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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home1翻译 第四章:米尔寇之囚(夜谷说/苦艾配方糖)

已有 118 次阅读2022-11-10 08:26 |个人分类:HoME相关资料转载存档

第四章:米尔寇之囚

上一章儒米尔讲完“维拉众的降临和维林诺的建造”之后出现了一段很长的间隔,然后才来到这一章的开头,虽然原版的手稿是一直写下去的。在笔记本的封面上出现了作为独立标题的“米尔寇之囚”,于是我也把这个标题延续了下来。文本用墨水写在了擦掉的铅笔手稿上。

 

某夜,埃里欧尔在睡梦中又听到了第一晚那令人心动的音乐,于是第二天早上他便早早去了花园里。在那里他见到了薇瑞,薇瑞叫他“埃里欧尔”,她是第一个以这样的字眼叫他的人。埃里欧尔向她说起自己听到的“梦中音乐”,但她却说没有这样的事,那是提米宁的笛声,“诺姆族的儒米尔和童心,和其它住在小屋里的人都叫他庭方。”她说,小屋的孩子们常叫他“鸟鸣庭方”,他会在夏夜里第一颗星星下吹笛跳舞,“吹出的每一个乐符都会化作一点星光,诺多族都说他们一听到鸟鸣庭方的笛声就会纷纷走出门来,他们爱他,孩子们每次都扒在窗口等着看他,除非他一个人走到草坪深处看不见的地方去了。”她告诉埃里欧尔,庭方“比小鹿还要害羞,经常像田鼠一样受到惊吓就迅速躲起来,一有脚踩断细树枝的声音他就不见了,只有他的笛声会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像是在嘲讽似的。”

“如果那真的是我在两个夜晚听到过的音乐,”埃里欧尔道,“那么那笛声里一定存在什么奇妙的魔力。”埃里欧尔道。

“没有的,”薇瑞说,“就算是梭洛辛佩族都没有,他们的乐声可以与庭方媲美,还有人声称庭方是他们的族人,但是到处都有传说,那个古怪的神灵不完全属于维拉也不完全属于埃尔达,而是拥有一半林中仙子的血统,他们是帕露瑞恩的子女中最出色的族系,还拥有一半诺姆族或海边吹笛者的血统。不过,无论如何他都是个有着奇妙智慧的古怪生物,是很久以前跟随埃尔达族一起来到这里的,但他行进或休息时从不跟他们一起,而是一直走在前放吹着笛子,或冷漠地坐在一旁。如今他虽然会在各个花园间吹笛,但阿拉勒米诺瑞是他最偏爱的地方,也是最美丽的花园。有时我们数月听不到他的笛声,就会说,“鸟鸣庭方又去中土大陆蛊惑人心啦,那个遥远的地方会有很多人在今夜暮色降临之时听到他的笛子声吧。”但突然会有一天,他的笛声又在这里的傍晚、或者在繁星明月下响起来了。”

“原来如此,”埃里欧尔说,“但凡是那些听过他演奏的心,无一不伴随着一种突如其来的渴望快速跳动起来。对我来说,那是一种想要打开窗户跳出去的冲动,外界的空气是那么甜美,而我也根本不曾喝醉,但在听到笛声时,我却不由自主想要跟着那不知名的人离开,去往不知名之地,跃入窗外星空下那承载着魔法的世界里。”

“看来你的确听到了提米宁在演奏,”薇瑞说,“你很幸运,他已经有许多个夜晚没有来到这座花园里吹奏了。不过,这位神灵的怪异之处正是如此,你会永远爱上夏日的夜晚和有着繁星的天空,它们的魔法会给你带来难以满足的心碎。”

“可是你们都住在这里,难道不也常听他弹奏吗,”埃里欧尔说,“你们看上去并不像终日活在不知名且不可满足的渴望中啊。”

“我们的确没有,因为我们有利姆醅,”她说,“只要有利姆醅就可以治愈了,喝下它的人心便可理解世间所有音乐和歌曲。”

“那么,”埃里欧尔说,“我是否有幸能喝下一杯此等美酒呢?”但薇瑞告诉他,只有梅里埃女王才能赐给他一杯那样的酒。

在草地上的这次交谈之后没几天,埃里欧尔就起身出发了——这段时间里,鸟鸣庭方曾多此在夜晚的星光和月光下为他吹奏,直到他的心灵得到满足。随后,他带着童心作为向导,前去寻找在榆树包围圈中心的梅里埃-伊-图林奇的居所。

那位女王的住所就在科尔城中,英吉尔建起的高塔下有一条宽阔大道,两边种着整个榆树之地最古老美丽的树木,它们高耸入云,三层树冠光泽明亮,阳光层层过滤下来后也变得凉爽起来,带着金色的绿意。在榆树之中有一片广阔的绿地,草坪光滑如网,绿地边缘的树环绕成圈,使得那一圈的树影都十分浓密,但阳光却能始终照耀着中央。那里的阳光下矗立着一座美丽的房子,通体由纯白闪耀的材质建成,但屋顶上却爬满青苔、长生草、藤曼,和各种奇异的植被,早就已经面目全非,只有那些迷人的五颜六色:金色、红褐色、绯红色、绿色点缀在上面。

屋檐下有无数鸟儿在唱歌,有的站在屋顶上唱,灰鸽子和白鸽子盘旋在榆树林的边界,降落在阳光灿烂的草坪上歇息。住在那里的所有生灵都居于花丛中,一簇簇鲜花争相开放,有成串的、成束的、满缀着的、一团团的和伞状的,还有饱满的花盘朝着太阳。它们在微风中释放自己的花香,掺杂着奇妙的魔力,花丛的色彩杂乱无序,似乎完全是随机的,或者是它们自己长成了那样。蜂群整日都在花丛中忙碌着,停留在屋顶、花床上、小道间,甚至房子凉爽的门厅下。童心和埃里欧尔一同爬上山丘,此时已到了傍晚,太阳在英吉尔塔西侧照射出黄铜色。很快,他们来到了由石块造成的高墙下,墙向外斜着,覆盖着青草、蓝铃花、和黄色雏菊。

他们在墙里发现一道侧门,门内是榆树下的一片空地,那里有一条小道,道路一侧生长着灌木丛,另一侧是一条流动的小河,流过棕色的一堆落叶,一直蜿蜒流到空地尽头。到了这里,童心指着那座白色房子说道,“看,这里就是梅里埃-伊-图林奇的居所,既然我并没有什么事需要打扰这位尊贵的女士,我就先回去吧。”于是埃里欧尔独自越过阳光灿烂的草坪,直到他四周的花儿长得与他齐高了,门廊才出现在眼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乐声,一位美丽的夫人在侍女的簇拥下走出来,仿佛要来迎接他。然后她微笑着说:“欢迎,穿过无数大海的水手——你来到我这祥和安静的花园中是为了什么呢?我想应该海上的咸风、海风的呼啸、和晃动的船只更能让你感到快乐吧?”

埃里欧尔一时间完全说不出话,舌头如同打了结一般,被眼前这位夫人的美貌和百花盛开的美景惊呆了,但他最后还是喃喃说,关于大海他懂得的已经够多,但关于这片繁华之地的事情恐怕他永远都不会得到满足。“不,”她说,“某个秋日会带来风和一只海鸥,它会在上空中鸣叫着,那时你会回想起家乡的玄色海岸。”“不会的,夫人,”埃里欧尔十分迫切地说,“不是这样的,那位在暮色草坪上吹笛的神灵已经使我心中充满了乐声,让我渴望能饮下一杯利姆醅!”

顷刻间,梅里埃微笑的表情转为了肃穆,她命令侍女们退下,随后叫埃里欧尔跟随她来到房子旁的一处空地,此处长着凉爽的高草和果树。在一棵粗壮,古老的苹果树树根下,泥土微微随着根隆起来了,堆成一个围绕着树干的宽敞座位,柔软又覆盖着草。梅里埃坐下来,看着埃里欧尔说,“你知道你想要的那个究竟是什么吗?”对此,他回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渴望了解这世上所有的乐声和歌曲,想要永远住在这岛上美好的埃尔达族之中,成为他们的亲友,族人,更渴望想从那无法满足的渴望中解脱出来,就算迎来精灵的出航,就算迎来世界的末日!”

但梅里埃说,“亲友不是不可,但成为族人是不行的,因为人类注定是人类,埃尔达也终究是埃尔达,伊露维塔的造物生来不同,只要这世界还存在,他们就不会成为彼此的一员。即便你在利姆醅的庇佑下避免了死亡,一直在这里住到世界结束,你也会在那之后死去,离我们而去,因为凡是人类终有一死。你听着,埃里欧尔,不要认为喝下利姆醅就能逃离那无法满足的渴望,因为你只会产生新的渴望,新的替换掉旧的,而这些渴望会更加深沉迫切。无法满足的渴望是一种在伊露维塔子女的两族心中一直存在的东西,但尤其是埃尔达族,他们心里还挂念着从前对美景和荣光的憧憬。”“但是,女王陛下,”埃里欧尔随即说道,“让我至少尝一口那杯酒,成为你们漫长人生中的伙伴吧!埃尔达族的女王啊,让我变得像嬉乐不再的小屋里的孩子们一样快乐吧!”“不行,现在我还不能那样做,”梅里埃说,“比起天真纯洁的孩童来说,这杯酒对那经历过人生、见证过人类之地的年长者伤害更大。就算是孩子,在能够得到这杯酒之前也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学习我们的传统和故事,考验他们的心灵和灵魂。因此,我请求你再等待一段时日,在岛上了解你能了解到的一切。你看,你对这个世界、对人类过去的历史、对那些年代久远之事、埃尔达的过往和所有的智慧,又了解多少呢?怎么能草率喝下我们的长生之酒,理解我们的诗篇?”

“我已经学得了托尔埃瑞西亚的语言,听过了维拉众的传说,还有这世界的起源,维林诺的建造,我听过了音乐和诗歌,和精灵们的欢笑,这些全部都是又真实又美好的,我的心知道,我的心对我说,从今往后我将永远热爱这些东西,永远——”埃里欧尔如此回答道,他为女王的拒绝感到心碎。

“但你还不知道精灵们是如何抵达这里的,也不知道他们即将步入的命运,或他们的天性,和伊露维塔给予他们的作用。你还未曾见过他们气派的家园,在科尔山上的埃尔达玛,也未曾见证我们离开时的悲伤。我们流离失所在世界上各个黑暗角落时,你又在何处呢?米尔寇为我们带来的痛苦,我们忍受的悲痛,以及人类出现后为我们蒙上的恐惧,失去的希望,你又知道多少?你知道我们自从离开托尔埃瑞西亚的生活和维林诺曾拥有过的欢笑后流下多少眼泪吗?你这渴望分享埃尔达命运的人类之子啊,我们那高尚的渴望和所追求过的事物如今成了什么呢——?看,你若要喝下这杯酒,就必须熟知并热爱这一切,与我们同心,就算是到了大远航之际,埃尔达和人类反目成仇,你也必须与我们站在一起,你的族人、先祖、子孙将成为你的敌人,而在那之前,你将再也无法回家,即便渴望会毁了你,毁了一个健全的、喝过利姆醅的成年男人,那将是一种无法想象的火烧般的折磨。埃里欧尔啊,你在带着此等请求出发之际,可知晓这些吗?”

“不,我并不知道,”埃里欧尔伤心地说,“虽然我确实经常询问这里的人们。”

“那你就好好听着吧!”梅里埃说,“让我讲一个故事,趁这个冗长的午后太阳还不会下山,但你在听完后就要耐着性子回家去了。”

埃里欧尔颔首答应。

“那么,”梅里埃说,“现在让我为你讲述这世界过去的和平,那被称作‘米尔寇之囚’。关于世间的样子,我会把埃尔达族来临和苏醒时的场景一一说给你听。”

 

在维林诺建成后,诸神相安无事,远在天边的米尔寇已经把自己防御在钢铁和严寒中,只有玛卡尔和美亚西还在河谷之间骑行,庆祝着每一场地震和狂怒的上古海域。虽然维林诺内光明美丽,但世界却笼罩上一层暮光,因为众神先前把空中存在的大部分光亮都收集走了,现在世上已经很少会下那些微微流动的光雨,阴沉的天时不时被白光划破,更有时,米尔寇会让火山喷发出一阵红光。

于是,帕露瑞恩·雅凡娜离开那硕果累累的花园,前往她掌管的辽阔领域进行查看,在黑暗的大陆上四处游荡,播下种子,在山丘和河谷间陷入沉思。她独自站在这长久的黑暗中,唱起了具有魔法的歌,歌声所蕴含的魔力如此强大,以至于在那之后的许多年,回声都滞留在那片遍布岩石的山脉和荒无人烟的平原上,世上所有善的魔法都起源于这经久不衰的歌声。

万物开始在那里生长了。菌菇和奇异的植被堆积在潮湿的地方,苔藓、地衣悄悄爬满岩石覆盖住表面,衰败后回归尘土,植被死在尘土里,成为了泥巴,又有霉菌和蕨类的、疣状的植物无声生长起来。奇妙的生物从藏身之处探出头,爬过那些岩石。但雅凡娜依然在哭,因为这不是她所设想的美丽又生机勃勃的世界——欧洛米也冲破暮色跃到她身边,但图伊瓦娜不愿离开库鲁林的光环,也不愿离开在绿草地上翩翩起舞的奈莎。

于是欧洛米和帕露瑞恩使出二人全部的力量,欧洛米吹起他的号角,号角声十分嘹亮,仿佛要将那灰岩也唤醒。很快,有巨大的森林响应着他号角的召唤自山丘那边而来,有着深色树叶的大树长起来了,世界被松树和树脂的香气覆盖,冷杉和雪松那青色的、橄榄绿色的树叶堆积在山坡上,紫杉开始长达数个世纪的生长。现在欧洛米的心情不再阴沉,帕露瑞恩也得到一点安慰。他们看见瓦尔妲那美丽的第一颗星在苍穹中闪烁,星光穿过世间第一批树木投下的阴影;他们听见暮色中的森林在低语,曼威之风吹过时,树枝便沙沙作响。

那个时候,很多陌生的神灵进入了我们的世界,它们喜欢住在那些黑暗安静的地方,有些来自曼督斯,是从伊露维塔身边跟随他来到世界里的古老神灵,比这个世界的年纪还大,阴郁又神秘;有些则来自米尔寇坐落于北方的堡垒乌图姆纳。这群神灵心思不正,令人生厌,蠢蠢欲动地给人们带来不安和恐惧,给黑暗冠上了邪恶、恐怖的象征,这在以前是从没有过的。只有寥寥几个神灵迈着轻柔的步伐前来跳舞,散发出夜间温柔的香气,它们来自罗瑞恩的花园。

在整个光明时期,世界上充满了这些灵物,它们独自徘徊在原始森林深处的阴影里,召唤繁星密布的荒原上神秘的东西,停留在鲜有人知的山中洞窟中——松林深处至今住着许多这些古老的、不知名的、非人的神灵,这让埃尔达和人类一直难以平静。

这项壮举做完后,帕露瑞恩终于不再长久地劳作,她回到维林诺继续品尝那里的甜美果实,在劳瑞林树上露水般的光下放松休息,欧洛米则去了诸神平原上的山毛榉树林里。但一开始因设计破坏巨灯后害怕众神之怒而躲藏起来的米尔寇却陷入了狂暴,因为他以为在那之后众神就已经放弃这个世界,将这里拱手让给他了。在欧西居所的海底,他引发了强烈的地震,让地缝中释放出的火焰涌入海洋。蒸汽的风暴和海水肆无忌惮的翻腾冲入世界,毁坏了陆地上的森林。海洋侵入大陆,使其分裂,广阔的大地开始下沉,或被海洋的愤怒分割成无数小岛,海岸线被冲刷出许多洞穴。山脉震动着,内部的山体烫得融化了,岩石像液体火焰般沿着死灰一样的山脉流下,甚至流进了海里,熊熊燃烧的海岸发出的噪音响彻维林诺山脉,盖过了众神的歌声。科米·帕露瑞恩站了出来,随后还有给予果实的雅凡娜和热爱着所有她的作品和世间万物的奥力,三人来到曼威的殿堂觐见,说这世上所有一切好的东西都会被米尔寇火焰般邪恶的心给毁了,雅凡娜请求曼威不要让她在暮光中几个纪元的劳作化为无用功被掩埋。他们会面时,欧西来了,他的愤怒像击打在峭壁上的海浪,受到打击最严重的地方是他的领域,他深怕自己的主人乌欧牟会因此动怒。于是,曼威·苏利牟,众神和精灵之王,自座位上站起,星辰之后瓦尔妲·廷威塔瑞立于他身侧,他开口说话之时有如塔尼魁提尔山顶的滚雷,维尔玛所有神祗都听到了他的声音,威凡图瑞在曼督斯认出了这声音的主人,就连远在默默安的罗瑞恩也被惊动了。

所有的神在双圣树交辉的光下聚集在一起,乌欧牟也从外环海的深渊升起,他们彼此交换了信息,最终由乌欧牟的智慧,奥力的技艺,和曼威的渊博知识共同制定了一个计划。

奥力前去收集起六种金属:铜、银、锡、铁、金,各取了一部分施以他的魔法,制造出第七种金属,叫做提卡尔(tilkal),它保留了原先六种金属所有的特质,也拥有许多独特的属性。这种金属会在不同的光下呈现出亮绿或红色,坚不可摧,只有奥力一个人能将它铸造出来。奥力便用它造出一条沉重的锁链,锁链由这七种金属加上咒语铸成,成为了世间最坚固、明亮、光滑的物质,但提卡尔的量极少,他也只能在每段链结里加入一点。即便如此,奥力还是用提卡尔做出了一副手铐和四只类似的脚铐。这套锁链被命名为“安盖诺”(Angaino),压迫者;手铐被命名为“沃若泰蒙纳尔”(Vorotemnar),永恒的束缚;而脚铐因为无法被磨断或剪开被称为“伊尔泰瑞迪”(Ilterendi)。

众神费尽心思想要找到米尔寇,如果可行的话,希望能够干预他,让他弃恶扬善;但如果所有计策都无济于事,那么就只能用暴力和诡计把他制服,用这些束缚让他永世不得逃脱。

奥力为众神打造了盔甲,也从玛卡尔处得到了帮助,玛卡尔很高兴看到同胞们拿起武器进入战争,即便他们怒火的源头是米尔寇。当众神和他们的属下纷纷武装完毕之后,曼威登上他的靛蓝战车,车头的三匹骏马是欧洛米领地上最为雪白的动物,他手持一把白色大弓,能够射出利风化作的箭矢,足以穿越最为广阔的大海。他的儿子菲昂威站在她身后,他的传令官诺尔诺走在他身前;欧洛米单独骑着一匹栗色骏马,手持长矛;托卡斯大步流星走在他马侧,身着皮革短衣,束着青铜腰带,右手仅戴着一只铁质护手;他的儿子泰理梅克塔对于战争兴致勃勃,腰间用银皮带挂着一把长剑跟在他身边。费安图瑞兄弟驾着一辆幽黑战车而来,曼督斯身前的是一匹黑马,罗瑞恩身前的是一匹斑点灰色的马,萨尔玛尔和欧玛尔徒步紧跟在后;奥力很晚才姗姗来迟,他直到最后一刻还在为武器赶工,甚至来不及穿上盔甲,只从锻造间里拿了一把长柄战锤就匆匆赶向暗影之海,他锻造的那套锁链由身后四名徒弟抬着。

在海岸边,众神与法尔曼·欧西会合,欧西身穿着闪闪发亮的战甲,带领他们乘坐着巨大的木筏横跨海洋;而乌欧牟·维利牟则乘着他的深海战车遥遥领先,在盛怒中吹响战争的海螺号角。

于是,诸神便这样越过大海,穿过群岛,踏上了广阔的大陆,带着史无前例的力量和愤怒向北方行进。他们经过前方隐于黑暗的铁山脉和希思罗迷,到达冰封的山坡和河流,米尔寇在那里引发了地震,随后又让被白雪覆盖的山顶喷发出火焰,但维拉的军队数量众多,米尔寇的阻挠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前进。在极北之地,凛吉尔倒塌的地点之外,众神来到了乌图姆诺幽深的门前,而米尔寇当着他们的面一下子摔上了门。

托卡斯怒不可遏,抡起铁拳用力垂着大门,声音震耳欲聋,但门屹立不动;欧洛米握着他的号角用力吹响了无比响亮的一声,门就立刻开启了。曼威之声威严地传进去,命令米尔寇上前来。

虽然米尔寇躲在他那深深的洞穴中,但还是听到了曼威叫他的声音,并踌躇不前,不过却派出了自己的仆人兰登,向他们传话:“主人在这里见到各位神祗,实在又惊又喜,他十分愿意欢迎诸位,但寒舍实在简陋,恐怕这次只能进得来两人,无法尽到地主之谊;他还请求曼威和托卡斯二位不要前来,曼威大人的尊贵和另一位贵客的要求让他难以满足。若各位此次前来并非是为了做客,那么他还想要通过在下询问曼威的传令官,众神为何如此迫切地离开维林诺舒适的座椅和慵懒的生活,前来这只有米尔寇一人辛勤劳作的荒凉之地呢。”

听完,曼威、乌欧牟、和众神皆被米尔寇言下之意的虚伪和狡诈激怒了,托卡斯气得立刻就要往里冲,冲下大门背后蜿蜒狭窄的阶梯找他算账,但却被众神拉住了,奥力劝他说,米尔寇所言代表他完全清楚他们此次的来意并十分谨慎,而且很明显可以听出他最害怕、最不想在殿堂里见到的维拉是哪几个。“因此,”奥力说,“让我们设计一个能让那两位在他出其不意时突袭他的计划吧,吓他一吓或许会让他弃恶扬善。”

对此,曼威表示了赞同,他说诸位的力量就算集合起来也未必能将米尔寇从这深深的要塞里拖出,而巧妙的欺骗则需要精细的计划和打点,才能骗过米尔寇这个诡计之神。“米尔寇唯一的弱点是他的自负,”曼威说,“否则正面的交战终会以大地的撕裂告终,让邪恶降临到众生身上。”曼威想要避免埃努彼此之间任何的直面冲突,因此众神制定了一个利用米尔寇的自负将他抓捕起来的计划,他们借由曼威之口编造了巧妙的谎言,然后让诺尔诺传话回去。诺尔诺来到米尔寇的王座前说:“主啊,众神是前来请求您原谅的,他们见识到了米尔寇的愤怒足以将世界撕裂,并对彼此说,‘天呐,米尔寇对什么感到不满呢?’并纷纷称赞了他的力量,说‘难道他不是我们之中最强大的神吗——最伟大的维拉怎么能不住在维林诺里?显然是对他的大不敬。我们一起去乌图姆诺,恳求他前来维林诺居住吧,维尔玛再也无法忍受没有他的日子。’对此,只有托卡斯不肯同意,但曼威还是听从了多数人的建议(诸神这样设计是因为他们知道米尔寇对帕尔多瑞恩-托卡斯的仇恨),如今他们强行将托卡斯绑了过来,乞求您能够原谅每一个人,跟他们一起回家,完成维林诺的荣耀;若您不嫌弃,就请先在玛卡尔殿堂暂居一段时日,奥力会为您建起一处气派的居所,它的塔顶会超越塔尼魁提尔的山峰。”

对此,米尔寇急不可耐地答应了,被自己深深的自负冲昏了头脑。“他们终于肯说一句公道话了,但在我大发慈悲原谅他们之前,那些旧恨必须先得到调解。他们若是要来,就必须将武器留在门口,带着敬意踏入我这乌图姆诺深深的洞穴中,但是!只有托卡斯我不会见,而且我回到维林诺的话便会将他从那里赶出去。”

诺尔诺将这些话传回给诸神,托卡斯在盛怒中双拳猛锤下去,但曼威回答说,他们会听从米尔寇的吩咐,但托卡斯还是会被锁链铐住带到米尔寇面前,任由米尔寇随意处置,而米尔寇最想看到维拉众受辱,托卡斯之囚必定会让他开怀大笑的。

于是,维拉们将武器放在门口,吩咐属下看好他们的东西,随后将安盖诺尔锁链放置在托卡斯的脖子和双臂上,即使是他也很难独立承受锁链的沉重,众神一起跟着曼威和他的传令官进入了北方的山洞中。在那里,米尔寇居高临下地坐于王座之上,大殿被熊熊燃烧的火盆照亮,四处都是邪恶的魔法踪迹,奇形怪状之物时不时从阴影中窜出,巨蛇盘踞在支撑起穹顶的巨柱上,一直在缓缓爬动。曼威说:“我们来到你的殿堂以表敬意了,跟我们回维林诺吧。”

但米尔寇没有轻易放手。“不,首先,”他说,“请曼威站出来,跪在我脚下,在你之后是所有的维拉,最后托卡斯要来亲吻我的脚,因为我心中对帕尔多瑞恩还是没有任何感情。”他此举是为了以言语侮辱托卡斯,作为从前那次殴打的报复,但维拉们早已预见此事,并愿意作戏迎合米尔寇,好将他引出乌图姆诺的要塞。曼威甚至一心想要求和,而众神本来也会看在他的份上接受米尔寇进入维林诺,跟他建立起和平的友谊,但米尔寇实在过于自负,他的邪恶又如此顽固无法改变。因为他这次的口出狂言,如今众神心里对他再也没有怜悯;他竟敢命令曼威向他卑躬屈膝,要求托卡斯向他残酷无情的双足低头。但无论如何,众神之主,精灵族的王,还是来到了米尔寇座前,屈膝跪了下去,因为他们的计划正是要迁就这个邪恶的神,但是,这一幕让托卡斯和奥力看得实在内心恼火,托卡斯还戴着安盖诺尔就跳起来冲过大殿,奥力也紧随其后,欧洛米也跟着父亲冲上去,一时间殿内突然**起来。米尔寇一跃而起大喊一声,他的部下纷纷从阴暗的长廊上涌出来保护他,他甩起一副铁枷锁朝曼威打去,但曼威只是轻轻一吹就将铁链倒吹回去了,随后托卡斯抡起铁拳一拳打中米尔寇面门,他和奥力与米尔寇扭打在一起,用安盖诺尔把他捆了足足三十圈。

然后欧洛米说,“能不能把他杀了,”本来这应该是件大好事,但众神在那时还不能被杀死。于是米尔寇被五花大绑着打得跪了下去,被迫下令让他所有部下停止对维拉们的攻击——那些仆从早已大部分被主人的俘虏吓到了,怕得逃往洞穴深处的黑暗里。

最后的确是托卡斯将米尔寇拖到了大门外,奥力用沃若泰蒙纳尔将他的双腕分别铐住,又用那两副伊尔泰瑞迪铐住他的双脚;提卡尔金属在碰到米尔寇的一瞬间变成了红色,从此这些枷锁再也未曾从他手脚上松开。紧接着,锁链被焊接到了他的手脚铐上,无计可施的米尔寇被带走了,托卡斯和乌欧牟留在那里,将乌图姆诺的大门打碎,堆上无数岩石将其压住,让那大地之下黑暗的洞穴之中挤满了在米尔寇被抓当天惨遭囚禁的黑暗生灵,不过其中有许多在时间的流逝中偶尔找到了通往外界的路,它们在石缝里尖叫,就像海浪拍打在乱石滩上;它们走在万里无人的黑暗水道上,又或者穿过米尔寇的冰山留下的冰蓝色栈道。

这一切结束后,众神沿着漫长黑暗的道路回到维林诺,一路上紧紧盯着米尔寇,他的内心忍受着怒火的煎熬。米尔寇的嘴唇破了道口子,自从被无法容忍曼威受辱的托卡斯打了一拳之后,脸上一直带着一种奇异的轻蔑。

他们在塔尼魁提尔的半山腰上举行了审判。米尔寇被带到所有维拉(无论强大或弱小)的面前,被绑着躺平在曼威的银座下。首先站出来指责他的是欧西,随后是欧洛米,然后是怨恨至极的乌欧牟,和心怀厌恶的瓦娜,控诉了他残忍暴戾的行径;只有玛卡尔出面为他辩护了,虽然他并不是很热情,因为他这样说:“永恒的和平并非是好事,维林诺早就已经因为受不到攻击而陷入永远的沉寂中,四处都见不到战斗,见不到纵情的快乐,就算是在外界这样也是很令人不快的,我并不希望这样的时代到来!”但帕露瑞恩站起来,含着悲伤的泪水讲起深陷苦难的世界,她的设计都是那么美丽,而且还有更多没有降临在这世上的美妙之物:茂盛的鲜花和植被、大树、果实、谷物,如果世界能够和平,这些东西便能一直充足。“维拉们,请听我说吧,不要让精灵和人类降生于世界上时不得慰藉。”米尔寇听到埃尔达族和人类被提起,又想到自己的无能,便在一旁愤怒挣扎着。

在奥力对她的话表示了支持后,许多神也纷纷附和了,但曼督斯和罗瑞恩没有说话,他们平时在维拉的会议上就鲜少发言,但托卡斯从众神中站了起来,他无法忍受维拉们在罪证如此确凿的时候还试图跟米尔寇谈判。他宁愿把米尔寇身上的锁链解开,当场跟他在维林诺的平原上决斗,为他犯下的那些罪行把他痛殴一顿,也不想坐在这里和他浪费口舌。曼威在冷静听完帕露瑞恩的发言后深受感动,然而又想到米尔寇毕竟还是埃努,无论是好是坏,他拥有的力量都深不见底,于是曼威便没有重罚于他,而是判下了这样的命运:虽然众神对此不满,但在接下来的三个纪元内,米尔寇会被安盖诺尔锁在曼督斯殿堂的地下,服刑完毕后方可回到双圣树的光芒下,但在那之后的四个纪元他都要在托卡斯家中充当仆人,听从差遣,以此补偿他旧时的恩怨。“这样,”曼威说,“我衷心愿你重新赢得诸神的爱,愿他们能够容忍你今后拥有自己的居所,甚至掌管一部分领地,成为一名正当的维拉,埃努之主。”

这是曼威最终的审判,就算是玛卡尔和美亚西也对此毫无怨言,不过托卡斯和帕露瑞恩还是觉得这样的仁慈过于危险。就这样,维林诺,乃至整个世界,进入了历史上最长久的和平时期,这段日子里,米尔寇被囚禁在曼督斯殿堂最深处的牢房,他的心也逐渐变得更加黑暗。

但海洋的怒吼逐渐平息下来,山脉之下的火也熄了,大地不再震动;在极北和极南之地,从前凛吉尔和赫尔卡所在的地方,严酷的寒冷不复存在,坚硬的山丘冰川开始融化。随后,帕露瑞恩再次降临在大陆上,森林成倍蔓延开来,欧洛米的号角声时常在她身后的昏暗中响起。茄类植物和根茎植物从地缝中钻出,冬青生长起来。就连悬崖的石壁上也长出了常青藤和攀岩植物,因为如今风平浪静,所有海岸边的山洞都点缀着植被,当欧西推动海水时,巨大的海底植物像活过来似地在水中摇曳。

这位维拉如今坐在大陆的一片高地上,悠闲地欣赏自己的领土。他看到了帕露瑞恩是如何为昏暗的大陆增添灵动的形状,费安图瑞从曼督斯殿堂释放出的蝙蝠和猫头鹰是如何在天空中翱翔,罗瑞恩从维林诺派出的夜莺是如何在水潭边歌唱。远处,一只夜鹰叫了一声,米尔寇被捕那天从乌图姆诺逃出的蛇在阴影里嘶嘶滑动,湖岸边的青蛙发出叫声。

他将自己在世上做出的新改动一一汇报给乌欧牟,但乌欧牟不想再让内海的水域空无一物,于是他找到帕露瑞恩,她给了他一些咒语,大海里才开始充满了鱼,海底也爬起奇形怪状的生物;但是就连维拉和精灵都不知道贝类和耗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它们似乎一直都在安静的水中一开一合,或许把它们高高投入海中的是米尔寇吧,因为早在埃尔达族开始幻想任何宝石的建造之前,珍珠就已经存在于世了。

有三条会发出幽光的巨鱼在那没有阳光的昏暗日子里随乌欧牟而去了,欧西那海底居所的屋顶上闪烁着鱼鳞的微光。这便是那段美好安宁的时光,生命深深扎根于大地新诞生的泥土中,播下的种子等待着光明的到来,这一时期被美誉为“米尔寇之囚”。

 

“米尔寇之囚”批注

在这篇故事和上一篇故事之间的衔接里,我们认识了提姆佩恩/庭方。这个角色已经在父亲脑海里存在了许多年,并有两首诗是为他而写的。第一首叫做“鸟鸣庭方”,非常简短,但又三个版本。父亲在某处注释里写到,这首诗的原版是于1914年在牛津写成,后来又于“1920-23”在利兹重改,最后终于在1927年三次修改后印刷出版,以下便是最终的版本。

 

鸟鸣庭方

笛声啊!笛声啊!

他的笛声如此婉转!

鸟鸣庭方的笛声!

 

一人舞蹈

跃上岩石

小鹿般灵动

他的名字正是鸟鸣庭方!

 

第一颗星爬上来了

它的光又被吹灭

吹成摇曳的蓝色火苗。

他的笛声不是为我

他的笛声不是为你

他的笛声不是为了任何人

他的音乐属于他自己

是鸟鸣庭方的乐曲!

 

在最早的版本中,庭方是一种叫“莱普若恩”的生物,早先的诺姆词典里,这个词的意思是“仙子”。

第二首诗叫“群山之外的远方”,一共有五个版本,最早版本的题目是古英语的(虽然意思一样):“3eond fym e beorgas 7 heonanfeor”。父亲在注释里说,它被写于12月1915年至二月1916年的布罗克顿营地,然后又于1927年在牛顿被重写。在这里我给出的最终版有许多细节和用词,甚至一整行都不一样了,我会在最后给出几个我认为的有趣之处。

 

群山之外的远方

六月的早夜安宁,

星光稀疏,明月高远,

树木昏昏欲睡,影子无声潜行

在尚未醒来的树下。

 

我悄声稳步来到窗边

洁白的床铺不曾打乱

有什么诱人之物,冷漠,奇特,

像小池边上的花香

在这精灵之家,在那星光雨下

闪烁着,闪耀着,照到那一片片

高高的格子窗上。或者那是什么声响?

我聆听着,双眼惊奇,望向下方地面。

那里的远处隐约传来乐声

迷人般甜美,时而清晰,时而遥远,

清晰时如星辰倒映在芦苇池塘中

遥远时如草叶上晶莹的露珠。

 

我离开窗边,追随着歌声

楼梯吱呀作响,穿过厅堂

推开那高高的灰色大门走出去

穿过草坪,去远方,去远方!

 

在那里起舞的是鸟鸣庭方

吹着长笛,灰白发摇曳,

像冬月下晶亮的白霜

星辰围绕着他,迎着笛声眨眼

流动的蓝光如雾里看花

总是待他乐声一起,便流动颤抖起来。

 

我的双脚只发出了一点动静

 踩在绕成一圈的他身边的鹅卵石上

他小巧的双脚在那圈细沙上起舞

翻飞的手上十指白皙。

随着星星一闪,他飞跃起来

帽檐飘动,长发闪亮

长笛也在背上,闪亮着

被银黑色的蝴蝶结系住。

 

他消瘦的身形如同一道影子

在芦苇间穿过就像雾气穿过水潭

他的笑声像稀薄的银子,吹出一声浅符,

披着暗影的外衣在暗处跃动。

啊!他鞋尖上的小角卷卷曲曲,

但他的舞步却像吹入世界的清风。

 

他不在了,山谷空旷荒芜

我孤独站着,孤独凝视远方

突然,在远处的草地中

在微光下的芦苇池塘

在苔藓厚厚的树丛里

几声轻巧的乐符飘了出来。

 

我越过小溪,我冲过池塘,

鸟鸣庭方,在那里演唱,

我要追随他暮色中的笛声

穿过芦苇,跃过树丛,钻过树枝,跳过植根,

在黑暗的田野上,骚动的草丛中

那声低语和致意就在古老精灵经过之时,

在那群山外的远方

精灵族的竖琴,轻轻拨响的地方。

 

“米尔寇之囚”的第一部分在刚开始和后来是很不一样的,《精灵宝钻》35页提到,在维拉中暂居阿尔玛仁岛期间,在双巨灯的照耀下,“雅凡娜播下的种子开始飞快生长繁衍,并出现了许多生长之物,有大有小,苔藓和青草,高大的蕨类,巨树的树冠与天并齐”,另外还有“前来生活的动物居住在草原上或河流中,或者树木的阴影下。这便是阿尔达的春天,但在米尔寇降临世界,居于乌图姆诺后,植物开始枯萎腐败,河里充满了杂草,粘液,沼泽出现了,散发着恶臭和毒气,成为苍蝇的繁衍地,森林也成了阴暗危险的地方,恐惧的源头,野兽成为了长着尖角和獠牙的怪物,将世界染上了血色。”再然后就是巨灯的倾倒,于是“阿尔达的春天结束了”(37页)。在建起维林诺,种下双圣树之后,“中州便笼罩在群星下的黑暗里”(39页),维拉中只有雅凡娜和欧洛米会偶尔回到那里,“雅凡娜会在那里的阴影中行走,悼念阿尔达之春消逝的生长和潜能。她让许多在春天长出来的东西陷入沉睡,这样它们便不会老去,而是等待着再次复苏的注定时刻到来。”(47页)。“但是那些最古老的东西已经苏醒了,是在海里巨大的海草,在陆地上阴影里生长的巨树,在夜间山谷里的山坡上,有古老又强大的黑暗生物活动着。”

这段最早期的描述并没有提到巨灯时期是万物开始生长的时候(69页),也没有说过世上第一批树木灌木等是出自雅凡娜在暮色中施下的咒语。而且,这个故事的最后一句说的是“播下的种子”在那段米尔寇被囚的“安静暮色中”,“等待着光明的到来”。因此,早期故事里雅凡娜在黑暗中播下种子的时候,似乎是有让它们等到阳光重返之日再抽枝开花的意思,但在后来的几个版本里,这一幕成为了女神在暮色中不再播种,而是让许多阿尔达之春时期,巨灯照耀下生长出来的东西陷入沉睡。在早期故事以及《精灵宝钻》中皆提到过,雅凡娜预见了在大陆,也就是中州,光明终将会回归。

关于会流动的液体光漂浮在空中的设定十分值得在意,最初的想法似乎是这样的。在世界还处于暮光时期时,从大海东边射来缕缕这样的光亮(“现在世上已经很少会下那些微微流动的光雨,阴沉的天时不时被白光划破”,104页),同时会发光的还有瓦尔妲的星辰,虽然“因为众神先前把空中存在的大部分光亮都收集走了”。

故事里的神级战争从构想上来看应该是在神话后期(《精灵宝钻》51页)众神之战的雏形,但在这篇早期故事中,米尔寇引发了混乱才导致维拉众降临,而后来那场引发了大陆地形变化的众神之战却是维拉降临所带来的后果。《精灵宝钻》里提到,是欧洛米发现新生精灵引发了维拉们对乌图姆诺的突袭。

在这篇叙事细节丰富又“原始”的文风下,梅里埃·伊·图林奇讲述的米尔寇被捕之事与后期的叙事几乎没有联系,就连讲到在乌图姆诺的冲突,维拉众狡猾的设计激怒米尔寇时,所使用的腔调也是较为陌生。尽管如此,还是有个别元素保留了下来:奥力铸造的安盖诺尔锁链(还有那种神奇的金属提卡尔,这个名字的来源十分蹊跷),托卡斯和米尔寇的角斗,他被关在曼督斯的殿堂“三个纪元”,以及他那时的要塞除了大门外根基并没有被完全摧毁。与此同时,曼威宽容开明的风格也早就定了下来,对曼督斯寡言少语的描述也是为了后期他仅在曼威要求下成为审判者埋下了种子(94页)。夜莺最早出现在罗瑞恩在维林诺的领地上这一设定也已经存在了。

最后,虽然在维拉众行军的叙事里希思罗迷(后来在昆雅语里改成希斯路姆,除此之外没有改动)跟后来的希斯路姆之间有很大的距离,因为故事里说它在铁山的远方:在《精灵宝钻》里,铁山脉被设定为米尔寇设下的“乌图姆诺四周的屏障”,“屹立在那片永寒之地的边界,由西到东,绵延甚远”(118页)。但实际上,“铁山脉”在这里指的却是后来的暗影山脉(埃瑞德威斯林)。“贡多林的陷落”附着的注解里是这样定义多尔罗明的:

多尔罗明,或“暗影之地”,是埃尔达族称为希思罗迷(暗影暮光)的地方,因为太阳只能从铁山脉东南方露出一小缕光芒。

在83页的那张小地图上画出的一道群山(标为f)正是这些山脉,以北的地方(标为g)就是希思罗迷。

这一章节结束的地方在手稿里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写了下去,只不过在这里创世神话的叙事暂停了(被埃里欧尔简短打断),于是梅里埃·伊·图林奇讲述的传说只好下一章再继续,也就是说我把这一个故事拆成了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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