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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1/14出版】《情迷耀眼英雄(天堂角之Firework事件簿1)》作者:万里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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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完结] 【2014/11/14出版】《情迷耀眼英雄(天堂角之Firework事件簿1)》作者:万里晴  关闭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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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10]以坛为家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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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大铁棍子 于 2016-8-15 02:50 编辑


下载地址:《情迷耀眼英雄(天堂角之Firework事件簿1)》作者:万里晴【完结】
书名:《情迷耀眼英雄》(天堂角之Firework事件簿1)
作者:万里晴
系列:红樱桃RC1286
出版社:禾马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4年11月14日
  
【内容简介】
这个男人披着花稍的红毛衣,踏着自信爆棚的步伐
认识她还不到两个小时,居然就开始评判她
还在她面前,对她的父亲展现出孺慕情深的模样?!
他知不知道,多年来因为父亲制造炸弹的「才能」
她有多少次被迫得转学、搬家,离开熟悉的环境
每一回等危险解除后,像他这样的人呼啦啦的撤离
她人是安全了没错,却把她生活中的一切全都拿走!
如果他不能理解她对这种状况的厌烦
又凭什么以为丢几个甜头,就可以指挥她往东往西?
气极的她拿起高跟鞋把这个男人像打蟑螂一样赶了出去
却在当晚差点被歹徒掳走,最后还是得靠他拯救──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她只好接受被他保护的事实
慢慢的,她发现这个男人虽然招摇、幼稚
但他也充满男子气概,把保护她、珍惜她当作第一要务
人生第一次,她希望有某个男人喜欢她
那个男人就是他,她这辈子遇过最不合拍的对象……
  
试阅内容:
  故事起始
  透明的防护箱宛如一口水晶棺材,横在实验室中央,构成它的那层防爆玻璃比烈酒杯底更厚,却依然晶莹透光。
  瓦伦斯将精秤后的药品放入试管中,打开箱盖,将试管一一放在固定的位置上,而后,将箱盖关得密密实实。
  实验开始。
  他捧着一本摊开的笔记本,低头研究。
  纸面上散落无数焦黄的点,颜色最深的几个,纸面已经蚀穿了,那是化学药品所致。本子边缘泛黄,看来有些年头,里面密密麻麻写着无数符号、化学式及计算公式,看起来像密码。
  事实上,也只有他才看得懂。
  这本子里,每一页都是他的心血,他研发出来的炸药配方。
  靠着药品的选择、分量的拿捏,他可以随意操弄焰火。剧烈的方子,足以将坚固的政府建筑物炸得残破;花俏无害的方子,可以举办一场盛大的花火大会。
  他启动防护箱里的机械手臂,将药品混合在一起。
  作用那瞬间,白金光芒溅射出来,他早已戴好护目镜,噼啪乱炸的火光让他的眼神亮了起来。
  他喜欢实验室,喜欢冰冷的仪器和刺鼻的化学药品。实验室之于他,犹如度假圣地之于任何人,化学反应的气味更如花香一般迷人。
  他抓起原子笔,将过程与结果记在本子里。
  他两鬓灰白,诚实反映出快到六十的年纪。年轻时,他不懂韬光养晦,使自己被犯罪组织控制住,那些人拿他与他家人的安危当筹码,逼他造下许多罪孽,欧洲、美洲十几起到现在还没结案的爆炸事件,他得负很大的责任。
  后来,他学会用专长换筹码,跟恶魔打交道,一步步换回自由。这十年来,他终于摆脱那些家伙,不必再代人杀人。
  比起过去,现在的他,过得很安逸。
  安逸之中,却迭有不安。
  在内心深处,他知道自己的罪孽太深重了,过往的恶魔、鬼魂迟早会再找上他,要他吐出更多代价。
  迟早。
  电话铃声在此时响起。
  忙于记录的他,随手抓起话筒,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哈啰?」
  「瓦伦斯?是你吗,瓦伦斯?」
  他没听出试探的语气,直觉问,「什么事?」
  「真的是你!」那声音充满惊喜,「原来这支电话还打得通!」
  他这才有所警觉,可已经晚了。
  他放下本子,看清楚电话显示面板上的数字,发现这是从他以前的旧号码转接过来的电话。
  曾用这个旧号码联系他的人,都是要借他之手杀人的恶魔,如今不是死了,就是恩怨两了,照理说,不该再有人打来。
  「你是谁?」他谨慎的问。
  「阿里,阿里.安达司卢。」
  他的呼吸顿时窒住。
  「正确的说,我是小阿里,你认识我老头。」
  他记得老阿里,台面上的身分是旅居法国的正派商人兼慈善家,实际上是伊朗军火商,混蛋之中的大混蛋。「你怎么弄到这个号码的?」
  「我老头挂了,我继承他的所有身家,包括保险柜最底层的一批数据。」话筒那端传来纸张翻过的声音,小阿里愉快的说:「里面有你的数据。」
  他闭了闭眼睛。
  「你来自哪里,你长什么模样,你干过哪些事,还有……你的家人。」
  狗娘养的老阿里,他答应过会销毁,但他没有!
  「原来传说中的炸弹专家瓦伦斯,竟然有妻子,还有女儿。」小阿里啧啧惊叹,「我不禁想,是什么样丧心病狂的人,会在自己也有家人的情况下,炸毁无数家庭,夺走几十条人命?」
  就你老头那种人!有许多炸弹是他逼我做的!
  瓦伦斯铁青着脸,忍住不回应,希望小阿里只是在吹嘘,并不是真的掌握了他的老底。
  「毕竟是压箱宝,太久没更新了,最近我让人去查,得知你老婆三年前死了。」又一页纸张被翻过,声音虽然轻微,威胁力却十足。
  瓦伦斯忍不住猜测,他还查出了些什么。
  「未成年少年酒醉驾车,她当场死亡。」小阿里哼哼两声,「这种案子最多只判几年吧?你老婆死得真不值!」
  瓦伦斯的下颚抽紧了。
  小阿里谈起这些细节,无非是在炫耀他对情况很了解。
  一个无所求的人,不会费力去做这些事。
  「你要什么?」他直接问。
  「嘿嘿,」阿里笑了笑,合上文件夹。「我说我来叙旧,你不会相信的,对不对?」
  「你当然不是。」瓦伦斯冷冷的说。
  「既然你这么想就好了。瓦伦斯,我要拔掉一些眼中钉,看在跟我老头的交情上,你不会袖手旁观吧?」
  「你父亲跟我有过协议,十年前,我帮他完成最后一爆,从此两清,没什么交情可说。」他的语气绷得很紧。
  小阿里好整以暇,「那我换个说法好了──我想炸几个我看不顺眼的仇家,需要你帮忙。」
  「不,我不再做那种事了。」
  「那你愿意让你女儿吃苦头啰?」
  瓦伦斯的呼吸变得粗重,「她、她在你手上?」
  「还没,但快了。我知道她在哪里,随时能下手。」阿里假惺惺的说:「不过,直接动手太没礼貌了。我想先问问你,要是你肯帮,没必要惊动她。」
  瓦伦斯口气一软,「不要动她。」
  「这取决于你,瓦伦斯。我要不是叫人擒住她,就是放出风声,让道上的人知道她的身分。」
  想到那情况,瓦伦斯几乎发狂。他的女儿会被人追猎到死。「别──」
  「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找你,消息一旦流出去,会有更多人抢着抓她。所以,」小阿里早已想清楚利害关系,知道该如何摆布他,「今天是你的幸运日,只要你帮我,我就替你保守秘密;我帮你保守秘密,她就能安全。作为回报,你要持续供应我炸弹。」
  简直是恶梦重演。小阿里不愧是老阿里的儿子,继承了他的贪与狠!
  「我说得够清楚吗?」小阿里亲切的问。
  瓦伦斯从齿间迸出回答,「非常……清楚。」
  「很好。你会帮我吧?」
  瓦伦斯捏紧了拳头。
  他一直知道,太平日子不会永久,有一天,过去会追上来,找现在的麻烦。
  只是他没想过,那一天竟然就是今天。
  ***
  她被跟踪了。
  走在伦敦街头,瓦慈有这种感觉。
  自从下午下飞机,领了行李,走出入境大厅之后,她身后就多了几道陌生的视线。
  一开始,她以为是扒手盯上了她──黑眼瞳、黄皮肤的华人女子,独自拉着行李箱,穿越层层接机人潮,走到机场门口召车,没有跟团,也没有同伴互相照应,的确是心怀不轨者眼中的肥羊。
  但她也不是好惹的。她暗自心想。
  别人不惹她就没事,真要来惹,她也能顺手拔下高跟鞋,利落的在混蛋的脑壳上敲出一个洞──虽然从没实践过,不过,她早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
  麻烦不断的单亲家庭,加上独生女的身分,让她从小没有太多被娇宠的机会,她的出身环境教育她,随时做好保护自己的准备。
  她可以不好战,但必要时,绝对不能任人宰割。
  然而,她一路平安的搭着出租车,经过伦敦眼、海德公园,到达饭店,顺利入住。
  应该没事了吧?那时她心想。
  在房里略事休息之后,她外出用餐。
  那几道陌生的视线又出现了,从她踏出饭店后,就牢牢的跟着她,跟她穿过大街,走过小巷,即便在人潮川流不息的闹区,也没跟丢。
  他们只是尾随,没有动手,就目前来说不造成危险,但这种状况很不对。
  她不喜欢被人惦记、被人窥伺,那意味着比当街行抢更大的麻烦。
  心里这么想着,她慢慢的停住脚步,欣赏起珠宝店的橱窗。
  ***
  那个女人很聪明,利用珠宝店橱窗里的镜子,观察跟在她后面的两个男人。
  有趣的是,那两个跟踪技术不差的家伙毫不知情,看她又在window shopping,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从口袋里掏出烟,站在路边吞云吐雾,他几乎可以听到他们心中那句「又来了!」的呻吟。
  里昂忍不住轻笑。
  一路上,她走走停停,利用这一招反监视回去。
  她是在前三条街,那家橱窗内钉满宝蓝绒布的商店前,利用深底色与玻璃片造成的倒影,抓到那两个人的身影。
  而此时,她看起来像在欣赏橱窗里的首饰,由左而右,一件接一件慢慢品味,实际上,是在用不同的角度观察那两个人。他敢说,稍后若是给她一位肖像绘图师,她可以精确的把那两人的模样描述出来。
  真不愧是瓦伦斯的女儿,脑袋绝非装饰用。
  里昂.布里克斜靠在对面的电线杆上,享受黄雀在后的乐趣。
  那两个跟踪者是黑发黑眸的中东裔,走在街头并不突兀,应该对伦敦不陌生。
  而她,拥有一头削得很短,几乎跟男人差不多的短发,发尾烫鬈,使那属于东方的浅显轮廓变得立体许多,而染成亚麻色的头发,少了华人一贯给人太过厚重的印象,看起来格外清爽。
  就五官来说,她不是艳惊四座的大美女,但很耐看。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眉色深浓,不说话时,白皙小脸上有抹冷冷的神情,不容易被亲近。
  他一路跟在她后面,看到许多经验老到的街头小贩巧妙的避开她,不向她叫卖。那些人看得出她是外地人,但不是观光客,不可能停下来挑选纪念品,干脆不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彷佛她身上就挂着「别浪费我时间」的披带。他又低笑。
  而她的穿著打扮,附议了这一点。
  此时的她,穿着腰间束起的卡其色风衣,咖啡色短靴,看起来率性又帅气。
  早前在餐厅用餐时,她把风衣脱掉,里面穿着一袭米白洋装,从领口到裙襬全无缀饰,奇妙的是不显单调。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让单色洋装有了非常优雅的线条,每道光洒在她身上,都呈现出丰富的光与影。
  以他过人的阅历来说,得要身材非常好的女人,才撑得起这种衣服。
  这也是他觉得她耐人寻味的地方。
  在发型上、衣着上、气势的表现上,她都避开浪漫风,他可以感觉到她想表现效率与纪律;可是,在另一方面,她的身材却充满了女人味,腰肢纤细,臀部挺翘,酥胸饱满,这种身段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拥有,他能从她的小腿线条,看出她有固定运动的习惯。
  不管她有没有意识到,她都想让自己保有很女人的特征,这代表在内心深处,她想当一个迷人的女人,这跟她表现在外的气势完全矛盾。
  这矛盾,让他兴起了探究的兴趣。
  此时,她正在看橱窗最边边的一对珍珠白钻耳环,看得很「投入」。他估量一下,那个角度的镜子可以将他的身影映在其中。
  有那么一下子,里昂觉得自己可能被发现了。
  他随即转身,避免跟她在镜中对视。她很有意思,他还想多看一会,不想这么快就引起她的警觉。
  他摸出手机,拨打出去。
  「瓦伦斯,我看到她了。」他轻松的对忘年之交说:「对,有人在跟踪,不过她行动自由……别担心,我会看着办,保持联络。」
  收起手机后,他注意到,她又往前走,他继续跟上。
  这时,跟踪者之一接到电话,讲了几句后,用手肘顶了顶另一个,收起了之前散漫的调调,跟得更近。
  两人交头接耳了一阵子,又各自打了几通电话之后,盯着她的眼神变得肆无忌惮,似乎不再怕被她发现。
  大概是察觉到气氛转变,她也不像之前那样东绕西绕,改走最短的距离,直接回饭店。
  让里昂感到诧异的是,那两个跟踪者没有等在外面,他们也走了过去。
  能担任饭店门房的人,目光都是犀利的,能一眼看出来人是不是住客,需不需要挡下来盘诘,可在那两个人走近时,门房仍拉开大门,躬身欢迎他们进入。
  不妙!事情有了变化。
  里昂匆匆跟了进去。
  ***
  踏入饭店后,里昂的目光在几架电梯前梭巡。
  当他以为自己慢了一步时,恰巧看到那抹卡其色身影在角落隐约闪过。
  他立刻跟过去。
  角落是饭店内附设的酒吧,以方方正正、磨到发亮的黑色大理石为墙,柔软的暗红地毯为底。在这里,一楼的来去喧闹被摄去杂音,只留下清静。
  他进入时,瓦慈已经在吧台深处坐下。
  酒吧里客人三三两两,那两个跟踪她的人也坐在吧台前,比较靠近门口的位置。
  他迅速打量一圈。这里不直接对外营业,要进要出只有一个门口,就是他刚刚走进来的地方。
  如果瓦慈要离开,势必走过那两个人身后,她的任何行动不可能逃过他们的注视,也就是说,即便机灵如她,来到这里,也被困住了。
  他微微一笑。是英雄出场的时候了。
  ***
  瓦慈也没想过,她会被困在酒吧里。
  当她进了饭店大门,正要走向电梯时,从墙壁金属条的反射中,看到那两个跟踪者也进来了。
  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被门房或大堂经理阻挡,但在方才那一路上,她已经反复确认过,他们是在跟踪她。
  而现在,他们跟进饭店来了。
  那门房本该是保护她的第一道防线,大堂经理是第二道,但都失效了。
  出于危险直觉,她改变主意,决定先不上楼。进了电梯,上了她住的楼层,客房外的走廊通常又空又静,会发生什么事没有人知道,等有人发现也来不及了。她还是待在有人的地方比较保险。
  对于被跟踪,她心里有个大约的猜测,如果猜测成真,事情可以变得很糟糕。
  这趟来伦敦,她有重要的公务要办,可不愿意让糟糕的私事牵绊住。
  走入吧台最深处坐下后,她点了一杯加了柠檬片的气泡矿泉水。
  选这个位置是为了便于观察,好将酒吧内发生的所有事尽收眼底,可是,当那两个跟踪者也走进来,坐上吧台中段,她暗叫不妙。
  比起刚才在街上,他们的眼神与行动明显大胆了许多,不再回避她。此时的相对位置,足以让他们看清楚对方的一举一动。
  人唯有在破釜沉舟,要做绝某些事情时,才会有这种态度。
  她把手伸进包包里,握住手机,犹豫该不该打电话给臆测中的麻烦来源。
  她不想惊动那个人。如果他坦承,麻烦来自于他,她会很不开心;但是如果他否认,下一个困扰将会是他想帮助她脱困,她却不愿意。
  不是人人都搞得定父女关系,她就很不行。瓦慈叹了一口气。
  就在她拿出手机要拨号时,酒保踅过来,「打扰一下。」他放下厚纸杯垫,将一杯调酒放上去。
  那是一杯……给女人喝的调酒,从底而上,橙黄、粉红、桃红迭加上去,色彩鲜艳,层次分明,上头还缀着两颗连梗樱桃。
  瓦慈惊讶的瞪着他,「我没点这个。」而且光是用看的,就知道这酒跟她很不搭吧?
  「是那边那位先生请妳的。」酒保用手示意一下。
  她转过头,看到一个男人举起杯子,在对她致意。
  那应该是个出外差旅的商务人士吧?她猜。他坐在一般座位,面前摆着一杯黑啤酒。他的领带已经扯下来了,成卷放在桌上,身上的粉彩衬衫合身有型,钮扣开了几颗,一件大红色毛衣搭在宽阔的肩膀上,鲜明的色彩看起来很有活力。
  他慵懒一笑,神情中有满满的自信,彷佛已经拥有了她。
  太好了,这个时候她最不需要的,就是来找一夜情的陌生男人。
  她板起脸,转回来,把那杯求偶用的调酒推开一些。这个拒绝够明显了吧?
  显然,世界上有些人不懂什么叫识相。
  「嗨,我是里昂。」那男人端着酒杯,眨眼间走过来。
  他一脸魅力十足的笑容,让那双深蓝色眼眸、那头沙金色头发,格外闪亮。
  「介意我坐在这里吗?」问归问,他已经拉开高脚椅,要一屁股坐下去。
  「等等,我的包包。」她赶紧低呼,本想假装不会讲英文的小计谋破功。
  还以为他会就此闪开,可他没有,他保持着即将入座的姿势,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瓦慈撑了两秒,为了不让心爱的包包印上他的臀印,只好先把它拿起来。
  他立马坐下来。「谢谢!」他转过头来,愉快的对她说。
  无赖,我本来没打算请你坐的,你这家伙真懂得得寸进尺!
  她默默转身,把包包放到靠墙的台面上。
  「很高兴认识妳,我是里昂.布里克。」他笑咪咪的自我介绍。
  「先生,我受宠若惊。」不,她其实是咬牙切齿。「谢谢你请的酒……」
  「别客气!」他把方才被她推开的酒,再推回她面前。
  她再度推开,拒绝得直白,「我没有交朋友的心情。」
  「哦?」他朝她微微倾身。
  由于另一侧是墙,她无法遁逃,只好被他靠得极近,也因此,感觉到他身躯的魁梧。
  这男人有非常厚实的胸膛,尽管只是微微侧着,就挡住了她与跟踪者的直接对视。就算在此时,跟踪者跳起来冲向她,也得先跳过这个大块头,才有办法触碰到她。
  她不愿承认,但在这瞬间,她有一种近似小船驶进港湾的安全感。
  「我知道。」他的低语犹如呢喃,惊醒了她。
  你知道?那你干嘛还靠过来?
  「听着,我要妳这样做。」他好像不知道拒绝是何物,对她喁喁细语,「别再往内缩,靠我近一点,露出微笑,假装很高兴在跟我交谈。」
  说着,他努了努嘴,暗示那两个人正透过磨光的大理石墙倒影,在观望这边。
  瓦慈瞇起眼睛,忽然觉得他的意图似乎不只搭讪那么简单。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他看着她的目光,比初次会面更熟络一些,彷佛不是第一次见到她。
  用左肘撑着台面,里昂将脸完全转向她这边,对她眨眼睛,「如果妳愿意,也可以把手按在我的胳膊上,那会更有亲密的感觉。」说着,他右拳一握,手臂肌肉抖了一下。
  隔着衣袖还能看到他胳臂上的小老鼠在颤动,这男人得有多壮才办得到?
  原来是睪酮素太旺盛,怪不得侵略性这么强!
  「以一个在酒吧对女人示好的男人来说,你太专断了。」她冷冷的说:「我本就没打算邀你过来,也不想请你坐,现在,麻烦你滚回去原来的座位。」
  「请别发怒,瓦小姐。」
  他知道她姓瓦?她怔了怔。
  「妳被跟踪了。」极低声说着,他笑出一口白牙,「而且妳知道。」
  她微微瞠大双眼。
  里昂继续用低沉的语气说:「被吧台前的那两个男人跟踪。」
  她的眼神转为惊疑不定。
  「在我过来之前,妳正在烦恼该如何脱困。如果他们一直坐下去,妳根本没办法甩掉他们。」他顽皮一笑,「妳打算坐到打烊吗?那会不会太累了?」
  如果有用,她不介意,但就怕这招也失效。
  意识到他来意特殊,她问,「你怎么知道?」
  「我也在跟踪妳。」他喝了一口啤酒。「从妳在小餐馆吃炸鱼薯条的时候起。」
  「怎么可能?」她忍不住问。
  路途中,她曾经多次停下,就为了确认身后有几个人,数来数去就两个,她没算到有他。
  一种不服输的心情在发酵,他太显眼了,那顾盼得意的神情,那亮眼至极的装束,如果他也在跟踪她,她不认为自己会看漏眼。
  「刚刚你不是这样穿的吧?」她有点敬谢不敏的看着搭在他肩上的红毛衣。
  他随手拉了拉,让它以完美的弧度贴在背上。「当然是。我没有理由易装。」
  「那我没理由看不到你呀……」她喃喃。
  「如果我刻意躲开,妳就看不到。」他不着痕迹的把调酒推向她的手,笑着称赞,「很不错的反监视技巧,瓦伦斯的女儿果然非同一般。」
  她怔了一下,神情更加戒备。
  连这个名字都冒出来了,她可以肯定,事情正朝着她不乐见的方向而去。
  「谁?」她垂下眼,举起杯子轻啜一口,才发现那杯是酒,可已经咽下去了。「你在说谁?」
  「妳知道我说的是谁。」他注意到她没把酒杯推开,看来她也知道,微量酒精有助于镇定。「听到那个名字时,妳的眼角抽了一下。」
  这是她被说中心中事的反应,只有最亲近、相处时间最久的母亲才知道,但是才见面不久,他就发现了?
  「记得微笑。」他低声叮嘱,「表现出对我的话很感兴趣的样子。一点伪装不会少掉妳一块肉,却能帮妳安全脱身。」
  也许是酒精在壮胆的同时,也软化了防卫,她不自觉照他的话去做,小小梨窝在嘴边绽开,「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
  她笑起来竟然出乎意料的甜美,跟先前冷若冰霜的模样判若两人。他猜得到她为什么不爱笑,一笑起来,她刻意摆出来的强人架势全都消了。
  「他是妳父亲。」他十分笃定的说:「我有东西可以证明我是他派来的。」
  「哦?」她不信的挑挑眉。
  他将扣在掌心的领带推向她,「看看。」
  认出那花色,她有些错愕的看着他。
  「检查领带夹,后面有刻字。」他继续说:「是妳父母的姓名缩写跟妳的出生年分。瓦伦斯说,他曾跟妳约定过,带着这条领带来见妳的人,就是他委派的保护者,妳看了就会相信。」
  瓦慈抓过来仔细端详,那还真的是她高中打工时领的第一份薪水,应母亲要求,买来送给父亲的礼物。
  由于父亲身分特殊,什么时候会大难临头、波及到她,也很难说,所以他们之前有过这种约定。这就足以证明,眼前这男人说的话可以相信。
  再抬起眼时,她眸中的猜疑之色已经不那么重,但也不是全然的信赖。
  「既然这样,你应该不介意我打电话向他求证。」她握着手机,虚张声势。
  「当然不介意,不过,也不建议。」他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她,「如果妳一定要打,就用这支,我的线路才是安全的。」
  她咬了咬唇。
  说真的,她没那么想跟父亲说话。
  看出她的迟疑,他帮她找台阶,「这里不方便讲重要的电话。」
  心思被窥破,她有点恼,「让我猜猜看,下一步,你要我邀请你回房间?」
  「当然。」他呵呵笑得开怀,「不然,我要怎么把妳安全的弄出这间酒吧?」
  没有人护航,她还真的很难从那两个跟踪者的眼皮子底下走掉,她清楚,里昂也清楚。
  所以,他的笑容更大了,「快,为我倾倒,让我裙下称臣,我才能名正言顺当妳的护花使者。」
  讨厌他嚣张的态度,她稍嫌用力的将手机推还给他,「免谈!」
  「微笑,美女,眉角含春,表现出妳对我很感兴趣的样子。」他眨眨眼,促狭的叮咛。
  「我或许有求于你,但对你不感兴趣。」她用气声低吼。
  「我们要让那两个人相信妳良宵有伴,不方便被打扰,他们才会乖乖解散。」他轻哄着,「再仔细看看我,说真的,我高大帅气,英俊挺拔,应该不难被欣赏呀。」
  要不是孔雀这种生物的体型太过薄弱,跟他毫无相合之处,她会说,他像极了招摇开屏,以求注意的公孔雀。
  注意到她在看他,他挺起上半身,双臂往后撑,扩胸仰头,好像在伸懒腰,其实是在炫耀那身精壮的肌肉。
  瓦慈发现,她移不开眼睛。
  她一开始怎么会误把他当作出门洽公的商务人士?这男人在衬衫下起伏的肌肉,蜿蜒于脖颈间的青筋,很明显不属于苍白文弱的上班族,即使是那些会在跑步机上边审阅公文边练身体的男人,也不可能练得出来。
  忽然间,她的双眼彷佛多了透视能力,能穿透布料,看到真正的他。
  他身材雄壮,但不是健身房出品,没有那种宛如人体复制的节制、优雅与精悍。他没那么呆板,手臂与大腿肌肉很发达,肩膀粗厚,甚至有些过头了,使他看起来比较像战士,而非猛男。
  她瞪着他看,眼神调不回来。
  「嗯?看来妳对我有点兴趣了。」他低笑的声音很醇厚。
  就算有,她也不会承认,而且被他这么一说破,立刻烟消云散。
  她从鼻子哼出气来。「你会不会太自信了?」
  看来要说服她,有难度啊!里昂忽然想起之前对她的观察:这女人有点反骨,请她还不如激她。「妳应该有过类似经验吧?」
  「什么?」瓦慈差点岔了气,「你再说一遍。」
  「还是说,妳从来没跟男人调情过,所以办不到?」那骄傲的眼神掺杂了一些些睥睨。
  「当然有!」她以超乎必要的快速回答,抓来调酒喝了一大口,双颊也以超乎想象的速度飞快变红。
  即使有,显然也很少,他敢赌没有。
  「妳该不会在逞强吧?」睥睨瞬间转为怜悯,「办不到没关系,说一声就好了。」他将蒲扇似的大掌拍在她肩上,慰抚道:「我的优点就是点子多、反应快。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不能让他想,她无法忍受被同情!
  「我是个成年女子,当然知道调情是怎么回事。」她昂高下巴。
  「是吗?」他一脸不信。
  「是!」
  「那就表现给我看看。」他一脸没期待的说。
  被看扁成这样,她岂能输?瓦慈再喝一口调酒。
  不过是调情嘛!谁不会?她需要的不过是一些幻想。她对自己洗脑:假装他很帅,假装他很好看,假装他是男人之中的男人,假装他……
  边想着,她边酝酿情绪,看向他。
  里昂侧撑着头,回看她,那眼神带着笑意,暖暖的,很温柔。
  妈啊,他真的很好看。
  她的小宇宙忽然震了一下,心里彷佛有一道一直冰封着的墙裂开了,一些莫名的、陌生的感觉渗了出来。
  他的眼睛奇亮无比,蓄着活力与自信,再看得深一些,她找到了三十多岁男子的智慧。它们不沧桑,但阅历丰富,眼周微微的细纹使那双蓝眼眸多了情感。
  她不喜欢此时心口动摇的感觉,但她控制不了。
  以一个不同种族的人来说,他对她莫名的有亲切感,她不觉得他难以亲近,但这可能是他很会瞎哈啦的缘故。
  她不由自主的滑下目光,看向其他部分。
  他的鼻梁很挺,微翘的唇角挂着笑意,笑得慵慵懒懒……不知为何,她想到了在非洲草原上晒太阳的狮子,看起来虽然懒洋洋,可从静止到全速启动,不用一秒钟──先前她竟然想用公孔雀来形容他,真是太过分了,他比较像鬃毛张扬、睥睨一切的雄狮。
  是他精壮的身材让她有这种感觉吧。
  目光再往下滑。
  他的衬衫是淡淡粉色,有点像早春的樱花,柔和不俗丽,不至于模糊了他雄赳赳的男性气概,只让他显得气色很好。坐在她身边的他,肩头比她高,坐在同样的高脚椅上,她的脚只能搭在脚架上,他光可鉴人的皮鞋却能直接踩在地毯上,可见他有多高大。顺带一提,他脚上那双铜棕色皮鞋,品味真不错,他很懂得突显优点。
  她忽然间有些领悟,这个男人的自信不是来自于虚无,能如此恰到好处的包装自己,他肯定是有料的,她不禁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就说是欣赏吧。
  「嘿,这是打量,不算调情。」他调侃着。
  她扬眉看他,眼中浅蒙蒙的意动之色,让他窒住。
  在他双眼之间打了个圈,她的视线再往下,溜向喉结,男人的象征。
  里昂不自觉的动了一下,握起啤酒杯。
  面前的啤酒一定是退冰太久了,喝下去后,胸口才会热热的。他才不会承认,一个明显没有调情经验的小女人,竟然只用几个生涩的眼神,就让他口干舌燥。
  「房卡呢?」他瘖哑的问。
  在静谧的酒吧里,这声没压抑的询问格外清楚,谁都听到了。
  她从包包里摸出来,压在台面上。
  他接收过去,一把牵起她的手。
  「我们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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