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8字】与老友携柯基山间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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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刚蒙蒙亮，我就被一阵轻轻的抓门声弄醒了。不用想，准是家里那只 4 个月大的柯基 “轱辘”。它歪着圆乎乎的脑袋，短腿站在门口，尾巴像小旗子似的快速摇晃，黑葡萄似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仿佛在说：“快起床呀，不是约了要去山上玩吗？”​
想起前几天和老朋友半吊子约好，今天一起上山走走，顺便带轱辘见见世面，我瞬间没了困意。赶紧起床洗漱，给轱辘准备早餐 —— 泡软的幼犬粮里加了一勺羊奶粉，它凑过来埋着头狼吞虎咽，小短腿还时不时蹬一下食盆，弄得满地都是碎屑。我一边收拾，一边无奈地笑：“你这小家伙，吃个饭都不老实。”​
刚收拾完，手机就响了，是半吊子打来的：“我到你家门口啦，出来吧！” 我抱着轱辘，拎上提前准备好的背包 —— 里面装着水、纸巾、轱辘的零食和牵引绳，走了出去。​
门外，半吊子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运动外套，背着他上班时就用的蓝色帆布包，还是老样子，笑着冲我挥手。“哟，这就是轱辘吧？比视频里看着还可爱！” 他伸手想去摸轱辘的头，轱辘先是往后缩了缩，接着又好奇地凑过去，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他的手，惹得半吊子哈哈大笑。​
我们决定先骑车到山脚下，我把轱辘放进自行车筐里，垫上柔软的小毯子。一开始它还有点紧张，爪子紧紧抓着毯子，耳朵贴在背上。可没过多久，它就适应了，风一吹，耳朵像小扇子似的扇动着，还时不时探头往旁边看，看到路过的小花小草，就想伸嘴去咬，吓得我赶紧按住它：“可不能乱咬，小心吃坏肚子。” 半吊子在旁边骑着车，笑着说：“这小家伙精力真旺盛，跟咱们小时候一样，一出来玩就收不住心。”​
聊起小时的事，记忆一下子就涌了上来。以前我们总爱约着去学校附近的小山爬，每次都要比赛谁先到山顶，输的人要请吃冰棍。那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慢，能有大把时光和朋友一起疯玩，没想到一晃眼，我们都老了，年轻时各自忙着工作，见面的次数也少了。“还是现在这样好，想咋滴咋滴，慢悠悠地走，聊聊近况，多舒服。” 半吊子感慨道。​
大概半小时，我们到了山脚下。这里的空气格外清新，混着青草和泥土的香味。我给轱辘系上牵引绳，它立马来了精神，拉着绳子往前冲，短腿倒腾得飞快，差点把我拽得一个趔趄。“慢点跑，别急呀！” 我赶紧跟上，半吊子在旁边笑着帮我稳住方向。​
上山的路是石板铺的，有些地方有点陡。轱辘一开始还劲头十足，蹦蹦跳跳地往上走，可走了没一会儿，就开始打退堂鼓了。它停下脚步，趴在地上，吐着舌头喘气，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像是在撒娇。“才走这么点路就累啦？” 我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半吊子也笑着说：“这短腿爬山确实有点费劲，来，我抱它一段。”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把轱辘抱起来，轱辘立马舒舒服服地趴在他怀里，还蹭了蹭他的胸口。​
一路上，遇到不少同村上山的人。有带着孩子的一家三口，小朋友看到轱辘，兴奋地跑过来：“妈妈，你看这小狗好可爱！” 轱辘也不怕生，伸着脑袋去蹭小朋友的手，小朋友笑得合不拢嘴。还有一对老夫妻，牵着一只金毛，金毛看到轱辘，友好地摇了摇尾巴，轱辘也从半吊子怀里跳下来，和金毛一起在旁边的草地上打打闹闹，两只狗你追我赶，别提多热闹了。​
走到半山腰，有一个小亭子，我们决定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我拿出水，给轱辘倒在小碟子里，它凑过去喝了起来，小肚子喝得圆滚滚的。半吊子从背包里拿出豆沙包，递给我一个：“吃吧，还是热乎的。” 我们坐在亭子里，一边吃着豆沙包，一边看着远处的风景。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一个个光斑，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格外惬意。​
“还记得以前咱们爬到山顶，能看到整个县城的风景，那时候总说以后要一起去更多地方，看看更大的世界。” 半吊子望着远处说。“是啊，虽然现在没去成那么多地方，但偶尔这样，一起爬爬山，也很满足。” 我笑着说。轱辘似乎听懂了我们的话，凑到我们身边，趴在地上，把脑袋放在我的脚边，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休息了大概 20 分钟，我们继续往上走。这次轱辘像是攒足了力气，自己沿着石板路往上走，偶尔还会停下来闻闻路边的野花，或者追追飞过的蝴蝶，虽然跑得跌跌撞撞，但劲头十足。半吊子一边走，一边给我们拍照，还调侃道：“轱辘这姿势，拍出来肯定特别可爱，以后可以给它做个相册。”​
终于，我们爬到了山顶。山顶的视野特别开阔，能看到远处的高楼大厦，还有蜿蜒的河流。风一吹，所有的疲惫都烟消云散了。我们找了块干净的草坪，铺上台布，把带来的零食都拿出来。轱辘在草坪上跑来跑去，一会儿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圈，一会儿又叼着玩具球过来找我们玩。我和半吊子坐在草坪上，一边吃着零食，一边聊着，从家常琐事到张三李四，有说不完的话。​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西斜，天边泛起了橘红色的晚霞。“该下山啦，不然一会儿天就黑了。” 半吊子说。我们收拾好东西，牵着轱辘往山下走。下山的路比上山容易些，轱辘依旧很兴奋，拉着绳子往前跑，还时不时回头看看我们，生怕我们跟不上。​
回到家的时候，轱辘已经累得不行了，一进门就趴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小嘴巴还微微张着，大概是在做什么美梦吧。我和半吊子坐在客厅里，喝着热茶，还在回味今天上山的时光。“下次咱们再约，带着轱辘去附近的湖边走走吧？” 半吊子说。“好啊，到时候我再给轱辘准备点好吃的。” 我笑着答应。​
今天真的很开心，和老朋友一起，带着可爱的轱辘在山间漫步，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聊着贴心的话。这样简单又惬意的时光，大概就是生活中最美好的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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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月 2 日 星期二 多云​
清晨的风还带着点凉，我刚把晾好的衣服收进衣柜，门就被轻轻敲了三下 —— 不用看也知道是老张，他退休后每天雷打不动，要么约我下棋，要么拉我逛街。​
“走，去早市转一圈，听说南边新来了家卖白菜的，瓷实！” 他揣着个布袋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就是眼神里带着点 “没准头” 的劲儿，上次约我买老花镜，结果在花鸟市场蹲了俩小时，最后抱回一盆绿萝。​
早市人不算多，刚进街口就闻到油条香。老张拉着我直奔卖白菜的摊位，蹲下来扒拉着叶子：“你看这颗，芯儿紧，就是叶子有点黄；那颗看着鲜亮，又怕里面空。” 摊主笑着说：“大爷，都是刚从地里拉来的，随便挑！” 他却没动，转头又瞅见旁边的萝卜：“哎，你说咱中午包白菜饺子，还是萝卜丸子？” 我拍了拍他的布袋子：“先把菜定了再说！” 最后他磨蹭了十分钟，既买了白菜，又捎带了两根萝卜，说 “两样都试试”。​
从早市出来，路过一家开了二十年的布鞋店。老张说鞋底有点薄，想换双软底的。店员拿出三双，黑的、灰的、藏蓝的，他试了黑的，说 “太沉”；试了灰的，说 “衬得袜子颜色怪”；试到藏蓝的，又摸了摸鞋面：“这布会不会不经洗？” 我在旁边坐着笑：“你这老毛病还没改，买双鞋比选孙媳妇还纠结！” 他嘿嘿笑，最后没买布鞋，反倒买了双浅口袜，说 “先凑合用，下次再来挑鞋”。​
走累了，我们在公园的树荫下歇脚。老张从口袋里掏出两颗水果糖，一颗塞给我，自己剥了一颗含着：“还记得咱年轻的时候，逛百货大楼，你非要给你姑娘买条花裙子，也是这么挑来挑去。” 我点点头，风里飘着桂花香，他又开始念叨孙子昨天背的唐诗，说着说着就跑偏到 “下次要不要去郊区摘苹果”。​
快到中午，我们提着白菜、萝卜和袜子往回走。老张走得慢悠悠，还时不时回头看路边的月季花：“要不咱明天再来逛？我还想看看那家卖酱菜的开门没。” 我笑着应下来 —— 跟这个 “半吊子” 老伙计逛街，从来没个准谱，可就是这份慢悠悠的纠结，比下棋还让人心里踏实。回家的路上，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我俩的影子拉得老长，一步一步，都是退休日子里的舒坦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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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四，烟火里的牵挂
二零二五年七月十四 周五 阴转晴
晨光刚漫过窗台，客厅里就传来老伴择菜的窸窣声。今天是农历七月十四，按老规矩要备供品，祭拜过世十一年的父亲，也得给隔壁八十三岁的老母亲送些吃食。我趿拉着拖鞋走进厨房，老伴正把泡好的干香菇切成丁，案板上摆着五花肉、鲈鱼 —— 都是父亲生前爱吃的，还有一盘嫩豆腐，是特意给母亲准备的，她牙口不好，软乎的吃食更合胃口。
“刚听见隔壁门响，妈估计又在门口张望了。” 我边拧开水龙头洗青菜，边朝窗外瞥了一眼。果然，母亲扶着门框站着，目光往我们家这边落。老伴擦了擦手，端起刚蒸好的南瓜糕走出去：“妈，您先吃块糕垫垫，中午就在这儿吃饭，咱娘俩说说话。” 母亲笑着应了，脚步慢悠悠地跟着进了屋，看见我在厨房忙活，念叨着：“别太累，简单弄几样就行，你爸也不是讲究人。”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走到神龛前，伸手摸了摸父亲的照片，眼眶微微发红：“老头子，今天孩子们都惦记着你呢。”
正说着，儿子揉着眼睛从房间出来，头发乱糟糟的。他今年 32 岁，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这段时间总闷在屋里，看着让人揪心。“爸，今天要帮忙吗？” 他声音有些含糊，我朝他递了把芹菜：“来，把这菜择了，跟你妈学学怎么挑嫩的。” 儿子接过芹菜，坐在小板凳上慢慢择着，偶尔抬头看看我和老伴，欲言又止。我知道他心里着急，却也没多问 —— 有些事，得让他自己慢慢想通。
上午十点多，隔壁传来开门声，是老二两口子。老二比我小五岁，还在单位上班，今天特意跟领导请了半天假，回来帮忙打理节俗琐事。“哥，嫂子，我买了纸钱和香烛，刚从市场回来。” 他手里拎着个布包，走进屋就往神龛前凑，仔细把纸钱叠成三角形，“爸以前总说，纸钱要叠得方方正正，这样在那边才好用。” 我看着他熟练的动作，想起小时候，父亲也是这样教我们兄弟俩叠纸钱，那时候老二总叠得歪歪扭扭，还得父亲一遍遍帮他修正。
“老三那边打电话了吗？” 老二叠完纸钱，抬头问我。老三在外地工作，离家远，今年过节回不来。“早上刚通了电话，说已经在网上订了花，让花店送到墓地去，还让我替他给爸磕个头。” 我叹了口气，老三孝顺，就是工作太忙，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次。老二点点头，又说：“下午我去墓地看看，把老三订的花摆上，顺便给爸擦擦墓碑。” 我应了声好，心里踏实了不少 —— 有老二在身边搭把手，很多事都省心。
中午吃饭时，母亲坐在主位，看着满桌的菜，忽然问：“小妹今天回来吗？” 小妹出嫁二十多年了，婆家离得不算太远，每年七月十四都会带着女婿回来。“她早上发微信了，说中午忙完就过来，还给您带了新做的芝麻糖。” 老伴笑着回答，给母亲夹了块鲈鱼。母亲笑着眯起眼，又看向儿子：“小子，别总闷在家里，有合适的工作就去试试，你爷在天之灵也盼着你好好的。” 儿子愣了愣，低下头 “嗯” 了一声，扒了两口饭。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多说什么 —— 母亲的话，比我们说十句都管用。
下午两点多，小妹两口子来了，手里拎着大包小包，有给母亲的营养品，还有给儿子的几本书。“哥，嫂子，辛苦你们了！” 小妹一进门就笑着打招呼，走到神龛前给父亲鞠躬，“爸，女儿来看您了，您放心，我们都好好的。” 她跟母亲聊了会儿天，又拉着儿子问近况，絮絮叨叨地给他讲找工作的经验，儿子听得很认真，偶尔还点点头。看着他们姑侄俩聊得热络，我心里的石头松了些 —— 或许，有人开解他，能让他更有底气。
傍晚时分，老二下班回来，手里拎着鞭炮和纸钱。“哥，咱去河边烧纸吧，趁着天还没黑透。” 我点点头，叫上儿子，三人拎着东西往河边走。河边已经有几户人家在烧纸了，火光映着水面，泛起粼粼波光。老二把纸钱分成三堆，说：“这堆是咱爸的，这堆给妈留着（备着将来用），这堆给那些无主的孤魂，也算积德行善。” 我点燃火柴，火苗舔舐着纸钱，很快窜起老高。儿子蹲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往火里添纸钱，动作比上午择菜时利索了些。“爸，爷爷，我会努力找工作的，不让家里人操心。” 他忽然低声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我耳朵里。我拍了拍他的后背，眼眶有些发热 —— 这孩子，心里什么都明白。
烧完纸往回走，晚风带着凉意。老二指着他家窗户说：“哥，明天我休班，过来帮你把院子里的杂草除了，妈那边的纱窗也该换了。” 我笑着应下：“好，正好你嫂子炖了骨头汤，明天过来喝。” 回到家，母亲已经睡下了，小妹两口子也准备回去，临走时小妹拉着我说：“哥，要是小子找工作需要帮忙，跟我说，我认识几个朋友或许能搭个线。” 我谢了她，心里满是暖意。
洗漱完躺在床上，老伴靠在我身边：“今天累坏了吧？” 我摇摇头，看着窗外的月光：“不累，看着孩子们都好好的，妈也开心，比啥都强。” 老伴笑了：“是啊，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是你爸最大的心愿。”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白天的一幕幕 —— 母亲的笑容、老二忙碌的身影、小妹的叮嘱，还有儿子那句低声的承诺。七月十四的忙碌，不仅是对先人的祭拜，更是一家人互相牵挂的日子，那些藏在烟火里的关心，比任何仪式都更暖人心。
恍惚间，仿佛看见父亲站在不远处，笑着朝我们招手，眼里满是欣慰。