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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1722 天 [LV.Master]伴坛终老 - 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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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周末父母出门上班的关门声,便是我行动开始的信号。一待脚步声远去,我立即飞身跃起,熟练地掀开盖在电视上的防尘布,插头“啪”地一声轻响,荧屏亮起,那扇被父母严令禁闭的快乐之门,便又为我悄然打开了。
电视里上演的,自然是只属于我的世界。可每每正沉迷于剧情跌宕起伏之际,父母下班的脚步却总如悬在头顶的警铃,时刻让我不得安坐。他们那招“摸后盖”的绝技,曾让我栽过好几个跟头。后来我学精了,掐着时间,提前一小时就关掉电视。然后拿来风扇,撅着屁股对着机顶盒的散热孔猛吹,扇得呼呼作响。机顶盒后盖的灰尘被吹得纷纷扬扬,在斜射进房间的夕阳光柱里疯狂打转。我不忘再用抹布仔细擦一遍外壳——既然排除了发烫,还须抹去所有可疑的指痕。等一切布置停当,再摆好书本坐回书桌前,耳朵却仍紧张地竖着,捕捉门外每一次可能的响动。这时分秒如蜗行,心在胸腔里咚咚作响,竟盖过了风扇的喧嚣。
但世上焉有万全之法?有次因贪恋多看了几分钟,父母脚步声已经近在门外,我慌忙关掉电视,风扇也来不及打开。父母推门进来,照例不动声色地伸手一探——坏了!我缩在书桌前,偷眼觑着,心早已悬在嗓子眼。父亲的手在电视后盖停了停,再转过脸,眼睛直直地看了我一眼。我慌忙低下头,只盯着书本上模糊的字迹,心中只余一片懊丧。
如今回想,风扇扇电视的傻气里冒着热乎气,童年总归是智慧与懵懂相撞的游戏场:风扇吹出的那缕风,凉了机盒的温度,却吹不散屏前屏后对峙又相融的灼灼人烟——稚拙的心机如露水,在记忆的草尖上闪动着,恰是生命初春里最素朴的日课。
那笨拙的散热策略,终成为童年无字书页里一个醒目逗号:逗出了被识破的窘迫,也逗引出后来岁月中每每想起时唇角一丝笑意——笨法子里,藏着最傻的真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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