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中秋】《月满人圆》作者：婳婢【完结】

婳婢

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待你青丝绾正，铺十里红妆可愿。

本是十里红妆中的句子，因了网上红火，于是见到了，尤是感触颇深，就当做是圆我的一个梦吧，给我的少女时代编造一个结局。

此文由河图《如花》歌词中杜撰而成，不喜勿喷。

楔子

古时，女子未出嫁时皆将青丝上盘成髻，下垂成束，待到出嫁之时方可绾发。

正值中秋之夜，本是阖家团圆，赏月闲适的日子，而此时，渡口旁苇草围绕的一座茅草屋中，一点灯，一案桌，一卷书，一青衫书生，正端坐榻上，面上尽是认真，毫无些许过节的气氛，仅是这逢了佳节家中仍是四壁荒凉，便可现出其贫寒之境，可却不能从他的身上看出什么穷酸之相。身边，布衣荆钗，一女子倚身其旁，不时挑拨了些烛火，又磨了些墨，轻轻的，从不惊扰了这读书之人，不施粉黛，仍是二八少女，似是从明月升起时就静静倚在那里，从无半点不妥。二人不曾有什么言语交集，但不时眼神交汇，却是透出几丝温暖，仿佛就这么静静坐着，他看着书，而她，看着他，就这样，能一直坐到地老天荒。


正文

夜凉如水，迢迢银汉，在芦苇岸边的小径上，有女子正轻轻拨动着那清澈的河水，放出一盏河灯，这日正是七夕，传说，牛郎织女在这一天相会于银河两岸，传说，喜鹊会为他们两人搭起一架鹊桥，传说，都仅仅是传说，这女子不是那九天之上的仙，这女子思念的远方的儿郎，这日没有来寻到她，这女子只是孤身一人在所有人都已经结伴走远之后放出自己对他的思念。白月光，清溪照，那日的云似乎躲了起来，让月光直照在她远去的背影之上，略显瘦弱，纤纤细腰，不盈一握，那身形，窈窕之极，墨色长发披下两束，已是及腰，却未绾成发，仍是待嫁之身，可若是有人迎面走来，打马渡前，定是不禁疑惑，这年岁分明已是过了妙龄的女子，怎仍是孤自一人，面上分明是已经脱了青涩稚嫩，一点樱唇，一双丹凤，不施脂粉仍是一投足间早已是有了韵味，若是一颦一笑将是不知倾了谁的城，这般如画女子，怎仍是未曾绾发。
轻移莲步，悠悠女子，亦步亦趋来到一座茅屋前，破旧许久，却是她的住所么，推门入内，不大的案上置了一截木梳，一盏铜镜，余下的，尽是些刺绣用的物事。静静坐下，点上烛光，面上透露了思念，尽是那人临别前的音容。
曾几何时，他说，“待我金榜题名，定不相负。”她知晓，那是他的承诺，便应下一生用来等候。于是，她便将一名女子最绚烂的年纪都赋予了等待，之后，苦苦等着，盼着，一天一天，一年一年。管它谢了春红，绿了芭蕉，纵是河水东流仅剩黄沙，纵是柳絮纷飞一年待过一年，等到大雪纷繁人世间仅剩一片雪白，等过了最曼妙的时节。
曾几何时，她曾伴在他身侧，研磨泼茶，听他道一句，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那真是少女时节，在她青葱的年岁，一直有他的陪伴，看他四书五经，读来几遍，看他点灯泼墨，想是定是能高中状元。自那时起，早已倾心，那人，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声祈哥，便已是道尽世间情意。
曾几何时，她曾亲自为他准备好行囊，一针一线，备好他的衣，她曾亲自将他送至渡口，折一枝杨柳送给他，说不出口的留啊，他懂得吧，她曾用少女时的稚嫩定下自己的一生，“祈哥，待我长发及腰，你可青丝绾正？”便是一句，因了少女的羞涩，说不出口的，你娶我，可好，他已是应下，那，她就此相属。
于是，午夜梦回，帘帐纱卷，多少次睡梦之中耳畔响起这两个字，婉儿，婉儿，多么熟悉，多么久违的声音，是他啊，可又是多少次，当她喊出心底的祈哥时，眼前有的只是淡淡烛火，暗暗月色。于是，期年等待，当失望压过了希望，再不是当初那一双眼，而是蒙了尘，仿若宝珠蒙尘，皎月云蔽，失了往日的神采。于是，一介女子孤身一人在这偏野乡村苦苦求生，只得日夜赶着女红，洗衣做饭，生生将一双研磨持笔的柔荑磨得有些粗糙。于是，偏生得一副好相貌，却拒了街坊给她讲的数桩婚事，于是，错过了佳期，便再是难遇，于是，至此，不曾绾起长发。于是，她常常独自一人站在小渡口旁，看那曾经折过的柳条，看那雁去之后未曾留痕的天，没有谁知道她在等待的那个人在哪里，还会不会回来，可是她不会停止自己的等待，因为那人曾经应下过，在此之前，纵使要吃千般苦，受万般累，便纵如何。
那女子，自小便在这里长大，任着这涓涓河水的滋润，本就是温婉的性子，却是在这数年等待之中，更加坚韧，磨平，像一颗打磨圆润的珍珠。如今，人们一提起她，便是如何如何的能干，心灵手巧，但也因了多年的拒绝，再没有人去给她说亲。人们知道，她的心里一直有一个人，让她一直等待下去；人们知晓，那人便是几年前赴京赶考的书生，也是当年夫子最为看好的学生。当时他走的时候，人人都希望，那个人能够金榜题名，可如今，多少年杳无音信，谁也不能确信，五年后的今天，那人究竟是高中状元之后如戏词中一般入赘皇家呢，还是未曾高中年年赴考呢，还是如何，谁也不能告诉她一个确定的答案，他究竟会不会回来，谁却也不能肯定的让她不要再等待。人们只是心中可惜，这样的女子，就这样蹉跎了光阴，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青春，他们只能为她多留些活做，多给点工钱，好让她能够养活自己，不要那么辛苦，只能默默为这经常帮助他们的女子祝福，希望她能早日等到自己的幸福。
七夕过去，时间还是像以前那般悄悄的流淌，不疾不徐，挽不住也放不走，女子还是像以前一样会去左邻右舍要来活计，然后坐在那里，慢慢刺绣，密密缝补，一天复一天，就这样，到了这一年的中秋，就像很久很久以前的一样，这年的月升的很早，因了是中秋，家家喜乐团圆，她像每年的这些日子一样，早早回了家，一个人，留了一盏灯，望着天上的月，想着曾经他还在的时候的中秋之夜，虽也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万家灯火通明，照的他与她心里也是暖洋洋的……
“婉儿……”门外轻轻的一句话打断了她的回忆。
她急忙跑出去，推开门，阶下，那人站在那里，白月光透过苇草照在那人身上，宛如白昼，看得清晰，只见得那人笑容依旧，眉目俊朗，薄唇轻启，声音如多年前那般沉稳，“婉儿，我回来了。”
次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那座茅屋之时，其中空无一人，只余下案上，一面铜镜，仿佛见证了昨夜在这里发生的重逢与欣喜。
从那之后，村里的人再没有见过那女子，更没有见过她曾经等待过的那个人，仿佛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里一样，只是有传言说，有人见过那一晚有一俊朗的青年到过这里，像是往渡口那里走去了，有传言说，今年的状元郎微服出访，到过这个小山村，有传言说，有人见到像是那女子的人和一男子一起，往京城方向去了，有传言说，今年的状元郎曾经就在这个乡村中念书，有传言说，状元郎娶了亲，新娘却不是京城中人，是他的青梅竹马，而不管有多少传言，确定的事情只有一个，他们相信，女子所等待的人来过了，女子如今，今后，一定是幸福的。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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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霹雳

挺喜欢这篇文章的
淡淡地口吻婉婉道来
韶华已逝，容颜易老
豆蔻少女天真烂漫
成年女子成熟端庄
所有的青春年华献给了无尽的思念与承诺，写尽了她一生的情意绵长
她在别人眼中也许是痴傻，惋惜的。可她其实在漫长等待中圆满人生，她用柔弱的身躯支撑起一个巨大的信念，她要等到山花烂漫情郎金榜题名时，坐着轿子在他人的祝福声中风风光光接回村里去。
所以在她心中她已经经历了一生，为他生儿育女和他耕田织布，和爱人携手伴老。
结局开放式。
如果在中秋我会希望他们最终团圆吧。但我认为的结局可能是女子最后疯了走了，在梦里和情郎成亲了

婳婢

闪电霹雳 发表于 2013-9-24 09:29
挺喜欢这篇文章的
淡淡地口吻婉婉道来
韶华已逝，容颜易老

亲，不是开放式啊，是我表达能力不够么，最后是他们在京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啊！

呆萌的我、

是很火啊~之前看的时候觉得写的人好文艺的说……结果被大家恶搞成那样……= =

漆兔

谁家姑娘，如花似玉为谁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