吴永”这两个字,像一声声重锤,狠狠的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怎么就没人把他的嘴捂上!!
 我的脸上依然带着柔和的笑容,伸出手,我未来的丈夫拿着戒指。在这种情况下,我相信吴永会沉默下去,把婚礼进行下去。当然,那位边某人此刻死在我们面前除外。我了解吴永正如吴永了解我。
 吴永爱上的是个男人。这点我从认识他起就知道了。这个社会是残酷的,宽容,正是由于稀缺所是难得的。对于异类,人们的行为是残忍无情的。吴永的苦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看在眼里,我心疼他,倒不是因为爱他,而是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其实,真正相爱的人,很难做到彼此了解,越是爱他,就越是想要把自己是完美的一面表现出来。吴永就是太过于在乎,所以活得很累。
 当然,我也不见得活得多没心没肺,要不也不会因为寂寞而和我最好的朋友上床。
 至于吴永为什么会在他最爱的人啼血的情况下还要和我继续婚礼而不是言情的跑过去玩个逃婚的经典桥段,是因为,他不敢。
 我并不在乎和谁结婚在哪结婚什么时候结婚,这点吴永知道。所以我应该也不在乎他是否逃婚,这点也可以推理出来,但是,那是在没有我父母在场的条件下。
 我不能让我父母那么大年纪还要被人戳脊梁骨,我对生活的漫不经心已经够让他们失望了,怎么还能在他们满是伤口的心上再添新痕?
 我越来越不爽还在鬼哭狼嚎的那位了,真恨不能揪着边某人的领子大吼:“你TMD有完没完了?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先坐会儿让我把婚结完让我至少面子上过得去?这年前结个婚算个P啊,大不了我明天就把它离了,你俩爱干啥干啥去,就算炸了白宫也和我没关系!!”
 可惜,我只能面带完美微笑的继续死撑下去。
 
 “好了,新郎可以吻新娘了……”神父这话说的很无奈,他明知婚礼已经乱七八糟了还要搞这么刺激神经的事,真不知道外国佬的大脑是怎么构造的。
 吴永没说话,微微颤抖的唇印上了我已变得冰冷的薄唇。
 一声尖叫后,边某人像列火车似的向抱在一起的我和吴永撞过来,嘴边带着鲜血。
 我当然不会认为是这位真的啼了血,看看边某人后边那位抱着手的仁兄,人才啊,叫得音频调真是高啊。
 就在我感叹的当会儿,“火车”已经开到我身前,就在快要撞到我的一瞬间,一个人挡在我面前,被撞飞出去,续又撞上另一个前来接住她的人,两个一块跌倒在长椅的尖角上。
 两声轻微的闷哼,却比四周所有人的惊呼都要来的让我心惊肉跳。跌摔在地的那两个人,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两个人。我的父母,这辈子对我最好的两个人。
 
 母亲是冲动的,见女儿受到危险,只能用最简单却最本能的反应挡在我的身前,只想用单薄的身体想要挡住所有风雨。不善表达的父亲总是默默的看着一切的发生,在最需要的时刻做出我最应该去做的事。
 我的鼻子一下子酸了,多年未见的泪水滑落不止,他们是我的父母啊,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而我,他们不孝的女儿,又做了什么呢?
 我的骄傲,我的自大,我的争强,我的好胜,我的忙碌,我不安定的生活,还有对于人生另一半的随意态度,都让我的父母操碎了心,而我带给他们的又是什么呢?
 母亲的手流血了,不知是在哪里擦伤了。她却浑然不觉,只是不停的摇动着父亲。
 父亲一动也不动,静静的躺着,脸上竟有着淡淡的欣慰。
 我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腿软得只能紧紧抱住吴永,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听不见。
 然后,我看见,血,从父亲的身上流出……
 我猛然睁大双眼,推开吴永,正好对上罪魁祸首,边某人!!
 
 现在想来,那时的我,真是疯了。
 满眼只有血色,以及拳头与肌肉的猛烈撞击。
 我的神志并未正常,同样不正常的,还有周围的人。
 直到我在冰冷的铁栏后清醒过来,才慢慢回忆起自己究竟做过什么。
 边某人犯了众怒,而我,一个由于愤怒而发狂的新娘,把他当作发泄物尽情报复,被在场除了吴永以外的所有人默许了。
 可笑的是,边某人在被我痛打之前已经和多人撕扯不下,难免有人对他下了重手。而我,就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在吴永挣脱众人的拦阻,从我手下把他的小情人送去医院后五个小时,边某人被医生宣布因为脾脏破裂抢救无效死亡。
 像做梦一样,老天和我开了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那个斯文的男人就那样死了。而我,一个软弱无力的女人,却要为他的死付出代价。
 家里全乱了,父亲因为撞到了后脑,直到我行刑那天都没醒来,母亲因为丈夫与女儿的不幸心脏病复发,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幸福离开了,似乎永远也不会来了。
 而我最好的朋友,吴永,在我入狱后,一次也没来看过我。我只道,他恨我,正如他爱那个被我打死的男人,没有落井下石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更雪上加霜的是边某人的家人,据说他们边家后台很硬,放下话来一定要我死,于是我用“放过我父母”的条件放弃了上诉抗争的权力与机会。死前,连亲人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幸好,我赚得钱够多,幸好,除了吴永外,我还有几个好朋友,至少希望他们能看在钱的份上,对我的家人好一点。
 行刑的前一天,我收到了一封信,熟悉的笔迹让我抱着那张破纸哭了一夜。我想,我死了也不会变成鬼了,因为这封信,我可以安心上路了。
 信是吴永写的,很简短:“勿挂双亲”,一共就这么四个大字,却解了我最担心的牵挂。
 
 然后,我就表面安静的,心中颤抖的,不停告诉自己只要我死了父母就会没事的,等待走上刑场,等待子弹穿过我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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