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傅晌声 于 2013-3-6 18:02 编辑
【第1章】 上） “医生，他们说我产生了幻觉！可是不是的，我的皮肤病又复发了，真的，你看。”女子撩起袖管露出一截手臂，上面布满着红色的痕迹，有像水泡样的鼓起，有被抓破撕裂开的刮痕，看上去糟糕透了！ “什么时候开始复发的？”吴良抬起头看了看女子的手臂。 “上个月13号。”女子放下袖管，抚着头发，右手食指在发尾打转。 “你老公送你去医院了么？” “没…没有，他不相信我，说我没有复发，他带着我来找你了。”提到老公，女子有些哽咽，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埋怨对方的不相信。 “我这里有你之前得病的一组照片，我们来看看？” 看着女子点头，吴良举起对方老公交给他的组照，第一张是得病时候的照片，可以看到手臂上，乃至脸颊上被染上的红色，并不狰狞，但是对女子来说足以难堪。第二张照片上，脸颊上的痕迹没有那么明显。一张张下去，到皮肤彻底干净无暇。 “看明白了么？” “嗯，我记得这是去年发病的样子。” “有时候镜子会撒谎喔。” “嗯？” “照片却不会撒谎，对不对？” 吴良起身把自己柜上的拍立得递给女子，“要不要试试看？” 像是有些明白似的，她取下口罩，抬起双臂对着自己的脸颊按下了快门。 “医生，医生，你看看。”女子激动地把照片递给吴良。 吴良接过照片却没有看，而是看着女子的脸颊说：“要不要照镜子？” 女子迫不及待地翻开自己的包掏出镜子，大喊着：“真的是镜子撒谎了！”觉得自己没事的女子对吴良笑着感谢，就跑了出去，抱着在外面等她的老公。 男子对着吴良颔首，吴良笑了笑，“拍立得送给你。” 女子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紧拽着医生的拍立得，又听到医生说：“如果镜子撒谎了就试试它，如果它也撒谎了，就问问你老公，如果所有人都撒谎了，欢迎你来找我。” 程辰送走这对夫妻对吴良说道：“没开药？” “没太大必要，不过是因为流产产生的抑郁，才有了点幻觉。她只是觉得所有人都不相信她，而她老公的不相信更让她难受，她心里就更深的认为流产是自己的错，惩罚无非是被治好的病又复发了。我治疗的时候诱导她，她没有撒谎也没有错，说谎的是镜子，错的是现实，所以她接受了我这样的暗示之后再看照片，就发现上面什么都没有，我就立刻让她照镜子了，她更发现我说的是对的了。我已经跟她老公谈过了，好好开导就行了，不要说她在说谎。” 在外面等夫妻走了之后，推开门的苏得好巧不巧就听到了这段话，对着程辰和吴良投过来的目光，平淡地点头回应，并掏出自己的工作证示意，“我是刑警大队的苏得。” 吴良走进看了看对方扬起来的证件，果然是苏得。他伸出左手，“你好，我是吴良。” 苏得对着对方的左手有些没反应过来，继而也伸出左手握了上去，“不愧是心理医生，只看一看就知道我是左撇子。” “喔，你是左撇子啊？”吴良带着惊讶的样子望着对方，随即对着程辰喊“给左撇子警官来一份铁观音”，便领着苏得往办公室走去。 苏得对着前面吴良的背影不禁摇摇头，对方为了给自己个下马威而伸出左手。是个左撇子又如何，在经历被人下意识用右手握手之后，早已能接受这点。果然跟心理医生打交道不仅显得自己像透明似的，更是麻烦得紧。
下） “那么苏得先生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郭林。” “她去警局自首了。”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吴良闻言直视着苏得，带着些许疑惑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得抿了口铁观音茶，放下茶杯说道：“那天我刚好在开会，是新人接待郭林的。后来才告诉我说，有个女人来自首，但是在等我的时候又急匆匆地跑掉了。” “她有臆想症。”吴良把之前搜集到的郭林的资料和自己记录病人的文件递给苏得。 苏得翻看了之后抬头看着吴良，沉默了会才说：“和我们警局的资料一模一样。” 吴良肯定地点头，“那当然，不要小看程辰的能力。” “我去了郭林家，才发现有些事不是真的。” “哈？” “资料上写的郭林父母是真的存在，但是他们并没有女儿，他们儿子郭林在小时候就跟他们走丢了，那个时候人贩子很猖獗，乡下老人家也不懂报警，所以警局并没有这样的信息。” “等等，你是说郭林是个男的？” “对。然后我们又去了郭林家，也就是资料上的地址，发现里面有一段时间没有人住过了。” 吴良像是在思考，片刻低沉的声音响起，“房间做了血检吗？” “做了紫外线检查，但是没有任何血迹。” “我见到的郭林是女人，她来就诊时间已经有三个月了。从一开始的怀疑自己喜欢的对象出轨，到后来被我诊断为是臆想症，而且幻想自己是喜欢男人的男人。最后次就诊的时候，就是前天，她发现自己杀了出轨的对象，所以急匆匆地走了。经过三个月的接触，我断定她是去警局自首，所以我并没有拦住她。” “你为什么不继续给她治疗？” 见苏得的语气像是询问嫌疑犯似的，吴良推了推眼镜，淡漠地说道：“因为她没得救了。” “所以干脆丢给警察？” “对，按我最初的想法，你们在调查过后会送她去第五医院。” “可是，现在郭林失踪了。” “你们把警局监控录像里她的样子提取给两老人看了吗？” “给了，但是他们说郭林走丢的时候太小了，现在都二十年了，认不出来。” “你看了录像，觉得郭林是男人还是女人？” 苏得皱着眉头，“不好说，”看着吴良的眼睛他继续说：“如果郭林真的是他们失踪的儿子的话，那么他肯定是男扮女装来你这里的，但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有关郭林在我这里的情况，我会全力配合警局的。” “你为什么判断郭林没救了？” “因为她的臆想症已经病入膏肓了，她现在是杀了幻想出来的对象，但是她的幻想对象迟早有天会落实到某个人身上，比如说她和同事在工作上相处久了，对方又符合她之前的幻想，那么她的幻想对象就有了实体，但是现实里对方并不是她的爱人，她会进而发现对方的背叛，做出激烈的反应。” 苏得摸着下巴望着吴良，“我们到郭林资料上的公司去了，老板说郭林的设计工作只要交图就行了，所以郭林几乎从来不去公司，只是每周五去做个工作总结。”见吴良有些疲惫的样子，苏得毫不留情地说出答案，“你是怕郭林幻想的对象是你。” 吴良揉了揉太阳穴，“不管如何，我都不明白她失踪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按照资料来看，我们假设郭林就是郭家失踪的儿子，那么疑点一，他来这里三年了，他为什么不回去认亲？疑点二，没错的话，吴先生你的诊所是三年前开的；疑点三，他的新工作是三个月前换的，和他来你这里就诊的时间一致；疑点四，他不去公司，不住家里，他人除了来你这里，其余时间在哪在干嘛？疑点五，不论他有没有臆想症，他为什么要男扮女装来你这里？最后，我想知道你到底和他什么关系？” “程辰进来。”吴良对着外面的程辰喊道，见程辰走进了就说：“跟这位警官解释下，郭林的资料你怎么弄来的。” 程辰看吴良的样子没有什么问题，就直接开口：“从警局黑来的。” 苏得对这答案很惊讶，“所以，你并没有去资料上的任何地方做了解？” “我们一般不接陌生人的CASE，都是熟人推荐来的，所以资料都是熟人整理好给我们的。只是郭林这个CASE比较特别，她是自己找上门的，我当时很疑惑，跟医生谈过了，医生说既来之则安之，我也就去黑了警局资料。” “我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病人，因为诊所口碑还算不错的，所以我以为她是从别的地方听来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郭林表现得确实像是怀疑对象出轨的女人，而且我发现她眼神里的憎恨很深，所以就没让程辰把这CASE给推了，想着看看能不能帮忙治疗下。” “前天郭林走了之后，我打她登记的号码联系她，准备按医生说的推掉她的CASE，但是里面说是空号。” 吴良严肃地看着程辰，“你怎么不跟我说？”转而望着苏得认真地说道：“按照你之前说的郭林既不去公司也不住家里，现在号码都注销了，所以才能说他失踪了。我甚至怀疑如果不是注销了号码，他之前有没有跟人接触过都不得而知。” “我会去移动公司调查他销号的事。”苏得也觉得这么个人太奇怪了，但是吴良说的话他也不能全部相信，而他的助理程辰居然还黑了他们警局的电脑……事实上，他来之前查过吴良的资料，表面看上去太正常了，所以才让他有些怀疑。 原本端正着身体坐在办公椅上的吴良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整个身体往后一倒，仰着脑袋，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程辰见此大步上前喊道：“吴良？”他都紧张到直呼其名了。 吴良抬起左手盖住镜片遮住眼睛，哑着声音说道：“恋爱三周年纪念日……”
字数：1222+2023=324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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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2-18 22:3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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