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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诡行天下》作者:耳雅·贰·隐山妖物(18~26完结)

已有 1111 次阅读2010-12-12 15:14 |个人分类:好书|

18 知恩图报
李非常这次走了一招险棋,想要借展昭他们之手将那怪人除去,倒是也让他算准了,可估计他没想到给了众人更多的线索。
    当然,其中不乏一些运气的成分在,比如说问山金人的古绸缎,又比如说展昭和白玉堂能活捉了那怪人。

    不过……众人都觉得,李非常不知道绸缎的秘密,可能性很小,除了借刀杀人之外,他会不会还有别的心思呢?!

    接下来留给展昭他们的难题有两个:

    第一,他们要怎么说服那些愤怒的百姓,或者说,将这种不利的局面扭转过来?第二,怎么撬开那怪人的嘴,从他身上得到更多的线索。

    “外面那些群情激奋的百姓要怎么办?”展昭等众人都看公孙。

    公孙也无奈,大家都养成习惯了,一有急事第一反应就是让他想主意。只好说,“现在是两难,换句话说,也是关键!我们这一步要谨慎,走好了全局尽在掌握,走错了可能满盘接错。”

    展昭摸了一把下巴,“我们假意同意,承认抓住了隐山妖怪,这样算将计就计,能让李纲父子放松警惕。要不然就死不承认?让他们计划落空!”

    “嗯……将计就计的话,要冒些风险。”刘协皱眉考虑着,“毕竟骗百姓的事情要慎重。而死不承认的话,又可能会打草惊蛇……不如稍微拖一拖,掌握更多一点信息再决定?!”

    展昭瞪都暗暗点头,刘协做事情考虑周详,为人稳重不骄不躁,很有包大人的腔调。

    “这样吧。”赵普道,“刘大人先出去安抚百姓,能拖一会儿就是一会儿!我派影卫们出去盯着那些乡绅。而我们先去见一见那个怪人,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众人都觉得这时随稳妥的,于是分头行事。

    展昭、白玉堂、公孙和赵普进屋去见那怪人,不过众人都知道,要让他开口,可能需要花费些功夫!

    关上房门,众人围着笼子站定,盯着里面的那个怪人看,展昭上前帮他将头巾摘下,也将他的绑绳去掉。原本他也被点了穴道,绑着只不过是回来的时候给别有用心的人看的。

    “你叫什么?”展昭问他。

    那人低着头不说话。

    赵普看公孙,挑了挑眉——有没有什么药是吃了之后就乖乖说实话的?你有空倒是能研究一下。

    公孙瞪了他一眼——有空耍贫嘴还不如帮着想想办法,他是不是西北部族的人?

    赵普回头上下打量那人,心中暗暗称奇——身材真够魁梧的,绝对不是汉人。

    想了想,赵普搔搔下巴,问,“你是哪里人?”

    那人依然低着头,像是聋了哑了,总之打死不说话的样子。

    “你这样不说话也无济于事啊。”展昭劝他,“如果你是替当年的许家人报仇,不如将事实经过都说出来,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

    那人依然低着头,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言不发。

    这样一来,在场众人都没办法了,也是啊……萍水相逢,他如果疑心重些,自然不会相信官府的人。

    公孙叹了口气,倒是对那人身上苍白的皮肤很感兴趣。

    赵普找了张凳子坐下,考虑要不要让影卫们来问,只不过这人的外表硬朗,一看就是条汉子,绝对不是那种酷刑逼供会说话的,还真没辙。

    展昭也坐在了桌边,回过头,想问问白玉堂有没有什么意见,可白玉堂正在桌边坐着悠然自得地喝茶呢,这茶叶是前几天他刚刚买的新茶,据说味道很不错。

    展昭让他气乐了,还真悠哉,就伸手戳了戳他,对他使眼色。

    白玉堂愣了愣,给他也倒了一杯递过去,展昭瞪他一眼——不是!让你想办法。

    白玉堂看看囚笼里头那个低头不做声的怪人,轻轻叹了口气,开口对赵普说,“让你的人马全城去抓猎鹰,再把山里所有的动物都宰了,放火烧山。”

    “别!”那人猛地抬头,睁大了眼睛瞪白玉堂,“不行!”

    众人都对白玉堂挑眉——行啊,虽然卑鄙了点。

    白玉堂望天,“你很喜欢山里的动物?”

    那人又低头不说话了。

    “喂。”赵普听他说话的时候似乎不是很顺,可能并不会太多的汉话,就用西北那边常用的胡话,问了他一句,“你叫什么?哪里人?”

    那人显然听懂了,吃惊地看着赵普,回问了他一句,“你也是车族人?”

    赵普一愣,他是外族和汉族混血的,所以身形高大,外形也有些像外族,所以那怪人可能误会了……车族么。

    赵普挑起了嘴角,对外面喊了一声,“良子!”

    院子里头,萧良正和小四子玩儿呢,小四子当母鸡,石头剪子做小鸡,萧良假扮老鹰,两大两小玩的正欢。

    听到赵普叫,萧良赶紧拉着小四子跑了进来,“师父。”

    “车族知道么?”赵普问。

    “知道!”萧良愣了愣后,立马点头。

    萧良原先的部族,与大漠很多部族混居在一起,彼此间都认识且有来往,萧良看了看那怪人,“啊?你是车族人啊?”

    那人盯着萧良看。

    萧良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对他弯了弯腰,行了个车族人经常问好用的礼,还跟他问了声好。

    他很懂礼貌,想要回礼,但是被点住了穴道动不了,展昭一拂袖……他的穴道解开了。

    跟萧良回礼完毕后,他显得有些兴奋。

    萧良对赵普说,“车族人很温和好客的,不是穷凶极恶的人,他们信奉鹰神,虽然喜欢狩猎,但是对人命很看重!”说着,他用本族的话,跟那怪人交谈了起来,说了自己的家族,还有赵普的身份,以及大家是好人,让他不要怀疑。

    展昭和白玉堂面面相觑,完全听不懂萧良说什么,不过看他俩交谈的神色,可见彼此信任,那怪人的警惕也消除了,就预感有线索!

    那怪人对萧良的身份有些惊讶,很恭敬地跟他说了很多话,然后就坐在囚笼里头等着了。

    “……”萧良明白了过来,点点头,道,“师父,他名字叫鸿烈,是车族人,不过没有经历那场屠戮,因为他很小的时候就被一个好人救了,一起来到了中原。之后那个好人家里遭受了灾难,他侥幸逃脱了。现在他知道了当年的真相,跑来报仇。”

    言简意赅几句话,众人立马明白了过来。

    “问他那些人都是他杀的么?”展昭赶紧让萧良问。

    萧良问了。

    那人回答后萧良转述,“他说,钱大有是他杀的,因为钱大有该死,其他的人,他没有杀过,想杀的也还没来得及动手呢。”

    “那些姑娘呢?还有李纲一家人?”公孙追问。

    萧良问了。

    那人摇头。

    “他没有杀那些人!”萧良回答,边补充了一句,“车族人是非常诚实的,不像有的汉人喜欢骗人,我相信他说的话!”

    赵普点头,似乎是也同意萧良的观点。

    “那他到目前为止,知道多少事情?”展昭问萧良,“多问他一点!当年灭门惨案发生的经过,还有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萧良问了,鸿烈讲了一大堆后,萧良帮着转述。

    原来鸿烈当年很小的时候,在大漠被沙狼袭击,正好一支商旅队伍经过,其中一个人救了他,那人就是许员外。鸿烈父母早亡,许员外见鸿烈魁梧诚实还很勤劳,非常喜欢他。正好他老来得子,夫人即将临盆,就将鸿烈带回去,跟新降生的宝宝做了兄弟。鸿烈被带回许家之后,是他人生之中最快乐的时光,许家人都对他非常好,父母疼爱,小宝宝也可爱。可是有一天晚上,一切突然就变了,许家遭遇了灭顶之灾。

    那是二十年前的一个晚上,鸿烈吃过晚饭后,原本准备和许员外出门去逛夜市,可突然肚痛难忍,跑进了茅房,可同时,他就听到了许家人的惨叫声,所有人都七孔流血倒地不起。

    有几个蒙面人舀着刀杀进来,将所有人都杀死……许家人都无力还手,很快死光了,那些人又开始放火。

    当时鸿烈想冲出去,但是他肚子很痛很痛,已经站都站不起来,连话都说不出,只好在茅房里眼阵阵看着……那些人也正因为这个没发现他。

    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觉得腹痛好一些的时候,四周已经被烈焰包围。他怕群殴来从后门逃了出去,一直逃到山上,但是又肚痛,最后滚下了山去。直到很久之后,他才醒过来,可是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全身雪白。

    “可能和阿毛一样是中了毒了,但是他体质特殊,所以没有被毒死,只是全身发白!”公孙道。

    众人都点头。

    “后来呢?”小四子听得出神,催萧良快说。

    萧良继续说:

    鸿烈当时很害怕,他落在了山谷里迷了路,昏倒在了河边。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有一个仙人,带着一只白猿,走到了他身边。

    众人都一愣,“仙人……白猿?!”

    等鸿烈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仙人带到了一个像仙境一样的地方。

    那个仙人告诉他,这里是隐山。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真的有隐山啊?!

    鸿烈被仙人收为徒弟,和他还有白猿一起生活在山上,学功夫。老鹰是他后来在山林里救下的,他从小与山中的野兽为伴,很喜欢它们。

    就在几年前,老仙人说他学成了功夫,可以离开……并且告诫他,仇恨是万恶之源,不要为了报仇迷失自己,有能力的话,可以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救人比害人更有用!

    他谨记恩师的教诲,下了山后,才知道原来一直在兴化的山林里头。这段时间,他无所留恋,回到故乡漠北。听说之前辽、西夏和大宋经历了一场战争,有一个叫赵普的将领将蛮狠的辽人和西夏人都杀得大败,关外从此之后就太平了!

    他的老家还有朋友竟然认识他,虽然他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但是大家都很喜欢他,他就住在了部族里头,帮着村里人做事,有兄弟朋友,日子过得非常开心。

    只是凡事都有个天意,老天注定他有些事情必须要做!

    那天,有一支商贾路过他们的部族,借宿一宿,正好,有两个胖乡绅带着车马就住在他家里。

    他对汉人很好,因为感念当年许家的亲人疼爱,但是……当晚,那两个汉人乡绅聊天的话,却是让他听了个整着。

    这两个乡绅,就是李纲和钱大有。两人喝得微醺,就开始大放厥词。他俩人一间屋子就在鸿烈屋子的隔壁,说的是汉话,以为别人都听不懂,可不巧了,鸿烈完全能听明白。

    他们说的正是当年残害许家的经过。

    原来那天,他们将毒药洒在了许家人烧饭用的水缸里头。鸿烈想了起来,那天晚饭的时候,许员外说了晚上要带他去街上吃他最喜欢的小馄饨,所以他特意吃少了些,大概就是因此而逃过了一劫。

    李纲钱大有对当年的罪行非但没有丝毫的悔过,反而还为此沾沾自喜。说什么胆小不得将军做,将那许家人宰了之后,现在他们飞黄腾达。随后他们又说道,新来的县令有些敬酒不吃吃罚酒,想要杀掉他。但是又听说那大人是相爷包拯的高徒,不能动,不然的话,怕是会被发现旧案。

    鸿烈说到此处很激动,他说当时他就想要杀掉这两个人,但是不行!因为他们的村庄全靠往来的商贾住宿才能挣到钱粮,而且那一带原本很太平,他做这种事情会害死部族的族人,大家好不容易才有了太平日子过,所以他咬牙忍了下来,只是心中的复仇之火已经燃起。

    之后,钱大有他们走了,鸿烈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为许老爷他们家人做点事情,不然枉为人活在这世上!于是,他动身来了兴化。

    他就住在山里,可他来的时候就发现兴化县情况不对,有什么隐山妖怪害人现的传闻,而且死了很多人。

    他因为样子太古怪,不敢出来活动,躲在山里晚上才敢出来调查。某一天,他在山里认识了一个姑娘……她进山砍柴遇到了野狗袭击,被他救下。那姑娘人很好,不怕他,他们成了很好的朋友。

    听到姑娘两个字,众人都下意识地想到了那个酒楼卖唱的姑娘。

    “你怎么杀了钱大有的,李非凡呢?”众人都好奇。

    “我只杀了钱大有,李非凡不是我杀的,我为什么要杀他们的儿子呢?”鸿烈摇头,“我原本就只想杀了那几个乡绅的!钱大有是第一个。可是兴化县这几年富起来的乡绅很多,我不知道当年具体参加了灭门的是哪几个,只能确定李纲和钱大有。于是我就想跟踪李纲来查线索。只是那天……我看到了李非常在院子里看一块绸缎……”

    说到这里的时候,鸿烈低下了头,“那块绸缎,是许夫人的一个好朋友送给她的,很珍贵。徐夫人说,这块布正好可以给我和宝宝每人做一件衣服,所以我想要回来……这绸缎落在那些恶人手里太可恨了!”

    众人听到这里,都点头,了解了整个事件的真相,鸿烈说得诚恳,不像骗人。
    可是疑问又来了,如果鸿烈说得都是真的……那到目前为止死了那么多人,究竟是什么人干的呢?!
 
19 案情渐明
刘协果然有一套,他出了门,安抚百姓,没说抓住了隐山妖怪,也没说没抓住,不过就是劝大家不要妨碍
办案……他保证,这次的案子一定会彻底解决,给大家一个交代。
    凭着他多年建立起来的威信,百姓们都散去了,刘协长了个心眼,他派了几个机灵的衙役假扮成百姓
出去探访,究竟是什么人在散布谣言,说衙门抓了隐山妖怪。

    不多久,那些衙役们都回来了,说是几个乡绅的家人。

    刘协皱眉,果然!

    而屋内,众人知道了鸿烈的身份,也能顺利交流了,可接下来的问题是怎么处置他。

    如果当年案件属实,那么钱大有可谓是死有余辜,可是自有王法收拾他,私刑解决也是犯罪,而且鸿
烈的话那也是一面之词,要等待证据证实。

    赵普让萧良跟他说了一下,叫他安安心心在府衙里等几天,他们会将事情都查明白,还许家一个公道

    鸿烈很听话,赵普和开封府的大名,他在关外早就听到过了,很信任他们。就答应留在衙门里,不过
有个要求。

    众人都纳闷,就见他对着窗外打了一声口哨,不一会儿,那只巨大的黑鹰飞了过来,落到枝头,看着
鸿烈。

    鸿烈对它招了招手,那只鹰落到了窗台上面,转着脑袋看了看周围众人。

    “哇……”小四子一脸羡慕地往前凑,公孙怕他被啄到眼睛,赶紧拦住。

    “能帮我养几天么?他要吃生肉的,在山里怕被人打了,每天给它吃二两肉就行,我一般给他吃野兔
子什么的。”

    众人欣然点头,赵普伸出手指头放在老鹰腿边。

    老鹰看了看他,抬起爪子踩到了他的手上,扇扇翅膀,赵普抬起来赞叹,“果然宠物就应该养这种威
猛的!那种圆头圆脑的带着一点不威风!

    听得一旁石头和剪子颇郁闷。

    小四子拍手,羡慕地看猎鹰,“好神气!”

    那鹰扭脸看了看小四子,张嘴发出几声低鸣。

    鸿烈笑了,对小四子说,“它很喜欢你。”

    小四子脸红红,伸手过去,轻轻摸老鹰的毛,那鹰昂首挺胸由他摸,大概是因为刚刚袭击小四子的事
情道歉。

    展昭对白玉堂眨眨眼——果然有灵性啊!不知道下不下崽?

    白玉堂望天翻了个白眼——猫才下崽,老鹰是生蛋的!

    鸿烈本来要被带去监牢,但那只鹰飞了起来站在他的肩头死活不肯走,赵普很欣赏鸿烈忠义,而且觉
得让一只猎鹰关在黑暗潮湿的地牢里太别扭了,就让人所幸将房间周围都打上围栏,鸿烈和鹰一起暂住在
里面,刘协并无异议。众人都心中存疑,这刘协若不是个白面书生而是个黑面书生……那铁定是包大人私
生子啊,怎么那么像呢,会不会是抹了粉了?!

    鸿烈抓住之后,当年案件的脉络基本上就清晰了,关键是目前为止还疑团重重。

    公孙还是回去验尸,决定验完后再详细说。

    展昭和白玉堂出了门,刚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就见灰影从房檐上跳了下来,“展大人,五爷,有动
静了!”

    “哈?”展昭和白玉堂同时歪过头,一脸不解,“什么动静啊?”

    灰影有些无奈,“你们不是让我们留在那尊很猥琐的神像那里,等情况吗?!”

    “!”展昭和白玉堂立马想起来了,异口同声问,“那具体什么情况?”

    灰影道,“前阵子一直没有动静,今天下午,有人开始往那个地方搬柴草,很多,还有一筐筐的毒虫
毒物!”

    “要重新开始了么?!”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决定今晚行动,抓个现行!他们暗地里安排了衙
役盯梢,但不能打草惊蛇。

    赵普一听有“好戏”看,就要带着公孙去观摩,不过众人还是很怕那毒烟的味道。

    公孙开了张单子,让影卫去抓了些药来,做了很多气味很难闻的香囊纷给大家,让众人都随身携带,
可以避免吸入药物。

    当晚,众人趁着夜色来到了郊外那个聚会的场所……果然,就见火已经升起来,现在正在进行那种古
怪的仪式。

    为了方便认人,刘协也被众人带来了,一看里头那些男男女女,刘协就傻眼了,连连摇头,差点叫出声来。被展昭他们及时捂住嘴巴,拉到了远处。
    展昭问,“怎么了?”

    “不可能的!”刘协眼都急红了,“那些……那些都是遵纪守法的年轻后生,好些还是善堂的俗家弟
子呢。年轻女孩儿都是没嫁人的黄花闺女,男的是学堂书生,孝顺听话,怎么可能做这种伤风败德之事?
!绝对不可能!”

    展昭和白玉堂一听,对视了一眼,也觉得奇怪,而且他俩知道,这次的人和上次的那些人,长相不同
的。

    “刘大人,你先别急,我们再观察一下!”

    展昭刚刚劝服了刘协,公孙就被赵普带了过来,“那些人都中了迷 魂 药了!”

    “迷 魂 药?!”展昭等人都是一愣。

    “这些人眼神呆滞神情木讷,做出的也都不是正常人的举动。”公孙说“还有,那些迷烟是强烈的催
情药物,含有迷幻的成分。一旦吸入,都会浑浑噩噩,到时候无论做出多放纵大胆的事情来,都不足为奇
了!”

    “这么说,他们是被人骗来的,然后再被人下了药。”刘协一皱眉,“有这个可能么?”

    “有!”公孙点了点头,补充,“应该说,就是那么回事!”

    “混账啊!”刘协跺脚,“那些都是懵懂少年,黄花闺女,谁这么缺德,这以后让这些孩子如何做人
?!”

    “王爷!”

    这时候,就见影卫们抓了几个男子过来……他们都穿着黑衣,神色惶恐,刘协一眼认出来,“你们是
李家和王家的下人!”

    “就是他们堆放篝火,准备了材料,刚刚还想从林子里将那怪石雕像拉出来!”影卫们说,“我们问
了,他们都是乡绅家里的人!”

    刘协冷笑了一声,“原来是你们搞鬼!”

    这时候,就听那边经文差不多吟诵完了,展昭一皱眉,“糟了!”

    “没事!”公孙抓了几把草药交给影卫,“悄悄撒入火堆里头,人会立刻昏迷!”

    “是!”影卫照办,果然,那些衣衫不整的男女们都立刻晕了过去。

    众人才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候,只听到林中有人说笑,众人屏气凝神躲到了树后。

    一个说话的声音粗声粗气,乃是李纲,“哈哈……今天的据说都是新鲜货色!”

    “好几天没开荤了,那几个官差抓到了那白脸鬼,这回破了案了,也该走了吧!”王贵友哈哈大笑,
夸李纲儿子能干,“非常这招借刀杀人真妙啊,简直就是青出于蓝。”

    “哈哈,等那个什么开封府的官儿走了,咱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个碍事的刘协宰了!”

    几人越说越高兴,哈哈大笑。

    “对了,如今所谓的妖怪已经抓起来了,再有不听话的丫头,就不能杀了嫁祸给妖怪了。”

    “只好先忍耐一阵子了,等那些官差走了,刘协死了再说!“

    “唉……不痛快,什么包黑子的得意门生,这么多年,还不是被我们蒙在鼓里?”

    ……

    众人说得正高兴,就听身后有人冷笑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

    “什么人?”几个乡绅大惊失色,回头一看……瞬间血都凉了。

    只见从林中走出来的正是刘协,他身后带着一班衙役,各个都是脸带恨意,原来一切都是这些人在作
怪,可怜那么多枉死的年轻人!

    几个乡绅一看大事不好,转身想跑,只可惜前方挡着的是展昭白玉堂他们。

    “这……”

    李纲等人一看这回是无路可退了,腿一软,全部摔倒在了地上,瑟瑟发抖,刚刚的春风得意是荡然无
存。

    刘协气得脸都白了,命人将这几人都带回去,开堂审案。

    一听到隐山妖怪杀人一案要公审,兴化的百姓都轰动了,纷纷跑来观看。

    刘协升堂,特地摆放了两张座位在一旁,一边坐的赵普,一边坐的展昭。

    公孙在屏风后面做师爷的记录,白玉堂不是官府的人,带着萧良小四子,靠在公孙身后的过堂里,听
着审案。

    刘协先将那几个帮乡绅们做事的下人带了上来,让他们将事情的经过讲一遍。

    原来,这一切都是李纲等一众乡绅为了私欲而做的孽!

    浣纱节选美人,这兴化偏偏美人也多,那些乡绅们看着羡慕,遂起了恶念。

    他们偶遇了一个过路的游方道士,专卖壮阳催情的药物。

    几个乡绅跟他攀谈,听说他有偏方可以促夫妻闺房之乐,就花重金买了他的方子,又问了他,有没有
能让人乖乖听话或失去意识的药。于是,那倒是又卖给了他们迷失本性的药物。

    隐山妖物的传说古已有之,而且总也有进入山林的人,看到全身雪白之人,还有翅膀,疑是妖怪!其
实,他们看到的就是白猿或者是鸿烈。因为鸿烈小时候就在山里,又和传说之中真正的隐山居民很像,重
重巧合,再加上白猿,就构成了隐山之中有妖怪的假象。

    那些乡绅将隐山妖怪的谎言扩大化,好让人无法接近山林,方便他们为所欲为。

    他们派人搜山,无意间从一个山谷里,捡起了一座石像,据说那块石像所在之地,以前似乎是一个乱
葬坑,里头有很多枯骨。他们就突发奇想,酝酿出了这样的一条计策来。

    首先,他们买通山顶的和尚道士,帮着在善男信女中找出样貌姣好的,给他们骷髅,说是可以凭借骷
髅进山还原。

    这种带有标记的骷髅,那标记其实是用药物点上去的,一旦捧着那骷髅时间稍长就会中毒,整个人浑
浑噩噩,这时候只要告诉他们怎么做,那些人就会照做。

    而每年浣纱节选美夺魁之人要去庙里还原,那已经是管理。

    于是,那些可怜的美人们,就在中毒后被告知——哪一天晚上,到这篝火堆的所在地来。

    等待她们的,及是灭顶之灾。

    美人们到了山上的时候,篝火已经燃起,药物烧起来,烟味熏得每个人都昏昏沉沉。这些人神志不清
,跟着混进来的一个家人吟诵经文,搞得神神叨叨,最后在药物的作用下,乱了性。

    之所以做这些,是为了一旦被发现,好说是邪教妖教作祟,将责任推卸干净。

    而就在他们做那丧德之事的时候,这几个乡绅就来了,加入进来寻欢作乐。等到完事之后,他们会带
走一部分特别好看的到家中,威胁她们帮着接客赚钱。

    其他的男男女女就算第二天醒来也是落荒而逃,为了清白名节,谁敢报官?!

    而被带回去的,或者平日满足乡绅们私欲,或者直接送给地方官员行贿。不答应或者寻死觅活的,就
威胁将丑事说出去,或者害死家人。

    有几个特别刚烈的,他们就强行拘禁,找个丑些的换上衣服代替,或者直接弄死……他们在尸体脸上
涂上蜜糖,让恶狗进来啃咬,毁容后叫武功高强的护院送回家中,制造成隐山妖怪吃人的假象。一来可以
推卸责任,二来……也可以让人更不敢靠近那坐山林。

    刘协下令,将山上那些负责发送骷髅的真人半仙都抓来,一问,果然不假。

    再派人强行闯入乡绅郊外别院之中,果然救出了不少被绑架囚禁的少男少女,那景象简直天怒人怨。

    兴化百姓一听到此事皆暴怒不已。

    刘协一声令下,将这几个乡绅押入囚笼,游街示众,那几个乡绅可是受了罪了,被全城百姓唾弃,臭
鸡蛋、石头、烂菜叶那是一身又一身,跟先前风光样子实在是没法比。

    此事刘协审理了一半,已觉得骇人听闻,就写信给包拯。包拯报入皇宫,朝野皆震惊。

    赵祯捶着胸口指着包拯道,“包卿,你这一个月连着来了两件惨绝人寰的案子,害得朕每天都心情糟
糕!”

    包拯也无奈。

    赵祯摇头,下令刘协严查,那几个乡绅留着活口,用剐刑赐死,方消心头恨!

    刘协得令后,接着审理案件。

    将乡绅押入天牢后,刘协还没传,李非常就亲自到案了。

    刘协微微皱眉,让他上来。

    李非常很是坦然,说他是近期才发现父亲的罪恶勾当,实为不齿,但是碍于父亲淫威无法报官,也无
证据。于是,他便有意将那块绸缎转给了白玉堂,好让众人顺藤摸瓜。

    赵普听了就暗骂放屁!

    小四子那么呆,都知道拽着白玉堂的袖子说,“白白,那个人,很很很狡猾!”

    白玉堂点头,“的确是狡猾!”

    刘协哪儿能上这档啊,但李非常精明异常,明哲保身,他一来算协助探案,二来不知者不怪,众人苦
无证据,只能看着他逍遥法外。

    李非常还将李家财务尽数捐出,送给受害人,那样子,像是想要远走高飞了!

    “他想跑!”展昭着急,“总觉得他不会是个清白人!”

    白玉堂单手托着下巴,“我也觉得他不是好人,不过可惜没证据,要不然解决了他算了。”

    展昭瞄他,白玉堂一耸肩,“随便说说的。”

    “现在有几件事情还要查一查清楚!”展昭道,“就是当年许家的案子。”

    “乡绅家里查出了大量的财务!”刘协无奈,“基本是肯定脱不开关系了,但还需要让他们承认!我
比较想知道当年的全部案情,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嗯……”赵普笑了笑,“其实也无所谓,管他呢,反正都是凌迟处死,也算给许老爷子一家报仇了
。”

    “诶……”公孙突然一拍脑袋,“我们上次鬼吓人那招没用,如今也可以用啊!”

    众人都愣了愣……对啊!

    随后,展昭和白玉堂出门,决定跟鸿烈说吓唬那帮乡绅的事情,让他帮忙。

    “他们杀别人都承认了,但是惟独杀阿毛,李家灭门、还有李非凡的命案没承认,是吧?”展昭见白
玉堂皱眉似乎很不解,就问了一句。

    “嗯……”白玉堂点了点头,总觉得这案子还有些蹊跷。

    “喂。”展昭轻轻戳戳他胳膊,“想什么呢?!”

    “……”白玉堂道,“对了,有一点我不明白,那个姑娘手里也有个骷髅,可如果说都是给漂亮美人
的,怎么……”

    “王爷,王爷!”

    这时候,就见后院绯影跌跌撞撞跑过来,脸上表情有些复杂。

    “怎么了?”展昭不解问她。

    “哎呀,说不明白,你们来看看来!”说着,她就带着展昭白玉堂往后院跑,小四子和萧良对视了一
眼,也好奇跟过去。

    鸿烈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原本刘协还想治他滥用私刑杀人的罪过,可是一听到钱大有他们的恶行,
他立马将他放了。只恨当时他怎么不将这帮人都杀了,也好早些就出些受害的少男少女们。

    鸿烈在后院陪着受伤的姑娘,她名字叫巧巧,醒来之后,看到鸿烈就安心了,经过几天修养,已经恢
复,可以说话了。

    进了大门一看,众人都愣住了。

    就见巧巧坐在床上,手里舀着一张人皮面具,怯生生地看着众人,面具撕下来后……哪儿还是丑人啊
,大美人!

    “喔!”小四子凑过去细看,“好漂亮!和庞姨姨有三分像!”

    “咳咳。”萧良小声补充了一句,“瑾儿,比庞妃年轻呀!”

    众人也都吃惊不已。

    “……原来是美人扮丑人。”赵普也走进来,赞叹地点点头,“难怪也有个骷髅。”

    “你是故意扮丑的?”展昭问。

    姑娘犹豫了一会儿,抬头看鸿烈,“小烈哥,我是许巧儿。”

    鸿烈一愣,半晌后,嚯地蹦了起来,惊呼,“巧巧!”

    众人面面相觑——姓许?!莫非当年许家还有活口?!
 
20 冤家路窄
    经过一番介绍,还真是没猜错,徐巧儿也是当年许老爷收养的幼女,年纪很小,许家出事的时候,她
才刚刚送来几天,这丫头从小就特别漂亮,许夫人拿她当掌上明珠。
    原来许巧儿那天有些腹胀不舒服,没吃饭,奶妈就抱着她出去逛逛,回来的时候见到熊熊烈焰,奶妈
后来抱着她逃到了邻村生活。前不久奶妈过世了,之前奶妈一直不准她进兴化县,生怕招惹是非。当年巧
巧和奶妈亲眼看见了那几个凶手从许家跑出来,手里拿着带血的刀,摘下面具后,脸面就是如今的这几个
乡绅。他们总共有八个人,都是曾经的混混,如今已经飞黄腾达。
    “对了!”展昭不解,问巧儿,“为何你会在王家,还被用刑?”
    “那天,我原本是去庙中许愿的,的了骷髅,出来的时候就觉得浑浑噩噩。刚巧下山那会儿,我打了
个绊摔进池子里头了,冷水一激我就明白了,就觉得不太对劲。我回到家时,邻居跟我说,隐山妖怪专吃
美人,他是个捏面人的,会些手艺,给我弄了张皮子面具,贴上后,扮丑了好进城。”
    巧儿说着看白玉堂,她带着骷髅,白天悄悄进山看了看,就见那些乡绅的家将正在做火堆,中间一尊
非常下流的石像,她吓坏了转身就跑,慌不择路,遇到了一只野狗。
    就在被野狗追的时候,让鸿烈救下了。巧巧当时第一眼看到鸿烈,觉得有些眼熟,见他是人不是鬼怪
,就放下心来。后来鸿烈一说姓名,她有些吓傻了,以为鸿烈死而复生或者真是鬼,惊慌之余手足无措,
就逃走了。
    在下山的时候,撞到了白玉堂,还挨了魏月娥一脚。
    巧巧回到家中后想了一夜,联想到最近的血案,就以为是鸿烈为了报仇做的,因此很担心。她入兴华
查探,于是就有了在茶楼卖唱,被李非凡调戏的事儿。那日她离开后,就被乡绅的人抓走了。
    那些人打她,问她是不是官府的人,为什么官府的人会出手相助,管家现在在查什么案子。
    展昭等人听完后,心中明了……原来如此!
    ……
    当夜,众人依计行事,鸿烈假装逃脱,手持利刃闯入天牢要活剐了李纲等人。几个乡绅见他身后烟雾
弥漫鬼影重重,吓得是魂不附体,纷纷老实交代了当年的恶行。原来当年真的是他们几人给许家下毒,闯
入许家抢夺钱财后杀人满门。而之后的种种恶行也是他们所为。
    当年许家案件忠告结案。
    另外,众人还查出,打更的阿毛也是几个乡绅害死的。据说阿毛当日无意之中看到了到李家附近打探
的鸿烈,就好奇追过去。正巧瞧见李纲等人抓了姑娘往家里送呢,于是他就仗着胆子敲诈威胁。
    李纲等同意给他银子,让他将事情都推到了鸿烈的身上,所以才会有看到隐山妖怪的传言,也正是那
天开始,乡绅们开始怀疑,真的有人在 盯着他们。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他们最怕的,就是许家的后
人来找他们报仇。
    第二天,众人就请阿毛喝茶,给他银子,并且在茶水中下毒,阿毛一命呜呼,只是他体质古怪,可能
与鸿烈有相似之处,浑身褪色,最后变成了雪白样子。而这一点被很多人知道,乡绅们自然不例外。因为
这毒药就是当年给许家人吃的,所以众人不禁怀疑,那个所谓的白人儿,是不是当年的漏网之鱼?!
    其他的案件,乡绅们都认投了,唯独这李非凡和李家满门,李纲坚决不认。他说虎毒都不食子啊,李
非凡再不争气,他也不会害死他,更何况家中还有恩爱的妻妾。他真以为是鸿烈所为,所以才会决定快些
下手,以免被斩草除根了!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这几个人已经是死罪了,没有理由不这一条,然而验尸也得出结论了,李家满
门这是一伙人干的,不是一两个人干的!会是谁呢?
    正在众人纳闷没有头绪的时候,买酒的老头,原来个知情的仵作老肖头,来找刘协了了。
    老肖头跪在刘协书房门口,身后跟着那个文质彬彬的养子肖明。
    “大老爷,我们知道杀李家满门的人是谁!”老肖头叹了口气,“是一帮子想要找宝贝的!”
    “找宝贝?”刘协愣了,赶紧派人找来了展昭等,一起细问老肖头。
    老肖头伸手,将肖明拉过来,“这孩子不姓肖,姓许!”
    众人惊愕。
    鸿烈看着肖明良久,突然走过来一把拉开他袖子,就见他的手上有一个红色胎记。
    “小明子!”巧儿也快要哭了,原来肖明就是当年许夫人刚刚诞下不久的许家小公子!
    “老肖头。”展昭皱眉问他,“究竟怎么回事?”
    老肖头将当年之事说了,肖明就是他隐姓埋名忍辱负重那么多年的,唯一理由!
    当年他在验尸的时候,发现那个襁褓之中满身鲜血的胎儿竟还没死,就悄悄地调了包,仗着胆子用枕
头搪塞了一下。没想到那些人做贼心虚立马活化了尸体,没有发现。
    老肖头就此辞去仵作之职,回家安心培养肖明长大。
    肖明听得目瞪口呆,随后也是痛哭不止,他虽然早就猜想自己可能身世不幸,否则老头不会整天装疯
卖傻的,可实在没想到竟然会是灭门惨案的苦主。
    刘协倒是挺高兴的,“给许家保存了血脉,果然天无绝人之路,许家有后!”
    “老人家。”
    放着许家三个年轻的后人在一起哭诉衷肠不说,展昭问老肖头,“你刚刚说,什么宝贝?”
    老肖头叫肖明过来,“把传家宝拿出来。”
    肖明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了一面很小的护心镜来,打开镜子后面的暗格,抽出了一张羊皮,就见羊皮
上面画了一份图纸。
    “这是后山的地形图!”刘协一看,就皱眉,“通往深山的!”
    “这是什么图?”
    老肖头笑了笑,“看镜子!”
    众人都一愣,公孙拿过护心镜看了看,对着光亮一照……就见上面出现了一首诗:
    天地万物灵,神气聚隐山。
    藏于仙山中,白猿指路南。
    得宝能开国,入境亦长生。
    万载千秋缘,来到隐宫前。
    “隐宫?!”公孙略微提高了一些的声调,让众人都意识到,他可能知道些什么。
    “据说当年隐山居民有众多宝物藏于隐宫之内,凡人若是能进入隐宫,乃是千秋万世积攒来的缘分,
可以得到富能敌国的宝物!”公孙双眼有些闪亮,“这莫非是通往隐宫的地图?我还以为只是传言!”
    “相传许老爷子进过隐山,因此飞黄腾达,会不会就是因为这种机缘,所以得到了这份地图?”刘协
想了想,“明白了,有人知道了这份地图在当年许老爷子手中,以为那些乡做了那起灭门惨案,是为了得
到进入隐宫的地图,因此才会闯入李家寻找,最后制造了灭门惨案?假扮成鸿烈只是转移视线。”
    “有这个可能!”赵普点头,“的确影卫们说,李家被翻找过,看起来像是有人寻过东西。”
    “可这不是一个人干的。”展昭皱眉,“这么说,还有一伙人?”
    说到这里,白玉堂轻轻地“咦”了一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展昭问他。
    “呃……”白玉堂皱了皱眉头,“我想起一件事情!”
    众人都看他等着他说。
    “我初来的时候,在山林外面遇到过一群砍柴人,他们也都有骷髅,说法和魏月娥的一样,说是进山
带骷髅是辟邪的,那群人身形怪异,现在想起来……”
    刘协一愣,问衙役,“魏家兄妹呢?”
    衙役赶去看,不久后回来禀报,“大人,魏少长今早带着魏月娥离开了,说大人忙,不用通禀,等大
人问起了说一声就行。”
    “哎呀!”刘协猛地跺脚,“真没想到混进了奸细,难怪对方能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快!”
    刘协就想命人赶紧去追,白玉堂却是一摆手,“别冲动,我倒觉得杀人的应该不会是魏家兄妹,他俩
充其量是有可能为了隐宫而来。”
    “对啊……”公孙也想起来了,“魏月娥不是说,魏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也进过隐山,还说看到了白猿
    “白兄。”展昭问白玉堂,“那帮砍柴人,样貌如何?”
    白玉堂想了想,“我记得几个,有一个老头,还有一个特别魁梧!”
    展昭点头。
    刘协叹了口气,“不如这样吧,肖明等人现在千万不能公开身份,暂时避居在府中,我派专人守卫!
    众人同意。
    “赭影。”赵普派赭影去附近的厢军里面调来了一支人马,守卫衙门,严防有人进入。
    说来也巧了,第二天一大早,黑影白影把问山金人给拉来了。老头一眼认出当年送给许夫人的绸缎,
捶胸顿足,实在没想到竟然成了许家翻案的证供了!
    刘协将那八个乡绅,除去已死的钱大有全部收押,等候行刑。
    忙碌了一日。
    案子虽然没了解,但是案情已经非常清楚,众人也松下口气来。
    赵普见公孙可歇下来了,就陪着他,在院中与小四子等玩一会儿,享受些“天伦之乐”。
    ……
    展昭拉着白玉堂出了门。
    “猫儿,查什么去?”白玉堂问展昭,“还是吃饭?”
    “嗯,吃饭一方面……我还想查查那李非常!”展昭始终很在意李非常,总觉得这小子不是好人!
    白玉堂欣然同意,“怎么查?”
    “不知道!”展昭摇头。
    “不知道?”白玉堂让他拉着往外走,笑问,“猫,你看李非常很不顺眼?”
    “是啊!”展昭回答的率直,“这人很可疑,冷酷无情一脸傲慢!”
    白玉堂走了两步,“我也冷酷无情一脸傲慢啊。
    展昭回头横了白玉堂一眼,“你怎么会一样?!你是表面上,内力很温柔!”
    说完,白玉堂愣了,展昭耳朵有些热,暗骂自己嘴快,回过头,继续往前走。
    白玉堂跟上去,莫名笑起来,展昭竟然说自己温柔,这辈子还没人这么说过呢!连那些所谓的红颜知
己们,最常说的一句就是——五爷无情,日后绝不是个温柔情人。
    “会不会是你弄错了?”白玉堂淡淡问,“我可和温柔之类搭不上边。”
    展昭都都没抬摆摆手,“你不懂!我比你更了解!你是呆子!”
    白玉堂转脸看了看展昭,就见他边走边想心思,一定是琢磨怎么对付李非常呢,无奈叹了口气,心说
你才是呆子呢,呆到一定境界了。
    摇了摇头,白玉堂继续往前走,抬头一看,忽然一愣,“猫儿!”
    “嗯?”展昭不解看他。
    白玉堂皱眉看不远处的一座茶楼,二楼的雅座,“那个人……”
    展昭抬头望过去,就见在二楼的茶楼上,有两个人正对坐喝茶,一男一女。那男人年岁有些长了,身
后还跟着好几个人,穿着粗布短打扮,其中一个特别魁梧。而和那老者喝茶的女子则是三十岁上下,艳妆
貌美穿着黑纱,戴着红色头饰,举手投足透着一股子的邪气。
    “是什么人啊?”展昭说这话的时候,忽然就见那女子转过脸来,似乎是看到了他们,对两人招了招
手。
    展昭一愣,眯着眼睛问白玉堂,“你朋友啊?”
    白玉堂有些无奈,这猫这回可真是吃了飞醋了,不过真不想说这人是谁,就道,“那个大块头我之前
见过,就是在林边遇到的那些砍柴人。”
    “……”展昭应了一声,很感兴趣地问,“那个女的呢?”
    白玉堂不说,看展昭。
    展昭更加好奇。
    “猫儿……”白玉堂犹豫了一下。
    展昭心中莫名不是滋味,不能说么,就到,“那既然遇到了,我们去打个招呼。”
    白玉堂伸手一把抓住了展昭的手腕子。
    “怎么了?”展昭见白玉堂神色有异,不解。
    “猫儿……她是赤龙门的洪娘,那天我们在马腹案的时候……
    展昭一听赤龙门,双眉就皱到一起了,转身就要冲向客栈。他这辈子也忘不了洪娘当时说他哥最恨他
的时候,心里有多痛,当然,洪娘也是唯一有可能知道他大哥展皓在哪儿的人。
    “猫。”白玉堂快走上一步,“不是已经说了么,你大哥不恨你,反而关心你,你……”
    展昭愣了愣,转脸看白玉堂。
    白玉堂也看他。
    良久,展昭笑了,轻轻拍了拍白玉堂抓着自己腕子的手,笑道,“我知道啊,我又不是去报仇,只是
觉得这是条线索,还想打听我哥在哪儿。”
    白玉堂有些尴尬,的确是自己太在意了,毕竟上次展昭听到那话后,脸色难看得让他有些心悸。
    展昭微微地笑了起来,和白玉堂一起往前走,原来……白玉堂那么怕自己难过,还说不是温柔的人?
!装冷酷小白鼠!
21 隐宫寻踪

展昭和白玉堂快步进了茶馆,就看到果然,洪娘和那个老头正在窗边坐着对饮。

    这老头猛一看慈眉善目的,仔细看,似乎并非汉人,长相有些像是外族,而且类似南面的外族,鼻扁
平,肤色黝黑,下巴外翘额头宽大。
    “真是巧遇。”洪娘微笑着对走上楼来的展昭和白玉堂问好,“展大人,身体好了么?”
    展昭微微皱眉,“不劳费心。”
    白玉堂不动声色,注意看着洪娘对面那个老头的一举一动,当时见到的那些砍柴人里头没这老者,但
是身后有几人看着很眼熟。
    “~”正这时候,老头身后一个姑娘忽然说话了,“这汉人哪,就是俊俏,男人都那么漂亮,果然是
人杰地灵。”
    展昭心说,完了,踩着白玉堂尾巴了!果然,就见白玉堂脸色沉下了,虽然在外人看来完全没有变化
,他一向也没什么表情。
    两人在不远处找了个桌子坐下,洪娘指了指空着的两个座位,问,“要不要过来一起做?”
    老头看了看白玉堂和展昭,“这就是传说中的中原武林高手,展昭白玉堂……名字很响亮,我在南面
也听过。”
    洪娘笑了,“老人家是第一次见到吧。”
    白玉堂微微皱眉,“你身后几人早先应该见过了。
    “?”老头回头看身后的众人,里头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加起来总共十来个呢。
    “戈隆,你见过他们?”老头见白玉堂似乎是看了那大个子一眼,就问。
    大个子行动木讷,只是机械地点点头,也不说话。
    “呵呵。”刚刚夸两人好看的那个姑娘凑过来说,“师父,我们在后山查线索那会儿见过,当时要不
是师兄拦着我,我可就吃了他了……嘿嘿。”
    白玉堂没说话,展昭知道他的忍耐有个限度,再惹他的话,估计会翻脸了。
    此时欺负有些尴尬,展昭在斟酌该怎么开口询问,问不好了怕打草惊蛇,不问……他比较在意的是,
洪娘和展皓的关系。
    展昭正在犹豫,却见白玉堂让伙计拿了已一壶上好的毛尖来,又要了些茶点,那架势,似乎是不想问
,只喝茶。
    展昭觉得这法子不错,以不变应万变!很有白玉堂的风格。
    这回可轮到洪娘和那老头棘手了,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干坐着。
    就听那老头转眼看白玉堂和展昭问,“二位,是不是已经找到东西了?”
    展昭揣着明白装糊涂,明知故问,“什么东西?”
    “二位不用装糊涂,我问的是你们得到那东西了没有?”老头儿似乎脾气还不太好,板起脸。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问,“要桂花糕还是杏仁豆腐?”
    展昭笑,“桂花糕。”
    白玉堂给展昭将碟子往前推了推,抬手拿了茶壶倒茶。
    洪娘自然知道这两人不好惹,一个就很难对付了,更何况是两个加在一起,展昭讲道理些,白玉堂那
惹毛是要宰人的。
    “呵呵,不瞒二位说,我们想找一样东西。”洪娘道,“二位可听说过隐宫的传说?”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摇头,“没。”
    老头有些气不顺,装什么糊涂!
    “唉。”洪娘显然比那老头世故得多,“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们也不瞒着二位,此次就是为了隐宫而
来。”
    “你有想知道的,我们也有想知道的。”白玉堂不紧不慢地开口,“展皓在哪儿?”
    洪娘一愣,佯装伤心地捂着胸口,“哎呀,展皓在哪儿我上哪里知道去?你们这些男人啊,一个个都
是薄情寡义,可怜我们这些女人那,整天为你们伤心。”
    展昭微微一愣——这人莫非和大哥?
    正疑惑,却见白玉堂对他一挑眉——别信,你大哥眼光再次也不能看上她吧?这可是江湖出了名的毒
妇!
    展昭搔了搔下巴——也是。
    一时间,两方面倒是僵持不下了。
    “唉……算了,不如我们吃亏些。”洪娘说着,从身边拿出了一个东西来,看着像是一个莲花烛台,
不过莲花不是开挺的而是闭合的,黑色石质……展昭和白玉堂看了一眼,就觉得和那座古怪石像用的石料
有些相似。
    “这是匙轮。”洪娘给两人解释,“找到了隐宫,要打开宫门,必须要有这把匙轮。”
    展昭点了点头,“那又如何?”
    “展大人,不想进隐宫?”洪娘有些诧异。
    展昭摇头,“管他什么天宫地宫,金宫银宫,与我无关。”
    “长命百岁富可敌国,展大人不动心?”洪娘试探,“你大哥可比你有野心多了。”
    展昭听后心中来气,这洪娘一口一个展皓,似乎关系不错,大哥究竟在干什么?还是这洪娘虚张声势
,想借着展皓来套他们的话。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展昭一笑,“顺从天命比较好。”
    “那如果天命说,今天你就要死呢?哈哈哈……”这时候,在老爷子身后,有个干干瘦瘦的青年,他
看着两人有些不太顺眼,仰起脸是哈哈大笑。
    展昭看了他一眼,还没说话,就听有人来了一句,“就凭你?”
    众人都一愣,说话的并不是在坐之人,而是在远处一桌,坐着的一个老者。这老头干干瘦瘦,样貌也
有些丑陋,怪笑着说,“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不对……中原一带的好些,有教养,就怕一些
蛮荒之地过来的,跟野狗似的。”
    “臭老头,你说什么?!”
    那年轻人恼怒,上前一步,从腰间抽出了一柄匕首,就要宰了那老头……可奇怪的是,他刚刚到了那
老头附近,就定住没法动弹了……
    展昭和白玉堂同时一皱眉。
    就见那年轻人歪两歪,一头栽倒在地,捂着心口哎哎直叫,边翻滚边抽搐,显得非常痛苦。
    与他一起来的那帮人都毛了,赶紧过来扶他,就听展昭说,“别碰!”
    众人一愣。
    展昭指了指那人胸口,“仔细看!”
    那些年轻人仔细一看,就见这人胸口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牛毛细针。
    众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慈眉善目那老头看到了情况,眼中露出了一丝不悦神色来,“一个武林前辈,欺负一个后辈,太不像
样子了。”
    “嘿嘿嘿!”那个干瘦老头坏笑了起来,“野狗当然不能在茶楼里头乱吠,打扰了人清静!”
    展昭和白玉堂心中有数,那老头不简单,刚刚他出牛毛针的速度极快,那年轻人没防备,也因为江湖
见识太浅太狂,白白吃这些苦。
    虽然那老头也算是为了他们出手的,但他的手法狠毒,用心险恶,展昭和白玉堂很是不耻。
    白玉堂见年轻人都忙了手脚,开口,“去找块磁石来取针,再浇上些烈酒,找大夫帮着解毒。”
    几个年轻人都看本家那稳坐不动的老头,老头颔首示意照办,几人就抬着年轻人走了,不远处有医馆
,须臾,那个年轻姑娘跑回来说,“师父,师兄没事了。”
    老者点点头,对白玉堂拱了拱手,“谢过。”
    “呵呵。”那干瘪老头倒是不怎么痛快,“人不都说锦毛鼠心狠手辣么,如今看,倒是有点宅心仁厚
了。”
    白玉堂微微皱眉,看了那老头一眼,展昭帮着回了一句,“心狠手辣是用来对心狠手辣之人的,老爷
子,一把年纪里脾气还那么大?”
    “哈哈。”老头仰起脸哈哈大笑,“没办法,今天心情好么。
    这老头的身份,展昭和白玉堂已经知晓,他是善于使用牛毛针暗算别人的毒老人牛阆。
    这牛阆在江湖上口碑很差,可能正巧了路过兴化吧。
    “老头儿我今日撞见有缘人了。”牛阆说得别有些深意,“对于你们刚刚说的隐宫……可是很有点儿
兴趣。”
    “老爷子。”洪娘回头看了他一眼,“您都一把年纪了,死也就在眼前,还要去隐宫做什么?”
    老头眉毛一挑,“你这赤龙门的娘们怎么说话的?!老爷子我寿命长着呢!”
    “不见得……”
    这时候,那个洪娘对面的老头突然开口,“也就到今天了。”
    “什……”
    牛阆那个“么”字没出口,就见人影一晃。
    展昭和白玉堂暗暗吃惊,老头好轻功。
    再看牛阆,已经人头落地了。
    那老头不知道何时到了他身边,袖子轻轻一摆,展昭和白玉堂就看到一片薄如蚕翼的短刀被藏如了袖
中,微微一愣——江湖上有用残翼短刀的老者么?他功夫不弱,看起来也似乎有些身份,没听说过啊。
    这茶楼好好的清静地方,突然发生血案……惊得普通茶客纷纷尖叫逃窜。很快有衙役跑来,展昭对他
们摆了摆手,衙役大概明白了,这是江湖仇杀。一般这种江湖仇杀衙门死不管的,于是都退了。
    “中原武林,人才济济,但是也良莠不齐!”老头淡淡地说了一句,就见对过医馆里头,众弟子扶着
那个受伤的年轻人出来了,微微点头,对身后剩下的弟子说,“走吧。”
    “是!”弟子们毕恭毕敬地行礼,点头称是。
    “唉!”洪娘急了,“老爷子就这么走啦?我们正经事情还没说完呢。”
    “隐山居民原本就是我隐族的先人,继承先人财物无可厚非,我们流落异乡,辗转千里不过是为了找
到老祖宗的牌位。”老头并不理会洪娘,而是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既然知道东西在哪儿就好办了,改
日我们登门拜访。”说完,带着手下就走。
    “慢着。”展昭拦阻。
    老者回头,“何事?”
    “阁下贵姓?”展昭先问明白他的姓名,“恕我眼拙,认不出来。”
    “蛮荒部族的小人物而已。”老头伸手轻捋胡须,“鄙人姓贾,单名一个槐字,身后都是我的徒子徒
孙,无门无派,隐居于南海!此行为隐宫而来,已经在此处居住了半年有余,苦无线索。”
    “李家灭门血案,与你有关?”白玉堂嘴上虽然问了一句,但是心中却是觉得,这老头可能不是那种
人。
    “非也。”贾槐摇头,“我不杀无辜。”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老头的确不像骗人,那会是谁干的呢?而且这些人武功高强,使用的兵器
也各有所异,和李家灭门案中尸体的伤口不符。
    贾槐带着手下走了,留下楼中洪娘独自面对展昭和白玉堂。
    “扫兴扫兴。”洪娘摇摇头,想要开溜,“那我也走了。”
    “呵。”白玉堂却是冷笑了一声,问洪娘,“你觉得你走得了么?”
    洪娘脸面微微一白,“哎呀,五爷您这是吓唬我个弱女子呐?”
    “赤龙门想不想要隐宫财宝,我不感兴趣”展昭看洪娘,冷声道,“但是我想知道大哥的线索,你今
天如果不说,别想走。”
    洪娘拍胸口,“唉!江湖大侠欺负弱女子啊。”
    白玉堂皱眉,脸色不悦,洪娘知道要被自己惹毛了,赶紧就说,“你们都不知道啊,展皓的事情我不
能说的!”
    “为何?”展昭不解,“我大哥还活着么?”
    “他活得好着呢!”洪娘撇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可不敢胡说八道,回去说不定就死于非命!
    “他究竟在哪儿?”展昭有些不耐烦问了一声。
    洪娘压低了嗓子来了一句,“现在赤龙门都听他的!”
    ……
    洪娘此言一出,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这消息未免也太让人震惊了……就在两人愣神的当口,洪娘瞅
准时机,一闪身跳下楼,逃了个无影无踪。
    白玉堂追到了窗边往下看,洪娘已经混入了人群钻进巷子,逃走了。
    回头看展昭,“猫儿,她说的未必是真话,再赤龙门是江湖大派,你大哥又不会武功。”
    展昭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却是疑惑,如果赤龙门归属了他大哥,那洪娘这次找隐宫的下落,也是受他
大哥的指示,想要隐宫之内的巨大财富?要那么多银子用来做什么呢?大哥之前还拿走了伊水河地宫之中
的丧魂珠……他究竟在做些什么。
    正在想不明白,只觉眉心温热,展昭赶紧仰脸,伸手捂着额头不解地看眼前的白玉堂。
    白玉堂无奈摇摇头,“别皱眉!”
    “……”展昭点了点头,白玉堂付了茶水钱,还多付了茶馆损失的费用,和展昭一起下楼出门。
    回去的路上,白玉堂突然对展昭说,“猫儿,咱们去隐宫吧?”
    展昭沉默半晌,点头,“嗯!”
    ……
    衙门里面,公孙正坐在桌边翻看关于隐山和隐宫的书籍,还有包拯的来信,他也做了一些对隐宫的调
查,将资料都送来给公孙了。
    “九九。”小四子坐在赵普腿上,看着萧良练功,怀中抱着鸿烈的那只大老鹰,摸着老鹰光滑的毛。
    这老鹰也温顺,爪子都收起来了,跟只大公鸡似的让小四子搂着摸。
    “怎么?”赵普正盯着一卷画册上面画着的莲花烛台看,心不在焉地跟小四子说话。
    “这个莲花,上次喵喵哥哥画的图画里面也有。”
    小四子话说完,赵普和公孙都愣主了,抬头看他,“什么?”
    小四子上次还拓印了一张反的画在纸上呢,他一直藏在小荷包里头了。昨晚上正好整理小荷包,和萧
良还研究了一会儿。刚刚看到了赵普看的画卷上那个莲台,莫名觉得好像,就是位置反了,小四子这会儿
可不糊涂,因为拓印反了么!
    赵普接过小四子从荷包里头拿出来的那张拓印,和公孙一起仔细看。
    公孙将拓印翻过来,对着天空照了照,反面的那个莲花符号,真的和书上的莲花烛台标志一模一样。
    “这是相传用来开门的莲台匙轮!”公孙认真道,“莫非也有什么戏班子的暗语?”
    这莲花台样子很奇特,若说是巧合,那不太可能发生,连细节都一样。
    “嗯……”赵普也是点头,“蹊跷啊。”
 
22 古村
     小四子发现了那个符号,让赵普和公孙很诧异,似乎两个案子之间存在着某种关系
    “嗯……我对那个隐宫越来越好奇了。”公孙靠着赵普犯懒,看那幅印反了的话,赵普从上往下看的
是公孙的头发,乌黑乌黑的……
    展昭和白玉堂垂头丧气进院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两人相依相偎,亲亲热热的画面。小四
子和萧良在身边玩闹,石头和剪子在一旁嬉戏,膝下儿孙满堂?
    两人立刻甩了甩头,脑中莫名将公孙和赵普替换成了自己的形象……立刻感觉一阵恶寒……那场面太
可怕了。
    “你俩吃过饭了没?我们这里有发现。”公孙和赵普终于从甜甜蜜蜜状态中恢复过来过来,回头看展
昭和白玉堂。
    小四子和萧良也不跑了,过来粘着展昭和白玉堂,跟两人套近乎。
    展白两人也收了那份尴尬神情,走到桌边坐下,“什么线索?”
    公孙与他们说了刚刚的发现,展昭和白玉堂也将今日遇到洪娘的事情一并说了,众人都觉得意料之中
却又意料之外——果然两个案子有关系么。
    “我们的确在洪娘手中看到了这莲台!”白玉堂拿过图纸对着光照了照,觉得没错,“她也说了是匙
轮,开隐宫之门必备的东西。”
    “戏班子的简略符号里头,有一个图案……这有什么关系呢?”展昭皱眉,关键是不知道和大哥有什
么关系。
    “进去隐宫瞧瞧?”赵普是个好奇性子,早就想进隐宫了,看看究竟什么宝贝!
    “我们还是不要贸贸然进入隐宫!”公孙似乎有些不同意见,“让那匹巨富外露并无好处,说不定又
是一场腥风血雨。”
    人为财死么,众人都点头,这种宝藏,永埋地底是最好的了。
    这时候,紫影送来了包拯新的来信,说是赵祯知道了隐宫藏宝的事情,有些担心。经过秘议,仁宗决
定平山移土,将隐宫之物找到,收回国有。如果找不到,就索性烧毁图纸,让宝库永不得见天日。包拯和
庞吉正在赶来的途中,让众人无论如何这几天控制事态,不要扩大。
    众人都觉得有理,如果普通百姓或者更多的江湖人知道隐山里头有什么隐宫宝藏,那估计来的人更多
,到时候免不了明争暗斗。
    “其实,上次李纲他们说,找到石像的地方还有很多骷髅,那里可能有什么线索。”展昭提了个话头
,白玉堂微微点了点头,知道展昭对隐宫不赶兴趣,对他哥的行踪可是感兴趣的。
    “对了。”白玉堂突然觉得饿了,问,“有吃的么?”
    “哎呀!”公孙耸耸肩,“我们都是影卫买回来的,已经吃完了,再去买?”
    “不用。”展昭站起来,“我去厨房看看。”说完跑了,白玉堂有些不解,跟了过去,小四子和萧良
也跟去看热闹。
    展昭见厨房里头有鸡蛋还有锅里剩下的米饭,窗户口挂着腊肠,就对小四子和萧良指了指,“小四子
小良子,去院子里的地里摘两颗青菜来!”
    两小孩儿一听摘菜,来精神了,跑去摘了几颗回来。
    展昭对白玉堂一指门口的水井,“大水洗菜!”
    白玉堂看了他一会儿,萧良已经从门口打来水了,白玉堂拿起一棵菜,在水里浸了浸,拿起来,换来
小四子和萧良鄙视的一眼。
    最后还是俩小孩儿掰开菜叶子,一片片洗了,交给展昭。
    展昭将腊肠切下一段来,切成了丁,先上锅里炒了个腊肠青菜,再做了个蛋炒饭,和一个蛋花青菜汤
,盛了两大碗两小碗,摆到了院中的石头桌子上面。
    白玉堂有些好奇地看展昭,“你还会做饭?”
    展昭笑了笑,“会做简单的,不好吃可别怪我!”
    “好吃!”已经捧着小碗吃上的小四子和小良子都点头称赞,他俩早就吃饱了,嘴馋跟着吃,分了石
头和剪子一半。
    白玉堂托起那碗蛋炒饭,展昭给他夹菜,绿油油的青菜加上红色也是油亮亮的香肠,再加上黄澄澄的
蛋炒饭,颜色好看,闻着也莫名的香气扑鼻。
    白玉堂吃了一口,低头不说话,开始扒饭。
    展昭只见过白玉堂喝酒吃菜,头一回见他这么老实吃饭,觉得有趣。另外,看白玉堂这种一身白衣的
翩翩佳公子托着个蓝边大碗吃蛋炒饭,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玩儿。
    很快吃完了饭,连汤都喝完了,白玉堂去“洗碗”……当然还是被小四子和小良子鄙视了。萧良快手
快脚帮着洗了,众人溜达回院子里头。
    公孙找了一堆书籍,去研究隐宫赵普陪着他,萧良带了小四子去午睡。
    白玉堂刚见势头过来蹭他腿,弯腰摸了它两把,回头——展昭没了踪影。
    白玉堂无奈摇头——展昭肯定找线索去了,如今找到了洪娘,定然是嗅出了一些他哥哥的踪迹,独自
行动了么?
    白玉堂将石头推给了一旁吃醋的剪子,跑了出去,想找展昭,却在穿廊处,碰上了正在喂鹰的鸿烈。
    白玉堂看了看他,忽然想起个事情来,走到了鸿烈身边坐下。
    鸿烈还有些紧张,白玉堂那日轻轻松松生擒了他,还差点将他的鹰宰了,这个人很厉害!
    “鸿烈,你说你师父有只白猿?”白玉堂问。
    “嗯。”鸿烈点头,“叫老白。”
    白玉堂心说还挺有缘分么,都姓白,接着问,“你之前听说过隐宫么?你师父没提起过没?”
    鸿烈摇头,微微皱了眉,“白大侠,我师父很怪的,他总共跟我相处那么多年,却跟我说了没几句话
,大多是吃饭了就扔给我个包子,睡觉了扔给我条被子。我会打猎了他就不管我了,练功打一遍给我看,
打不好就揍我,打好了给我一两银子。”
    “这么说隐山你很熟?”
    “那个当然啦!没事成天逛了。”鸿烈点头,“可是那应该也不是隐山,隐山是仙山,要有缘才能得
见的。外围其实没什么,走到里面,我就只认得一条道,师父说过,进山只能走那一条道,走岔了就这辈
子都出不来了,那条路很好认,两边都是杨树和槐树。”
    白玉堂心里慌了起来,展昭这人平日稳重,但是有些事情喜欢闷在肚子里自己解决,可别是独自进山
找线索去了!万一迷路了那不是糟了么?!
    刚想站起来追出去,却见门廊口靠着一个蓝衣人,正抱着胳膊朝他看呢,那样子,面上有些促狭。
    白玉堂松了口气,是展昭,还在呢没走!大概他也想找鸿烈问问情况,但是鸿烈再穿廊呢,没在后院
    展昭走了过来,也问了些相关的事情,鸿烈一一回答。展昭的确想进山,鸿烈不能出府衙,没法带路
,不过……有样东西能跟着,且认得路。
    看了看那只蹲在枝头看众人的老鹰,展昭轻轻一扬手,问鸿烈,“万一我们在山上迷路了,它能带我
们出来么?”
    “能!”鸿烈点头,“但是……你们记得,隐山外围是黄土,里面是黑土,中间有一条很明显的分界
,千万别踏进黑土区域,黑度松软,有瘴气还会起雾,很容易迷路!”
    展昭和白玉堂都记下,带着猎鹰告别鸿烈,转身往外走了。
    两人一路绕开院子,从角门出去的,为的是怕赵普他们看到,也要跟去冒险。
    展昭主意很正,也不喜欢给人添麻烦,他要找他大哥,没理由让别人陪着涉险,人情债还不清的,再
说了赵普公孙好不容易成了眷属,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呢。
    白玉堂主意更正,只是陪展昭,不为其他!
    “你也跟我去么?”两人一路无话,只是并肩走到了城门口,展昭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似乎是想拦
着白玉堂——不让他去。
    “嗯,不让我跟,那你也别去!”白玉堂回答得干脆利落。
    “为什么?”展昭皱眉,白玉堂性子又上来了,霸道得不行!
    “你那么聪明连这点为什么都想不通?”白玉堂反将了展昭一军,你自己猜去!
    展昭主动变被动了,怕再问尴尬,就不说话。又走了一阵,已经看见山了,展昭停下来看白玉堂。
    白玉堂倒是笑了,“你干嘛老看我?”
    “你别去了。”展昭认真道,“我就进去找找我大哥的线索,没有我也就回去了。”
    白玉堂轻轻叹了口气,指了指展昭肩膀上的老鹰,“我不如他么?”
    展昭愣了。
    “你让它跟,凭什么不让我跟?”
    展昭知道他胡搅蛮缠呢,“它是鹰,你是人,我怕你有危险!”
    白玉堂听了乐了,“对啊,它是鹰,我是人你也是人,准你怕我有危险,就不准我怕你有危险么?”
    论斗嘴的话,平日一贯展昭占上风的,他心思转得快,白玉堂不太爱说话,所以大多被展昭噎。可关
键时刻,特别是两人有分歧的时候,展昭从来说不过白玉堂,因为白玉堂说话狠!
    展昭无奈,只好转身继续走,白玉堂再一步跟上,突然说了一句,“若换成我是你,你跟不跟我去?
    这回展昭没话说了,将心比心,就算白玉堂不让自己去,自己也一定会偷偷跟去的!若是不去,万一
出了什么事,必然抱憾终身。
    不再纠结那些无谓的责任连累之类太沉重的问题……两人都轻松了起来。
    展昭忽然有些懊恼,“早知道这么累,刚刚在途中买点吃的。”
    “没事。”白玉堂微微一挑唇角,“实在饿了我们把这老鹰吃了。”
    展昭惊得睁大了眼睛看他,赶紧伸手护住猎鹰,才发现白玉堂脸上带着笑意呢——原是见他太沉重,
逗他玩儿呢。
    展昭摇了摇头,“你让小四子带坏了!”
    “我是被你带坏的才对。”白玉堂却不示弱地还嘴,“这世上也就你有本事带坏我了……”
    话是说出口了,两人却也都不做声了,无心之语,有心之人听上去就别有一份滋味在心头。
    “咳咳。”展昭指了指前方的山路,“我问李纲他们打听了找到石像的地方,还画了张图,那个石桩
子就是入口。”
    白玉堂点头,和展昭一起进入了山林,鸿烈借了一只厚厚的鹿皮垫子给展昭,垫在肩上,正好那猎鹰
站稳。
    往里头走,两边树林茂密,树的伞冠将光都遮去,瞬间黯了下来,似乎日落的感觉。白玉堂边走,边
用一根长棍拨打草丛,驱散蛇虫。
    “对了。”展昭忽然问,“带白猿的老头,你听说过这么个江湖高手么?能教出辕冽,他的能耐应该
是不错的!”
    “没。”白玉堂果断摇头,“从未听闻!”
    “嗯……”展昭也觉得奇怪。
    又走了几步,白玉堂忽然蹲下,展昭问,“怎么了?”
    轻轻拨开地上的黄土,白玉堂用指头扣了扣地下的平地,就见有规则的格子形状纹路,似乎是砖块儿
并排起来的……。
    “这是古代战道啊。”白玉堂顺着小路的方向往前望了望,皱眉,“若是赵普来看一眼,可能会更确
定些,我只是听说!”
    “古代战道?”展昭也蹲下,敲了敲那比青石板还要牢固的地面,问,“什么意思?”
    “我听二哥说起过,他挖地道,最怕碰到这种古代修筑的战道了,总能撞个头破血流的。
    “真么呢?这么牢?”展昭虚心询问。
    “始皇帝当年北御匈奴,要往北面派兵,但是路途崎岖,粮草车运不上去,始皇帝大怒,就命人建造
一条战道,要坚固平坦,专门用于车马行走。”
    “……”展昭明白了,等白玉堂接着说。
    “只是这道路的修建方法很特别,先命人将地底泥土挖起,在里面垫上瓦缸碎片、粘土、砖块、粘土
、再有枕木、粘土、一层砖块……最后将原来的土都垒上去,然后派几十万大军日夜踩踏,直踩得地面与
原来一样平整为止!”
    展昭张了张嘴,“难怪那么坚硬了。”说着,又敲了两下,“果然很硬!”
    白玉堂站着出神,“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有古代战道呢?”
    “不过这条路很窄,”展昭又往前走了两步,就见这一带的树木很奇特,一棵杨树隔着一棵槐树,路
边正好两排,“鸿烈说的应该就是这条路了。”
    “猫儿。”白玉堂突然穿过两排高树,翻开树后的灌木,蹲下,“你来看!”
    展昭走过去一看,就见有几个木桩子,很大,砸进地理的。
    “桩脚?这是盖房子的桩脚啊!”展昭也是惊骇不已,“这以前有屋子?”
    “可能这儿原先有人居住。”白玉堂说着又往前看了看,就要往里走。
    “你慢点!”展昭赶紧拉住他,跟他一起走,这山里若是分开了,他肩膀上有鹰呢,白玉堂可没有。
    白玉堂见他紧张,笑了笑,跟他一起往前,拨开草丛仔细找,真的有很多残垣断壁,只是年代太久了
,又大多是土木的建筑,因此都被灰土覆盖了,要拨开才能找到。
    两人又往前走了些,展昭才一个草丛里,翻出了一把断刀……看起来像是古代的刀。
    白玉堂凑过去看,“有豁口……”
    “是军刀吧?”掂量了一下那断刀,“那时候刀剑原本也不多,还多有禁刀令。”
    “我觉得……”白玉堂大致走了一圈后,突然问展昭,“巨大的神像还有那么多枯骨,会不会是古时
候,这里的一个村庄被屠村了?”
    话刚说完,却听到轻轻的“沙沙”声,从远处传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立刻找了一处浓密的灌木躲起来——有人来了!
 
23 只有一个
听到了动静,展昭和白玉堂躲到了草丛后面,只是两人着急,找的灌木看起来很厚,却是有点窄……这也
跟两人经常单独行动有关系,所谓默契的最高境界就是默契地不默契么!于是,两人都遮不住了!
    展昭一着急,将白玉堂一拽。
    白玉堂此时正注意看外边什么人呢,没成想被展昭“暗算”了,往回一靠,就跟展昭撞了个满怀。
    耳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再闹就要被听到了,两人赶紧僵持着不动了,白玉堂看了看靠在树边背对着
灌木看不到情况的展昭,有些想笑。
    见这猫着急,他就伸手,轻轻帮他扒开了一点点脸旁的灌木。
    两人从缝隙中看出去,就见走来的不是外人,正是洪娘,还有一个高大的男人。
    展昭对白玉堂眨眨眼——他是谁?
    白玉堂摇头——没见过。
    这男的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生得很魁梧,不胖,瘦高,骨架大,感觉体型有些像是赵普。只是颜面可
不像赵普那么英俊霸道,而是……怎么说呢,高鼻深目却唇红如朱,眼睫毛也长……总之邪魅,不是,白
玉堂那样的才称得起邪魅呢,这人有些叫人不舒服倒是真的!
    展昭平日最怕这样的人了,你若说有白玉堂那样的“姿色”倒也罢了,明明就是很雄壮的一个男儿汉
,干嘛还打扮得媚气逼人?!
 
    展昭忍不住一个激灵,赶紧盯着白玉堂洗眼睛。
    白玉堂有些纳闷,这猫干什么呢?那样子跟小猫舔爪子洗脸的动静差不多。赶紧抬眼不看了,生怕一
会儿弄出动静来,被人发现,只是不知道那人是谁。白玉堂有些状况外,自己是不是经常和展昭在一起,
太久没在江湖上走动了?为什么最近出来的江湖人物,自己都不认识?以前碰到基本一眼都能认出来。
    “你确定他们进山了?”那个男人似乎比洪娘身份要高一点,问话的声音倒是很硬朗,“人呢?”
    红年皱眉,“不知道啊,往里走了吧?”
    “你确定?这山里头很容易迷路的!”那男人皱眉不悦,“早让你跟紧点。”
    “跟紧点会不被发现?!”洪娘不满,似乎嫌他啰嗦,“你打得过展昭白玉堂?!”
    男子背着手,冷笑了一声,“我还当展昭白玉堂是多么了不起的英雄人物,没想到如此普通!
    “哈?”洪娘被他逗笑了,“你在西域呆久了傻了吧,这么俊品的人物,你还说普通?!”
    “可不是普通么?身材看起来很单薄,那展昭,跟个书生似的,他真的会武功?”
    展昭眼皮子挑了挑,看起来被这人口出狂言惹毛了。白玉堂按住他——镇定啊猫儿,你就当他放屁!
    展昭磨牙——可恶啊,原来是西域来的,难怪没见过。
    “呵,那叫儒雅,你这种粗鲁人怎么会懂。”洪娘冷笑了一声,“中原武林这些年是人才济济,其中
最有名气的当属这白玉堂和展昭了,你别以貌取人,小心吃苦头。
    “你该不是看着小白脸子走不动路吧?!”那人嘴上还挺不饶人,“那白玉堂一身白,看起来跟不会
武功似的,能厉害到哪儿去啊!”
    而再看白玉堂,这回轮到展昭拉住他了。白玉堂可不像刚刚展昭只是不爽,而是想要宰人了,展昭对
他眨眨眼——镇定啊白兄!
    白玉堂无奈,只好忍着。
    “那我们怎么办?跟丢了人,地图没线索,隐宫找不到,回去宫主震怒,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放心吧。”洪娘打了个哈欠“有展皓呢,我们就说展昭阻挠……展皓自然不追究,他都不追究了,
宫主自然也不会会轻举妄动,拖一天是一天吧,估计仁宗会尽快派人来,不是说包拯和庞吉带着几万大军
赶来了么。”
    白玉堂看展昭,就见他皱着眉头——刚刚洪娘的话里头,似乎赤龙门的宫主很惧怕展昭。赤龙门分工
明细,最大的是赤龙门的门主,身份很神秘,另外还分几个宫,遍布各地。这里面说的宫主,可能是直接
负责洪娘他们行动的一个人。当然,江湖还有很多关于赤龙门的谣传,不知道是真是假,众说纷纭。可是
展昭的大哥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商人,竟然能镇得住整个赤龙门?
    白玉堂对展昭挑挑眉——要不要抓住他们?!
    展昭犹豫,他真想知道展皓和这事情的关系,可是,会不会打草惊蛇?
    “那先回去吧。”那高大男子转身要走了,白玉堂皱眉看展昭——猫儿?!
    展昭还是觉得机不可失,果断点头。
    洪娘刚刚回转身也想跟着走,却听到身后一阵轻微的响动,回头一看……一蓝一白两个身影出现在了
眼前。
    洪娘惊诧,愣了个神的功夫,展昭已经出手了。
    洪娘赶紧招架,只可惜展昭功夫在他之上,而且偷得了先手,点了她的穴道。
    那高大男子也回来了,他从腰间一把抽出一条银链,挥舞过去想要帮洪娘解围,只可惜白玉堂候着他
呢。
    刀背一勾他的银链,宝刀出鞘……一招那男子就看出了端倪,果然洪娘说的不假,好厉害啊!
    只是这人是个滑头,而且西域功夫有些诡谲,只见他突然拧了个身……
    这一拧身连一旁展昭也是吃了一惊——怎么跟没骨头似的?全身都是软的?!
    白玉堂见他想跑,挥刀就砍过去……可不了他没有后招,而是接着佯装抵挡遁逃……鞭子不要了,一
抽身从衣服里头出来了,转眼——跑了个干净!轻功还不赖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这算金蝉脱壳?还是算落荒而逃。原本看形象还以为多厉害,没想到这么
不经打啊。
    洪娘气得直骂娘,“你个胆小鬼啊!你丢死赤龙门的人了!”
    不过,白玉堂和展昭也没意思要追,抓到了洪娘就好!
    先将洪娘带回去!
    洪娘被点了穴道,嘴里可不饶人,“唉,我说二位,你们有没有点儿王法啊,青天白日的强抢名女啊
?”
    白玉堂皱眉,展昭则是微笑,拿出官府那套来,“你是杀害李家满门的嫌疑人,抓你合情合理。”
    “那才不是我干的呐!”洪娘身边,“阿弥陀佛啊,我赤龙门的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也是有个度的,
杀人放火这事儿我们可不做!”
    “展皓在哪儿?”白玉堂嫌他啰嗦,直奔主题。
    洪娘扁了扁嘴,“我不能说。”
    白玉堂点头,抬手。
    “你要干嘛?”洪娘仰起脸看他,“哇……你长那么好看打女人啊?”
    “我最后问你一遍,说不说。”白玉堂也不跟她多废话,“你不说,就没机会说了。”
    “呃……”洪娘愣了,“你想干嘛?”
    “杀了你。”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又看了看洪娘,没说话。
    “你开封府讲王法的吧!”洪娘急了,白玉堂不像开玩笑,“我没犯法你凭什么杀我?”
    展昭微微一耸肩,“江湖仇杀的话,官府不怎么插手。而且你赤龙门是杀手组织,作恶多端,杀了你
也算为民除害。”
    白玉堂眼露杀意,洪娘赶紧道,“行了行了,我说!”
    展昭心中喜悦,“说!”
    “展皓是上边儿拍下来的,身份很神秘的,但是比宫主要大,宫主都听他的。”洪娘道,“我们……
都是听命行事的。”
    展昭听后有些混乱,“听命行事?听展皓的?”
    “你们服他?”白玉堂也好奇,让一群江湖人听从一个不会武功的商人,这是不太可能的。
    “不服不行啊!”洪娘嘟囔了一句,“宫主文武跟他都差太远了。”说着,洪娘脸上露出了艳羡的神
情来,“不过呢,展皓真是数一数二的好男人……胸襟气魄都不是一般男人可以比的,跟他往一起一站,
宫主也不过就是个凡夫俗子。我知道不少人讨厌他的,不过我很喜欢他。唉,只可惜啊,人家看不上我。

    展昭越听越糊涂,皱眉,“我大哥根本不会武功,你骗鬼呢?”
    洪娘愣了愣,看展昭,笑了,“我不是说了么,你大哥最讨厌你,当然不会把什么都告诉你了!”
    展昭不悦,这人又来了!
    “少说废话,展皓上次拿走了丧魂珠?”白玉堂有些不耐烦,问洪娘,“他这次要隐宫里头的宝藏?

    “嗯……确切地说是某一样宝贝!”洪娘回答,“宝藏是赤龙门想要,展皓只想要一样东西。
    “是什么?”展昭和白玉堂异口同声地问。
    “这我不知道。”见两人脸色都沉了下去,洪娘赶紧辩解,“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你大哥就让我们找
到隐宫的位置,那东西他自然会去取。”
    “他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洪娘嘴角轻轻挑了挑,“那谁知道啊……收藏吧,宝贝总是有人想要的么。”
    展昭和白玉堂交换了一个眼神——摆明了说谎!
    “我劝你说实话。”白玉堂和展昭已经带着洪娘进了城,远处就能看到府衙,白玉堂低声对洪娘道,
“赵普的影卫里也有女人,你想试一试赵家军刑讯逼供的手段么?“
    洪娘一脸苦涩,倒是撒起娇来,“五爷怎么不解风情?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真可惜了那张脸!”
    白玉堂皱眉,洪娘赶紧道,“行了行了,我说是可以,但是你们要放了我。”
    “说。”展昭催促。
    “哼哼。”洪娘笑了笑,神神秘秘说,“我知道是谁,杀了李家满门!”
    白玉堂和展昭很想说其实相比起来他们更想问展皓的事情,但这毕竟也是线索,不能不问,“谁?”
    “李非常呀!”
    “他害死自己家人?”展昭摇了摇头,“不对啊,他当晚并不在场!“
    白玉堂也点头,“的确!“
    “他派人去做的。”洪娘道,“展皓,很欣赏李非常。”
    展昭顿了顿,皱眉,大哥怎么会喜欢李非常那样邪恶难辨的人,又和赤龙门搅合在一起,他究竟想干
嘛?!
    “不信啊?”洪娘坏笑,“李非常知道一些秘密,我知道他有什么大事要做,至于具体是什么,就等
着你们查了!”
    “怎么样?”洪娘说完,“放了我吧,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白玉堂问,“放不放?”
    展昭耸耸肩,“你说呢?”
    “反正衙门都到了,进去喝杯茶吧。”
    展昭点头表示同意。
    “喂!”洪娘大怒,“你们……你们两个堂堂中原武林的大侠,竟然不讲信用!”
    这时候,衙门里头的影卫已经接出来了,点了哑穴,将洪娘抓了投入大牢,赵普要亲自审问。
    展昭和白玉堂没回府衙,而是折返山里,继续找那石佛所在的乱葬坑位置。
    在日头偏西的时候,两人还真是找到了那个地方。
    那是一个山坳,里头有大大小小的一些佛像,七零八落东倒西歪地躺着。而佛像四周,堆放着很多骸
骨,看起来真像被屠村了,几乎老少妇孺的枯骨都有。
    白玉从地上捡起一些断刃韧的刀来,和刚刚捡到的对比了一下——一样的!
    展昭看着那些石像,又看了看骸骨,“你说……会不会这些就是传说中的,隐山居民呢?”
    白玉堂想了想,“不过他们没翅膀。”
    展昭笑了,望了望四周,什么都没有……山坳,枯树、石像、枯骨。
    “大哥究竟想要什么呢?”展昭深吸一口气,“我以前就不是很了解他。”
    白玉堂转过眼看展昭,就见他似乎是在回忆,说话语速也很慢,“虽然我们一直和睦相处,但是他的
心理在想什么,我从不了解。”
    “可能是他掩藏的好。”白玉堂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枯树枝,轻轻拨弄那些尸骨,看下面是不是藏有玄
机。
 
    展昭转眼看他,“有些人,你第一眼看到就能了解,而有些人却相处了二十年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说这是为什么?”
    白玉堂听后,笑了笑,低声慢条斯理地说,“能让你相处了二十年都不了解的人其实有很多,但能让
你第一眼看了就了解的,应该只有一个。”
    展昭眨了眨眼,微笑,“是么?”
    白玉堂颇有自信地点点头,“嗯,适合的会有很多,最适合的却往往只有一个,讨厌的、喜欢的都会
有很多、最讨厌的也能有不少,但真正最喜欢的……”说到这里,白玉堂伸手轻轻戳了戳展昭的心口,“
这里面,永远只装得下一个人。”
意外遇险
    白玉堂看着展昭说话,展昭看着白玉堂听他说话。
    两人大概互望太入神了,以至于彼此眼里只有对方的眼睛。白玉堂没注意手里的树枝一直都在拨弄着
那些枯骨。
    正在不知道下一步该是再挨近一点,还是就此打住的当口……咔哒一声传来,树枝被什么东西勾了一
下。
    白玉堂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才发现两人挨得很近。展昭也似乎明白过来了,深吸一口气,退开了一点

    白玉堂用手中的树枝又拨弄了几下,发现再一堆枯骨下面,的确有什么东西,树枝每一次划过,都会
被绊到,感觉硬邦邦的很结实。白玉堂微微皱眉,站起来走过去看。
    展昭就看到白玉堂白色的衣袖从身边拂过,带过了一阵淡淡的暖意……伸手,轻轻搔了搔脸侧,有点
烫。
    “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白玉堂轻轻拨开了那一堆骷髅,就看到有一个固定在地面上的巨型铁环。
黑色的铁环链接着地面。又拨开更多的骷髅,发现是一块方形的灰色石板,莫非是有地道可以通到下面?
!还是有机关
    展昭也想走近看看,“什么东西?”
    “嗯……”白玉堂对展昭轻轻摆摆手,“猫儿,你稍微退开点,我拉一下试试,不知道是地道还是机
关。”
    展昭稍稍往一旁挪开了点,确定站在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抬眼望着,不忘嘱咐,“你小心啊!”
    白玉堂轻轻点头,伸手拉了拉那铁环,发现是固定在地上的,莫不是地下有门?就用力拽了一把,还
是没拽动。
    白玉堂放下了铁环,可他刚刚放手,就听到咔哒一声。
    咔哒一声后,便也没了动静,白玉堂莫名其妙,心说这算个什么机关?
    可正在疑惑,却听到身后传来了“轰隆”一声……伴随着展昭吃惊地叫了一声,“啊!”
    随后地面轻轻一动,白玉堂赶紧回头……却找不到展昭的身影了。
    “猫儿?!”
    白玉堂大惊失色,赶紧跑过去,却见展昭原来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大洞。洞口往下漆黑一片,深不
见底。
    白玉堂着急,这猫倒霉催的么不是,选什么地方不好,偏偏选了机关的正下方,也怪自己,早知道不
提醒他了。
    伸手摸了摸那打开的两扇大石板,白玉堂惊讶不已,原来那铁环是开地道的机关,这里有一个竖井一
样的深洞。四壁都有石板,看起来不是天然,而是人工挖出来的。只是这深不见底的石洞四壁都滑溜溜的
,没有什么可以下手的地方。
 
    “展昭!”白玉堂趴在洞口,对着洞里高声喊叫,“你没事吧?!”
    可等了好一会儿,没人回答。白玉堂心惊肉跳地又叫了几声,依然没人回答,就知道不好了!
    这洞深不见底,四边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展昭不知道会不会摔伤,可别摔出个好歹来……万一下面
有机关,那就完了!
    越想越害怕,白玉堂又喊了两声,“猫儿!”
    可除了洞底传来的回音之外,没有展昭的回答。
    白玉堂可是等不下去了,眼看着天就要黑下来了,展昭掉在黑洞洞的地洞里了,关键还是自己多了句
嘴,害他掉下去了。
    想了想,白玉堂有心跟展昭跳下去,但是转念又觉得不能头脑一热就做傻事。下去了万一上不来呢?
他倒是不介意跟展昭一起死,死能同穴还挺不错……只是展昭有可能受伤了,他更想救他上来。
    想罢,白玉堂又伸手摸了摸四壁的墙面,发现很光滑,幸好年深日久了,还不是特别坚硬。
    将刀插在了身背后,白玉堂摸出一把匕首来,先在石壁上敲了两下,出现了一个坑。
    一挑眉,他二哥给的匕首果然很管用,这法子是他二哥教他的,一面挖洞一面往下爬……这样等到了
底部之后,想上来就有可以借力的地方了。
    于是,白玉堂就这样,单手抓着匕首撬出来的缝隙,将身体挂在半空,往下慢慢地爬,边挖边向下,
尽量快,心里只想着展昭可千万别伤得很重。
    也幸亏他轻功好臂力足,这样子也累了个够呛,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白玉堂心说,
展昭啊展昭,你究竟是个什么人啊,为你死我都肯了,你说我是不是脑袋有问题?!
    就这般一点点挖着,直到白玉堂感觉踩到了洞的底部,应该是到底了。如今是漆黑一片,月光早就被
浓密的树冠遮挡了,地洞下面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猫儿?没事吧?”
    感觉已经踩到了实地后,白玉堂边召唤展昭,边拿出火折子来,甩了甩手,吹亮……
    光线亮起来的一刹那,白玉堂真怕自己看到展昭的尸体,当然……他觉得不太可能。
    只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里头是个竖井,上下左右都空空,四壁堵死,只是地上除了有些灰土和树
叶,可没展昭的影子。
    “猫儿?”白玉堂心说邪了门了,眼看着展昭掉下来的,人上哪儿去了?
    放下心中那份疑惑,白玉堂开始冷静思考——按理来说,展昭猝不及防下来。他不是没有功夫,这是
御猫!凭他的轻功,这点高度调整一下身体姿势,在石壁上停留几下,跳下来根本不是问题,可为什么人
不见了呢?
    白玉堂瞬间想到——展昭是从高处落下,因此比较重,而自己是慢慢爬下来的,落地比较轻。
    想罢,他抬脚狠狠就跺了一脚。
    “轰”一声,一旁的石壁突然旋转。
    洞底的空间就那么大,石头门一转白玉堂自然要让,便被转进了石壁后面……眼前也亮了起来。
    让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白玉堂就见石壁之后是一个石室,四周燃着油灯,石室正当中有一张石头桌
子,上面盘腿坐着个人,无精打采地看自己呢。
    白玉堂立马松了口气——那人蓝衣清瘦,双手托着下巴正对他打哈欠呢,“好慢啊。”
    可不就是展昭么。
    白玉堂走了过去,“你没事吧?”
    展昭摇摇头,白玉堂将火折子收了,开始环顾四周。
    “我刚刚下来就被转进这里来了,发现后面还有一条通道,不过想到你肯定也会下来,所以准备等你
一起去……不过……”说道这里,展昭眯起眼睛,“好慢好慢好慢,白大侠!”
    白玉堂笑了笑,“你这么确定我也会下来?可是有生命危险的。”
    “讲义气么。”展昭嘟囔了一句。
    白玉堂心里暗笑,只是义气那么简单?
    “早知道就赶紧跳下来了。”白玉堂淡淡说,“我还以为你受伤了。”
    “怎么可能!”展昭摇头,“就那么点高。”
    白玉堂刚才他考虑的画面可不是这样的,他还想着展昭摔下来受了个轻伤,然后自下背着他往上爬…
…再背他回去找人救治。九命怪猫!
    “诶。”展昭忽然想起来,“你也下来了,那鸿烈那只老鹰呢?”
    “忘记了。”白玉堂想了想,“估计会回去找公孙他们吧……
    “然后他们应该知道我们出了事。“展昭也接着往下推测。“一定会来找我们。”
    “等么?”白玉堂看了看四周,“还是直接进去后再出来?”
    “出不去了!”展昭认真说,“似乎机关只能从外面打开!”
    白玉堂一听,赶紧回去踹门,果然没用——得!早知道刚刚就跳下来了,白忙一场。
    “算了,别等他们了。”展昭从石头桌子上下来,“咱们自己进去看看吧,里头好像有个地宫!后面
说不定有出口。”
    白玉堂见展昭脸上莫名有一丝兴奋劲儿,就知道他定然发现了什么,问,“会不会是隐|宫?”
    “有可能。”展昭笑眯眯地指了指桌上的两根火把,是他刚刚无聊在这里做的。
    “对了,你进来的时候就亮着灯?”白玉堂看了看四壁高悬的油灯,有些纳闷,这灯好大好亮!
    “对啊,好像是长明灯啊。”展昭将火把拿过去,搬了张石头凳子爬上,想要用火把浸一浸长明灯的
油然后点上。可爬上了凳子往油灯里头一看,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盯着油灯看起来。
    白玉堂见他的神色跟见了什么稀罕东西的猫似的,就也一跃上去,可眼前所见让他也是一皱眉。
    这半空中悬的油灯别的巨大,里头有满满的黄|色灯油,而在灯油里浸的那灯芯委实有些太吓人了!不
是草灯芯也不是棉线,而是去了骨头,软趴趴一张人|皮。
    “嘶……”展昭看得后背寒气直冒,问白玉堂,“这是人|油灯?真有这种东西啊?”
    白玉堂咳嗽了一声,“倒是听说过,不过没想到真有,难怪是长明灯了,据说这种人|油灯能烧至少两
千年不灭呢。”
    “这么恶心的做法,这里的主人肯定是暴|君!”展昭最反感这种事情,犹豫着要不要去蘸一下火把。
那燃烧着的焦|尸看起来太刺目了。
    “你就当是死了之后被弄成这样的吧。”白玉堂随口说了一句,想安慰一下展昭。
    展昭却睁大了眼睛看他,“还有活的时候弄的?!”
    白玉堂张了张嘴,心说这猫不知道炼人|油要用活人的么?!
    “呃……”白玉堂只好对展昭指了指那灯油,“点了火把我们走吧,反正也烧了那么多年,说不定只
是剃了毛的猴子。”
    展昭听着觉得越发恶心了,不过还是用火把蘸了蘸灯油,点上后交给白玉堂,对着那人|油灯轻轻地拜
了拜,下来与白玉堂一起走了。
    两人举着火把走刚到石室后面虚掩的后门前,展昭突然拉住白玉堂“等一下。”
    “怎么了?”白玉堂见这猫笑得有几分神秘,微微眯起了眼睛,展昭可能是知道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了

    “你眼睛闭起来。”展昭对白玉堂说。
    “干嘛?”白玉堂微微不解。
 

    “闭起来!给你看好东西!”展昭跟献宝似的,白玉堂只好将眼睛闭上。
    拉了白玉堂的手腕,展昭轻轻推开门,带着白玉堂往外走了两步,说,“可以睁开看了。”
    白玉堂睁开眼睛……立时目瞪口呆。
    白玉堂不是大惊小怪的人,好东西奇怪东西他见得实在是不少了,可这种场景绝对第一次看到。
    就见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高坡,放眼望去。地下竟然是一座城池。这城池的规模不小,房屋都是土
石结构的,气势恢宏布局也精巧,远处还有巍峨的宫殿。
    展昭为的就是看白玉堂万年冰山脸上显出这种神情,笑问,“厉害吧?”
    “嗯……”白玉堂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竟然是个地下城?”
    “这里真的就像是地宫一样,你说会不会还有人居住在里面?”展昭指了指星星点点的亮光,“如果
那些灯光不是长明灯的话,说不定还有人住啊。”
    “这个应该不太可能吧,那么久了吃什么啊?”白玉堂说着,和展昭一起往楼下走。
    “猫儿。”
    “嗯?”展昭边回答,边好奇地环顾四周,看着废弃的街道和房舍。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还抓着他腕子的手,没开口,只是问“看得出这是哪个朝代的房子么?“
    展昭为难地摇了摇头,“看不出来,你不是文武全才么?认不认得?”
    “你才文武全才。”白玉堂笑了笑,“可能只有公孙才认得,不过真精巧!”
    “你看!”展昭拉了白玉堂一把,带他到了一座屋门前,指着一块有字的石碑,“看上头的文字!”
    白玉堂低头看了看,发现上面写的都不是字,而是那种戏班子使用的图案。
    “嗯!”展昭半开玩笑地说,“这里会不会是以前的戏班子聚集地?”
    白玉堂看着他笑,“我们在地底呢,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还有心情说笑啊?”
    展昭微笑,也不知道是不是灯光映的,白玉堂只觉得微光后展昭的笑容,都带着些暖意。
    两人继续往前走。
    果然是一座死城,没有任何的活物,两人走了那么久,别说活人了,老鼠都没见着一只。
    “猫儿,你听说过死城么?”白玉堂问。
    “嗯……那天赵普不就在说么,他打仗的时候,见到过很多空城或者空的营寨。仿佛是人畜在一夜之
间都消失了,而所有的家具房舍都很好地保留着。”
    “嗯。”白玉堂也点头,“我以前跟大哥进山,也见过这种村落,锅里还有饭菜,桌上的书信只写了
一半。仿佛是一阵风过去,人就都消失了。”
    “是啊,相传这是鬼火燎城,所有活物都会灰飞烟灭,死物不变。”展昭叹了口气,“还真想看看什
么是鬼火。”
    “猫儿……”这时候,白玉堂却突然打断了展昭的话。
    “嗯?”展昭回头看他,却见他神色异样地看着前方的一条巷子。
    展昭顺着他视线看了看,没什么不对,就好奇,“怎么了?”
    “我……好像看到人……”
    展昭一个激灵,“什……什么人啊?”
    白玉堂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这种有些复杂的表情,张了张嘴,“一个白色的影子,刚刚飘过去了。”
 
24 两个人

    展昭琢磨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白玉堂跟他说看到鬼了,还是个白影!展昭第一个想到的,会不会
是白玉堂看到了什么白色的烟雾?!不对,没有烟雾!白色的绸缎?也没绸缎!要不然就是他自己的影子
    白玉堂已经顺着巷子走了过去。

    展昭赶紧跟上。

    两人到了巷子的尽头,左右看了看,可是巷子外头还是巷子,这里的街道都差不多,阡陌纵横根本无
差别,只有远处一座巨大的宫殿与众不同……但是绝对没有人或者什么鬼影子。

    “可能是错觉,我看错了吧。”白玉堂甩甩头,觉得自己可能有些紧张,他自小就不喜欢这种幽闭的
黑暗空间。

    “继续走走看吧。”展昭转身继续往前走,白玉堂跟在身旁,还是在回想刚刚看到的那个白影……现
在想起来,似乎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头,至于具体是哪儿?他也说不太上来。

    两人回到原来正中间的那条大街上,继续往前走。

    “猫儿,这路像也是用那种工艺建造的古代战道,房子的风格比较接近于秦汉那时。”

    “嗯……”展昭点头,注意到了门口的石碑,“你看,每个门口的石碑上面都有不同的字符?会不会
是每户人家的姓名或者标志?”

    “把名字写在大门上……就跟现在的匾额差不多?”白玉堂也觉得挺有意思。

    两人走在一片黑暗的街道之中,仅仅凭借着手中火把的光芒,可以看到的地方还是有限,四周过分安
静,只有靠两人不断说话,才能有一点生气。

    白玉堂忽然觉得,如果再也出不去,真庆幸展昭和自己一起在这里,起码有他在,不会觉得闷。

    两人这样并排一直走,渀佛这条长街永远没有尽头。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展昭突然停了下来。

    白玉堂一愣,看他。

    展昭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刚刚放开的手伸过去,想要抓白玉堂的手腕子,白玉堂手腕一翻,抓住了他
的。

    展昭一愣看他。

    白玉堂靠近了一点,低声道,“帮我舀下火把。”

    展昭愣了愣,就见白玉堂已经将那根火把交给他,展昭举着火把的手空出两根指头来,帮着白玉堂接
了。

    “刺啦”一声,白玉堂从袖子上扯下长长一根白布条来,将展昭的手和自己的手缠到了一起,打了个
死结。

    展昭愣了愣,看他。

    白玉堂舀回火把,不冷不热来了一句,“我可不想一个人在这鬼地方,你一会儿也别再掉坑里了,要
掉咱们一起掉。”

    展昭愣了良久,点头,“嗯,要掉一起掉!“

    说完,两人回过头,却发现在那黑暗的尽头……什么东西一闪——一个白影!

    “呃……”展昭张了张嘴。

    白玉堂问,“不是我幻觉吧?”

    “我好像也看见了!”展昭说完,两人一起追了上去……那白影突然往上跑,似乎是在爬楼梯,一会
儿就没影了。

    两人到了跟前才发现,原来上方已经是高高的楼梯了。

    果然,举起火把往上照……上方是巍峨的宫殿。

    两人往上走……很默契地将火交到了绑到一起的手中,另一只手舀着刀剑,警惕地戒备着四周……他
俩都是不信邪的人,绝对不相信有鬼!因此,那白影必定是人!如果是人,就表示有地方进来,因为一个
大活人不可能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独自生存那么久!

    顺着台阶而上,两人到了顶端……就看到一个巨大的山门耸立,两边有镇山神兽。不是麒麟也不是貔
貅,而是两条张牙舞爪长着八只爪子的八爪龙!

    “八爪龙?”白玉堂第一次看到这种古怪造型的龙。

    “龙是四只爪子吧?”展昭问,“这龙的脸长得还和普通龙不一样……”

    “吱嘎……”

    两人正在研究龙的石像,忽然……就听到一声怪响,前方大殿的门被打开了。二人一惊,同时转眼望
过去,就见在那扇门里……一个白衣人的背影一闪而过。他们立刻再一次确定,这是个穿着白衣的人,两
只手清晰可见!

    白衣人快速地消失在了黑暗的门洞里头。

    “猫儿……”白玉堂叫了展昭一声。

    “嗯!”展昭点点头,“他好像想让我们进去!”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决定跟进去……反正站在这儿也什么都不能做,还不如跟进去看个明白。

    快步跑进了大殿,借着火光找到了房间入口处的长明灯,与刚刚进入地宫的时候,门口大殿里头的人
皮长明灯一样款式,只是灭着,没有点燃!

    白玉堂伸手轻轻一点……

    “轰”一声,火光迅速凉气。这些长明灯彼此之间都有精巧的机关相链接……点亮了一个,其他的几
个也跟着亮了起来。

    瞬间,四周一圈都是火……灯不停地亮起来,越来越亮。

    此时,两人也看明白了这大殿究竟有多大。灯一路往前走,大殿顶端的群龙雕刻看得展昭和白玉堂都
张大了嘴巴。他俩都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但是这种景象实在是太震撼了些……

    “几条龙?”白玉堂忍不住问。

    展昭摇摇头。

    正这时候,就听忽然有人回答了一句,“九十九条。”

    在这阴森昏暗,被埋藏了千年应该绝对没有人的地宫里头,竟然有人回答两人的问题。即便在场的是
展昭和白玉堂,还是抵挡不住后脖颈袭来的阵阵寒意。

    展昭更加疑惑,因为他觉得声音耳熟。

    两人顺着声音发出来的方向望过去,就见在前方,有一个高高的大台子处理在大殿正中央,台子上方
一张方形的巨大座椅,座椅也是群龙环绕,两人都纳闷——建造这个宫殿的人,究竟有多爱龙?!

    在座椅之上,站着一个人,他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靠坐在椅背上,看着下方的两人,那个人并非是
刚刚展昭他们一直追随的白衣人,而是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

    离得有些远,白玉堂看不太清楚那人的长相,只能看到他一身黑衣,体格高瘦,一头黑发随意且些微
有点凌乱,脸色很白……眼圈微微有发乌,整张脸很阴郁。

    白玉堂就听到身后展昭突然开口,不确信地问了一声,“大哥?”

    那个黑衣人就是展皓……白玉堂瞬间明白,但又瞬间不解,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好久不见。”那人的回答似乎承认了自己的确就是展皓,他低下头,看着下方相隔很远的展昭和白
玉堂,忽然问,“昭……他就是白玉堂么?”

    展昭微微皱眉,白玉堂感觉自己的手被展昭往后拽了拽,似乎是想让自己往后退开一点,他有些不明
白展昭的举动……是一种保护,还是一种防弊?亦或者只是单纯的紧张?

    展皓在上头,手指轻轻地把玩这周中的一个黑色匣子,问展昭,“眼睛……最近怎么样?”

    展昭双眉皱得更起,“你究竟想干什么?”

    展皓摇了摇头,“我没时间跟你细说。”

    “你今天非说清楚不可!”展昭伸手一用内力,扯开了白绸……将手挣脱了出来。白玉堂看了看他,
没多说话。

    “后会有期。”展皓转身想走。

    “慢着!”展昭哪儿肯让它走,一个纵身上了追了上去。

    上了龙台展昭才发现——这高台根本没有台阶,是要依靠轻功才能上去的……展皓根本不会武功,怎
么可能上去?!

    白玉堂站在下面也看出了端倪,同时,就见站在上方展皓嘴角忽然轻轻翘起……似乎是带出了一丝得
逞的笑容。

    白玉堂一惊,追上前,喊了一声,“猫儿,小心!”

    展昭落到了龙台上,几乎是听到了白玉堂的话后立刻停了下来,没有瞬间的犹豫。

    “?!”展皓在上头看到了,脸上露出惊讶神色来,对展昭道,“我记得你可从不曾这样听话过。”

    离得近了,展昭仰起脸来仔细看,那人的确是展皓没错,只是那眼神举止……展昭明白了,可能……
原来的那个展皓一直在掩饰着什么,自己从不曾真正的了解他。

    展皓和展昭对视了一会儿,摇摇头,“你别再找我,好好和他回去吧。”

    见展皓转身要走,展昭皱眉,想追“你别走,你究竟想要干嘛?”

    话没说完,却见展皓回头,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眼神来,“要追的话,你可别后悔……”

    展昭一愣,就见他伸手一拍椅子上的一个黑色石制旋钮。

    “轰隆”一声巨响传来,山崩地裂一般——整个台子和大殿都震动了起来。

    展昭猛地回头再看,就见龙台旁边巨大的地面开始塌陷。白玉堂脚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不是
,确切地说,应该是整个地面都变成了空洞

    “玉堂!”展昭大喊了一声。

    白玉堂早就看见了,他纵身跃起想往后退,可是地面太过宽阔,可谓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根本没
有借力的地方,白玉堂轻功再高,也不可能在空中毫无外力地飞行……如影随形毕竟不是燕子飞,燕子飞
也不可能让人成为真正的鸟!

    白玉堂无路可退,一皱眉……只得任凭自己掉进那黑色的无底深渊之中。

    展皓冷笑了一声,一仰脸,就见上方的穹顶下悬挂这几条巨龙,龙头上蹲着一个白衣人,是李非常!

    展昭一皱眉,李非常手中有一节白色的绸子甩下,展皓伸手抓住了,借力往上去……他会功夫的!

    展昭知道,现在如果让展皓走了,那么可能很久之后才能再找到他……但他脑袋这么想,身体却已经
纵身跃下,追白玉堂去了。

    展皓走了就走了吧,展昭现在只记得刚刚答应了白玉堂的……要死也一起死,这种鬼地方,怎么可能
留下他一个人。

    展皓站在高台之上,眼看着展昭追过去一把抓住了白玉堂,随后是“噗通”一声水响,两人双双落入
了深渊底部的河水中。

    展皓笑了,微微摇头,“傻瓜。”

    “门主,走吧,东西已经到手了不宜久留。”李非常低声说。

    展皓点了点头,和他一起离开。

    ……

    在地宫的底部,是冰冷刺骨的地下水……水是活的且水流湍急。展昭抓住了白玉堂的手,他水性比白
玉堂还差,一口水喝了下去,有些呛。

    慌乱中,展昭就感觉白玉堂搂着他往上托了一把,刚喘了口气,就听那人说,“闭气!”

    展昭倒是想闭气,但是刚刚那一口水呛得他难受,还没来得及换气已经沉下去了。

    感觉到身体随着水流快速地往前冲……展昭本能地抓住白玉堂,只觉得憋闷……水中一片黑暗,什么
都看不见,不过手中抓着白玉堂的手这是肯定的,展昭稍稍安心,胸口越来越气闷,耳朵里有嗡嗡的鸣声

    就在展昭觉得自己快不行了的时候,有什么东西贴上了嘴唇……随后有一口气被送入自己嘴里。

    展昭也不赖,极度憋闷的情况下还有空闲想明白了这是怎么样的状况,顺便脸红了一把……随即,陷
入了昏迷之中。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展昭感觉有什么气息热烘烘喷在自己的脸侧。缓缓醒过来,睁开眼睛,亮光刺目
,与记忆中那种黑暗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深吸几口气,胸中的浊气全部吐出,展昭才睁开始庆幸,看到了头顶的蓝天和树冠,随后听到清脆的
一声,“啊!喵喵醒啦!”

    紧接着胸口被什么东西重重压了一把。

    “咳咳……”展昭又咳出了一口水来,那软乎乎的重物被抱走,传来熟悉的声音,“瑾儿,你别压展
大哥啊!”

    “唔……太激动了么!”

    展昭缓过神来,就看到公孙出现在了眼前,低头看他的眼睛给他把脉,紫影递上来了酒葫芦让他喝一
口酒。呛辣的烧刀子入腹,展昭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全身酸痛还浑身冰冷。

    “没事吧?”公孙问。

    “白……”展昭开口询问白玉堂,却感觉手里实打实抓着别人的手呢!

    公孙指了指旁边,展昭转过脸,就看到白玉堂好看的侧脸在身边,只是闭着眼睛,似乎还没醒。

    “他怎么样?”展昭问。

    “他伤得比你重一点。”赵普在一旁,“不过万幸你俩都没事。”

    “我们刚刚找到你!”公孙说着,将还要蹭上来舔展昭的石头推开,石头想去舔白玉堂,让小四子揪
住了毛往后拉,“石头,不准趁机占便宜!”

    展昭才发现,他们早就在那个地宫的外面了,正躺在一个水潭岸边,原来地下水通到这里。

    “你们怎么会……”展昭不解为什么公孙他们会找到自己。

    “它帮我们找到你们的。”紫影指了指一旁的树梢,就见鸿烈的那只雄鹰站在枝头,神气地扇了扇翅
膀。

    这时候,影卫们将马车赶了过来。

    众人将白玉堂抬进了马车里头,展昭能走了,被公孙扶上了马车。

    赵普丢了两身干衣服进来,对展昭道,“冷不冷啊?给他也换一件。”说完,撂下了帘子。

    展昭快手快脚换好了自己那身,转眼……看身边还昏迷的白玉堂。

    凑过去看了看,他的衣服都湿透了,又看了看手里的干衣服,展昭动手,轻轻解开白玉堂衣领的扣子
……

    刚解开两颗衣扣,里头白色的里衣看见了,展昭犹豫……怎么办好呢?

    白玉堂依然没有醒来。

    展昭觉得换衣服是为他好,也是光明正大的事情,就动手扯开了他的腰带。正这时候,视线落到了白
玉堂的嘴唇上。

    现在已经天亮了,那么事情是昨晚发生的才对。昨晚后来在黑暗的水中,白玉堂有用嘴给自己度气么

    鬼使神差的,展昭就伸手过去轻轻地摸了摸白玉堂的嘴唇,似乎,的确是那种触感吧,唇形好看,薄
且柔软。展昭又摸了摸自己的……应该是吧。

    摸啊摸的,展昭开始发呆想心思,却听到白玉堂突然开口,“你好慢,我快冻死了……换了衣服再摸
行么?”

    展昭惊得抬手将衣服都丢在了他脸上了,所谓的做贼心虚吧。

    半晌,白玉堂才伸手拨开了衣服,有些无奈地看他,“你真行啊,刚刚想非礼我现在想闷死我?”

    “哪有?!”展昭耳根子通红,“没有的事!”

    白玉堂无奈摇摇头,动了动,“嘶……”

    “怎么了?”

    “手……”白玉堂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展昭凑过去一看,就见公孙已经给白玉堂上了两块夹板。

    “是骨折。”公孙听到动静,掀开车帘,给两人递过去水和食物,“快换衣服,这手回去还得上药呢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别乱来啊!”

    白玉堂也没说话,看了看展昭,将干衣服往他手里一扔,“麻烦你了。”

    展昭尴尬地帮白玉堂换衣服。

26 启程

展昭尴尬地帮白玉堂换衣服。
    ,别提多尴尬了。
    马车就这么点地方,展昭费了好大劲,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好。另外,白玉堂也不怎么配合。
    展昭让他抬手,他不动,让他转脸,他非盯着自己看,起先展昭以为跟自己逗着玩儿呢,反正他向来
如从。可过了一会儿,展昭觉察出不对来了,白玉堂似乎是在耍脾气,不知道怎么了……自己哪里得罪他
了么?。
    好不容易完了,展昭把脑袋里那些本该非礼勿视却被他视了画面赶走,定了定神,坐在车里盯着窗外
看。
    靠在车窗边,望着外头昏暗天光发呆,分明清早还阳光灿烂,这会儿却是起雾了,太阳躲进了云里,
似乎也在闹脾气。
    展昭有意坐在他身边,跟他说话,白玉堂却是懒洋洋,不太想理人。展昭再一次确定——白玉堂不开
心了所以闹别扭呢!因为手受伤了……还是别原因?
    看了看白玉堂受伤的手,正是昨天和自己绑在一起那一只。
    忽然灵光一闪,展昭瞬间明白了过来……会不会是因为在地宫那会儿,自己先将手抽了出来去追展皓
,丢下他一个人……所以他在生气了。
    展昭抓抓头,觉得自己是有些不讲义气,不过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啊。
    马车外,小四子坐在石头背上,好奇地贴着车门在听里头情况,萧良在剪子背上呢,伸手戳了戳他,
问,“瑾儿,听什么呢?”
    小四子摇摇头,对小良子嘘了一声,指指马车里头摆摆手,示意没有声音哦!并且敏锐地发现里头气
氛不太对!虽然展昭和都不是话多人,但是以往,他们在一起时候总是会说笑!
    回到了府衙,就看到开封府先头人马已经来了。
    庞太师到了府衙门口,别的不管,下马车先奔小四子来了,嘴里喊,“宝贝儿诶!来我抱个,想死我
了!”
    小四子跟他也亲,让抱起来后一口一个小肚子叫得欢,庞太师掂量掂量,哎呦,又养胖了些啊。
    包拯也下了车,问展昭情况,展昭见白玉堂回府去了,本想跟着去,只是地宫里情况除了他没人知道
,就只好留下跟包拯说了。
    众人聚集在一起说案件,公孙拉着小四子,进屋去处理白玉堂胳膊伤势了,展昭几次想溜进去看一眼
,都被包拯抓住了问案情。
    赵普那儿也有些收获,影卫们找到了一批带血刀剑,被藏在一处僻静桥洞下面。顺藤摸瓜,竟然抓住
了那晚上杀李家满门凶手,乃是一帮江湖人,是被李非常高价雇佣的。
    “杀自己全家?!”众人都难以理解李非常的行径。
    但是展昭心中却是有数,李非常跟展皓走了,他们应该有更大秘密。
    包拯他们处理了案件,庞太师派人马,按照皇上吩咐找寻隐宫,肃清觊觎隐宫财富的江湖人。按照图
纸和展昭他们遇险之处标记,隐宫确实找到了,里面也有一定量财宝,可众人始终不知道,展皓拿走了什
么!
    展昭被耽误到晌午才能脱身跑回来,没吃饭就到了白玉堂住的院子里,只见小四子蹲在院子里和萧良
一块儿煮药呢。
    “小四子。”展昭见屋子门关着,就过去问小四子,“白玉堂呢?”
    “刚刚吃了药,在休息呢。”小四子噘噘嘴,瞄展昭,“喵喵你是不是欺负白白了?”
    展昭一愣,“没有啊……一般不都是他欺负我么?”
    “哪有。”小四子拿着把小蒲扇扇着炉子,“白白欺负别人可是从来不欺负喵喵,喵喵不欺负别人可
是总在欺负白白!”
    ……
    展昭张了张嘴,心说不知道包大人把惊堂鼓带来了没有,他要去擂一顿鼓申个冤。
    “你怎么知道?”展昭试探着问小四子,将他抱起来放到腿上,抢了他的小板凳坐,“他说的?”
    小四子歪过头,“没有,不过白白好像不开心。”
    “咳咳,。”展昭声音提高了一点点,道,“那个……我是无心么,当时太心急了,我认错不行么,
白大侠不要跟我计较了。”
    ……
    屋子里,白玉堂靠着窗户喝茶,他早就听到展昭在外头和小四子说话了,无奈摇了摇头。
    “唔?喵喵你做什么了?”小四子好奇。
    “咳咳。”展昭又咳嗽了一声,道,“小四子啊,你说,手伤了吃什么补啊?猪蹄子好么?”
    小四子眨眨眼,“唔……好呀。”
    “你继续煮药,我去炖猪蹄去。”说完,就跑了。
    小四子捧着脸问一旁闷笑萧良,“喵喵去炖猪蹄啊?”
    “唉……”萧良啧啧两声,忽然有些感慨,“唉,瑾儿,你啥时候你也能我炖个猪蹄吃呢?”
    小四子眨眨眼,“小良子,你也想吃啊?让喵喵多炖一个吧,我想吃牛筋面。”
    萧良伸手掐了一把他腮帮子,“小呆子。”
    小四子一听萧良说自己呆,扑上去要教训他。
    萧良让他捶了一通,心说……瑾儿脾气见长啊。
    屋中,靠在桌边低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展昭本来就会做饭,还特地找了兴化县最好酒楼大厨来指点一下,花了一下午,炖了一锅子猪蹄。自
己先尝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觉得白玉堂嘴再刁应该也会喜欢吧,就亲自捧着锅子跑去白玉堂房里了。
    白玉堂已经起来了,站在桌边看着一封书信,石头坐在他身边舔着毛。
    展昭将猪蹄放到了桌上,站在他身旁。
    白玉堂将视线从书信上移开,看向展昭,两人对视……
    良久,展昭感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腿,低头一看,就见石头蹭着自己小腿撒娇呢。
    “饿不饿?”展昭抬头问。
    白玉堂将书信收了,拿了勺子,舀汤和猪蹄,味道闻着还不错。
    展昭帮他弄,端起来一碗要喂他,白玉堂自己拿了勺子尝了一口,倒是有些意外……展昭还真行啊,
什么都会做啊!
    展昭从白玉堂眼神里头读到了赞赏,还有……之前那种不悦早就一扫而空了。见他不生气了,展昭心
情也好了起来,原本那股子活络劲儿又出来了,用肩膀轻轻一蹭肩膀,对他挑挑眉。
    白玉堂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展昭果然性格很讨喜,开朗大度还诚实,刚柔有度聪明细心,谁还能对
他生气?!
    白玉堂吃完了最后一口,放下碗对展昭说,“大哥来信了,说十万火急让我马上回去。”
    展昭一愣,看了看天色,已经晚了。
    “下午就该走了,不过在等你猪蹄。”白玉堂挑了挑嘴角。
    展昭愣了愣,回过神来问,“出什么事了?走那么急。”
    白玉堂轻轻一摇头,“信上没说,不过大哥很少这样写信,可能是有什么大事。”说着,他转身去拿
包袱和刀,对展昭道,“我先走了。”
    “呃……”
    展昭见白玉堂走向大门,想追上去,也不知道是想让他等等还是要说什么,一着急,正好踩到了也去
追白玉堂的石头的尾巴。
    “吱吱吱!”石头疼得叫了一嗓子撒腿就跑。
    展昭脚下一滑,往前扑过去,白玉堂正好听到动静回头,就看见展昭扑了过来。
    展昭这一下扑了个正着,白玉堂没提防,往后就倒……都说了展护卫反应敏捷,一看不好,白玉堂还
受了伤呢!赶紧一把将他翻过来,自己先背着地摔了个结实。
    白玉堂单手一撑地面看着展昭——这猫怎么了?
    这时候,包拯正想来找展昭和白玉堂问回程事情,到了门口听到里头“哐啷”一声,然后门一开石头
飞奔出来,到了院子里蹲下舔尾巴。
    包拯纳闷,走进门一看……
    “咳咳……”包拯赶紧要伸手帮展昭和白玉堂关门,屋中两人也回过神来了,展昭仰起脸突然问包拯
,“大人……我晚些回府行么?”
    白玉堂一愣,包拯也一愣。
    “呃……行是行。”包拯不解地看展昭,“展护卫有事?”
    “哦。”展昭爬起来,将白玉堂也扶起,“白兄手受伤了,我想照顾他几日。”
    “哦……”包拯立马点头,“这个应当,无妨,开封府近日无事,展护卫可放心前去。”
    “谢谢大人。”展昭点了头,一拍白玉堂肩膀,“等我收拾东西。”
    白玉堂就看着展昭在屋中收拾东西,才发现展昭行李、剑和随身之物都在自己房里呢。
    “嗯?什么那么香啊?”包拯忙了一天了,也没顾上吃饭,闻着猪蹄味道了,忍不住问。
    “哦!”展昭没说猪蹄事情,只说,“大概开饭了吧,大人是不是饿了?我刚刚看到后厨在做饭了。
    “也是啊,这一天了都没顾上吃饭,展护卫,你慢慢整理,我先去前院了!”包拯说完,对白玉堂笑
着点点头,让他好好休养,就离去了。
    白玉堂回到了桌边坐下,见展昭忙碌,忍不住说,“你不用特意跟我走一趟。”
    “那怎么行。”展昭快手快脚将东西都收拾好了,“上次你也照顾我了,这回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了,
我当然要还回去!”
    白玉堂看了看桌上空碗,他还以为展昭煮了很多,没想到只煮了一份啊……这猫还挺小气。
    展昭背了包袱回过头来正看到白玉堂盯着锅子发呆,就走过来,小声地说了一句,“有些事情呢,只
给一个人做。“
    一愣,这猫是在哄人不成?抬起头,“什么?“
    “没什么。”展昭赶紧望天,一把拉起他,“快走,趁小四子还没发现!”
    白玉堂让他逗乐了,哪儿还记得生气事情,和他一起,逃也似就跑出了后门,牵了两匹马。
    翻身上马……两人连夜赶去陷空岛了。
    这一趟陷空岛之行,可是牵扯出了一桩离奇大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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