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32字】离开之前，日复一日[2024.04.27更新]

lanlanditian

人是社会性动物，这句话大概确实没错。最近很容易愤怒伤心，心情一团糟，本想自己在电脑上建立个文档写日志，但又觉得那样好像少了点什么，所以就来论坛里开个私人日记吧。记录一下离开这份工作之前的心情状态，希望能保持天天更新，不过，如果我天天都能写一篇来吐槽自己的生活，那说明自己一直都不快乐，快乐总是挥发性的，乐在当下，而悲伤总是要慢慢沉淀下来，在心中留下些印记或阴影。也许没有更新也是好事。
昨天和家人打电话，说起目前的工作状况、离职打算等等，感觉很无力、也很孤独。曾经以为姐姐是理解我支持我的决定的，毕竟和她说过那么多次自己糟糕的身体状况和心理抑郁，但是昨天从父亲的言辞之间听出，原来姐姐不表示反对，并不是支持，原来她也站在父母的角度希望我去考证希望我继续卷下去希望我就这么循规蹈矩地乖乖过日子。曾经可以无话不谈的姐姐，好像一夜之间就不是那个人了。对于这种变化，我无话可说，也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地决定，不再主动打电话了，除了必要的事务，其他事情都自己思量吧。原来不管有没有兄弟姐妹，最终都要独自一人面对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陪伴自己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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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了一项任务，拖延了将近一个月，终于暂且结束，可以稍微缓一下。这种任务很讨厌，对自己的工作以及职业发展非常重要，应该倾尽全力去做，但是自己对这个行业厌恶倦怠至极，分分钟只想辞职走人再也不沾了，所以又觉得勉强自己去做这种任务违背了自己的本心，做起来心不甘情不愿的，还消耗精力时间，导致自己不能去探索其他可能性。
说起其他可能性，之前想过去转码，有点跟风吧大概。自己大学念的是文科，数学基本丢完了，但是豆瓣上看到有很多文科生转码成功的，自己就很心动，去年花了一两个月的时间学Python，也大概学完了基础，感觉自己可以做的来，还蛮有趣的。然而，今年年初突然被炒热的Chat GPT一下就把转码计划拍碎了，给AI一条指令，它也能写得出很棒的代码，据说很多做基础工作的码农都开始失业，更不要提现在经济不景气，职位空缺越来越少，转码风险不是一般的大。没想明白之前，转码还是暂缓吧。
还有什么可能性呢，春节在家的时候跟着B站视频做了很多手工，感觉是挺有趣，也挺费钱费时间，但是以自己相当粗略笨拙的制作过程和成果来看，好像并不能变现，不能变现就没法当作赚钱之计，叹。
钱难赚。好像一切都在说，先这么呆着吧，不要想着裸辞了，虽然不用养小家，但是还需要每月交钱给父母供养他们的，走了去哪弄钱呢，不成的。但是身体又在尖叫，赶紧走啊你都已经患上两年未愈的慢性疾病了还不走吗等着为岗位奉献生命吗。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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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很喜欢看电影，工作以后就看的少了，可能是没有心情，可能是觉得电影太飘忽脱离现实，但是最近重新拾起了这个爱好。
今天阴雨连绵，戴着耳机看完了《杀死伊芙》最后一季的最后两集，不管前面有多混乱，最后还是把故事圆上了，不错，没有像美剧《汉尼拔》一样无疾而终。两部剧挺相似的，都是正道人士抓杀人狂的开头，猎人演变成猎物，猎物和猎人暗生情愫惺惺相惜，最后一起沉沦。
还看了另一部电影，《超脱》，非常致郁，一个童年不幸跌跌撞撞长大成为临时代课老师的主角，面对一群破碎无助、亟需拯救的未成年学生，能做的很少，很无力，但也并非徒劳无功。难以想象主角亨利是怎么长大的，怎么应对他的祖父，怎么在祖父临终之前还假扮母亲原谅那个看似和善但曾经犯下大过的老人。临时代课的学校最后被关停，最后一幕大概是假想出来的，他给学生念艾伦·坡一篇短篇故事里的那段心理描述：There was an iciness, a sinking, a sickening of the heart。这也正是自己连日来的心情吧，在没顶的黑暗中沉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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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医院做治疗，在背上刮痧放血拔罐一整套，弄完之后感觉背部热乎乎的。大夫说我肝火太大，需要调整心态和情绪，说得还蛮准的，从开始工作起，我就有满腔的怒火不知如何宣泄，找人吐槽只是让自己更清醒地认识到，自己过得有多么不快乐。这种郁闷憋得久了，就真的呈现为表面的各种症状。虽然如此，现在让我调整心态不要大动肝火，也很难，无法从主观上改变，那就只能改变客观环境了对吧，大的环境变不了，小的还是要试着改变的吧，比如辞职这种事，宜早不宜迟。
中医的各种说法挺有趣的，这几年看了各种各样的中医大夫，诊断也是五花八门，说辞很多，有些甚至是相互矛盾的，这个说我气虚，那个说我气不虚是阴虚，换了一个又说我是肝火旺，就，很有意思，难道我是个立体雕像，他们看的视角不同，看到的画面就不一样吗。
其实更令人忧愁的是，大部分大夫都很忙碌，诊脉开药像流水线上拧螺丝的工人，不暇思索就搞定了，其结果当然是很惨，药喝了没有任何效果，有些甚至莫名其妙是反作用。但是又不能拿着药房去找大夫算账，反正是中医啊，就是玄学咯，怎么可能像西医一样药到症状除。
终究还是希望能碰到靠谱的大夫，认真听我描述症状，好好把脉不瞎忽悠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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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开了一两个小时超级无聊的会，台上讲话的领导在解释最近需要准备的材料是怎样的，事无巨细地解释，勤勤恳恳认认真真地讲解，可惜，材料本身不讲人话，全是一堆假大空的词语叠加，以至于说了两个小时也没说明白我们到底要干什么。
最后领导总结要点，大家要交哪几个材料，领导自己都说得磕磕巴巴的，有资历老的同事听得不耐烦了直接喊出来：“你发给我们不就好了？！”佩服这样直言不讳的同事，当然也羡慕人家资历够老，不开心就能喊出来，领导也不能奈他何。
和身边关系好的同事聊天吐槽，这种材料真是有毒，不仅自身空荡虚伪，耗费所有人的精力和时间，还能潜移默化地把一个神志清晰的正常人变成满口假大空不知所云的伪人，确实，台上的领导不似真人，口吐废话的样子简直像是代码混乱的AI。
工作确实是不想做了，每天都是想辞职的一天，但是现在就业形势如此可怕，自己也确实不敢叫嚣着立马走人，烦躁，为了糊口，就这么耗下去吗？生命可能也确实不过如此，就是在无望的幻想和漫长的等待中挨过一天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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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四日-周四-小雨】
五月是决定命运的一个月份，太焦虑以至于什么都做不了，虽然跟自己说不要想太多不要计划太远，但是潜意识中的焦躁不安还是让自己无法静心。
确实不知道将来要干嘛，虽然所谓的将来并不是未来某一个明确的时间点，而是无数个今天和明天的往复循环，是无数个当前和下一秒的堆积，但依然习惯性地延用线性思维来反思自己，昨天的错误造就了今天的困境，而今天的选择又预示了明天的走向。
所以反反复复地回溯，坚信是五年前的错误选择导致了如今身处如此糟糕的境地，或许是这样，或许生活本会是另一副模样，谁知道呢，总之平行宇宙是不可能体验到的。
撇开过往不谈，下一步干什么呢？如果五月一切Okay，要不要在这里勉强领着薪水和五险一金，混混日子呢？毕竟回家也会有很多麻烦，虽然回家就有自己的房间可以住，再也不用头疼租房子的事情，但是家里的琐事那么多隐形的开支也很夸张，估计自己这点存款，支撑不了几年就山穷水尽了。
若是算账，还是自己在外住着比较省钱，即便要出房租，也是自己给自己花钱，回家就不一样了，想想就很头疼。
现在就是进退两难的境地，工作不想干，独自在外地打工虽然自由但是总是漂泊无依，回家躺平的话，虽然住所舒适，但是家长里短杂事太多，一点也不自在，而且还极有可能被迫撒币，哪哪都不开心。
有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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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五日-周五-阴转小雨】
今天下午去看牙，得知，电动牙刷也不能用太频繁，可能和牙龈萎缩有因果关系。
之前曾经因为心理压力大导致暴饮暴食吃各种饼干冰淇淋蛋糕之类的，龋齿很多，前年去补了差不多四五个洞。去年洗牙时，牙医说我牙齿存在楔缺问题，不过不是太严重，需要复查。
最近吃东西偶尔感觉不对劲，也不是明显的酸，就是能感觉到牙的存在。
今天下午翘了班去看牙，是另一个医院，大夫挺有耐心的，检查了一番，说轻微的难受大概就是牙龈萎缩造成的，但是那个楔形缺口也不大，要是补的话得凿掉一块好好的牙齿再补，那样不值得，只要按时洗牙保持清洁定期复查就好了。
闲聊时说起来，可能是电动牙刷的震动太剧烈导致牙龈萎缩，但是大夫也说，并没有具体的实验证明二者的关联，不过当然也不可能去证明，不然那些生产电动牙刷的厂家损失就大了。
她自己的就诊经验表明，六成的牙龈萎缩患者都是使用的电动牙刷，不过用和不用也差不多就是对半吧，稍微倾斜一点。
无论如何，还是打算买个软毛小头牙刷，自己刷牙试试。人还是不能懒啊，交给机器，机器搞砸了，也没法哭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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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六日-周六-雨】
周六的早上依然下雨，但是显然人们的戾气不像五一收假第一天上班那样糟糕。
买了一件雨披，磨砂白，比传统黄色红色蓝色雨披轻且好看，但是问题在于，太轻了，早上刚刷了一辆单车骑上没多久，被风掀起的雨披就把自己的脸糊上了，慌忙拽下来，还好是个小胡同，早上出来的早，路上也没什么车，没出事故。
等雨滴打落在雨披上足够多的时候，雨水的重量也帮着把雨披压下来了，不需要担心被风掀起来蒙到脑袋上这种惨剧。
路上的车显然没有前天那么嚣张，抢道的人少多了，虽然雨水还是一贯地会放大鸣笛刹车等声音，让人觉得心情不爽。
在路口等车时看到前一阵子模糊的树已经完全长出新叶了，有些郁郁葱葱的感觉，可能这场雨停了之后很快就要进入树下也嫌热的酷夏了吧。
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鸟叫声，除了某些特别难听的鸟，大部分鸟叫都很清脆可爱，难怪英语称之为birdsong呢，确实是大自然赐予的歌曲。
现在快到下班时间，又要骑车回家，还得穿雨披，感觉会有些危险啊，下班高峰期人和车可要比早上七点多多了，不如我还是走路打伞？
小时候看的一部科幻小说里，假想未来有一天人能够掌握瞬移能力，瞬间移动到另外一个空间，那样一定会很方便吧，再也不用交通工具，连房子都不需要买了，瞬移回家吃饭睡觉，再瞬移回工作地上班，还可以没事瞬移跑到任何地方去游玩。想想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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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七日-周日-雨】
今年各种倒霉，出门能遇到的和车子有关的事故，我已经遇到三遭了，还好都是有惊无险的那种，要不然，一遭就足够把我送走了。
下午刷了一辆新款青桔单车，开开心心地踩上单车，走了不到100米，发现自行车道被乱停的汽车占用，而机动车道又比较堵，所以就上了人行道。
平日里很喜欢自行车的原因之一，就是变通性很强，哪都能走，路面堵了就搬到台阶上和行人挤一挤，完全被堵得走不动的情况很少。
今天也是这样，但是，惨剧就发生在出其不意时。
今天走的这个人行道一会儿下台阶一会儿上台阶，唯一全程缓坡无台阶的是盲道，所以我就踩着单车上了盲道，刚走不出2米，就被盲道高低不平的凸起部分卡住了车轮，然后就“啪叽”一下，其实是“扑咚”一声，从车上摔了下来，直接跪在了车旁。
虽然速度不快，但是直接从车上跪在硬邦邦的路面上，还是好疼啊，真的是五体投地的姿势，膝盖磕肿了，手掌也肿了半个，脑袋差点栽倒地上，还好最后用手撑住了，但是袖子也脏了。车筐里的雨伞也摔出来了，沾上了路面的污泥和落下的槐花花瓣。
摔倒的第一反应就是立马站起来，随便拍了两下，把伞捡起来，然后扶起车子继续上路。
这一系列动作看上去应该还算流畅，但是其实腿和手都有点发抖，慢慢走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当然，摔倒之后虽然有两三个行人路过，但是不会有任何人来帮忙，在如今的社会风气下，这种冷漠大概挺正常的，毕竟我自己看到有人摔倒了也不会凑上去帮忙，毕竟家里没矿，经不起恶人磋磨。
不过还是略有些感慨吧，小时候上学时也摔过一次，是下雪天，被路旁突然冲出来的三轮车吓到猛捏刹车，然后车子就倒了，那次比较危险，脸趴在地上，玻璃镜片撞在石头上碎了，眼睛旁边划了个口子流了血，还好眼睛没事。那次摔倒之后，好几个路人来帮忙，记得最逗的是，有个人说帮我打电话告诉父母，结果还得我自己从文具袋里找出ic电话卡给那个路人用。那时没有手机，只有路边的公共电话可用，但是那时没人想着去讹诈别人，也没有人对事故视而不见。
明天的膝盖大概会很惨，下回骑车再也不要走到盲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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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八日-周一-多云】
今天终于放晴，也不算晴，只是没有下雨，偶尔乌云散去会看到清澈的天空，但很快又被被盖上。好好珍惜今天，明天又会开始下雨。
今天早上骑车上班花了25分钟，比平时多出三四分钟，还是和上班第一天的路况还有氛围有关。
现在才彻底理解了，把城市比作有机生命体的含义所在。周一早高峰的城市，就像一个有起床气但不得不开始工作的人，步子不稳，情绪糟糕，火大又没地儿撒，路上的人和车都是急匆匆的，连平日里礼让行人（这个新规定当然也没实行多长时间，还算不上是惯例）的司机都会一脚油门踩下去，甩行人和骑车人一脸尾气。
路口更是拥堵地不行，每个人都在见缝插针地往前挤，谁都不让谁。
有时觉得蛮奇怪的，过了周一，就没有这种高峰拥堵情况，难道人们只用周一上班？还是说，周一都容易晚起迟到所以在路上都很赶所以就不怎么守交通规则了？
如果做实验的话，周一早高峰的路况应该是要比其他时间段都糟糕的。
刚才读一篇公众号文章，提到万恶的周一，英语里有个词是Monday blues，特指周一给人带来的情绪低沉，还有个Sunday scaries，特指周日傍晚感觉周一将至内心的恐慌感。前者自己没什么感触，但是从交通里能感觉到一种焦躁烦闷的集体无意识，后者自己很有感触，小时候一到周日下午五点左右，家旁边的职业技校就会开始放校园广播，主要是流行歌，那些熟悉的调调一响，我就会陷入一种莫名其妙的忧虑，看着窗外西沉的太阳、逐渐变成青灰色的天空，闻着自家还有邻居家传来的炒菜饭香，不情愿地感叹，周末就这么没了，时间过得太快，自己又荒废了许多时日。
到了现在很少会有这样的感慨，大概是因为自己没有那个空闲坐在卧室床边地板上遐想吧，也可能是因为，荒废的时日已经很多，不差这新增的几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