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酒与枪》作者：梦也梦也（FW神作 ）

心漾

这是一部极为震撼、绝对挑战读者神经的小说，不仅是因为它的两位主人公是骇人听闻的变态杀人狂，而且它用文字让读者切身体会了何谓淋漓尽致的血腥暴力美学。严格来说，我甚至不认为它是娱乐网文，可能归为严肃文学更合适一些，因为在文中不但充斥着大量宗教、哲学、犯罪心理的内容，而且足以引起读者对于所谓正义与邪恶的深层思考和悖论。

从普世价值观来看，文中的两个凶残的连环杀手主角绝对都是邪恶的大反派，令人毛骨悚然的存在。但在看完他们的故事后，我却想说，他们确实有绝对邪恶的一面，但这却不是他们的全部。

首先比较容易令人理解的是赫斯塔尔。这个以虐杀法外罪犯而闻名的“维斯特兰钢琴师”在少年时遭受性侵，在此后的30年里致力于把那些罪大恶极却逃脱法律制裁的罪犯用自己的独特方式残杀。毋庸置疑，他的犯罪手段是极其反人类的，但鉴于他的虐杀对象都是罪有应得之人，即使文中不断强调他并非正义感爆棚的“义警”、而只是满足自身私欲泄愤，但从结果来看，至少他确实是为民除害了不是吗？没做过亏心事的人基本上都不用担心死在他手上【笑】。可以说，赫斯塔尔应该是一个具有严重心理创伤、同时暴虐因子强烈的杀手，但他是有底线的——只杀罪犯。

相比之下，阿尔巴利诺则是绝对令人惊悚的存在。因为这位一向喜爱把他的受害人们（尸体或者是某些部位）以充满诡异艺术感的意象展示在公众面前的“礼拜日园丁”，杀人是真正的随心所欲，那些受害人在他眼中并非他的同类，而只是他的作品的材料而已，因此他才不会介意那些受害人是否无辜【望天】。应该说，阿尔巴利诺是个极度危险的、真·正·的心理变态杀人狂，没有人可以保证自己不会哪天莫名其妙冤死在他手上【瀑布汗】。

然而即使变态如阿尔巴利诺，其变态也有其鲜明的心理成因——包括他的“死亡天使”母亲，和他善良却懦弱的用自杀来逃避残酷现实的父亲。而且人们不会想到，有一天竟然也会有人被他手下留情而得以逃生——在他与赫斯塔尔产生深刻交集之后。

私以为此文的精妙之处，除了把两个变态杀人狂刻画得丰富立体栩栩如生之外，两人之间极具张力的互动更是点睛之笔。事实上，这两人之间并不能用“相爱相杀”来简单地一言而概之，他们的感情要远远复杂得多，也不符合常人的情感逻辑。在经历了几次货真价实的相杀之后，两人确实逐渐向对方打开了自己的内心世界，但直到他们成为伴侣，却依然小心翼翼充满试探。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都不会贸然突破对方的心理界限，而他们都足够聪明到明白对方需要什么、介意什么——比如没心没肺的阿尔巴利诺会乐于在赫斯塔尔面前扮乖巧，而赫斯塔尔会尽量在阿尔巴利诺面前克制戾气（阿尔巴利诺故意纵容时除外，虽然这种情况很多）。

这两个情感严重缺失的变态杀人狂之间会有爱吗？我觉得是有的。即使他们的爱是非常人的，甚至会在伤害彼此的过程中得到满足，但他们也心甘情愿为对方做出最大的让步和牺牲——比如赫斯塔尔宁愿背负二级谋杀罪名让阿尔巴利诺逃生，比如阿尔巴利诺会仅仅因为赫斯塔尔可能不高兴而不再向无辜之人下杀手。当两人越走越近后，他们相互之间的影响是如此明显【笑】。

有书友说最后是阿尔巴利诺操控了赫斯塔尔，对此不敢苟同。事实上，虽然先承认爱对方的是赫斯塔尔，但最先产生好奇并被对方深深吸引的却是阿尔巴利诺。在阿尔巴利诺眼里，赫斯塔尔是美的、是他的素琪、是无可替代的。也因此，在明知赫斯塔尔对于二人的未来抱持悲观时，他把父亲自杀的那把枪交给了对方，意即对方在他背叛感情时对他有处决权。所以，这两个人其实是相互吸引、相互影响、相互征服，不死不休。

除了两位令人印象至深的主人公，此书中的其他配角也特征鲜明，而关于正义、法律、人性的悖论，也是通过众多人物体现的——比如犹如怪胎的天才侧写师奥尔加，比如为了将罪犯绳之以法而不惜采取违法手段的FBI麦卡德，比如为了攫取重大新闻而无所顾忌的新闻记者施海勃；当然，也少不了我们的手段残忍但确实为民除害的杀人狂赫斯塔尔……

看完这个故事，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和我一样大脑充血、心里沉甸甸的，但同时不乏温暖和甜蜜。可能很久都不会再看到如此类型和风格的作品了，竟很有些唏嘘与不舍呢【叹息】。

心漾

鲜芋仙大仙 发表于 2023-5-17 10:18
我看到血泉章了  不敢看太快  舍不得   我认为是阿尔巴利诺先爱上赫斯塔尔的  因为阿尔巴利诺已经察觉自己 ...

也非常感谢楼楼的推荐，让我没有错过这部神作 ：）
至于阿尔巴利诺对赫斯塔尔的感情，我很谨慎地将之形容为“被深深吸引”而不说是“爱”，是因为不仅是赫斯塔尔还是他自己都无法确定他是否还有“爱”这种感情。文中数次提及阿尔巴利诺的母亲最喜欢给幼时的他讲的关于素琪的安徒生童话，而这个故事对他影响至深。赫斯塔尔就是他的素琪，就如故事中的主人公，至死也无法割舍。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带赫斯塔尔一起走，如果不能，那么就一起死亡。其实这应该也是一种爱，只不过十分另类十分疯狂罢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