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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9/01出版】《我若不曾爱过你》作者:颜月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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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9]以坛为家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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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5 14:36:00 |显示全部楼层

【2014/09/01出版】《我若不曾爱过你》作者:颜月溪

本帖最后由 于以求之 于 2014-9-8 21:32 编辑



内容简介
孟云槿有一个暗恋多年的男神丁骁。
小时候,男神嫌她黑、嫌她胖,给她起外号叫肉肉。长大了,主动求婚的却是他。
结婚了,男神才发现云槿撒娇时像林黛玉,打起架来却堪比史泰龙;可惜,为时已晚,他已经彻底成了她的俘虏。原来,女子报仇,二十年不晚。
结婚了,云槿发现婚姻和爱情并不像她憧憬的那么美好,要将男神请下神坛当个好老公实在太难。心灰意冷之后,她和男神分居,带着儿子单过,两人开始了充满酸甜苦辣的分居生活。
先婚后爱,他们只是想要对方唯一的爱,只是他们都忘了一件事——
爱不是单方面的付出,而是两颗心朝着一个方向努力,他们彼此都还欠对方一句“我爱你”……

云槿第一次见到丁骁,是在她四岁的时候,丁爷爷的寿宴上。丁骁勉为其难地拿起一块蛋糕,向云槿晃了晃,“给你吃。”美食当前,云槿很不争气地撒开小腿跑了过去。然后……丁骁像喂一只小家雀儿一样,施恩似的把蛋糕递到她嘴边,看着她狼吞虎咽。从此,云槿在心里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蛋糕”。

这是个美好的下午,隔着条马路,云槿看到丁骁站在路对面向自己招手,她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从少女时代开始,她就企盼着有这么一天,他来接她放学。从小学等到大学,从大学等到工作,等啊等,等啊等,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想吃点什么?给你来一套火鸡大餐好不好?”丁骁翘着兰花指把菜单上的火鸡大餐指给云槿看。那是四人份套餐,他果然还记着她小时候吃蛋糕那档子事。云槿一句话就把丁骁给气个半死,“你能不能别把小手指头翘那么高?跟得了鸡爪疯似的,影响我视线。兰花指不是这么翘的,我教你啊,你得这样。”丁骁啪的一下把菜单合上,云槿慢悠悠地瞧着餐厅窗外的风景。

本来,他对云槿脸上的“小心”是很满意的,想借着这种“小心”好好地敲打敲打她。可惜,他战场经验不足,把握不好战机,或者说,他对敌方力量了解不够充分。他只有对对付会所里那些有大腿没脑子女孩儿的经验,对云槿这样有胸有脑子的,他经验严重不足,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忽然被动起来了。

【小剧场】丁骁:老婆,小钟和小诚约我去酒吧看球,申请放假一晚。云槿:好。丁骁翻箱倒柜:我那件梅西穿过的球衣呢?云槿:不好意思,下午嵩嵩非要穿,我就拿给他,结果没留神他拿彩笔给画花了。丁骁:艾玛,心塞……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钱买的,败家媳妇儿坑爹儿子。

作者简介
颜月溪
江苏人,出生在美丽的深秋季节,典型天蝎座性格,喜欢思考和旅行,爱喝红茶、爱看电影,喜欢和朋友分享生命中的每一种感动,等一季花开倾城,我思故我在。
出版作品:《最远的你是我最近的爱》、《邂逅一场格桑花开》、《思倾城》


试读章节

第一章   前夫不详
周一早上,刚走进单位办公楼,孟云槿就看到十几个工人搬着桌椅和高大的绿色盆栽进进出出,后勤部门的几个同事在边上指挥。
“搬家呀这是?”孟云槿好奇地问路过的一个同事。
那同事告诉她,明天会有大人物来视察,行政部一早就通知各部门打扫卫生,下午领导组织检查,检查不合格的不许下班。
“多大的人物,这么兴师动众的?”孟云槿自言自语。
他们公司是高新技术企业,在业界很有名,接待过的各级领导和参观团不计其数。可她在这里工作两年多了,还真没见到过这样忙碌的情形。
别看办公室不大,也就两个人办公,杂物倒是挺多。孟云槿和同部门的姚馥云两人忙了一上午,整理乱堆乱放的文件和器物,擦桌子、扫地、拖地,累得腰酸背痛,才好不容易把卫生搞好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去食堂吃饭,你去不去?”云槿看看手表,问对面桌的姚馥云。
姚馥云理了理头发,摇头,“我走不动了,腰酸,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搬花盆太用力,把腰给扭了。”
“我帮你把饭菜打回来。你啊,就是太缺乏运动了,不像我,每天做不完的家务,还得带儿子。我儿子那个闹劲儿,你不是没见识过,只要他一回家,我简直没有喘气的时间。”云槿把外套拍了拍挂起来,就到食堂吃饭去了。
两荤两素一汤,单位食堂的伙食向来不错,尤其是这几年公司业绩蒸蒸日上,老板为了笼络人心和树立企业形象,也开始关心员工生活,与之相关的各方面待遇提高了不少。
大概是搞了一上午卫生大家都饿了,食堂里一度人满为患,人人饭量大增,就连云槿也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食堂工作人员见此情形,不得不又抬了一大电饭煲的米饭出来。
“你们知不知道明天是谁来视察呀?”
“听说是我们集团的高层领导,还有大股东天宇集团的高层,具体谁来就不清楚了。”
“哇,来的还真都是大人物。”
旁边的几个同事聊天,云槿顺带着听了几句,也没怎么往心里去。惦记姚馥云还饿着,她赶紧把饭吃完了,打了饭菜带回去。

办公室里,姚馥云一边吃着可口的饭菜,一边道:“这菜烧得真不错,快赶上我们家老赵的手艺了。云槿,你那前夫,他会烧菜吗?”
他?他能分得清油盐酱醋才怪!
云槿在心里嘀咕,嘴上却道:“我没那个福气吃他做的菜,我跟他结婚一年多,他连他们家厨房的门往哪开都不知道,自己不会做,挑毛病倒是在行。”
“难怪你跟他过不到一起去,这种男人就是欠调教。离了就离了吧,姐给你介绍个更好的。老赵有个朋友是医生,年纪和你相仿,也是离过婚的,有没有兴趣见见?”
姚馥云四十多岁,一向是个热心人,隔三差五就想给云槿介绍对象。可她并不知道,云槿对自己失婚妇人的身份虽有体会,却无心得,她每天想的不过是怎么管好儿子,在那小子搞了破坏之后重建家园。
知道她是好意,云槿也不能不跟人家客气客气,“姚姐,我现在哪有那个心情啊,嵩嵩一个人就把我折腾坏了,等他大点再说吧。”
“可你要知道,女人年纪越大越不好找。我替你想过了,像你这种情况,找未婚小伙子的可能性不大,只能找离婚的,而且最好是没有小孩的,这样可以减轻负担。”姚馥云推心置腹地说。
听到云槿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姚馥云知道她还是不同意见面,劝道:“见见面不碍事的,还能多个机会认识点新朋友。你现在整个人被嵩嵩困住了,一点社交都没有,还不到三十岁的人,暮气沉沉得像个老妇女。我为你好才跟你说,你不能这样下去,离婚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态度对,人生照样精彩。”
这样的劝话,每天不知道要发生几次,搞得云槿听到上句就能猜到下句。可她的态度,也始终如一,不反对也不附和,这耳朵听,那耳朵冒。
云槿端详着桌上的盆栽,视线停留在那里,思想却不知道飘到哪个爪哇国去了。
姚馥云说得口干舌燥,却见她还是这副无动于衷的神态,只得苦笑一声,心想:这丫头,她还是没想通啊,要不就是还惦记她那个前夫。
云槿是从别的单位调进现在这个公司的,刚来的时候简历上填的就是离异,然而,公司里没人知道云槿的前夫是干吗的,云槿也只跟别人说前夫是个小职员。
姚馥云却知道,以云槿的学历和家境而言,她那个前夫不会简单。她们这个公司承揽了好多国家级科研项目,业绩在业界数一数二,能进来的,不是重点大学毕业的硕士、博士,就是各种有门路的人。总之一句话,小职员的前妻,是不可能从地方京剧团一步到位调进这个公司的。
云槿之前在京剧团里担任编导,这是有一次单位聚餐时,她自己无意中跟姚馥云提起的。那时候她刚来不久,还很谨慎,关于她的家庭谈得很少。
可就是从这样有限的谈话里,姚馥云就了解到:云槿结婚很早,婚后一年多小两口闹得挺凶,孩子半岁不到的时候,云槿就提出了离婚,离婚后她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现在孩子已经两岁多了。
云槿挺不爱提那个人的,姚馥云试探地问过几次,都被她拿话搪塞过去。于是,姚馥云心里有数:别看云槿这个人平常不声不响,看着有点憨,可心里主意不少,她不想说的话,谁问也没用。

下午的公司季度总结会议很枯燥,云槿听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忍了一个多钟头之后,她终于忍无可忍地打起了瞌睡。
前一晚,她陪着家里那个小魔头搭积木、玩游戏到凌晨一点多,早上六点又起床送他去幼儿园,下午两三点钟这个时候,正是最容易犯困的时候。
“请个别同志端正一下态度,怎么能在开会的时候打盹,太不像话了。”主任贺文牧虽然没有点名,目光却像几百瓦的灯泡一样对着云槿发光发热。
云槿像是没听到贺文牧的话,还在懵懵懂懂地迷糊着。姚馥云用胳膊肘捅捅她,压低声音,“别睡了,主任要点你的名了。”
说时迟那时快,贺文牧已经确认目标,发射炸弹,“孟云槿——”
“到!”云槿应了一声。不知为什么,她的本能反应就是喊到。
会场顿时有人哄笑出声,贺文牧咳嗽一声,没有继续批评云槿,隔了一会儿才又继续宣读发言稿。
贺主任心中嘀咕:这女人也不知道是什么背景,进公司时间也不算短了,总是这么缺根筋似的。她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单位里混日子的平庸之辈,当不了先进,可也不是最差的。
然而,就是这么个人,你还就拿她没办法。从云槿进公司那天起,就有好事者调查过她的背景,却没有一个人查出来她是怎么被塞进来的。这一点让人很奇怪,但是,也没人专门去研究。
贺文牧也翻过云槿的资料,看了她写的家庭情况——父亲是京剧演员,听名字倒也不是一点名气也没有的那种,上过电视台晚会、上过戏曲频道,可也仅限于此,见惯了大人物的贺主任并不觉得京剧表演艺术家算是什么资深背景。
在这种业界拔尖、竞争激烈的公司,没背景的人总是很吃亏,于是贺文牧放心大胆地在会上点云槿的名,却又不想把她彻底得罪,“做人做事留余地”一向是他的格言。
意识到自己是因为会上打瞌睡被点名,云槿沮丧了几秒钟,倦意再次席卷而来。这回她学乖了,手指用力掐着右手虎口,防止自己再次睡着。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云槿离开单位,家里菜不多了,她得先去超市买菜。以前她都是先接了儿子再去超市,后来发现这样做不行——那小子一进了超市就到处乱跑,不是要买这个,就是要吃那个,不答应他就耍赖,气得云槿踢他屁股。
买好了菜从超市出来,云槿想了想,去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香雪兰。
这种花原产地是荷兰,并不娇贵。美丽的花朵散发出幽幽清香,令人心旷神怡,仿佛一天的疲累都能在这种挥之不散的香味里得到纾解。
幼儿园小班,嵩嵩正坐在自己的小椅子上望眼欲穿地等妈妈来接他。别的小朋友早就有人来接,都已经走了,就剩他一个。
看到妈妈进来,嵩嵩像被释放的囚犯一样,兴高采烈地张开小胖胳膊扑向妈妈,那叫一个亲热——可不,都一天没见到妈妈了。
“嵩嵩妈,有个事儿跟您说一下,明天我们全体老师要去区里开会,所以明天放假一天。”幼儿园小老师笑容可掬地跟云槿说起这事。
“明天?哦,好吧。”云槿刚想问为什么是明天,可转念一想,已经定了的事,自己多问也没有用,想办法安置嵩嵩才是当务之急。
“妈妈妈妈,我们回家吧。”嵩嵩见妈妈和老师说话,总也不理自己,不耐烦地摇着她的手。云槿俯下身把儿子抱起来,跟老师道别之后离开。
回到家之后,云槿在厨房里又是一阵忙活。她好不容易把晚饭准备好了,那小子只吃了几口又来了毛病,嚷嚷着要找爸爸。
“找你爸干吗,你爸又不在这里。”云槿最怕儿子提他爸爸,她实在是不想再见到那个人。
“明天不用去幼儿园,我要找爸爸玩,想爸爸。”嵩嵩好久没见到爸爸了,委屈得小嘴一撇。
怕儿子哭,更怕自己会哭出来,云槿把心一硬,“明天妈妈带你去单位,妈妈的单位有大军舰模型,可好看了。”
一听说有军舰模型,小家伙立刻叛变了他爸爸,兴奋地问:“妈妈,大军舰有多大?”
云槿跟儿子笑笑,拿手比画,“有这么大,赶上咱家洗澡的浴盆了。”
“哇,好大好大。”嵩嵩高兴极了,有洗澡盆那么大,那就很大很大了。
看到他高兴的样子,云槿却有些心酸——儿子已经这么大了,幼儿园放假却只能跟自己去单位,公公婆婆那里就算了,不想看到嵩嵩他爸;自己父母家也不行,家人一直不同意她离婚,尤其是姥姥,更是说出了只要她离婚就别回家的绝情话。姥姥年纪大了,爱唠叨又经不得气,因此这两年她很少回家。
陪儿子玩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把他哄睡了,云槿才得了空洗衣服。小孩子顽皮爱闹,整天爬上爬下,才穿了一天,衣服就脏得不成样子,只能勤换勤洗。
等她睡下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一天的倦意让她很快进入梦乡。
云槿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看到嵩嵩正用小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顽皮地跟自己笑,云槿心情欢畅不已,搂着儿子亲了两口,“乖儿子,怎么不叫醒妈妈呀,万一迟到了怎么办?”
“妈妈,我要看大军舰。”嵩嵩一直惦记着这事儿。
云槿一边坐起来替儿子穿衣服,一边打着哈欠,“看大军舰可以,你要答应妈妈,到妈妈单位以后不许闹,也不许吵。今天有大领导到妈妈的单位视察,你吵闹的话,妈妈关你禁闭。”
嵩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吵,嵩嵩不吵。”
穿戴整齐以后,小家伙自觉地跑到洗手间洗漱去了,站在小板凳上,像大人一样照着镜子。
怕引人注目,云槿特意带着嵩嵩提前半小时到公司。进了办公室她就把门关上,嘱咐儿子:“你乖乖地玩妈妈的手机,不许闹,知道吗?”
“知道了。”嵩嵩从妈妈包里翻出手机,乖乖地坐在一边的沙发上。
姚馥云来了以后,看到嵩嵩坐在沙发上,好奇地道:“今天有领导过来视察,你怎么把嵩嵩带来了?万一给领导看到,又要批评你了。”
“我也是不得已。嵩嵩他们幼儿园老师今天集体出去开会,放假一天,嵩嵩没地方去,我总不能把他一个人放家里吧。”云槿为难地说。
姚馥云道:“你要是早点跟我说就好了,我让我们家老赵请一天假,帮你带儿子,反正他们单位最近没什么事儿。”
云槿笑笑,“那多不好意思啊,赵局工作那么忙,怎么能让他带嵩嵩。”
姚馥云不以为然地道:“局长怎么了?毫不夸张地说,我女儿就是跟着他长大的,我刚生孩子那会儿还在部队上,女儿没人带,可不得他带着。”
“姚姐,你太有福气了,赵局可真是个百里挑一的好男人。”云槿恭维一句。姚馥云最爱听这话了,只要是夸她老公,她就高兴。
嵩嵩玩了一会儿手机,大概是觉得无趣,想起妈妈说的大军舰,抬起小脑袋,“妈妈,我要看军舰。”
“这会儿不行,下午妈妈带你去。”云槿早想好了,领导来视察,应该不会逗留太长时间,顶多中午在这里吃一顿饭,不会留到下午,所以下午带儿子去看军舰模型,应该不至于引人注目。
中午,为了照看嵩嵩,云槿和姚馥云轮流去食堂吃饭。打听到领导已经离开公司,去了下面的工厂参观,云槿这才松了口气。
下午,云槿带嵩嵩去公司展览室看军舰模型。这些模型是公司和某部队搞科研合作和军民共建时,部队赠送给公司的礼物,后来被领导当做企业文化教育的项目,一直陈列在展览室供员工参观。
小家伙见到这些以后兴奋得不行,一会儿跑到东,一会儿跑到西。云槿只能跟在他身后,一把拽住他衣服,把他抱起来,不让他再乱跑。
抱着儿子走了近一个小时,还得不停按着指示牌上的注释跟他讲解军舰的来历和型号,云槿累得腿肚子直打颤,只得放下儿子歇歇。
嵩嵩拉着妈妈的手,“妈妈,我还要看大军舰。”
“妈妈累了,乖儿子,让妈妈歇会儿。”云槿靠在窗口喘着气。
小孩子哪里闲得住,嵩嵩抱着小足球,趁云槿休息的时候,一溜烟跑到下一个展馆门口往里看。
眼看着嵩嵩跑了出去,云槿跟着追了一路,怕惊扰领导,不敢高声,只能压低了声音叫那小家伙。
然而,不可避免地,他们还是和集团领导一行人撞上了。
公司的几个中高层领导陪同前来视察的集团领导和股东们已经到了二楼,刚一到楼梯转角就看到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追着足球往前跑,人来了也不知道避开,众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
这是谁家孩子,偏在这个时候跑出来捣蛋?见此情形,贺文牧也顾不上生气了,赶在领导发作之前一个箭步冲过去要把孩子抱走。
嵩嵩看着这一大群爷爷和叔叔,明亮的小眼睛转呀转,没有畏惧,只有好奇。当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某个英俊的年轻男人脸上,小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很愉快。
“爸爸——”
嵩嵩一声欢呼似的叫喊让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瞬间变了一个次元,众人看着他扑进领导身边一个年轻男人怀里,那个欢天喜地的小表情啊,跟几百年没见他爸爸似的,无不瞠目结舌。
那男人原本面如严霜,见了这团肉乎乎的小东西,一下子云开月明,他抱起儿子,“我的乖乖,你怎么在这儿啊?”
嵩嵩兴奋地抱着爸爸的脖子,“妈妈带我来的。”
听到“妈妈”两个字,那男人眼睛一亮,压低声音,“妈妈呢?”
“妈妈上班班。”嵩嵩回过头指了指。男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看到云槿站在不远处。
“嵩嵩——”云槿只看了那男人一眼,就把视线重新转回儿子身上。
嵩嵩见妈妈紧绷着脸,不敢耽搁,挣扎着要从爸爸怀里下来。男人拗不过儿子,只得抱着他向他妈妈走过去。
没等男人开口,云槿从他怀里接过儿子,扭头就走。
男人怅然若失地站在原地看着母子俩,几秒钟之后才想起把儿子丢下的小足球捡起来还给他。
贺文牧和在场的众人一样被这一幕震住了。
这年轻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回下来视察的公司最大股东天宇集团董事长丁志祥的儿子丁骁。丁志祥因为临时有事,先离开了。
这家人的保密工作做得真到位,消息瞒得跟铁桶似的。原来丁骁不仅结过婚,还有个儿子!儿子的娘不是别人,居然是他们公司名不见经传的办公室文员孟云槿。
可也真奇妙,丁骁平常多不可一世啊,是燕京公子哥圈儿里响当当的人物,怎么见了孟云槿连句话也不敢说了?眼睁睁看着她把儿子抱走不说,还巴巴地跟着把儿子丢下的小足球送过去。
眼见那母子俩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丁骁还舍不得走,贺文牧从领导那里收到一个眼神,示意他去打听清楚,他心领神会地回报了一个“请领导放心”的眼神做回应。
云槿紧紧地抱着嵩嵩,回到办公室之后才长长地吁了口气,大夏天的,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想起刚才的事,她气上心头,狠狠地拧儿子小胖脸:“让你别乱跑,你没听到啊?妈妈跟你说过多少次,这是上班的地方!以后再也不带你来了,把你一个人锁家里,看你怎么办!”
威胁加恐吓,真把嵩嵩吓到了,他赶忙跟妈妈求饶,“妈妈,我以后听话,妈妈,你不要生气了。”
儿子乖巧的表情让云槿看着心软,她亲了亲他,“以后别乱跑了,不然回家打屁股。”
想起孩子的爹,云槿一阵烦心——以他的个性,既然来了就不可能放过她,不如趁着他还没来得及安排,赶紧溜之大吉。
云槿替嵩嵩穿好了外套,正要往外走,却被贺文牧堵在门口。
“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我有话问你。”贺文牧的语气不容置疑,脸上的表情颇有几分复杂。
云槿只好把嵩嵩交给姚馥云,“姚姐,你先帮我看着他,我一会儿就回来。”姚馥云点了点头,把嵩嵩带到自己跟前儿去玩。
办公室里,贺文牧正在沉思,听到云槿的敲门声,叫她进屋。
“贺主任,我知道我把孩子带到单位来影响很不好,要不是情况特殊,我也不会带他来。我跟您保证,下不为例。”云槿决定先发制人,主动承认错误,明知道贺文牧关心的不是这个。
贺文牧手指点了点办公桌对面的转椅,“坐下说。”
云槿依言走过去坐下,心里忐忑不安。
“小孟啊,我这个人你一向是知道的,心直口快,说话不爱兜圈子。今儿下午这事儿,你怎么也没事先跟我打个招呼?”贺文牧慢悠悠地转着心思。
谁都看得出来,丁骁挺稀罕这母子俩,话当然不能说重,不然的话,倒霉的日子在后头。
“对不起,主任,幼儿园老师开会,孩子没人带,我实在没办法才把他带来。我这就回去写检查,深刻反省。”云槿佯装不知道贺文牧的心思,继续检讨错误。
之前她对丁骁那个态度,现在又故意避重就轻,贺文牧多少也能猜到,她不太想提到丁骁,只得主动道:“你跟丁工?”
眼见避无可避,云槿拢了拢头发,满不在乎,“我跟他早离了。”别人眼里,丁骁高高在上、气焰嚣张,可在她眼里,就是她一个失宠的前夫。
呛呛,这态度,还真是正宫。
原本贺文牧还在心里盘算,或许她只是丁骁养的一个外室,不然怎么从来没听人提过呢。这孟云槿也是存心,到公司里快两年了,资料上填的一直是离异,想不到她竟然是……
贺文牧懊悔自己失察,凭她的学历,没关系能进到这个公司?大股东的前儿媳妇,身份也太微妙了点。
“这是你的私事,照理说,公司没有权力干涉,可咱们这儿虽然是民营企业,内部管理却一点也不输给那些跨国公司,执行的是严格的军事化管理制度,从老板到员工,没有例外。你这么一来……是不是,对你在公司的影响也不好……”贺文牧从未像此**样力不从心,感觉自己句句话说不到点子上。
丁骁性子野,脑子又特别好使,主意多,在“二代”中很有些名望,连他爸爸都管不住他,在他留学归国后特意把他放到科研基地磨他两年,一般人是惹不起他的。他的女人在自己手下,以后工作可怎么展开?贺文牧觉得自己头都大了。
“这事儿您当不知道就好,我跟嵩嵩他爸之间的事儿,我自己会处理,您不必担心,他不会怎么样。”云槿表面上说得胸有成竹,心里还真没多大把握丁骁会不来骚扰她。
“那就好,那就好。”贺文牧赔着笑。人家已经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他再说什么就不大合适了。
云槿刚要走,贺文牧叫住她,“对了,今儿晚上公司在蔚蓝海岸有饭局,你带着儿子一起过去热闹热闹。”
“谢谢您的好意,我今儿有点累,想早点带儿子回去。”云槿跟贺文牧笑笑,就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她只要随便一想就能猜到,这肯定是丁骁的主意。领导的饭局,她什么岗位,轮得到她作陪?此时让贺文牧通知她,还要带着嵩嵩,肯定没安好心。
开车回家的路上,嵩嵩一个劲儿地嚷嚷着要去麦当劳玩儿,云槿没办法,只得开车带他去。但是,她跟他说好了,只许玩儿,不许吃那里的东西。
“那都是垃圾食品,越吃越胖,你已经够胖的了,不能再吃。”云槿跟嵩嵩说。
嵩嵩眨巴着机灵的小眼睛,笑道:“妈妈,我就吃一个冰淇淋甜筒。”
云槿摸摸儿子可爱的小脑袋,心里却在想:丁家的天宇集团是什么时候入股自己所在的这家公司的呢,怎么自己一点消息也不知道?
她转念一想,也不奇怪——自己这两年心思全在儿子身上,开会犯困,平时看电视的时间也不多,两耳不闻窗外事,能知道什么大事啊。丁骁那犟脾气,也不见得会把家族生意上的事告诉她。
在麦当劳一直玩到九点多,云槿带儿子回家,刚打开客厅的门,就看到家里灯火通明。不用说,有人已经先她一步采取行动。
“你带嵩嵩去哪儿了?”果然,丁骁的声音自沙发后传过来。云槿定睛一看,他正扭着脖子看她。
“你怎么进来的?”云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怒目而视。
丁骁向儿子拍了拍手,示意他到自己面前。眼见着嵩嵩扑过来,他抱起儿子,好整以暇地看着云槿,“我回家看我老婆、儿子,不可以?”
“这是我家,不是你家!我们已经离婚了!丁骁,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才明白,我跟你不可能了!”云槿怒不可遏,就要冲过去抢儿子。
“只要我一天不签字,你一天就是我老婆。就算你不是我老婆了,嵩嵩也是我儿子,你别逼我跟你争儿子的抚养权。”丁骁慢条斯理地说,眼睛里尽是笑意,存心要把云槿给逼急。
“你又威胁我。”云槿颓然地吐了口气。
每次都这样,一说到这个话题,他就用儿子的抚养权来要挟。她知道他的背景和本事,不敢贸然跟他撕破脸。嵩嵩是她的心头肉,为了儿子,她什么都能忍。
“乖宝贝儿,给爸爸看看又长高了没有。”丁骁欢喜地揉着儿子肉乎乎的小脸,狠狠亲了一口。平常看别人家孩子不过尔尔,自个儿家这大胖小子,怎么亲也亲不够。
嵩嵩看到爸爸又给他买了无数新玩具,高兴坏了,拉着爸爸陪他一起玩。父子俩兴致很高,一直玩到快十二点。
嵩嵩睡下以后,云槿关好他卧室的门,看到丁骁仍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就关掉客厅的顶灯,撵他走,“嵩嵩都睡了,你还赖在我家干什么?!”
“我下星期去武汉出差,要十几天才能回来。”黑暗中,丁骁的眼睛野兽一般凝视着云槿。
云槿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赖着不走,云槿冷冷地道:“你爱待在客厅里,随便你。”
没等她走到卧室门口,丁骁已经悄无声息地跟上来,一把就把她横抱起来,踢上卧室的门。
下午在楼道里看见她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样子,他就已经憋了满肚子的火。他料定她不会参加晚上的饭局,便扔下众人提前离开,就是为了等她回来好好收拾她。
把她放到床上,丁骁捏着她脸蛋儿,恶狠狠地吻她,“我惯着你,你就当我降不住你了,嗯?不许我回家,不许我看儿子,你这女人是要反了天了!”
云槿捶他,歇斯底里,“你疯了,神经病!”她越挣扎,他抱得越紧,于是她知道,他是要来真的了。
她反抗得激烈,他就要她要得更激烈。怕惊醒儿子,她只得压低了声音咒骂他,每骂一句就换来一个粗野的吻。
女人跟男人比力气多半是以失败告终,云槿没挣扎几下就没了力气,只能任他摆布。
当初结婚结得草率,领了证也就完事,没想到离婚的时候这么麻烦,离婚协议书他拖着不签字,法院那边以感情尚未破裂为由,也没有判离——拖拖拉拉两三年,两人的关系还是不清不楚。
“丁骁,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你他妈下次再犯神经折腾我,我就带嵩嵩走。”云槿浑身酸痛,咬着牙发狠,此刻丁骁在她心里跟衣冠禽兽也差不多。
丁骁早已筋疲力尽,他心满意足地躺在边上睡着,等她说完了,轻飘飘地来了一句:“你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哪次兑现了?明明舍不得我,何必故作姿态给我看。”
云槿气得头昏,跑到浴室洗澡去了。她不要身上有他的气味和痕迹,在浴室里拼命地冲洗。
等她洗完澡出来,才发现他早已呈大字形呼呼大睡,把床占了一大半不说,睡相相当难看。踹开他的胳膊、腿,云槿把被子拽过来,去客厅里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云槿自梦中醒来,室内光线很暗,只有灰蒙蒙的微光自窗帘外透进来,身上似乎压着什么东西,她惊觉:自己不仅睡在床上、在丁骁怀抱里,而且身上还光溜溜的。
这狗东西不仅把她从客厅抱进卧室,还剥光了她身上的睡衣,让她和他裸裎相对。云槿又是生气又是酸涩——婚后那一年多,他们每次争吵她气得跑去睡客厅,他都会在半夜趁她睡着了把她抱回床上去。偏偏她一向睡得安稳,他抱她的时候,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的脸抵在她肩头,她不舒服地动了动,不想跟他贴在一起。谁知这一动却把他弄醒了,他的手不安分地乱摸,最终覆在她胸前,软绵绵的一团握在手里,“你再乱动,我不介意开始‘晨练’。”
云槿转过身,视线凝在他脸上,“以后每星期把嵩嵩送到你家玩两天,周六早上送去,周日我接回来。”
听到她这话,丁骁眯缝着眼睛瞅她。她这么个开场白,是要跟他谈条件了,他开门见山,“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云槿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把儿子给我,不然你想都别想!”丁骁气呼呼地翻身把云槿压在身下,折磨她,蹂躏她。
这女人,除非用这种粗暴的交流方式,不然她根本不理你说的话。别人的老婆吵架闹离婚只闹一阵子,说过也就算了。只有她,一闹就是两三年,儿子都快三岁了,她还不肯罢休。
“丁骁,你讲讲道理,讲讲道理好吧?”云槿徒劳地挣扎着。
丁骁更生气了,牢牢地挤在她身体里不出来,按着她的肩膀,在她肩颈上肆虐,不一会儿就留下好几处深浅不一的吻痕。
“结婚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在外面乱搞。是你自己没做到,现在我主动给你和你外面的女人让地方,你凭什么还要绑着我?嵩嵩是我儿子,我有权抚养他。”云槿狠狠地在丁骁背上掐,反正他皮糙肉厚,经得起掐。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是被陷害的,那女人我根本不认识。嵩嵩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没权力霸占他的抚养权。”丁骁烦不胜烦地回应。
那个害他丢了老婆的房地产商早被他撵出燕京,卷包滚蛋了,她还想闹哪样?
类似的对话,已经在他们之间上演过无数次。他们彼此都觉得很累,觉得跟对方压根儿不是一个思维国度的,根本无法沟通。
“跟个不认识的女人,你都能上床,你还有什么不能的?!”
云槿一直拒绝原谅他,尽管他后来解释说是一场误会,可毕竟人赃俱获,那种心情,除了当事人,没人能理解。
“我没跟她上床,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你就栽赃给我。”丁骁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冤枉的,他那天是喝多了,可还不至于连自己做没做过那种事都不记得。
说什么酒后乱性,那不过是某些人借醉装疯的借口。真要是醉成一摊泥,东倒西歪,人事不知,身体基本上已经脱离大脑控制进入灵魂脱壳状态,还能做那种事才真是神人。
“那莫楚沅呢,你怎么说?”云槿使出杀手锏。
丁骁果然沉默了。
其实他俩都明白,这个名字才是真正横亘在他俩之间的障碍。以他们生活的阶层和身份,为逢场作戏的女人,云槿是不至于两三年不原谅他的,但是莫楚沅的事,他没法自圆其说。
再次不欢而散,丁骁连早饭都没吃,出门时还是气鼓鼓的。云槿叠被子的时候才发现他的手表放在床头柜上忘记拿了,替他收了起来。
每次都是这样,一生气,就摔门而去。几年过去,丁骁的脾气没有任何长进,不由得不让云槿对他失望,他怎么就不能成熟一点面对问题呢?
“妈妈——”嵩嵩揉着眼睛站在卧室门外,只穿着小背心,连短裤都没穿,望着妈妈,“找不到爸爸。”
“你爸爸上班去了,宝贝,你自己穿好衣服,乖乖去洗脸、刷牙。”云槿边收拾卧室,边吩咐儿子做事。
嵩嵩听话地穿衣服去了,对爸爸的忽然“失踪”,他早就习以为常。
嵩嵩刚会走路不久,云槿就开始训练他自己穿衣服、脱衣服、洗脸、刷牙、上厕所,嵩嵩的生活自理能力远远高于同龄的孩子。
洗手间门口,云槿倚在墙边,看着儿子拿着小牙刷、站在小板凳上费力地照着镜子刷牙。疼爱之余,她又有点心疼,觉得自己和丁骁目前的状态特别不利于孩子的心理成长,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公司里,有关云槿和丁骁关系的传言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当天那么多人在场,想保密也保不住。
丁骁在燕京“富二代”圈儿里名气不小,又是公司大股东的独子,有这层关系在,连带着云槿也在公司出名了。大家都想,不管离不离吧,他俩那胖儿子可是货真价实的。儿媳妇可以扫地出门,孙子却永远是丁家的血脉,就冲这个,丁家也不会亏待母子俩,所以也没人追究她擅自把儿子带到公司这事儿了。
同事就连跟她说话的语气也不像以前了,以前大家没摸透她的背景,又因为她是从别的单位调来的,人看着也有点不思进取,因而没人把她当回事;现在都知道她身份了,态度也客气了许多。
云槿自己也不是没察觉,但是并不放心上。她知道,越是这种单位,人情世故越是面子上的事,人家不是敬重她孟云槿,是忌惮她前任公公的身份。
姚馥云也听说了那天的事,关上办公室的门审问云槿。
“你公公可是集团真正的大老板啊,他们家族巨有钱,傻丫头,这么好的背景你都不善加利用。”姚馥云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这孟云槿傻呀,这么好的婆家,多少人上赶着都嫁不进去的家庭,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
“鞋子合适不合适,只有脚知道。”云槿并不想在人前过多数落丁骁的不是,人情冷暖,只有自己体会,何必说出来给别人当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我怎么觉得不是他不要你,是你不要他?”姚馥云狐疑地瞅着云槿。别说云槿现在是这种表情,就说她听来的那些传言,老板的公子对这位“前妻”稀罕得很呢,生怕她不高兴,捧着,她还当众给他脸色看。
云槿转着手里的笔,视线落在笔尖上,“他的心思多着呢,我懒得琢磨他。”想了想,她抬起头,试探着问:“姚姐,上回你说的那个离了婚的医生,我想见见他,行吗?”
“啊?”姚馥云当场愣住。
这要搁以前,她肯定满口答应,说媒拉纤这等有意思的事一向是她最大的业余爱好。可现在……她心里有些发怵,万一给她前夫知道,自己会不会吃不了兜着走?
不想给云槿看出自己的心思,姚馥云赔着笑,“可以啊,我回去就问问。不过呀,老话说得好,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你那位……他要是真有心想跟你和好,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先考虑他。毕竟他是嵩嵩的爸爸,为嵩嵩着想,也是亲爹比后爹强。”
云槿叹了口气,“我跟他真的再也没可能了,不是我不想给他机会,是我已经给过他太多机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这么一说,姚馥云倒也能猜到大概,两家门不当户不对,云槿又没有出众的身材和相貌,想必她前夫当初也没太把她当回事。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嘛,难伺候是肯定的,能让云槿这样温柔性格的人坚决要离婚不回头,只怕也是实在不能容忍了。
从女人的角度分析,姚馥云对云槿前夫可能有的毛病做出了几个推测——要么就是好色风流,爱拈花惹草;要么就是性格压抑、有暴力倾向,对老婆使用家庭暴力;要么就是那方面不行……鉴于嵩嵩这么活泼可爱又机灵的存在,姚馥云否定了第三个可能性。
除了前两个原因,她实在想不出什么毛病会让一个老实本分的小媳妇忍受不了。
姚馥云想着想着,愈加义愤填膺,云槿前夫的形象已经被她上升到恶贯满盈的高度,对云槿的同情心油然而生。
“我让老赵跟他联系好了,就跟你约时间。这个不行,咱还可以物色下一个,只要你想嫁,肯定能嫁出去。”同情心让姚馥云在瞬间战胜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主动承担起为云槿介绍对象的任务。
“谢谢你,姚姐,我朋友不多,也就你能帮我了。”云槿感激地道谢。想了两天,她终于做了个决定,要迈出去一步——如果继续停滞不前,只会跟丁骁越来越扯不清。
话说临了,姚馥云到底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问云槿:“你当初跟那人怎么认识的?”
其实不光是她有疑问,云槿自己也常常回想,自己和丁骁明明是两个世界的人,是怎么和他结婚的呢?
确切地说,这是一桩包办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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